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京的路上,太子懊恼、后悔、恐惧、担忧,第一次担心自己会失宠,会失去康熙的喜爱。
但除了这些,被康熙斥责后赶回京城的太子心中最多的情绪还是委屈。他毕竟还是个少年,正是情绪敏感的年纪,做不到像成人那样沉稳冷静,他也会情绪激动,会被感性冲垮理性。
太子有很多委屈,他一委屈储秀宫妃有孕让他有失去赫舍里氏支持的危险,二委屈康熙没什么事却大老远把他从京城叫来前线,三委屈康熙用那样严厉的语言斥责他还将他赶回京城。
太子是被康熙宠大的,康熙于他而言更多的是阿玛而不是皇父。越是感情深厚,在起了冲突、闹了别扭以后除了愤怒生气就越是委屈难过,康熙是这样,太子也是这样。
康熙八月还朝后,太子没有道歉,没有向康熙请罪,不全是因为他被康熙宠得矜贵骄傲低不下头,还因为他心里委屈,在倔强地跟康熙赌气。
不过太子满心委屈的时候,并没有客观地认清一件事;康熙或许是没有完全地站在他的角度为他考虑,所以才前有储秀宫妃后有急召太子前去前线;但相应的,太子不也是一样没为康熙考虑过,没设身处地地为康熙想过。
大哥不说二哥,太子可不能太双标了。不能永远认为自己是对的,认为自己没错,错的都是旁人。
第170章
中秋节除了分月饼, 还有赏月品酒的环节。
不过今年大阿哥不在,除了爱喝酒更爱找人品酒的大阿哥,其他皇子中勉强够年龄沾酒的只有三阿哥和四阿哥。
三阿哥是个文艺青年, 平日里就很有文青范, 偶尔也会月下小酌、花间品酒。但他今天实在是没有心情, 不想举杯消愁愁更愁,宫人们呈上来的美酒佳酿他连掀起眼皮瞄上一眼都没有, 只独自坐在一旁emo。
四阿哥不喜欢喝酒,讨厌饮酒醉了后大脑混乱、行动不受思维控制的状态。加上刚与十四阿哥争吵过,四阿哥心里烦闷, 就更加不想喝酒。
他可不是借酒消愁的人,心中越郁闷, 四阿哥对自己的要求就越高, 越不愿意失态, 将弱势的一面表现出来。他太要强了,这其实不全是好事。
因为皇子当中没人饮酒, 宫人呈上来的美酒佳酿便倍遭冷落, 放在那里无人取用,甚至无人看上一眼, 白费了宫人们小心翼翼端到御花园来的功夫。
不过康熙赏月的亭阁中, 宫人奉上来的美酒却没有落到被无视的地步。
康熙兴致不高, 但还是举杯敬了皇太后一杯,又与亭阁中就座的妃嫔们共饮一杯, 只是没有与太子共饮——换了这对父子没闹别扭之前, 康熙给皇太后敬酒后,必定是第一个跟太子共饮,接着才轮到其他人。
抬眼看了看笑意浅淡且不达眼底的康熙, 又瞄了一眼耷拉着脑袋看上去有点可怜的太子,皇太后到底是心软了,心中对太子的不满消散了不少。
康熙的儿女中,除了养在自己膝下的五阿哥和九格格,皇太后对其他皇子皇女大体上是一视同仁的,从不为难他们,都很慈祥和蔼,带着老人看孙辈的心态,看到他们活泼泼地站在那里就开心。
皇太后不像孝庄太后那样对太子另眼相看,康熙众多儿女中最喜爱太子,她对太子和对五阿哥以外的其他皇子是一样的,疼爱之心不假,但不因太子储君的身份便分出个高下。
正因为此,当康熙和太子在不涉朝政的情况下起了冲突、闹起了别扭,皇太后的立场会更偏向康熙,会站在康熙那一边,从他的角度去思考整件事情。
皇太后虽然与康熙是半道出家的母子,但几十年来康熙都对她敬爱有加、孝顺无比,一直都很照顾她。先帝死后皇太后守寡,日子过得反而比先帝在时还要快活。
退一万步说,就算康熙平日里对皇太后的孝顺都是装出来的,都只是做戏,可单凭康熙把五阿哥和九格格送到皇太后膝下让她抚养,皇太后就一辈子感激康熙,康熙有事要她配合,她从来都是竭力相助。
之前太子对生病的康熙漠不关心、侍疾懈怠的消息传回来,皇太后心里就生起了闷气,对太子也有几分埋怨。
太子回京后,在康熙还朝之前,皇太后只按规矩接见过太子一次,没多见他的面,但是有派人送赏赐去乾东三所安慰三阿哥。
康熙还朝后,皇太后见他消瘦一圈,就有些看不过眼。虽然发现康熙对太子不如以前亲近,但也没想着调解。一是心疼康熙,二是皇太后知道自己笨,不会说话,没敢随意掺和。
但现在,皇太后是真的有些心软了,想站出来努把力,帮康熙和太子这对父子和好。
皇太后有点怜惜丧母的太子,但更主要的原因是她心疼不太快活的康熙。假母子也有真感情,皇太后性子宽厚、为人温敦,看着康熙和太子都恹恹的不开心,心里实在是不落忍。
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可皇太后毕竟是蒙古人,汉语学得不咋地,文化素养就更别提了,她嘴笨,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很好的措辞,就尬笑着说:“太子,来,给你汗阿玛斟一杯酒,咱们三人也共饮一杯。”
太子受不了康熙的冷淡和无视,正内心斗争激烈地想着要不放下骄傲、忍着委屈,率先对康熙低头认错,诚心跟康熙道歉,就听到皇太后的声音,发现她有意调解他和康熙之间的关系,给他一个台阶下。
眨了眨眼睛,太子有些惊讶。
皇太后可是一向和他不亲近的,太子从没想过皇太后会主动站出来帮他。
元后赫舍里氏早逝,看重他的孝庄太后也在几年前过世,太子不喜欢储秀宫妃,多年来都与她不亲近。正因为此,太子是有点吃亏的,没人在康熙面前帮他说话,没人替他调解和康熙的关系。
太子一边试探着站起身,一边用眼角瞥向康熙,见他神情淡淡的,但也没有出言拒绝,心里不禁松了口气,加快了速度去拿酒壶酒杯。
亲手斟了三杯酒,将第一杯水酒呈给皇太后时,太子不由感激地看了皇太后一眼,第一次觉得脑子不会转弯、没什么心眼但为人温厚的皇太后很不错。
虽然皇太后是笨了点,跟汗阿玛做了几十年的母子都常常猜不出汗阿玛的心思,但是皇太后人好啊!不落井下石不说,明明没什么情分,却也愿意帮他一把,好人啊!
太后笑呵呵地接过酒杯,往康熙的方向努了努嘴,给了太子一个鼓励的眼神:“还有一杯递给你汗阿玛。”
太子挪到康熙面前,将第二杯水酒呈到康熙面前,心中十分忐忑,第一次无法确定康熙会不会接他的酒,会不会借着这个台阶下来与他和好如初。
定定地注视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太子好一会儿,见他神情憔悴,眼中透着小心,恹恹的打不起精神,康熙忍不住心疼起来……太子什么时候这么不自信,这么卑微过啊,他一向是骄矜华贵的。
康熙最喜欢最心爱的儿子就是太子,也只有太子是他亲自抚养,是他又当爹又当娘从小拉扯长大的。十几年的感情积累到现在已经无比浓厚,康熙委实舍不得太子遭罪。
气了这么久,还京后晾了太子好几天,康熙心里的气其实差不多消了,不然也不会在排云殿举行的中秋宫宴上为太子张目,给太子做脸保他储君颜面不失,让他身为太子的威严下降。
但康熙身为帝王,本身也是十分骄傲的。他对太子满腔父爱,太子却在他生病的时候敷衍疏忽,康熙不生气不难过才怪。
就算事情过去了,康熙气消了,可太子迟迟没有前来请罪,康熙自然也不肯率先低头,主动给做错事的太子搭梯子让他下台。两人就这么僵着了,都想和好,但都迈不出第一步。
这一次有皇太后调解,已经不生气的康熙当然是借坡下驴,重新与太子和好如初,让两人之间的父子关系恢复到从前亲密无间的状态。
只是,破镜难重圆。就算和好了,康熙和太子这次闹别扭还是在彼此心中留下了裂痕。这道裂痕能不能愈合,能不能完好如初,现在谁也不清楚,只能看日后的发展了。
更为重要的是,这次康熙和太子之间闹起矛盾,是经过他人调解才最终和好的。
他们两个人都没有跟对方低头,都没有就闹别扭的事情与对方交心,把话摊开来说清楚、讲明白。他们没能理解彼此的想法,没能把这次的矛盾彻底解决,而是就那样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地把事情混过去了。
这一次太子的忤逆不孝,康熙最后选择了原谅。但康熙毕竟是帝王,有他的骄傲,就算他再怎么疼爱太子,在已经意识到太子是他潜在对手的现在,他又能容忍太子几次、到什么时候呢?
皇太后招呼着康熙和太子共饮,在一杯水酒下肚后,康熙与太子之间的氛围缓和了不少,至少不像刚才那样僵硬冷漠了。
只是康熙和太子都心思细腻,他们心眼多想的也多,就算和好了,也不能马上就转换态度,立刻就抛却刚才的沉默冷淡变得亲热起来,于是两人之间仍旧飘荡着几分尴尬,只是心大的皇太后完全没有发现。
清了清嗓子,正当康熙打算主动发起话题时,亭阁最外侧刷着红漆的粗柱旁突然冒出一个脑袋来。
来人半个头钻进亭阁里,头快速扭动着在亭阁内张望了一圈。在找到目标后,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胤俄,你干什么呢?!”康熙将来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恰好他想不出有什么话题适合在这个时候提起与太子排解疏远、好好交流,便稍稍抬高嗓音轻斥了一句。
胤俄觉得自己有点倒霉,康熙眼睛尖看到他也就算了,怎么突然出声询问他要做什么。康熙不是正和太子闹不和吗,怎么还有心情管其他的儿子,能不能别来突然的关心,真的要不起,也不想要。
嘟着嘴,心里不情愿的胤俄从朱红色的柱子后面挪了出来,在康熙的眼神示意下走到亭阁中间,先向上首的皇太后和康熙问安,又拜见过太子,与亭阁中的妃嫔们打过招呼,这才站定了说明来意。
“今晚月色极好,只在亭阁里坐着未免太浪费美景,儿臣是来请母妃一起去赏月的。”胤俄嗓音闷闷的,但话却说得很明白,语气也很认真坚定,“还请汗阿玛准许。”
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康熙转瞬间做出决定,先笑着对胤俄说:“去吧,朕准了。”
侧过头看向皇太后,康熙伸手做出邀请状:“皇额娘可想赏月,儿子陪你一起。”目光自然地转向太子,康熙风很轻、云很淡,语气轻描淡写地随意道,“太子也来吧。”
第171章
面对康熙的邀请, 皇太后自然是笑呵呵地答应下来。
在康熙、皇太后还有太子离开亭阁后,跟着出去的德妃没有陪伴在圣驾左右殷勤讨好康熙争宠,而是趁这个机会去找十四阿哥, 心里还是挂念着小儿子。
皇太后也召来了搬去阿哥所后无法日日相见的五阿哥, 眉开眼笑地拉着五阿哥的手说话。
对放在心尖尖上的乖孙子, 皇太后嘘寒问暖,连声问五阿哥在阿哥所过得好不好, 有没有吃饱穿暖,身体好不好,只偶尔才问一句五阿哥的学业怎么样, 在尚书房表现如何。
走出亭阁,在四处挂着灯笼, 月光明亮皎洁的御花园中边散步边赏月, 康熙打破了安静, 主动与太子说起话来,提起早逝的赫舍里皇后——今天是中秋节, 上午康熙有派人去祭奠他的三位皇后。
见皇太后有孙万事足, 康熙又和太子谈论起赫舍里皇后,气氛渐渐变得和谐, 妃嫔们都十分有眼色地不去打扰, 没想着在这个时候想着伴君争宠, 都纷纷避了开来,在暗光浮动、灯火璀璨的御花园中散开来四处赏月。
有子女的妃嫔见胤俄这个十阿哥拉着贵妃去另一侧的回廊赏月, 德妃也抬步前往皇子所在的亭阁, 便纷纷得了提醒似的,去找自己的儿女团圆。
没儿女的妃嫔见了一时有些落寞,但今天中秋节内务府把御花园装饰得美轮美奂, 到处都挂着灯笼,即使是晚上天黑了到处走也不怕走丢,更不会觉得吓人。
她们便四处逛了起来,感受着夜晚的沉静幽秘,欣赏着今夜如银盘一般饱满浑圆的月亮,在皎洁明亮的月光下静静散着步,心情或平静或微带忧郁,在这中秋之夜怀念各自的故乡,思乡之情倍增。
别看紫禁城中一片祥和安定,康熙上午还在排云殿宴请文武百官,晚上还邀请皇太后、众位妃嫔与皇子皇女们一起赏月过中秋,其实康熙的本意是安抚群臣百姓,安抚满族勋贵大族,并不是为了享乐。
在康熙染病不得不退离前线后,前线大清与准噶尔的战事并不顺利,七月末的时候战事甚至一度告急,连京城都戒严了好几日。
——上个月二十九日,准噶尔部落首领噶尔丹率军长驱直入漠南蒙古,在距离京城仅有七百里的乌兰布通屯驻,情况紧急,京城陷入到全面戒严当中,一时间京城中人心惶惶,纷乱四起。
七月末,噶尔丹驻扎在乌兰布通峰顶,剩下的二万兵马则在乌兰布通山峰前面的泡子河的丛林沼泽地带布下军阵,预防大清军队进攻。
除此之外,准噶尔还在泡子河河岸更高的那一边建筑“驼城”:绑住骆驼的蹄子让它们整齐地环形排列在河岸上跪倒,骆驼背上放上高高的箱垛,蒙上淋了河水的湿毛毡,临时在战场建出了又高又坚实的堡垒。
骆驼毕竟是动物,身形大小各不相同,不像人工烧出来的砖块那样可以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骆驼与骆驼之间总有缝隙存在。于是噶尔丹便在兵卒在缝隙中列阵,驼城被进攻便张弓出枪,抵御敌人。
等被康熙任命为抚远大将军的裕亲王福全率领大清军队赶到乌兰布通,便就地扎营,建营盘四十座,营帐排列着延伸出去数十里,与准噶尔的军队隔河相对,以火器营为前锋,遥遥对准准噶尔最精锐最中坚的部队。
八月一日清晨,福全下令与准噶尔开战,军队分成左右两翼,带着从京城运来的枪炮火器和就地砍伐尖锐坚固树枝做成的拒鹿角徐徐前进,稳扎稳打地进攻占据着乌兰布通峰的准噶尔大军。
大清与准噶尔的第一战从中午一直持续到傍晚,右翼内大臣佟国纲奋勇挥兵,冲向敌阵。
噶尔丹率领军队隔河迎战,让众多骆驼横着卧倒在军阵之前,以体型庞大的骆驼的为屏障,与佟国纲率领的右翼军队展开激烈战斗。
佟国纲身先士卒,率领右翼大军攻到了乌兰布通峰前的泡子河。佟国纲在英勇地冲击敌阵时,噶尔丹突然拿出鸟枪,连发几枪击中佟国纲,最终佟国纲当场战死。
佟国纲虽死,但右翼军也将准噶尔部落建立的“驼城”摧毁,从中间将骆驼防线撕开,使其一分为二。可惜,右翼军失去了最高指挥官,又被河畔的沼泽污泥阻拦,不得不后退撤离泡子河。
右翼军出师不利,还折了康熙的亲舅舅、正担任内大臣的佟国纲。但左翼军却取得不小的战果,内大臣佟国维率领左翼军绕路从乌兰布通半山腰杀向山顶,将噶尔丹临时建立起来的营垒大破。
营垒被破,噶尔丹不得不逃跑,便趁着夜色昏暗带领剩下的部队向着漠西蒙古逃亡。为了给自己争取时间,噶尔丹假意派遣使者到裕亲王福全军前求和,言说愿与大清修好。
当时康熙并不在前线,而是退到了关外与关内的交界处,他传信让身处前线的裕亲王统领战局,仔细筹谋规划,要派出大军围堵逃跑的准噶尔军队,将他们剿杀殆尽,将余党尽数铲除,一举歼灭。
裕亲王福全收到了康熙的旨意,但他并没有听命行事,而是下令大军暂停进攻,并未派遣大军追击准噶尔残部。
噶尔丹从乌兰布通逃跑后,便一路向北打算横穿漠北蒙古回到漠西蒙古,为了拖延追兵,准噶尔沿途用火焚烧草地,让后面的大清追兵无法就地补充牧草,不得不放弃追赶。
福全下令大军暂停进攻的消息传回到关内的康熙那里时,噶尔丹已经逃之夭夭,一举结束战争、将准噶尔彻底铲除的机会也早已错失。
对此,康熙勃然大怒,怒斥裕亲王福全贻误战机,断然不肯宽恕福全,决定在福全班师回京后一并清算。
——事实上,就是因为噶尔丹逃回了漠西蒙古,此后他才有机会继续勾结沙俄、纠结军队侵犯漠西蒙古、漠南蒙古,威胁大清疆域,康熙此后才不得不第二次、第三次亲征准噶尔。
早在七月中旬,康熙就已经从前线撤离,但却拖到八月才回京,这正是因为康熙一边走在回程的路上,一边还在指挥前线战争,在后方遥控战事,运筹帷幄地处理好相关的后勤工作。
可惜的是,康熙到底不在前线,两地之间消息往来有滞后性,而将在外君命有所受有所不受,福全没有完全听从康熙的指挥,在佟国维率领左翼军大破噶尔丹的营垒后,没有趁机追击,反而私自下令大清军队暂停进攻,使得噶尔丹成功北逃回到漠西蒙古。
虽然没有抓住噶尔丹,一举歼灭准噶尔部落有些遗憾,但佟国维大破噶尔丹的营垒,噶尔丹被迫北逃,战事结果已定。
此次大清与准噶尔的战争也算是取得了初步成果——将准噶尔打退,让其不可再劫掠漠北蒙古、骚扰漠南蒙古,因染病退离前线的康熙终于能暂时放下心,便立刻加快行程,疾驰赶回京城。
太子在侍疾时表现懈怠、敷衍不尽心,被康熙斥责毫无忠孝之心被赶回京城是七月中旬发生的事情。
今天是中秋节八月十五,时间过去了足足一个月,康熙这才与太子和好如初,除了康熙还在生太子的气以外,还因为前线战局焦灼,康熙大半心思都放在乌兰布通大清与准噶尔的战争中,没那么多闲心去思考他和太子之间的不和。
这次大清征讨准噶尔部落损耗不少,虽然成功驱离准噶尔,但因为没抓住噶尔丹,让他逃回了漠西蒙古,便也称不上大胜,康熙面上不显,谁也没有透露,但其实心底早就做好了准噶尔再次入侵的打算。
当然,对此次战役中裕亲王福全、佟国纲、佟国维甚至是恭亲王常宁、大阿哥胤褆、索额图、福全等人的表现,康熙都是心中有数,已经决定在大军班师回朝后彻底清算,有功者赏,有过失者也要重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