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位小同志听了我的话有触动，有反思，你要多跟他学习。”
“行了，赶紧回单位去，没我的允许，不许踏进养老院一步，我在这生活好的很。”
说完叫来旁边的护工推自己回到房间，陈森也没犹豫直接坦白道。
“我刚过去的时候是真想说来着，我不知道为啥，老人家见我以为是小凯。”
“拉着我的手一顿嘘寒问暖，这我实在...没法说啊...”
陈淑敏一听看了看陈森身上的制服突然想起什么“以前小凯每次来都是穿这件衣服来的，老人家可能老年痴呆越来越严重了。”
“但你别说，你跟小凯身型长相，还真有点像，再加上这身衣服...”
两人的对话似乎有些超出王队长大脑认知了，此刻他捂着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顿了一会说道“陈院长，小凯父亲的病，还有可能好转吗？”
陈淑敏摇了摇头“这种病我们老人院很多，大脑功能退化这是不可逆的，只会越来越严重。”
这话落在众人耳中又掀起一阵凄凉，王队长看着陈森说道“陈森，既然今天老人家把你认成小凯，也许就是天意吧。”
“要不就委屈你一下，先假装小凯，没事过来陪陪老人家。”
一脸雀斑的消防员听闻猛的一拍大腿“对啊，老人家可能已经认不清人只记得咱们的制服，以后咱们就轮流来照顾他，也不能都推给陈森。”
陈森听闻脸上还有些犹豫“到没有啥委屈的，小凯平日跟我关系就很好，只是不告诉老人实情真的好么...”
即便众人还有疑惑，但实在不忍看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面，于是暂时作罢大家轮流过来照顾老人。
“王队长，你们先回去吧，我碰到一位熟人。”
众人来到养老院门口，陈森对同事摆了摆手，转头来到林国栋身边。
“小陈，你咋满头大汗的？”
陈森不想把小凯的事告诉林国栋，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没事，爷爷你最近身体还好吧。”
林国栋笑着端来一碗生汆丸子汤“好的很，能吃能睡，我这也没啥招待你的，尝尝我今天做的饭。”
陈森看着丸子汤不断冒出的热气，扑在脸上眼角感觉十分温暖，又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爷爷，能再给我一碗么。”
林国栋还以为陈森不够吃，又端了一碗过来，没想到陈森把碗放在自己身边。
掰开一双筷子放在碗上，嘴里喃喃自语。
“小凯，吃饭吧，你不是习惯保持体脂喜欢吃水煮丸子么，再吃一顿吧。”
林国栋看着陈森碗里如下雨的湖面泛起涟漪，右手捏着的一次性筷子隐隐要折断的感觉，连忙拿过纸巾。
“孩子，你这是咋了？”
接过纸巾再抬头已经满眼泪痕“林爷爷，我有位同事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了，今天是来看他父亲。”
“谁成想老人年纪大了，把我当成他儿子了，我们又不忍心告诉他儿子的死讯，无奈就先这么瞒着吧。”
林国栋一听摇了摇头“哎，你不要太纠结了，这种事没有对错，你们的出发点都是善意的。”
......
林国栋安慰了一会，陈森深吸口气擦了擦眼泪暂时放下失去好友的情绪。
由于小凯的离开自己这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今天总算把小凯父亲的问题解决了。
第224章 鹰眼的外公
由于小凯的离开自己这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今天总算把小凯父亲的问题解决了。
心里突然空落落的，肚子传来强烈的饥饿感。
端起丸子汤一边吃一边问道。
“林爷爷，你最近见我哥了没，我好长时间没见他了。”
林国栋听闻卷起围裙擦了擦手，一脸激动的坐在旁边。
“你还不知道？你哥马上要当爹了！”
陈森听闻噗嗤一声一口丸子汤喷了出去，咳嗽了两下稳定呼吸。
“啥玩意儿？我嫂子终于怀孕了？！”
“不是你嫂子怀孕了，之前我在世贸中心摆摊儿的时候碰到两个孤儿，你哥那天来了可以说一见如故吧。”
“决定收养那两个孩子，圆自己当父亲的愿望，也让俩孩子有个家，你是没见过那俩孩子，太可爱了我看了都喜欢。”
陈森低着头眼珠打转“我就说最近怎么没见他联系我...”
“诶不对啊，那我岂不是要当二叔了！这么大个事儿也不给我说，我找他去。”
刚起身被林国栋抓着胳膊一把揪回凳子上“小陈，爷爷多句嘴，你是消防员，水火无情每天的工作都很危险。”
“以后在工作中你要改一改这毛躁性格，遇到任何事情一定要冷静，不然会有危险的。”
看陈森点了点头，林国栋拍了拍对方肩膀笑着说道“快吃饭吧，吃完再去找你哥，这家伙一段时间没见感觉你瘦了一大圈，不保持好体力怎么保护老百姓呢。”
陈森低头把丸子和青菜塞进嘴里，伴随着浓郁的香味传来抬头嘿嘿一笑。
“林爷爷你做饭还是这么好吃。”
说完咕噜咕噜把一碗吃光了，感受肚子里一阵暖流四肢百骸都传来一阵舒适。
微微出汗的毛孔令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突然疲倦上涌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
看了看旁边空荡荡的座位，眼角微垂喃喃道“放心吧，我会帮你照顾好老人家的。”
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林爷爷，我先走了，以后怕是要经常见到你了。”
林国栋一听有些愣神，后来想起小凯的事情才反应过来。
“孩子，你没事儿就过来吃饭，把你那些战友也叫上。”
“你们守护千家万户，我这小炉灶，也能给你们一点温暖。”
林国栋说完看陈森今天难得露出笑脸，身体站得笔直，右手五指并拢快速划向眉角。
“谢谢林爷爷。”
只是透过阳光反射，陈森所在的位置似乎有些恍惚。
旁边若隐若现出现一个光影，与陈森身高相貌相仿的消防战士。
穿着同样的火焰蓝色制服，先是看了看旁边的养老院，转头对自己敬礼后笑得灿烂，这笑容似乎比火焰更炽热，能温暖无数冰冷的生命。
......
陈森离开不久，突然养老院门口传来一阵吵闹声。
“大爷，您不能出去啊，这怎么一个个都往外跑啊！”
“什么不能出去啊，陈院长不是说了，可以出去买饭吗！”
一位身穿黑色T恤的老大爷，不顾保安阻拦跑了出来。
“哎，这活儿真是没法儿干了，我还是赶紧找工作吧...”
保安无奈的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回过头喊道“大爷，您买完赶紧回来，注意安全啊。”
说完回到保安室继续打开手机找工作，老大爷一边嘟囔一边跑了出来。
“还回来个屁，养老院才有多少纸壳瓶子！”
林国栋看到老大爷跑出来左右看了看，直接冲自己就来了。
等走近之后突然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老大爷穿着有些发灰的黑色T恤。
抬肩上扛着一个绿色尿素袋子，里面鼓鼓囊囊装着不少饮料瓶，把本就佝偻的上身压的仿佛在鞠躬。
干瘪的脸上仿佛揉搓过的稿纸，眼角下坠令整个眼睛呈三角形。
最有特点的还数他的眼神儿，盯着自己左边的马路却伸手指着右边地面。
“大兄弟，你这地上的塑料瓶子还要不？”
林国栋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熟人，我靠这不鹰眼吗！
眼看林国栋没说话，大爷笑着继续说道“大兄弟，我不白拿，我帮你把这地面打扫打扫。”
林国栋反应过来连忙附身把食客丢下的饮料瓶捡起来，递了过去。
“不是这个意思，我看到你想起一位熟人...”
“不用打扫，你都拿去吧。”
老大爷听闻笑了笑，露出嘴里不多的几颗牙齿。
“你就是那帮老家伙今天都在讨论的，门口新来的摆摊师傅，做饭很好吃的那位吧？”
看林国栋点头老大爷笑的更灿烂了“大兄弟，多亏你了，要不我平时都跑不出来。”
林国栋有些疑惑“你住在养老院里，总往外面跑干啥？”
老大爷把肩上的尿素袋子顿在地上拍了拍，带起一阵灰尘，发出一阵嘎啦嘎啦塑料瓶和纸壳碰撞的声音。
“养老院子没人喝饮料，说是这玩意儿糖分高他们有糖尿病，我这半个多月才攒一袋子。”
“我听说在马路上一两天就能捡一袋子，这一袋子能卖十几块钱呢！”
林国栋一听满脸惊愕的点了点头“大哥，你一把年纪该享清福了还这么拼。”
“成天摆烂的年轻人见你这样，都要抹眼泪悄悄离开。”
老大爷一听呵呵直乐“劳碌命，一辈子就这样了，我赚一点孩子不就少负担一点。”
正说着看到前面一位年轻人单手握着一个刚喝完的可乐瓶，对着旁边的垃圾桶做了一个投篮动作。
但很可惜两米的距离他没投进，老大爷见状一个箭步就冲上去。
“改天聊，我来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