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善听懂了,拿出一张邮票舔了一口。邮票后面有种难闻的味道。舌头往外推了两下口水,云善用手摸摸自己舌头。
坨坨好奇地拿过邮票,手指头在云善嘴边蘸了点口水抹到邮票上。抹上了口水的邮票果真黏黏的。
其他妖怪们也都伸手来摸。没想到邮票还有这样的设计巧思。
就连信封封口也可以舔一舔黏起来。
李爱波要把信投进邮筒里,云善举着手抓着信说,“我来。”他要投信。
云善把信塞到绿色邮筒里,又抱了抱大邮筒。
小丛去供销社买了一份地图。
看了地图才知道,他们要是一直沿轨道走,得多绕一圈。小丛把作业本的背脊当做尺子,在地图上画了一道直线。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根据地图显示,他们所在的县城距离风城500里。
如果只靠走的话,李爱波惊叫,“得走10天!”
“只能靠走。”小丛说,“我们没有介绍信,买不了火车票和汽车票。”
“来回就得20天。”李爱波叫苦道,“这样走谁能受得了?回家时稻子都熟了。”
李爱香心想,二哥瞎说啥。稻子再过二十天就能熟?起码得再过三个月。
“不靠走,那咋办?”坨坨说,“咱们钱不多,就算有介绍信,我们的钱也只够买单程车票。”
想到李爱香也带了钱出来,坨坨问她,“你带多少钱?”
“我拿了50块钱。”李爱香说。
“钱不能光做车呀。”李爱波还想买鞋。要是在车票和走路之间选,他肯定选走路,省出来的钱可以让他买双皮鞋。
在别人讨论车票的时,兜明想到了家里的西瓜。来回20天,家里的西瓜得坏。
“得写信回去,让马奶奶他们拿西瓜吃。”兜明说。
兜明这么一说,坨坨才想起来,家里还剩下5个大西瓜呢。西瓜都是钱买来的,不能坏了白浪费呀。
坨坨说,“快,我们再写封信回去,让马奶奶把西瓜吃了。”
家里大门的机关比较复杂。西觉在信里详细写了如何破解机关。他们赶紧又买了个信封。
小丛把信塞进信封里,云善早捏着一张邮票站在旁边准备好了。小丛舔了舔信封封口,把封口粘起来。
云善在小丛舔封口的时候已经舔好了邮票。
小丛把信封交给云善,云善把舔好的邮票粘到信封右上角。
贴完后,云善举着信封把信投入邮x筒里,又抱了抱绿色的大邮筒。
李爱波好奇地问,“你抱邮筒干什么?”
“抱抱啊。”云善回答。他就是想抱一抱。
决定步行去风城,妖怪们便往西南方向去。
李爱波边走边想。这么走二十天,谁能受得了。看到路上有人赶空牛车,他就动了心思。
“大爷,你是不是往南边去?能不能捎我们一路。”
赶牛车的大爷停下来问李爱波,“你们去哪?”
李爱波赶紧说了一个镇子名。
“哦,那儿还有得走。”赶车大爷说,“你们上来吧。我能带你们一小段。”
“到前头,你们得往西边走走。”
“谢谢大爷。”李爱波笑着道谢,把云善抱到车上。妖怪们都跟着上车。
一路闲聊,大爷知道他们要往风城去。可他不知道风城在哪。听李爱波说有500多里远。大爷很是吃惊,“咋不坐车去呢?没有车到风城?”
“没有钱嘛。”李爱波道。
大爷笑,“那得走到啥时候?”
“估摸得走十天。”李爱波说。
坨坨问大爷,“你们这儿有蟒蛇皮吗?”
“要蟒蛇皮干啥?”大爷问。
“做二胡。”坨坨说。
大爷摇摇头,“没有那东西。”
到了前头一处岔路,大爷指着往西的路说,“你们沿着这条路奔西边去,一直沿着路走就能到镇上。”
“我得顺着前头路走了。”
挥别大爷,妖怪们继续往前走。
中午之前他们就到了镇上。
妖怪们在镇子街上逛一圈。这镇子和他们白云镇的街上差不多,开得店都差不多。
妖怪们在镇子外面找了个树荫下搭锅做饭。
吃完饭就在树荫下睡觉,睡醒继续往前走。
来的时候带的钱不多,花旗早就想好了他们得路上挣钱。
一路步行,做不了东西卖。妖怪们商量来商量去,只有卖鱼既不耽误事,也能顺带挣钱。
于是,坨坨和西觉找了些棉槐条子,编了两个大筐。早上起来抓两筐鱼,一路走,一路卖。
为了让鱼好卖,他们卖得很便宜,按照2毛一斤卖。
价格便宜,鱼确实好卖。每天他们卖鱼都能有个七八块钱收益。
李爱波天天跟着兜明他们一起下河摸鱼。干过一回就知道这钱他挣不来。
人家兜明他们只要浮出水面就能扔上来一条鱼。他在水下摸好久才能抓到一条。
对于卖鱼挣钱,李爱波只有羡慕的份。
路上,李爱波见到空车就拦,不管是驴车、牛车还是拖拉机。赶车的人都好说话,笑呵呵地让他们上车,捎上他们走一段。
有时候,牛车只带着他们走个十多分钟。坨坨觉得都没必要拦车。李爱波却说,“能让脚休息多久休息多久。这可是持久战。我们要抓紧一切时间休息。”
看着李爱波拦了两天车后,云善也学会了拦车。
转头看到有牛车过来,云善停在路边,等牛车快到跟前了,他往牛车边跑几步,“大爷,能不能捎我们一段?”
李爱波站在那哟了一声,“他咋管人家小伙子叫大爷?”
“不是跟你学的吗?”坨坨说完往云善身边跑。
“我也没叫小伙子大爷啊。”李爱波对花旗说,“我看到老头才喊大爷。这绝对不是我教的。”
花旗懒得理他。
戴着草帽赶车的小伙子停下来,笑着问云善,“你叫我啥?再叫一声。”
云善不明所以地又喊了一声,“大爷。”
小伙子跳下牛车,笑道,“冲你这声大爷,肯定带你。”
得到了别人允许,云善高高兴兴地往牛车上爬。
小伙子对走过来的西觉他们说,“你家小孩啊?真有意思。”
不管认识不认识,坐在一块少不得闲聊。李爱波又说去风城。
听说风城有私人厂子能去干工作,小伙子非常感兴趣,问了他们很多话。
兜明顺嘴问,“你能不能找到蟒蛇皮?”
“要蟒蛇皮干什么?”小伙子问。
“蟒蛇皮蒙二胡。”兜明说。
“那你们找对人了。”小伙子笑道,“我们村就有个做二胡的老头。”
“不知道他有没有蟒蛇皮,反正肯定有二胡。”
“去看看吧。”兜明说。
小伙子一路把他们带回村子,把他们送到村里做二胡的老头家。
来的这处人家是四间砖房,院子里铺的石砖。看样子是条件很好的人家。
“二伯,有人要买蟒蛇皮。”小伙子扬声喊。
屋里走出个叼着烟,穿着白色两根筋的老头,两只眼睛眼皮都耷拉下来了,看样子岁数挺大了。
“现在没有蟒蛇皮。”老头拿下嘴里的烟枪说。“有二胡买不买?”
“不买。”兜明说,“我还有一张蛇......”
小丛扯扯兜明衣服。兜明没再说下去。
“蛇皮不管用。”老头已经听出他的意思了。“蟒皮厚、鳞大。”
“用蟒皮和蛇皮出来的音不一样。”老头道。
兜明手里正好有蛇皮,就想听听蟒皮和蛇皮有什么不一样,“让我听试试。”
老头带兜明进屋,坨坨拉着云善落后几步,“云善,你中午吃饱了吗?”
“吃饱了呀。”云善回。
坨坨拉着云善在外面闲聊,等兜明他们进屋一会儿了才带云善进去。
“好多二胡。”一进屋,坨坨发现墙上到处挂着二胡。
老头在窗户边正把蛇皮往二胡上蒙。
兜明随手取了一把二胡,找了个凳子坐下来拉。
老头边干活边问,“学过?”
“学过。”兜明说。他和李爷爷学过。
“现在戏剧团多,去戏剧团拉二胡也好。听说一个月也能分不少钱。”老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