确实,她今天在擂台边看到过不少实力悬殊的战斗,她以为那是瞻周学生的爱好来着。
楚孟浮:“这些挨打的全是我们表世界出身的学生。”
瞻周规定,只允许同级之间的挑战,或者低年级挑战高年级。
不得高年级主动向低年级邀战,一经发现,直接严重处分。
彦时:?
这和一边倒又什么关系。
她平静的陈述事实:“这个擂台看起来很公平。打不过可以不打。”
楚孟浮:“可是我们不参与,就更进不了学生委员会。表世界的学生就更没有权力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学生委员会具体有什么用,但是彦时觉得:“凭实力说话对所有人而言都是最公平的吧。”
要是真扯上竞选之类,表世界出身的学生人数本就不占优,不是更容易落选?
比如楚孟浮,就是板上钉钉锁定一个名额了。
“公平?”楚孟浮冷哼一声,语气中透着嘲讽,“这个看似公平的竞选对我们表世界出身的学生来说,本身就不公平。”
彦时:“你们可以二年级再赢回来。一年级打不过二年级总能打过的。”
“二年级也打不过。”楚孟浮楚孟浮却摇了摇头,很平静的说道:“我从三年级开始,才能站在擂台上不挨打。”
她的目光中透出一丝疲惫和无奈,“而在我之上,要到五年级才开始有表世界出身的主席。”
而只有当了学生委员会主席,才能在学生委员会人员选拔时,占据更多的话语权。
主席可以指定两名委员会成员。
表世界出身的学生一般很难在学生委员会中占到一定名额。
因为这个名额是采用40%+50%的形式,即40%的名额交由各年级各系主席指定,50%的名额才公开再次采用擂台的形式选取。
一切凭实力说话。
更别谈,楚孟浮知道但没说的——
同时也有无数被经年的失败打倒,再也不敢站上擂台上的表世界出身学生。
就像表世界的一些动物故事,小象在长成大象后也终其一生无法挣脱自己脚上细细的绳索。
现在还能站上去挨打的,就已经胜过很多人了。
阅读室内一片静默。
“瞻周的教学对你们应该是公平的。”彦时说道,“而且别的不知道,瞻周已经是相当对学生倾斜资源帮助成长的地方了。”
楚孟浮抬头盯着她,声音中透着一丝自嘲:“对,但这个资源倾斜更多的依旧是凭实力说话。”
她继续说道:“学期实践是最锻炼学生能力的方式,也分A级学期实践、到E级学期实践。”
“明显A级的上限最高,能从学院拿到的奖励也最多。”
“只是我们表世界出身的学生,一般都只能去做D级或者E级实践。”
甚至有说法,在瞻周不招表世界出身的学生之前,是没有C级以下的学期实践的。
这两个实践等级就是专门为表世界出身的学生特开的“宝宝级”。
楚孟浮没有办法。
学期实践是学院先根据小队综合实力评级,随后才能依据评级选题。
实力评级也从A级到E级,小队选题不得与自身实力评级超过一级。
表世界出身的学生实力低,加入小队就会拉综合实力的后腿。
楚孟浮自己的队伍里已经带了两个拖油瓶,再带一个她们小队就接不了A级实践了。
表世界出身实力能拿的出手的学生太少了。
虽然说能进瞻周的表世界出身学生同样都是天纵之才,十余年的差距,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弥补的。
而表世界出身的学生,最差的就是时间追上自己同级学生的实力。
原来x这就是楚孟浮下午扯着阿德莱德不放,要他待人的原因。
彦时恍然大悟。
“可是归根到底,还是你们实力不够啊。”她笑了起来,“实力弱就要挨打,这不是常识吗?”
“不然你想怎么样?”
彦时语气中带着带着一丝戏谑:“索性一年级废去里世界出身学生掌握的灵和能力等等,大家一个起跑线?”
楚孟浮茫然看向她:“我不知道。”
“彦老师,你也是表世界出身吧。你一定也是的,你帮帮我们。”
彦时停住笑意:“实力本来就是里世界的通行证。”
“你要是不满你就自己变强大改变它。”
“对,表世界出身的学生在瞻周很难过。所以同样命运带给她们的是,她们只要毕业,未来没有更难走的路了。”
第86章
楚孟浮沉默了一下。
“那没能成功毕业和淘汰了的人呢?”她轻声说道。
“她们怎么办?”
楚孟浮没有再看彦时,而是目光落在地面上,似乎在追寻一个答案。
瞻周表世界出身的学生毕业率只有不到20%。
而瞻周的官方毕业率是55%左右。
这之间的差距,如同一堵无法永远逾越的高墙。
彦时:“说明她们不适合这里。”
“里世界很残酷。如果连靠自身从瞻周毕业都做不到,她们进入里世界也难以生存。”
“里世界就是这个样子。”彦时平静的陈述事实,“你的实力毕业不成问题,也能争一争优秀毕业生。”
“为什么要一边把自己往往泥潭里陷,一边责备这个世界存在泥潭呢?”
她歪头,眉眼中只余冷漠。
“你也不适合里世界。”
楚孟浮咬牙:“你根本不懂!”
彦时理直气壮的说道:“我为什么要懂你?我又不陷于泥潭,我想做的事情也没有做不到的。”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彦时从不为他人的遭遇而留步,也不会将自己卷入更低的困境。
彦时永远只是彦时。
楚孟浮:“可是我本身属于她们。”
“不管怎样,我终其一生无法摆脱我是表世界出身的事实。”
彦时发现自己是真的不理解楚孟浮的脑回路:“你要是实力足够强大,没有任何你身上的标签可以将你定义。”
图书馆内陷入了一片沉默,只有墙上的时钟在轻轻地走动,发出细微的“嘀嗒”声。
过来许久,彦时再次开口:“我言尽于此。”
“而且楚孟浮,我不是你的心理老师。你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在质问我?”
“我看起来这么好说话的吗?”
楚孟浮猛的从地板站起,愤愤的把书插回书架,冲出了这间阅读室。
彦时耸肩,将注意力重新拉回书架,开始继续顺着时间翻阅异管局记事。
门口清楚地写着“表世界历史与传说”,与其相应的,这个书架上的所有记录都始于总局搬迁之后。
即从世界历7295年3月14日开始。
但很奇怪的一点是,书中记录人很齐全,彦时认识的不认识的名字都有,只是完全缺失了单局的工作手札内容。
总局搬迁是单局下的决定,在常理之中,总局刚搬迁几个月,单局也是定然未辞职的状态。
并且从雾名那里拿的奶奶的工作手札最后一页,是彦时已经出生后的事情。
彦时是在世界历7294年出生的,所以理论上不该完全没有单局的记录。
彦时拿起下一本世界历7250.2.14,漫不经心的翻开,接着目光一顿。
【单局今日离职。
在任三十九年,期间主持了异管局体制改革,在多处非人族领地设立异管局分局,和平处理多场种族间冲突。
一个时代过去了。
单局离职的匆忙,下一任局长也还未定,不知道天命台会怎么处理。
总感觉风雨欲来。
记录:执行处盛春秋】
彦时的指尖微微一紧,捏住书页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
原来单局是这个时候离职的。
这个时间点实在太过微妙。
这是瞻周搬迁到表世界的第二天。
与其到处找资料,倒不如主动出击直接找个人问问。
比如教师委员会主任计濮存就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