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兵一把搂住小亮的肩膀“这就是我兄弟！我虽然不认识琅琅老师，但他认识啊！”
此话一出林国栋也是一愣，他从来没听小亮说过，自己认识这种顶级钢琴家。
“小亮，掏出来给大家伙儿瞧瞧！让这个四眼田鸡闭嘴！”
小亮听闻斜了一眼十分嘚瑟不停抖腿的骷髅兵，掏出手机翻出相册。
赫然是一张自己和琅琅老师的合照，林国栋接过一看双目圆睁“我去，亮仔你真认识啊，没听你说过啊！”
“你别说，这头发是真卷，这脸盘子...”
小亮无奈的耸了耸肩“因为这是刚起床，没收拾...”
杨天华看几人抱着手机讨论眼里满是疑惑，眼前这量小孩加一老头儿，居然真认识自己的偶像琅琅老师，不可能吧？
于是凑了过去挑眉一看“你...你真认识琅琅老师？”
小亮面无表情点了点头“他邀请我去他的工作室，晚上我们合奏了一整夜睡过去了，第二天早上我走之前跟我拍的照片。”
“你不是说，你是琅琅老师的徒弟吗？你没见过他？”
杨天华尴尬的轻咳两声，还是不可置信“不可能...就算你真是环球璀璨钢琴赛的亚军，不对，就算你是冠军！”
“那跟琅琅老师的身份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怎么可能邀请你去这么私密的地方！”
小亮眼看对方不信拿起手机，手指右滑又翻了几下，全是两人的合影。
“因为我手受伤了没能参加决赛，琅琅老师说我的天赋比他小时候还高，很怕我从此一蹶不振放弃钢琴。”
“邀请我去他的工作室，但我康复期间挺不好意思去的，直到前段时间才去找了他。”
正鼻孔朝天不停抖腿的骷髅兵突然僵住“前段时间？我去！有跟明星同框这好事儿你怎么不叫我啊！还是不是好兄弟啊！”
“我怕你过去乱动，给人家把钢琴弄坏了，琅琅老师的钢琴都可贵了。”
骷髅兵眼角直抽看了看小亮，又转头一脸悲愤的盯着林国栋。
“爷爷，我是那样冒冒失失，没轻没重，没一点城府的鲁莽少年吗？！”
林国栋有些尴尬的左右看了看院长和杨老师，这还有外人在呢他也不好意思直说。
于是单手挡住一侧脸颊笑着说“孩子，小亮就是随便说说，你咋老照镜子呢。”
......
骷髅兵听蹲在墙角开始画圈圈，杨天华抓着小亮的胳膊。
“你...你真认识琅琅老师，他一直是我的偶像，你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
小亮缓缓抽出被拽住的胳膊“不能，琅琅老师很忙的，我也见不到，我能见到也不会介绍给你认识...”
“我觉得你对钢琴连起码的敬畏之心也没有...”
此话一出旁边的林国栋都忍不住轻咳两声，心想这孩子还真是说话耿直...
杨天华听闻认为眼前比他小10岁的人在取笑他，脆弱的自尊心瞬间粉碎。
满脸张红只感额头血管每跳动一下，整个脑袋都一片嗡鸣。
“谁没有敬畏之心？！你知不知道，我小时候是所有人眼里的钢琴天才！”
“你在这装什么，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
说到一半突然停下，杨天华想了想自己像小亮这么大的时候。
好像已经放弃努力训练钢琴了...
也没有取得过什么比赛名次，给院长的履历也是假的，更没有跟偶像同框的机会。
就靠着以前的一点皮毛功夫，长大后也没找到看得上的工作，教一些完全不会弹钢琴的初学者，最基本的钢琴知识。
“你怎么理解天才呢？”
“我从小也是别人口中的天才。”
小亮说着伸出修长白皙的五指，林国栋第一次仔细观察满脸惊讶。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感觉小亮的手根本不是一个20岁青少年该有的样子。
指腹与指甲之间满是凸起的老茧，破皮肉裂更是随处可见，像是一位手握锄头干了一辈子农活儿的老人。
更显眼的是右手食指的指甲，仿佛被刀割一般削去了三分之一。
“孩子，你这指甲是咋弄的？”
小亮听到林国栋的疑问握拳看了看，笑着回应。
“我八岁的时候弹琴不熟练，指尖镂空断了以后就长不出来了。”
“其实这样挺好，我感觉弹起来更灵活方便了...”
林国栋没弹过钢琴不懂其中的艰难，但做饭的时候也遇到过指甲破裂的情况。
第230章 老师，我想弹钢琴...
俗话说十指连心这种痛楚心中明白，但从小亮嘴里说出来仿佛八岁的他对此事并不在意，或者说并不能影响他再次按下琴键的欲望。
也许正是这份对钢琴的执着，在右手受伤不听使唤后，才会让他如此崩溃吧。
毕竟人体组织能否恢复，能恢复到什么程度，也不完全是毅力能主导的。
小亮静静看着杨天华。
“我去他工作室的时候，他告诉我天赋是隐性的，只有努力才是显性的，即便他如此成功，也经常在工作室练习到深夜睡在那里。”
一边说一边拉起杨天华的双手看了看“你这双手，倒是好看清秀。”
小亮的声音不大，语气也似乎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在叙述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情。
林国栋也理解他性格如此，坚韧，不喜不悲，也只有以为要失去钢琴，和姜夜深陷传销骗局时，才会情绪失控。
杨天华涨红着脸说不出话，牙关紧咬转头离开孤儿院，院长也是被小亮这番话震惊到了。
没想到这孩子年龄不大却如此坚韧，就算不说他钢琴弹的有多好。
这不正是从小失去家庭的孩子，最需要的品质么，于是拉着林国栋小声说道。
“林师傅，真是抱歉了，我刚才对这孩子有疑问，也是因为对教学老师比较慎重，您看...”
林国栋笑着摆了摆手“没关系，我知道你把这些孩子当自己的孩子一样，做家长的对孩子的事情比较紧张，这很正常。”
“那既然那位杨老师走了，就让小亮来教孩子们弹琴怎么样？”
院长听闻脸上笑得跟花儿一样，双手一拍激动不已“哎哟，那还说啥啊，小亮老师能来教学，是这里孩子的福气！”
“小亮老师，你愿意来这里上课吗？有什么要求你就提。”
小亮虽然取得过比赛名次，但因为他的年纪第一次有人叫他老师。
看着院长对自己满脸笑容有些不好意思，脸颊羞红点了点头。
“好...”
林国栋来到花园旁边提溜起骷髅兵“诶！爷爷我这正emo呢！”
跟院长告别后带着二人便离开了，来到门口一看围观的人群已经散去，悬着的心才放下。
“哎，可别再给我整网上去了，人家一看我捐点钱还给自己立个雕像...”
可刚转身朝摊位走去，就看到姜夜手忙脚乱的大喊。
“大家别挤啊，排好队一个一个来啊！”
林国栋快步上前，发现原本围在孤儿院门口的周围居民压根儿就没走。
此刻全跑到摊位前排起了长队，不禁想起之前来世贸中心想要蹭热度的那些人，眉头皱起有些不高兴。
“老师傅，这是你的生意吧？”
眼看林国栋点头，周围人群都松了口气。
“我们看是个小姑娘，还以为认错了，没别的意思，我们都是这附近的住户。”
“说实话平日来来往往的在路上经常看到这些可怜孩子在操场上玩，我们都为人父母，清楚就算有父母照顾孩子长大成人都不容易。”
“何况这些...没爸没妈的孩子，对你捐钱这件事很敬佩也很感谢。”
“但大家都是工薪家庭也不富裕，帮不上什么忙，但吃顿饭还是吃得起的，大伙儿就说来支持一下你的生意，没给你添麻烦吧？”
林国栋听闻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看着队伍中有些人手上提着菜篮，似乎刚出去买完菜准备回家做饭。
也许他们没有太大能力，但还是愿意尽一些力所能及的爱心。
“不麻烦，不麻烦...”
林国栋从姜夜手里接过炒勺打开锅盖，一份一份开始给众人盛饭。
不多时原本冷清的小摊儿坐满了人。
“哎哟，老师傅你这丸子汤可真好吃啊，以后就在这摆摊了是不？”
“那可太好了，我成天点外卖都快吃吐了，以后下楼就有可口饭菜吃了。”
众人端起丸子汤发出一阵感叹，脸上洋溢着除了味觉享受外，多了一份来自内心的喜悦。
“没事儿没事儿，你坐吧我胃不好站着吃有助消化。”
随着第一声响起，坐着的年轻人纷纷左右张望，给身边的老人妇女让座。
头顶烈日洒在街道上泛起一阵令视线模糊的光影，唯独这小小路边摊在遮阳伞庇护下，地面呈一片黑色。
但这面积不大的阴影里，却聚集着一群内心滚烫火热的人。
......
林国栋不停盛饭，三个孩子充当起服务员的角色帮忙收拾碗筷。
“我的天，累死我了这么多人。”
随着最后一位客人离开，三个孩子瘫坐在座位上。
“爷爷，我刚没吃饱，给我再来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