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任海金刚想说自己有点后悔了,温记的强度……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
以前也没见生意这么好啊!
他有点遭不住,想问问季柏意还干不干。季柏意家的条件不错,这次如果不是自己把人拉过来,看着就像个大少爷的季柏意怕是也不会来干寒假兼职工。
季柏意没说话,只是突然站起来,快走几步去接温母手上的东西。
温母笑眯眯道:“今天太忙了,你们累坏了吧?来来来,咱们也先吃饭,桌子放着等等再收。”
任海金闻着香味,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积极的去拿筷子。
就算是要不干,也要先吃饱!
中午这顿饭除了温梵提前留出来的红烧肉和红烧羊排,还有一碟珊瑚白菜,菜颇有分量,大大的几盘子摆在中间,其他几样菜因为是现炒,温梵就没做了,图省事做了一锅刀削面。
提前做好的面团在冰箱里冷藏了一会儿,拿出来时候还带着点硬,这样的面团最适合削面。削面专用的铁勺子一般的削面刀,一只手拿面团,一只手开削,柳叶状的面叶落入滚水中。温梵的动作飞快,没一会儿就削掉了一半面团。
用漏勺搅和一下,等到面叶熟透就捞起。
牛肉清汤底,把店里卤过的牛腩肉捞出来切小块,面叶上面放上牛肉块后再浇一勺卤汤。
温梵端出一大锅刀削面,谁想吃就自己盛。旁边还有香菜和炸花生米。
面叶中间厚边缘薄,长度适中,不同的厚度带来了两种不同的口感。
季柏意家里长辈是南方人,因此在家里吃饭也是南方口味居多,这还是第一次吃刀削面。
挑起一根面叶,面叶的边缘处已经在煮的过程中变得没有那么清晰,如同裙边一样多了些褶皱的面叶,吃起来十分爽滑。炖煮酥烂的牛肉和滋味丰富的牛肉汤浸泡面叶,也让面叶多了一层香浓的滋味。
如果只到这里,那这碗面也就和其他的红烧牛肉面并无多少相似。
可紧跟着面叶的嚼感在触及面叶的中间时候终于到来,面叶的中间足有边缘的两倍厚,扎实的面叶不粘牙,却十分劲道。
季柏意和任海金一个比一个吃的欢,不多时一锅刀削面就全没了。
温梵挑眉,倒是有些意外,她是看任海金和季柏意一个比一个瘦,所以才觉得这俩人吃不了太多,谁想到对方居然胃口这么好?
“还吃吗?后厨还有面团。”
本来发的就是两顿的量。
季柏意难得有点羞赧,他从来没有吃这么多过。
“不用了。”
温记的员工餐着实丰富,菜还有很多呢。
温梵嗯了一声,吃完饭把自己的碗收了,然后就回家休息。
温梵走后,任海金闭口不提刚才打的退堂鼓,热情的询问温母有没有要帮忙的。
温母:“不用了,你们也休息一会儿吧,要回家的话也可以,下午五点过后上班。”
如今晚上冷的早,五点就已经天色逐渐变黑。可人们似乎还是喜欢晚上出来吃饭。一想到晚上的阵仗,温母也有些头皮发麻。
果不其然,下午四点开始,店门口就有人来问什么时候营业。
温母只能一个个解释说要等到六点。
来得早的客人倒是也不催,在门口排队等。
温母没办法,把人让到屋子里坐着,不到五点,店里就坐满了。
后来再来的人拿了号码牌,表示幸好幸好。
“幸好我提起来了!”
不然赶着营业时间来,就排不到了!
晚上的客人依旧只发到四十个号码牌,来晚的客人没办法,只能选择打包一份牛杂煲回去吃。
虽然牛杂煲也很好吃啦,但是没吃到店里的菜,依旧让人不甘心。
走出几步远回头看招牌,心想自己明天一定早点来!
季柏意和任海金忙完一天,晚上回去的时候各自在车把上都挂了一份炒刀削面。
说起来也是今晚温梵不想剩下东西,中午剩下的面团全下了之后,温梵捞出来做了一锅炒刀削面。
炒刀削放了不少的蔬菜和鸡蛋,这一放,一大锅炒刀削就吃不完了。
温梵不爱吃剩菜,温父和温母就把剩下的炒刀削全装起来分给几个员工。
姚青芹拎了两盒走,季柏意和任海金一人一盒。
哪怕是肚子里已经填的满满的,但任海金回味着刚才吃过的炒刀削的滋味,依旧心心念念晚上的宵夜。
这么一大份的炒刀削面,回家再开一瓶可乐,洗个热水澡,打开电脑……
美滋滋。
俩人骑着小电驴,迎着寒风刺骨,却没觉得难受。
“哥们没亏待你吧,找的这个活,那是贼舒服!”
就凭这个伙食,倒贴钱他都愿意啊!
不光是他愿意,去问温记的客人们,怕是也都抢着来!
季柏意用围巾围着脸,含糊不清:“天气预报说要下雪,你骑快点。”
这要是被下在路上,回去可就艰难了。
说什么来什么,两个人骑出几十米远,阴云压了几天的天空,飘飘洒洒的下起了小雪。
雪花逐渐变大,季柏意好不容易赶在大雪之前进了家门。
在门口跺掉鞋子上的雪,季柏意看看天空有点发愁。
明天还要去呢,到时候要不然就坐公交?
正琢磨着要不然明天打车,就听到手机滴了一声。
打开一看,只见温母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小季,明天下大雪,暂停营业哈。】
很好,不用纠结了。
第115章
一场大雪纷纷扬扬的下了下来,片片雪花很快就把地面涂抹成一片白色,银装素裹。
温梵早上起床先拉开窗帘,一眼看到外面白茫茫的一切。
即便记忆中不乏雪景,但亲眼所见,依旧让温梵久久无言。
曾经在宫中的时候,最难熬莫过冬季,尤其是大雪天。
雪地难行,炭火不够,缺衣少食的宫女太监们,每年冬季都要病上一批。熬过去的便罢,熬不过去的,一个冬季走完,人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温梵在十四岁时候,也病过那么一次。
若不是宫女所有那么一两个好心人给她喂了些热水,她怕是也要熬不过去。
正是因为这样的经历,所以昨天温梵看到下雪,第一反应就是停业。
关于雪天做菜,她的印象着实算不上好。清早三四更天就要起床,刺骨的井水洗菜,早早的准备好一切,等着各宫来领,一旦菜凉了,轻则罚俸,重则受刑。
后来她才后知后觉,想到其实现在有暖气来着……
不过温母却也主张停业。
“冒着大雪呢,也别为难客人了。”
雪天路滑,开车都不方便,更遑论其他交通工具,索性关门休息。
温父看了看手机上的天气预报,说这场雪要下三天,倒是都不大,但一直绵延不停。
一家人难得休息,在家没事,看看电视,然后开始打牌。
温梵没一会儿就熟悉了规则,每一场都毫无疑问的抢地主,赢得多,输得少,脸上的纸条只贴了三张。
温母多一些,五张。
温父……
顶着满脸的纸条,温父有些委屈。
哪有人这样的啊,老婆当了农民还要给地主放水!
“……做饭吧。”
眼见是注定赢不了,温父就识趣的起身想去做饭。
温梵摘了脸上的纸条表示自己去。
“做饸饹面吃吧?”
店里昨天没用完的一些羊排和两根羊棒骨给带回家了,温梵早上起床就先把羊肉汤炖上。
这样大雪天,最好是喝点羊汤暖身子。
羊汤里放了一些香料和几味中药材。
熬煮了半天的羊肉汤,汤汁浓白。
温梵用高筋面粉和面,然后把醒发好的面团塞进压面漏勺中。
所谓饸饹面,就是用饸饹床子压漏出来的面条,比较常见是用荞麦面或者是高粱面做,做好的饸饹面劲道爽滑,配上羊汤和羊肉,汤鲜味美。
家里自然是没有大型的饸饹床子,温梵用简易的带漏孔的饸饹工具,一只手按压,另一只手不停旋转直至将面条压入锅里,压够长度的面条后,在工具底部割一刀,然后再压。
碗底放入调料,再加一勺羊油辣椒,滚烫的羊汤注入碗中,饸饹面用筷子抄起来,在空中打个漂亮的旋,落入汤碗里。
饸饹面带着羊汤的浓香,羊油辣椒在汤碗里很快融化,面上是一层红艳艳的油辣椒。
现挤现做的饸饹面形状带着些许的不规则,送入口中却是惊人的筋滑利口,富有嚼劲的面条介于厚厚的裤带面和手擀面之间,嚼劲不是僵硬的嚼劲,而是带着一股“活”气。稍微一用力咬断,剩下的面条带着不规则的线型落入碗里。
羊汤浓香,饸饹面泡久也不糊,吃完面再喝羊汤,只觉得从头到尾的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