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梵：“你们不试试效果？”
段老爷子：“这会儿哪儿找人去……我记得你爸好像对症啊。”
温梵表示自己不记得了。
段老爷子一拍手：“就这么说定了，先让你爸吃一周，下周再上！”
温梵心头一松，看两个老人还在说什么下周会不会有方子，心里虚了一下。
她本质是为了给父母养身体，第三张方子当然有，不然显得她目的性太强。但三张之后……
抱歉她要考试了，不想给自己添加工作量。
那第三张方子，温梵直接丢进颜郭的雨伞里，至于什么时候发现，纯看老天爷什么时候再下雨。
酸萝卜老鸭汤就是一家人晚上的晚饭，温父买的鸭子不错，鸭汤煮完澄澈清亮，上面飘着油花，茶黄色的汤汁入口，却不觉得油腻。
酸萝卜的酸香是毋庸置疑的首要味道，但这酸味不比醋酸，而是带着一种经过长久发酵的醇厚柔和，一下子就打开了胃口。鸭肉经过两小时的慢炖，鸭肉酥烂，鸭汤的咸鲜和酸汤融合的恰到好处，酸鲜醇厚。
温梵只爱喝汤，温母则是爱吃鸭肉，已经煮到时候的鸭肉轻轻用筷子一夹，肉和骨头就分离开，鸭肉松软不柴，肉质纤维中满是带着酸香的汤汁。
温父吃了一块鸭肉，然后就一直夹酸萝卜吃，并且劝其他人也吃。
“这酸萝卜煮过后更好吃了！”
酸萝卜煮到半透明，内里早已没了原先的酸脆，而是变得更加温和，口感柔韧，味道醇厚。温父用酸萝卜配米饭，没一会儿就下了一大碗。
温梵炖的多，一家人带上姚青芹一块狠吃，最后还是剩下一小半汤。
这汤温父也不让浪费。
“留着晚上我热热，下个面条吃！”
如今天气冷了，他都会在下班前给所有人加一顿宵夜，不然顶着冷风收拾完，回到家后心都是冷的。
“晚上再炒个白菜，齐活！”
一想到宵夜，温父觉得满身都是干劲！
药膳上架的第一天。
店里只来了一个人。
一个中年女人，穿的倒是很板正，厚重的化妆品虽然能遮住她满脸的蜡黄，却在耳边露出一丝痕迹。
这人显然很忙，忙到没时间回家炖汤，于是拿了隔壁的单子就来找温母。
温母跟她说药膳只有下午三点有，让她三点再来。
女人点点头，下午将近四点才到店。
人来的晚，坐下还一直在接电话，因为今天只有一个人，温梵只炖了一只鸽子，用小砂锅炖好，一个人正好能吃完。
温梵是觉得这样就差不多了，但温母觉得还是太简陋。
收了人家二百九十九啊！
温母学着温梵的样子，白灼生菜放些蒜头油，再来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米饭。
女人本来还在打电话，但米饭一上桌，热热的米香就让她瞬间意识到，自己好像一天没吃饭了……
简短说了几句挂了电话，女人把电话按了静音。
鸽子汤带着丝丝缕缕的药气，但并不能说难喝，甚至有些药物本身的存在让鸽子汤更有风味了。女人用勺子舀起一勺米，浸在鸽子汤里，清汤泡着米饭，这样泡饭一样的吃法，瞬间让胃里暖和许多。
青菜做的不复杂，胜在菜叶新鲜，蒜头油也够香。
等到女人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把一盘菜一锅汤和一碗米饭都吃光了。
好久没有好好吃过饭的女人有些愣怔的看着空盘子空碗，温母走过来问她吃的怎样。
“很好……”
实话说，比她吃过的山珍海味还要好。
原本以为只是吃药，对店面没有过多关注的女人看看墙上：“你们家是卖牛杂煲的？”
温母：“看节气的，现在是主营牛杂煲和粉面。”
“那等有机会我来尝尝。”
牛杂煲这东西太辣，上午段大夫还给医嘱让她不要吃辛辣刺激的东西。
女人走出小店，久违的轻松片刻在她接起电话时候荡然无存。
“对方又提交新证据了？好，我马上到公司。”
……
温梵放学问温母今天反馈怎么样，温母说挺好。
“二百九十九，进门就直接扫码了。”
连问都没问一句。
温母都有些怀疑了，别看自家现在挣钱不少，但温母是舍不得出去花钱找人炖药膳的，一次还二百九十九！
她宁肯回家自己做！
温梵笑笑。
其实多数人都是这样想。
不然也不会今天一天只有一个来订的。
正说着话，段老爷子来了，他就怕温梵觉得一个客人太费事，所以过来就是安抚一下。
熟料温梵想得开：“人少点也好，我还嫌人多了不清静。”
自家又不是什么会所，来的人多了才麻烦！
就这样一点点增加就很好。
段老爷子还能说什么？
只能问问今晚的菜单。
温梵表示天太冷，学习太烦，今晚做个简单的。
——烩馍。
买现成的烧饼，烧饼是用死面做的，没有放油，很有韧性，这样的馍往往用来做水盆羊肉。温父昨天买了几个放在冰箱里，一直没用，这会儿被温梵找出来切成小块。
其他就是店里现成的，木耳，粉丝，肉片，青菜……
店里的牛肉清汤，放进砂锅里煮，依次放入各种食材，烩馍和羊肉泡馍的区别就在于，烩馍切的块大，且中间需要一直烩，让馍块吸收汤汁，等到端上桌，馍块就已经不再吸收汤水，吃的整个过程也不会像泡馍一样越吃越多。
出锅后，放一勺香油，也有人会放一些芝麻酱，更有些店铺会改变口味，做成香辣的，上面一层红油，馍块吸了红油更辣，却也更得年轻人的喜欢。
温梵给老爷子做的是基础版本，给自己那锅放了一勺牛油辣椒，父母都看他们自己，爱吃辣也放辣椒，不爱吃辣就放点香油芝麻酱。再不济，店里也有浇头，想吃什么放一些。有牛肉的汤底在，这一锅烩馍很难说难吃。
温梵先吃完就走了，殊不知自己走后，隔壁的曲父跑来问有没有糖蒜。
温母找了一罐糖蒜，是温梵前段时间腌的，如今正好能用。
隔壁的老爷子一口糖蒜一口烩馍，这接地气的吃法，把徒弟羡慕的眼珠子盯着瞧。
馍块表层彻底泡软，内里却保持着一定的劲道，外软内韧，嚼感让人上瘾。牛肉汤底醇厚，碗底的粉丝煮的刚刚好，肉片滑嫩，木耳清爽，汤汁经过馍块的烩制，更加适口香浓。
“看着没那么复杂，怎么这么香……”
老爷子小声嘀咕。
要说烩馍，本地人虽然吃的少，但也不是没听过，最起码老爷子回想自己曾经在乡下给人看诊时候，有人就在饭点给他端过一碗。那会儿他饿急了，吃了一口就觉得是至高美味。后来自己也常在家做，可从来没有哪一回这样香的。
顶着徒弟羡慕的眼光把汤一饮而尽，打出一个嗝，老人家表示自己就回去了。
说起来也是泪，以前他讲究过午不食，就算是吃，也就是简单的一碗家常菜汤或者素淡的菜色。
可自从来到这里，日渐增加的体重让他逐渐开始养成了晚上散步的习惯。
本以为只是短暂的在徒弟这里停留，现在却眼瞅着奔长期去了。
老爷子也不讨人嫌，自己在附近租了一套房子，每天吃完饭就散着步回去。然后背着徒弟，到家再打一套拳。
今天的烩馍实在够味道，不知不觉间又吃多了……
唉。
徒弟长那么胖，实在也不冤枉。
*
距离期末考试只有不到一个月了，温梵的时间越发紧张。
在店里吃完晚饭，温梵回家带上蛋黄转几圈，在蛋黄还在抗议遛狗时间太短的时候，就带着狗上楼了。
课本翻了一页又一页。
温梵对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有点慌。
事实上不是她，全班几乎都笼罩在这样的气氛下。
韩璐璐每天都眼下挂着青黑，问她怎么了，韩璐璐痛苦表示自己不到夜半三更没有做作业的感觉。
“……所以你熬到了几点？”
韩璐璐比出一个三。
“我完了，我一闭眼就是自己被赶出这个班，然后再也吃不到你的早餐的场景。”
温梵：……所以你只是在乎自己吃不到早餐吗？
韩璐璐满是怨念：“你家现在除了牛杂煲，其他的好难排队。我只能指望早餐。”
原来早上的烧饼中午的饼夹菜和晚上的炸货，不管怎么说，一定程度上都缓解了大家的情绪。
早上时间太赶，中午总是排队，晚上要回家吃饭，大家还能买个烧饼或者饼夹菜解解馋，可现在呢。
温梵家生意越来越好，连小吃也不卖了，她去店里，总不能自己点一份牛杂煲吃吧？
“说真的，你行行好，回家问问你爸妈，至少上一点方便的小吃啊！”
这段时间温梵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周末也约不出来。
韩璐璐已经将近半月，除了偶尔轮到的早餐，就再没吃过温记的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