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J.Lynne快来看看我的新书，能不能也出个游戏什么的，我不贪心，能出版就行……】

　　【楼上的，出版很难的好吗？我现在在研究那些可以出版的题材，只希望跟着那些作者学一学，看看我什么时候能出版吧……】

　　【上帝啊，我们网站的小说不仅能出版，能影视化，现在，小说还能卖游戏改编版权？真好，我要好好写，希望我的小说有一天也成为爆款的游戏！】

　　网上讨论得很热烈，这一波游戏改编权，再次激励了一些作者，大家口口相传，又给网站拉了一波注册作者。

　　但是，不等网站高兴几天，网站便接到了J.Lynne网站被人向纽约市文化委员会举报的消息。

　　“什么？说是网站小说内容涉及商业诋毁、价值观低俗？”乔琳呲着牙，不明白网站这是又惹到了谁，动了谁的蛋糕，该不会是某个出版机构故意举报的吧。

　　大的网站他们不敢动，毕竟贝塔斯曼集团本来就是出版机构，所以，J.Lynne女性文学网站便成了他们攻击的目标……

　　“好吧，但我们从一开始就有审核，只要不涉及黄赌毒那些元素，那就没有关系吧，可能出版机构看不起网络小说，才会觉得是低俗。”乔琳有些挫败，现在很多人其实还是不能接受网上看小说的这种方式。

　　在那些怀有文学梦想的作者眼里，只有纸质书籍，文字优美、内容严肃的才是高级的。

　　这也是为什么乔琳想要把这个网站发展起来会这么缓慢的原因。

　　你可以改变一些人的阅读方式，但不能改变整个时代人的阅读方式，这个网站能够在女性文学领域占有一席之地，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乔琳已经很满意了，至少当她想要看网文的时候，就能在网站上找到有趣的，脑洞大开的小说，那就很棒了。

　　所以，对于这些举报，乔琳并不在意，在她准备建立这家网站的时候，就已经提醒了雷蒙德注意内容的审核，所以她身正不怕影子歪，举报就举报吧，那就来调查吧，没什么影响。

　　而雷蒙德那边也是这么认为的，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

　　反倒是那些听说了网站被举报的读者和作者们感到气愤：

　　【有没有搞错，我从来没有在网站看到什么低俗言论，相反，我经常能找到很有趣的题材，我从来没有想过，人类的想象力可以这样大，什么题材都有，我很喜欢这里。】

　　【我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商业诋毁的内容，怎么会被人举报？】

　　【该不会是那些出版社看不惯网站这边作者越来越多了吧，但是网站是免费看书的，和他们并不冲突吧……】

　　【如果被举报成功，会有什么后果呢？】

　　【见鬼的，到底是谁不喜欢我们？我喜欢这里，不要把J.Lynne文学网站关掉，我在这里发现了一种全新的娱乐方式……】

　　网站的读者和作者讨论好几天，见网站也没有什么具体的措施，便也没有人继续讨论了，如果是举报成功了，那就一定会有什么整改政策，可是这都过去了好几天了，也没有反应，应该就说明没有举报成功吧。

　　但这天，就在所有人都忘记了这件事的时候，《纽约邮报》上出现了一篇报道。

　　在报纸的文化版显著位置上，采用了超大号的字体，直白且具有煽动性地出现了一个标题——《点击即堕落？纽约女性小说网站内容低俗，出版界痛批文学垃圾》

　　这样带有引导性的标题，被放在醒目的位置，当天吸引了很多不明就里的读者购买。

　　乔琳也在报刊亭买了一份。

　　她很少买报纸，偶尔在报摊上买一份《纽约时报》看看最新新闻，像是这种典型的煽情小报，很少买。

　　但这个标题就放在最上面，她一眼便看到了。

　　这个标题和前几天网站被人举报的意思几乎相同，况且能被人这么说的女性小说网站，那不就只有J.Lynne网站了吗？

　　乔琳黑着脸，找了个咖啡厅门口的金属椅子坐下，找到那篇报道。

　　没想到文化版面整个一半版面都是网站的造谣内容。

　　先是引用《回声》小说中，有关于投资银行歧视女性的描写，就说是小说不负责任，对华尔街投资银行商业诋毁……

　　乔琳：“……”

　　作者甚至都是现场编了一个名字，根本就没有用真名，再说了男女同工不同酬这样的事情还少吗？

　　乔琳都想当面回一句：这本书如果商业诋毁了，怎么还能出版？甚至还能被HBO买去拍成电视剧？

　　只能断章取义，实在没什么好诋毁的了吗？

　　忍着怒意，她继续往下看。

　　之后，这个记者又不知道从哪本小说里，摘抄了几句女主的对白，全部都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找出来的台词，乔琳反正是没看过这些的。

　　然后，这篇报道便开始说网站小说内容误导女性，价值观低俗……

　　这篇报道真正聪明的地方就是，它一直没有提那些已经卖出了版权的小说，只找这些看起来一眼幼稚的言论，而且在报道的结尾，人家直接把网络文学和传统出版做出一番对比，将矛盾尖锐化。

　　哼，目前，真正搞网络文学的，有一定体量的，除了贝塔斯曼集团这个出版机构外，就只有J.Lynne女性文学网站体量还算大了，这不就是拿一个小小的文学网站和整个出版界做对比吗？

　　天啊，全M国的出版机构哦！J.Lynne女性文学网站真是出息了，有这么个巨人做对比，那不是分分钟被人碾成渣渣？

　　乔琳甩甩报纸，干脆开车去了一趟基金会。

　　没有提前打电话，雷蒙德看见她的时候，还有些惊讶。

　　乔琳也没有说话，便将那份报纸递了过去，给他看。

　　男人只是扫了一眼，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别担心，我们可以回溯网站历史访问记录，服务器会留存IP和访问路径，只要发现3个月内有哪个IP反复访问被举报的小说页面，还下载过小说全文，就能找到是谁在举报。”雷蒙德揽着她坐在沙发上。

　　乔琳倒是不担心，但任谁这么被说低俗能高兴的。

　　“你还记得上次怂恿那些作者去兰登书屋的那个作者？”雷蒙德轻声道。

　　乔琳瞥了眼他，出口道：“你是说菲碧。 雪莱？”

　　“你认识她？”

　　乔琳摇头：“见过几次，每次都是在戴尔出版社见到的，她曾经的责任编辑也是加登，但因为她总是需要催更，而且，第二本书的质量下滑，加登拒绝和她继续合作，也许是加登懒得理她，每次都恰好看到我，她就讨厌我了吧……”

　　雷蒙德听到加登的名字，抿着嘴角，略微顿了顿，这才道：“因为她有前科，所以我们主要是比对她的IP，我们怀疑是她举报的，现在差不多确定了，应该就是她。”

　　“她怎么还不死心？上次被她拉走了很多作者，不过后来，很多作者在贝塔斯曼集团网站没有被重视，又慢慢回来了，这个我是知道的，所以我就没有搭理她，如果她来网站写文，我也是欢迎的，没想到这人气量竟然这么小的……”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语。

　　“没关系，今天报纸上引用的小说言论，我会让编辑去核对，如果真的是小说中的原句，只是断章取义，我们可以不追究，但如果发现是胡乱编造，我们就可以追究诽谤的法律责任。”雷蒙德沉声道。

　　乔琳胡乱地点点头，这件事情，其实她不是多么在意，这些批评，其实对网站造不成多么大的伤害，因为，他们只需要把那些版权页面截图发在同一份报纸上，就是最好的打脸。

　　是啊，你认为我们低俗，我们出版了这么多书，都是正规出版社的，不仅如此，我们还卖了这么多的影视版权，现在，甚至还有游戏版权，怎么样，你骂你的，我们赚我们的。

　　“还不开心？”雷蒙德轻声道。

　　乔琳摇头：“没有，我只是在想，我们可以把版权页面发在《纽约邮报》，还有《纽约时报》和《华盛顿邮报》的文化版面，什么也不说，就告诉所有人我们都卖出了什么，也算是打个广告，就让那些嫉妒的人去嫉妒吧，但我总觉得这件事情还不够，一点都不爽，你让编辑去查吧，我怀疑那些就是小说的原句，你知道，虽然网站没有黄赌毒的内容，但阻止不了，有很多小说确实低龄化……”

　　所以，乔琳不认为，可以用法律的手段去对付她。

　　“这样吧，我们也用吸引人的标题，自称低俗网站，然后把所有版权页面放上去，全方位做个广告，就当是给那些影视、书籍，还有改编游戏，顺便宣传一波，不要在意花了多少钱，千万不要去正面回击那些举报的言论，以后但凡有这种事情，不用理会，就借着这波流量，趁机大作广告。”乔琳如是说道。

　　说完，乔琳也不等雷蒙德回答，便自顾自开始给加登打电话，想要问问他，平时戴尔出版社在《纽约时报》上半版广告费用大约是多少钱。

　　电话很快接通，乔琳也不耽误，直接便问了该问的问题。

　　乔琳不喜欢被人这么说，但也不想给他们好脸色，她有时候似乎有些极端，宁愿花很多钱，就想要看到别人敢怒不敢言，只能跳脚的样子。

　　“《纽约时报》平日刊半版广告费用为70000美元，《纽约邮报》的广告费率大致是半版44000美元，每英寸栏711美元，《华盛顿邮报》半版广告费用大约为50000美元……”

　　乔琳：“……好谢谢。”

　　挂了电话，乔琳眨眨眼，这么算一下，她好像有些天真，同时在三份报纸上登广告的话，总价超过了16万美元……

　　这好像有些亏本啊，但广告效果是一定会好的。

　　可是，问题是，网站是免费的，目前的盈利模式就只是收取作品的代理费用，广告只会带动书籍的销量、影视票房，和网站又没什么关系，倒是能让更多人知道网站……

　　乔琳有些叹气，不禁开始思考另外一种模式，要不就她自己在《纽约时报》上登个广告？买个广告，心里爽了，也顺便宣传了网站……

　　正在思索的时候，雷蒙德似乎看出了她在想什么，突然道：“或许明天可以同时在三份报纸上登广告，就像你说的，可以借着这波热度，顺便宣传网站？”

　　乔琳摇头：“太贵了，而且广告对网站并不会带来盈利，所以，有点冤大头的感觉。”

　　雷蒙德被她逗笑，因为又听到了冤大头的理论。

　　“要不，我自己花钱，在《纽约时报》登次广告好了。”乔琳轻声道。

　　“你自己花钱，难道这不是冤大头的行为？”雷蒙德无奈道。

　　乔琳咂咂嘴：“你不懂，我不做点什么，我会觉得不爽，但我又不想理她，所以我就用这种方式。”

　　雷蒙德：“……”

　　“那你觉得不爽，那就同时在三家打广告吧。”雷蒙德沉声道，“《纽约邮报》同一个版块打广告的效果最好，前一天是低俗，后一天还是低俗，只要看过前一天报道的，就会继续看今天的，结果就会看到那些版权信息……”

　　乔琳连连点头，那肯定啊，只是贵啊……

　　“但你不开心，我和你一起吧，总不会让网站做冤大头的。”雷蒙德在她点头的时候，便顺口说道，衔接得非常丝滑。

　　乔琳睁大了眼睛看他：“休。雷蒙德先生，你好像非常热衷于做冤大头？”

　　男人在她嘴角轻啄，弯着嘴角，轻声笑道：“那不一定，要看是为了谁做冤大头。”

　　“好吧，那我们俩一起来做冤大头，肯定不能让网站吃亏，毕竟网站养了那么多编辑的。”乔琳只好道。

　　其实，真要买广告，自己也是能买得起的，只是会有些吃力，既然他要一起承担，那就一起，总之，雷蒙德也在她以后的计划中，总不好和他分得那么清。

　　于是，两人便这么愉快地决定好了。

　　第二天，J.Lynne女性文学网站的版权页面，同时登上了《纽约时报》、《纽约邮报》、《华盛顿邮报》的文化板块和商业板块。

　　广告标题，几乎就是延续了昨天那个‘低俗网站’的风格，标题是用比昨天更大号的字体印上了：

　　《低俗女性小说网站？我们的“低俗”小说出版了！》

　　《“低俗”小说网站的“低俗”小说改编游戏马上要上线了！》

　　《一起来“低俗”女性小说网站找低俗内容吧，发现一条奖励1000美元！》

　　当读者看到首页的标题导航，翻到文化板块，还以为又是和昨天一样的，指责这个网站内容低俗的报道。

　　谁知，翻开来才看到，这哪里是什么报道啊，这分明就是广告。

　　这广告做得足够简单，什么话也不说，就是网站所有版权公示——列举出所有小说的完整版权登记号、审核机构盖章文件。

　　这下子，读者们从最初的不解到后面的惊讶，天啊，这是什么低俗网站啊？低俗网站有这么多本书都出版了，全是正规出版社，甚至还有兰登书屋……还要拍成影视剧了，什么？还是HBO的秋季档电视剧？什么？最近就要上演了？啊？竟然还能改编成女性向游戏？什么？还有华纳兄弟出的电影也要上映了？

　　渐渐的，读者们似乎忘记了他们为什么忽然翻开了这份报纸，纷纷和周边的同事、朋友开始讨论那本专门写华尔街内部风云的电视剧，都打算晚上回去就去找电视剧来看。

　　“这个女性向游戏看起来很有意思啊，和那个《劳拉的快乐冒险》有点类似，但我更喜欢这种回到小镇书店解谜，找线索的游戏，应该会很好玩，更贴近现实。”

　　“我比较想看那个华纳兄弟拍摄的《人人都爱莉莉安》，什么？四个男人都喜欢这个女主？听上去很有意思啊，什么时候上映啊，很有意思啊。而且，我去版权页面查询了，这个小说也要改编成女性向游戏了，也就是说我也可以是莉莉安？”

　　“这个网站好像是可以免费看小说的，而且你想写什么都可以在上面写，还能直接和读者交流，我想去试试啊。”

　　“是的，我之前就听说过，这是那个作家J.Lynne为了鼓励自己的读者写小说，才专门创办的，既然谁都能写，那水平自然是有高有低的，这个网站既然能出版这么多书，昨天的报纸显然只会截取那些水平不好的，就这么造谣网站低俗，其实他们才是以偏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