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排队的时候他就听到有几位老年人抱怨，因为子女担心这担心那，总是吃不到可口的饭菜。
印象最深的一句话是“我都这个岁数了，被老板压榨一辈子，就为了把孩子拉扯大，现在只想糊糊涂涂活几年。”
拿起扫把打扫起地上的垃圾，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可以隐藏的脚步声。
余光一扫便看到是豆豆和皮皮两个孩子，两个孩子仿佛准备吓自己一跳，耸肩缩脖用脚尖点地。
皮皮更是忍不住用手住嘴巴，避免发出笑声。
看到此场景假装没发现，嘴角笑了笑继续忙碌起来。
“爷爷！！！”
身后传来两个孩子的叫声，同时手不停拍打自己的裤腿。
“哎哟！这是谁啊可吓死我了！”
林国栋装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捂着心口大口喘气。
“哈哈哈哈！”
尤其是皮皮看到自己阴谋得逞，笑的前仰后合。
“嘿！你这两个小家伙，居然敢吓唬我，看我不打你屁股！”
林国栋左手豆豆右手皮皮，将两个孩子扛在肩上，仿佛扛了两个水桶一样。
扛着两个孩子不停转圈，肩膀上传来咯咯咯的笑声，仿佛坐旋转木马一样逗得孩子直笑。
“豆豆，快跟妹妹下来。”
陈队长连忙上前接过两个意犹未尽的孩子。
“林师傅，这两孩子太皮了。”
林国栋笑着放下孩子，冲陈队长眨了眨眼“没事没事，我早发现他俩了，逗孩子玩呢。”
“你今天咋过来了？”
陈队长硬朗的五官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挠了挠头。
“明天就要去办领养手续了，我这心里还真有点紧张，就请了假过来看看这两孩子。”
“是个挺重要的事情，我想着过来跟你知会一声。”
听到陈队长的话林国栋哈哈直笑，重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恭喜你啊，明天过后就真当爹了！”
陈队长看着两个被香味吸引，趴在餐桌前眼巴巴瞅着排骨焖饭的孩子。
“林师傅，你别说我这第一次当爹还真有点紧张，我老婆今天去给我报班去了，是个什么亲子培训机构，说要好好上上课，科学教育。”
林国栋：“别想那么多了，两个孩子都挺懂事的，重要的是他们认可你，愿意跟你一起生活，以后成长路上的困难就一起面对吧。”
陈队长听闻点了点头，身旁传来皮皮奶声奶气的询问。
“林爷爷，你今天做的什么饭，味道好香啊皮皮肚子都叫了。”
说完伸出白皙如莲藕小手揉了揉自己瘪下去的肚子。
“你个小馋猫，今天爷爷做的红烧排骨，给你来一碗尝尝啊？”
陈队长过去付了钱，端着三碗饭坐在小桌子上。
皮皮看着眼前香气扑鼻的排骨，不自觉口水流出来粘的粉嫩的小嘴像涂了唇膏一样。
第266章 陈森，小凯
正准备吃突然身旁的哥哥打在自己手背，小声在耳边说道。
“你忘了咱俩今天怎么说的了？”
皮皮一听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想了半天才点了点头。
陈队长坐在对面看孩子突然停下“是不是太烫了？”
没想到豆豆和皮皮嘿嘿一笑，各自夹出自己碗里最大的一块排骨，小心翼翼放在陈队长碗里。
“陈叔叔，谢谢你请我们吃饭，也谢谢你一直照顾我们，最大的排骨给你吃。”
豆豆说完用小胳膊肘怼了怼皮皮“唔...我也是！”
陈队长看着眼前两个小不点，再用他们为数不多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感激。
心里突然酸酸的，不忍拒绝这份好意，夹起排骨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两个孩子见状仿佛这是自己做给陈队长的饭，满眼期待的询问。
“陈叔叔好吃吗？”
“好...好吃啊，是叔叔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林国栋在旁边看着笑眼微眯替陈队长感到高兴，也许豆豆和皮皮还叫不出那个陌生的称呼。
但起码在心里已经努力去接纳，表达自己的善意，有些感情握得太紧反而适得其反，也许顺其自然才是更好的结果吧。
不多时吃完饭，陈队长把孩子先送回孤儿院，又折返回来坐在林国栋身边。
似乎也不想说些什么，就是时不时傻笑，像是个达成梦寐以求愿望的孩子。
林国栋：“傻笑啥呢？”
陈队长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有了孩子，还是两个，感觉像做梦一样。”
“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让孩子受委屈了，处处小心翼翼。”
林国栋倒了杯茶水递给他。
“两个孩子经历过不太寻常的童年，别看每天傻乐傻乐的，可能对于以后跟你生活这件事，心里比你更紧张。”
看着陈队长疑惑的眼神解释道。
“哪个孤儿院的孩子不向往一个完整有爱的家庭，豆豆那孩子为了不跟妹妹分开，一直拒绝被抚养。”
“如今愿望实现，他们比你还要珍惜这段缘分，就像谈恋爱，去面试一样，生怕对方看到自己的缺点。”
陈队长想了想：“林师傅，你是说让我放松一点？”
林国栋点了点头：“你们相处的日子还长，等什么时候两个孩子能彻底卸下包袱面对你，你们就彻底变成一家人啦。”
陈队长看着林国栋说完叹了口气，嘴角扬起略微泛黄的眼瞳里充满期待。
“谢谢林师傅，我知道了，也许我卸下包袱，才能更好让孩子不再紧张吧。”
两个老光棍正在路边谈论着育儿心得，一辆出租车停在养老院门口。
“哥？”
陈森下了车看到陈队长快步走上前。
“小森？你怎么来了？”
“我还想问你呢，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是说最近准备领养手续嘛，又翘班来吃饭啊？”
陈队长拉过凳子拍了拍“翘什么班啊，明天要去办领养手续，今天找林师傅来聊聊天。”
说完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你哥我以后可就当爹了，你个单身狗！”
陈森一听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无奈的摇了摇头。
“恭喜你啊，以后有儿有女了。”
林国栋看到陈森眼中阴晴不定，开起玩笑。
你弟弟长得比你帅多了，他还缺女朋友么，人家谈恋爱才不会告诉你呢。”
说完看到陈森脸上的表情越发怪异，揉了揉因为每天训练满是老茧的双手。
“哥，以后豆豆和皮皮也是我孩子，我帮你一起养他们。”
“我一天还坚守在消防岗位上，也就不想谈什么女朋友了。”
说完起身拍了拍火焰蓝常服裤脚的灰尘，在二人诧异的眼神中来到餐车上“林爷爷，给我打包一份吧，我今天来还有正事儿呢。”
拿着饭走进养老院，来到一栋白色矮楼前，走到四楼一个房间前面。
嘴角紧抿敲门的手僵在半空，心境像极了自己第一次面对火灾现场时的紧张。
“嘎吱...”
突然门从里面被推开，一位穿着白色制服的年轻住院护士走了出来。
看到陈森跟木头桩子一样傻愣愣的站在门口发呆，也是吓了一跳。
“啊！”
护士后退两步两眼发直看着陈森，确定自己并没见过此人。
“你...你找谁？”
陈森也是一脸尴尬笑了笑，后退一步轻声说道，生怕里面的老人听到“不好意思，我来看周大爷。”
护士听闻打量着陈森，对方火焰蓝的常服和笔挺的身形，才让眼中的警惕消退。
因为前几天开会的时候院长已经专门叮嘱过，周大爷的儿子周凯在火场救人时不幸牺牲。
加上老人记忆退化越来越严重，让护士要重点关照一下，坚决不能提起小凯牺牲的事情，所以对来看周大爷的访客她们格外注意。
从外面关上房门小声问道“请问你是？”
“我叫陈森，我是小凯的同事。”
护士听闻点了点头，伸出纤细的手指拉着对方衣袖，伸手示意对方来到旁边。
“周大爷最近神智不太清醒，还不知道儿子的情况，你去看他可千万别提这件事。”
“我也是听说的，周大爷错把一位消防员认成自己儿子了，所以你可千万别说漏了啊！”
护士眉头紧皱无比严肃的说着，陈森听闻有些尴尬。
“你说的那位消防员，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