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真的太细了。】
【至于为什么说它早就已落入了秦王一系的掌控之中呢,我们来看常何的墓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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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
墓志铭!常何听到这三个字眼皮就是不可抑制地一跳:有天幕的劣迹斑斑在前,他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
’他们不会打开吧,我的墓……应该不会吧……呜呜呜我的坟头不是帝陵受不受保护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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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成猛然转头,不可置信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利箭,精准地刺向常何所在的位置:“你……常何!你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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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七年,奉太宗令追入京,赐金刀子一枚,黄金卅挺,令于北门领健儿长上……九年六月四日,令总北门之寄。”
李世民显然对他进行了重金赏赐,他立功了吗?不,因为这时候常何名义上还是太子李建成一方的将领!
这显然不是论功行赏,而是赤裸裸的重金收买!李世民的目标非常明确:将这颗关键的钉子,深深楔入玄武门这个要害之地,并赋予其统领精锐守卫的实权。】
【更关键的在后一句:‘九年六月四日,令总北门之寄。’他在政变当天,被正式任命为玄武门总负责人!
这么敏感的时间和地点,这只可能是李世民集团精心安排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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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
即便只听到这里,卫子夫就忍不住摇了摇头:比起这位陛下的政变,据儿的当真是粗浅仓促之至!
不过……她以眼角余光扫了一旁坐着的人,他与那李渊,显然也不是一个量级的敌手。
能在那么仓促的情况下做到那个地步,她这当母亲的已经为他感到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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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高祖时期
“七年?”刘邦咂摸了一遍这个时间,与萧何笑谈道,“这么早就把人埋下去,这李世民看来也是早早厌烦了他爹的那些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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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景帝时期
不止呢……刘启捋了一遍天幕所诉,眼中含着几分奇异,彻儿的太子宫就在未央宫一墙之隔,太子的身份就注定皇帝必然会将其放在眼皮子底下,后世对此也当不会有太大变化。
控制了宫闱,李世民这么大的动作,李建成可没有收到丝毫风声!这样看来,他前夜收到的报信应也有些蹊跷……太子没收到风声,那皇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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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唐书》、《新唐书》这些都记载了政变当天,李建成、李元吉毫无戒备地通过玄武门入宫,显然在他们看来,这个地方是安全的。】
【事实证明,李世民这个后手可没白做!常何的“反水”,为秦王集团打开了通往权力核心最便捷、最致命的那扇门!】
【李建成、李元吉真不愧是和李世民一样,拥有窦皇后一半优秀血脉的人,即便是最拉的李元吉身死之后都有几个铁杆心腹愿为他们效死:
《旧唐书·冯立传》记载:建成被诛,其左右多逃散,立叹曰:“岂有生受其恩而死逃其难!”
《旧唐书·谢叔方传》:太宗诛隐太子及元吉于玄武门,叔方率府兵与冯立合军,拒战于北阙下。
冯立、谢叔方率兵进犯玄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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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年间
李建成大受感动,尤其在余人叛的叛、逃的逃的对比下,冯立这份忠心简直难能可贵!
这也让他心中有了些许慰藉:有这么一个人,他李建成这一生,终不至太过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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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这次说的实在太过赤裸,李渊品出了大大的不对劲:什么叫做拥有窦皇后一半优秀血脉?!意思是他的血脉很差劲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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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斩首行动后还有顽固分子虽然多了点麻烦,但还在秦王一系的控制范围内:
《旧唐书·张公瑾传》:六月四日,公谨与长孙无忌等九人伏于玄武门以俟变。及斩建成、元吉,其党来攻玄武门,兵锋甚盛。公谨有勇力,独闭门以拒之。】
【到最后,还是“秦府护军尉迟敬德传元吉首以示之,叔方下马号哭而遁。”[1]
处理了李元吉一系的人马,李建成的一系不依啊:看见我主的脑袋又怎么样!等我等杀进去,尽取秦王与其亲子头颅,照样能立我主之子!
最后还是秦琼与长孙顺德等在交战多时后秦府的数百骑兵骁勇“讨建成余党于玄武门”!】
【太极殿门口都乱成一锅粥了,作为名义上的主人的李渊还不来趁热喝掉的原因只有一个——他已经没那个能力过来喝了!】
作者有话说:[1] 《旧唐书。谢叔方传》
第69章 唐宗 【对比刘据政变时汉……
【对比刘据政变时汉武帝远在甘泉宫的‘物理隔离’, 此时的李渊可是实打实地呆在长安城、太极宫的核心区域!】
【久经沙场的李世民显然不会重蹈刘据当年的覆辙——‘皇帝’这个人形玉玺、最高权力象征,是任何一场顶级政变中绝对的核心目标!他怎么可能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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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的推论,让李渊如坠冰窟:
武德四年
高居御座上的李渊根本遏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一股刺骨寒意自脚底直窜天灵:莫非, 这逆子杀弟弑兄仍嫌不足?竟连、竟连他也……他不敢再想下去, 整个人都被恐惧的情绪攫住。
***
【那么, 李渊当时在做什么?史书给出了一个看似“悠闲”实则充满疑点的答案:
《旧唐书。尉迟恭传》:“是时, 高祖泛舟于海池。太宗命敬德侍卫高祖。敬德擐甲持矛,直至高祖所。” ——他大清早的在宫内的海池上划船……】
【咱们先不管这大清早去泛舟是脑子被冻的多不清醒才会做的决定, 联系前面‘建成、元吉行至临湖殿,觉变,即回马, 将东归宫府。’
临湖殿, 听这名字就可以看出这是个可以看见湖的地方,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做出合理猜测:两兄弟行至此处, 视野开阔,是否正撞见了他们那位“好大爹”的小船?更关键的是, 看清了船上那抹不寻常的、令人魂飞魄散的景象?
——比如说, 劫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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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年间
李世民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但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寒的锐利。后世对他手段的剖析,精准得令人心惊, 也……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欣赏。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对房玄龄道:“后世……倒是看得通透。只是这‘劫持’之名, 日后种种谣言……” 他摇摇头, 有些无奈,又有些释然。功过是非,千秋自有公论, 他李世民,担得起!
*
秦
“敬德擐甲持矛?”寥寥数语,却如惊雷炸响在始皇心头。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字里行间弥漫的、令人窒息的危机气息。
“当真是好一个‘侍卫’!”语气中竟隐隐透着一丝激赏。
***
【按照记载,这条小船上除了李渊,还有裴寂、萧瑀、陈叔达、封德彝、宇文士及、窦诞、颜师古等人。
这群人成份复杂,谁的人都有,但有一点是共通的:他们没有武器!
这就意味着‘擐甲持矛’的尉迟敬德在这里拥有的是绝对话语权!】
【紧接着史书记载的一段就是‘高祖大惊,问曰:今日作乱是谁?卿来此何也?对曰:秦王以太子、齐王作乱,举兵诛之,恐陛下惊动,遣臣来宿卫。’
尉迟敬德显然是在处理了李建成兄弟两个,又趁着秦琼等人拼死挡住东宫、齐府疯狂反扑的间隙,马不停蹄地冲到了海池边。
想象一下,一个刚从修罗场上下来、浑身浴血的巨灵神祇,魁梧如山的身躯包裹着溅满暗红血渍、在晨光下泛着森冷幽光的明光铠,手中那杆丈八长矛的矛尖,或许还黏稠地滴落着温热的人血。他就这样踏着沉重的步伐,带着一身浓得化不开的杀伐之气,一步步逼近毫无防备、困于水中央的皇帝和重臣……
我这一次都共情李渊的“大惊”了。
——如果把我换在李渊那个位置上,我当场就承认李建成李元吉是我杀的了!】
***
汉
“哈哈哈哈哈!”刘邦拍着大腿,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不错、不错!与性命相比,颜面算个球啊!后世之人,深得我心、深得我心啊哈哈哈!
没白瞎乃公的‘汉’之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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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敬德这一回跑过来为的是什么呢:他是来请李渊手诏的,李渊也很老实地没作妖。
于是‘敬德奏请降手敕,令诸军兵并受秦王处分,于是内外遂定。’[1]
这纸加盖了皇帝玺印的“手敕”,就是“合法性认证”!有了它,秦王集团从“叛乱者”瞬间转变为奉旨平乱的“官方力量”,东宫、齐府残余势力的抵抗在法理上被彻底瓦解,长安城乃至全国的军队指挥权,名正言顺地移交到了李世民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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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帝时期
“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还能以‘名正言顺’来达到一个伤亡最小的目的?!”比起一些还在云里雾里,不明白他们为何要在己方占优的情况下还要来请手诏的人,刘彻一眼就看出了其中奥秘,这却也不妨碍他惊叹。
谨慎、冷静、步步为营……当真是个难缠之至的对手!
不过嘛……刘彻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当他在对付的人不是自己的时候,这戏就很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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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一刻,李家兄弟之间缠绵多年的储位之争终于真正落下帷幕。】
【一直以来,玄武门之变都被有意无意地渲染成是李世民一党被李建成集团步步紧逼、退无可退之下,于绝境中爆发的、充满悲情色彩的最后一搏。
在这种叙事下,他永远是清白的、无辜的、顾念亲情的……但如果他真是史书描绘出来的这个形象,
他真的能做到一夜之间在皇宫大内、天子眼皮底下,悄无声息地完成兵力部署?
一夜之间丝滑控制皇宫核心区域及皇帝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