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秋到底没把裴祈安和友庆交出去,而是把他们圈养了起来,裴祈安越不从,她越是想征服他。
阿娜过来的时候,曾对友庆说:“我们公主最喜欢征服烈性的小马驹儿了。”
烈性的小马驹儿?
“世子,绒秋肯定是看上我了,您看您肯定不是小马驹儿,那……那只能是我。”
友庆说完,眉梢眼角带着一层淡淡的忧伤,“怎样才能让花朝知道,我为她牺牲了什么呢。”
裴祈安懒得搭理友庆,而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联系十三卫。
十三卫是裴祈安的暗卫,从小就跟着她,只是来北狄后折了三人,后来又因为雪崩打散了。
虽然折了三人,但这三人早晚还是要填补起来的,因此十三卫还是十三卫。
不过裴祈安和十三卫之间有特殊的暗号,不论他在哪儿,他们很快都能找过来。
好在绒秋这段时间来得也少。
天下的王爷皇子们都一样,为着皇位都很努力,就连公主们也有各自追随的人,亲近的人当上了皇帝,那自己享受荣华富贵的程度都是不一样的。
因此绒秋虽然心系城郊的庄子,但也只能心系,而没多少时间身系。
偶尔也就阿娜会过来转转,但阿娜过来转转更多的是找友庆说话,她觉得这个东昌人说话很有意思。
她虽然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想法,但却总能被他的话绕晕,这可太有意思了。
十三卫接到了裴祈安的暗号,十个暗卫很快就到了裴祈安身边,甚至有两个人竟混在绒秋安置在这边的护卫中。
就连友庆都惊了,他虽是裴祈安的小厮,但他并不知道十三卫会牛到这种程度。
这样一来,倒显得自己之前的那些想法有些……愚蠢!
十三卫虽人不多,但各有异能,易容术也是一绝,因此他俩丝毫没被人认出来。
这两个护卫格外勤快,他们热情大方,经常请人喝酒,替人值班。
不过是给公主看守小白脸儿,因此护卫们也没多在意,于是竟让十三卫很快在
裴祈安的屋里挖了一条地道出来,虽然简陋,但出进没有问题。
定北侯是镇守北边的,因此裴家的男儿从小就要学北狄话,甚至北狄某些地方的方言。
裴祈安在北狄待了近一个月,容过扮过贩夫走卒,也扮过商贩,甚至难民,都没有被人怀疑。
直到将北狄城中的情形摸得透透的,裴祈安才带着暗卫和友庆星夜消失。
裴祈安离开三日后,绒秋才发现人不见了,赶过来发现那条密道后,惊得她后脊梁都冒出汗来。
连夜让人将密道填了,绒秋又将填密道的人都杀了,心里才略微安定了下来。
至于曾经把裴祈安抓起来的事情,绒秋一个字儿都不敢透露,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的那些兄弟们亲情有多淡漠,手段有多狠辣,否则她也不想远嫁东昌。
裴祈安带回来的消息细致又全面,使得李大将军大喜过望,同时,派人快马加鞭给朝廷递了密信。
而这时,定北侯却被关进了大狱,理由是勾结外敌,有从他书房搜出来的与北狄来往的信件为证。
这怎么可能?定北侯若通敌,那北疆怎么可能守得住?
可,偏偏有那信在,那信里写的交换的条件是裴世子,因此又让人有那么一点儿信。
除了定北侯,裴家的男子都关进了大牢,只有女眷留在府中,却也不能进出。
定北侯府门口站着羽林军,大门紧闭,连吃的采买都是直接送进去的,一只老鼠都钻不出来。
是夜,苏锦意站在窗口看着墨黑的天空,竟一颗星星都没有。
“今夜,是个不眠之夜。”苏锦意喃喃道。
“世子夫人,晴翠山房那边的灯亮了。”莺时匆匆走进来道。
“走吧!”苏锦意披上了大氅。
打开房门,一股子冷风袭来,苏锦意不由得闭了闭眼。
“明日立春吧!”苏锦意突然问道。
“是的世子夫人。”莺时好奇,怎么这个时候,世子夫人还有心情关心立春的事。
“嗯,立春后,风就暖了。”苏锦意一边说,一边疾步朝青阳院走去。
半道儿,竟遇上了张氏一行人,身边还跟着盛氏。
“锦意,这是怎么回事?老夫人那边来人说,让去侯夫人那边,是出什么事了么?”张氏声音里不无抱怨。
第484章 可急了
对于赵氏这个大嫂,张氏很是有些怨言的,懦弱又无知。
当初好好地怎地不回来,真的没了记忆,等到侯爷找到突然又有了记忆?
对于这件事情,张氏心里一直有疑,只是她并没有什么说话的余地,再说有些男人就是只能做一件事情,顾此失彼是常见的。
只是这也就罢了,赵氏她跑到外边儿不回来,自己好好的儿子儿媳给她,她还不知足,整日横鼻子竖眼的。
这大半夜的又折腾人,看着苏锦意那么单薄的身子,张氏连定北侯都埋怨上了,怎么就对这么一个女人如此上心了。
是了,说是当初赵氏对他有救命之恩。
什么救命之恩,不过是见色起意,你看要是个丑八怪,他还会不会以侯夫人之位迎娶。
张氏不止一次在梦里去撕挠赵氏,可醒了之后,也只能一声长叹,她如果真的这样做,儿女们的体面还要不要了。
张氏有些话说 ,有些话也就在心里过一遍,纵然如此,相较于平日来显得唠唠叨叨的,苏锦意和盛氏一直在旁边笑着听。
直至快走到青阳院门口了,张氏才停下来,问:“她今日又怎么了?”
盛氏也看向苏锦意。
原本裴老夫人没叫盛氏,是盛氏觉得郑氏已经和离了,三爷夫妻俩都在边境,苏锦意是大房的,又是世子夫人,张氏身边的只有她一个儿媳了,因此这些天几乎日日待在青华院,直到张氏睡熟了她才离开。
这大晚上的往青阳院这边跑,盛氏怎么着也得送一送,毕竟张氏的病才刚好些。
“娘,侯夫人得了急症,府医只能治些小病,因此有些束手无策,祖母请太医去了,可不知道好不好请……唉!”
苏锦意一声叹,只是张氏没听出来,这一声叹里面真的有叹息的成份。
而且,苏锦意叫赵氏叫“侯夫人”?
盛氏整个人都傻了,自己是听错了吗?侯夫人病了,府医束手无策,太医也……
“四弟妹,你怎地一点儿都不着急?”盛氏小声问道,莫名地觉得苏锦意这模样有些让人不敢亲近。
“我着急呀,怎会不着急呢,唉!”苏锦意又叹了一声,“可急了呢。”
张氏看着苏锦意没说话,但嘴角却紧紧地抿了一下。
盛氏:你看我信不信!
进院门的时候,张氏拉住苏锦意:“锦意,你如果要做什么,你……你有把握吗?”
盛氏瞳孔一缩,要做什么?自己是不是不该来呀?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宅院里的斗争她不懂的。
“娘,我不做什么!”苏锦意笑着托了一把张氏。
“那就好!”张氏说完这句,觉得好像没什么好的,于是又道,“若是有事,你往我身上推,我这把年纪了,不碍事。”
“娘!”苏锦意看向张氏,目光柔柔的,“真没事的,祖母在里面。”
“老夫人也在……”张氏顿了一下,然后眼睛一亮,“那是真没事了。”
老夫人的背比自己厚实,比自己更背得动。
看着张氏忽然变得轻快的步伐,苏锦意也不由得怔了一下。
小丫鬟刚一通传,里面就叫进,是裴老夫人身边的相嬷嬷。
走进内室,只见赵氏一脸蜡黄地躺在那里,裴如意在一旁“嘤嘤”地哭着。
行礼之后,张氏走到裴老夫人身边问道:“母亲,大嫂这是怎么了?”
“看不出来?”裴老夫人抬起下颌,“病了,急症!”
“祖母,求您去找大夫,救救我娘吧,求您了……”裴如意转过身来,朝裴老夫人磕头。
“您这是干什么?若能找大夫,用不着您求。”相嬷嬷一把拉起了裴如意。
“方才不求,这会儿求,是想当着众人逼我呢。”裴老夫人笑了一下,那笑,一点儿都不慈爱。
“祖母,我,我没有……”裴如意低下了头。
“如意姑娘,老夫人不管事儿,可不代表她眼盲心瞎。”相嬷嬷在一旁笑着说。
如意姑娘?张氏一怔,盛氏更是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
裴如意的身子一僵:“相嬷嬷,您叫我……什么?”
“如意姑娘呀。”相嬷嬷冲着裴如意一笑,“您不是姓秦,名如意么?”
秦如意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想救你娘?那就实话实说。”裴老夫人淡淡地说道,“否则,我们武将之家,又是这个时候,死个把人无所谓。”
“老夫人,我,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秦如意是真的怕了,她也是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些年,赵氏把秦如意保护得很好。
“那你总该知道自己是谁,为何又跟你娘一起进了京。”裴老夫人瞟了秦如意一眼,“问你,只是给你一个机会。”
“老夫人,我,我爹暴毙而亡,然后就有人说侯爷寻我娘和我,我们便,便换了个地儿住着……”
“老夫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都是听我娘的。”
“我娘跟我说,侯爷才是我亲爹呀。”
秦如意有过怀疑,但既然赵氏那么说,她也就那么信了。
可现在相嬷嬷点破了姓秦这件事情,秦如意想自欺欺人也欺不下去了。
“侯夫人还真的是良苦用心,这是怕秦姑娘不当自己是裴家人,露了怯。”苏锦意在一旁柔柔地补了一句。
“用心,都挺良苦的。”裴老夫人一声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