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亮听闻被吓的也不敢哭了，今天的事情对他来说冲击力实在太大了。
“爷爷...”
“我就是想利用晚上没课的时间去干点兼职，等她过生日的时候带她出去旅游。”
“今天我就跟平常一样，根本就没看到她，准备收拾离开的时候突然接到她电话。”
“让我往对面看，我就看到她提着大包小包站在那，才知道她一直在那看着我。”
“然后就看着她就从马路对面跑过来，是她闯红灯，那辆摩托车碰到她了。”
“那个人来医院给我们付了所有医药费，又把电话身份证给我拍照了，我看姜夜没事就先让他离开了。”
林国栋听闻猛的一拍大腿。
“我真是...哎，早知道我就不提前走了，多等一会不就没事儿了。”
小亮听闻一脸委屈。
“爷爷，刚小夜刚醒过来就跟我说，让我别跟你说...”
“怕你年纪大了受刺激，更怕你觉得是自己提前走了没看好她，所以...你就别自责了。”
林国栋深呼口气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谁也不用自责，人没事儿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医生确定没事吧，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啊，把那个什么核什么磁的，能做的都做一下，就当体检了。”
小亮重重点了点头。
“那个司机也是这么说的，所以交了很多钱把能开的检查都开了。”
“而且有小梦姐在，开绿灯检查都很快不用排队。”
林国栋使劲儿搓了搓有些发麻的脸颊，突然身后传来骷髅兵的声音。
“呢个...爷爷...”
“我跟你说个事儿呗...”
林国栋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又看了看身边的小亮。
“哦，是店里的事儿，刚房东给我打电话了。”
林国栋一听人都傻了“房东？我不就是房东吗...”
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双眼越睁越大，拍了拍身边的小亮。
“外面空气好，你在这透透气，也别都围着小夜她有压力。”
“我...我进去看房东咋回事儿...”
跟着骷髅兵走进医院。
“爷爷...”
“你去下二楼呗，小梦在办公室...”
看着骷髅兵压低声音的样子，林国栋似乎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来到二楼敲了敲门。
“请进。”
林国栋推开门，看到小梦正低头看着桌上的一堆检查报告。
“林师傅，快坐吧。”
“是这样，姜夜的母亲正往这边赶，我也知道你跟她就像亲人一样。”
“所以...我想先跟你聊聊。”
林国栋木讷的点了点头“果然还是有后遗症是吧，脑震荡？”
小梦叹了口气。
“脑震荡就好了...”
“跟她这次车祸无关，就擦破了点皮，受到惊吓才晕过去的，头上一点伤都没有。”
“但是...肇事司机支付了所有费用，我就想着以防万一，给她做了全方位的检查，从血样看血清胆固醇增加和脂蛋白有异常。”
“同时发现她的身体衰老程度跟她的年龄差距很大。”
看着林国栋越听越迷糊的样子，小梦想了半天如何让林国栋能听懂。
“我先说结论吧，姜夜...”
“查出早衰症的症状了，或者说，已经确诊了...”
林国栋听闻眼中满是疑惑。
“啥意思啊，我知道这孩子因为没工作经常熬夜，就是老的比较快的意思？”
小梦摇了摇头。
“这种病不是熬夜造成的，是基因染色体的问题。”
“早衰症，儿童时期发病比较常见，一般活不过7到20岁...”
“十几岁时肌肉、皮肤、脏器机能，会像70岁的人一样。”
“她这种青年才病发的情况比较少，但这种基因病症很难说。”
“还不像癌症，不论早中晚期因为有大量临床资料，还能推断出时间。”
“这种基因缺陷病症...只能说出个大概，查不出原因，也治不好...”
......
林国栋关上办公室的房门，靠在走廊的墙上站了很久。
呆呆望着明亮但寂静的医院走廊尽头，那扇打开的窗户外面漆黑一片。
不管自己再怎么聚精会神，头顶的日光灯只能照亮脚下，却怎么也照不亮窗外。
低头看了看右手，想起晚上在餐厅自己亲手在姜夜鬓角拔下的那根。
“白头发是么...”
又想起小梦的话，70岁的身体么...
如果不仔细想，似乎都忘了自己刚穿越来这里的时候。
这具60岁身体带来的各种不适，那段时间真是熬的很艰难。
浑身酸痛，晚上一点动静就醒，不停的起夜，时不时就耳鸣眼花，骷髅兵一干蠢事儿就血压高。
全靠这些孩子在身边给自己每天摆摊的信念和欢乐。
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这么无力和绝望过。
“这怎么办...”
“半年之后，她就会变的比我还老...”
......
第347章 心理准备
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姜夜的时候，因为厌食症骨瘦如柴还伴随脱发的样子。
随着慢慢开始吃盖浇饭逐渐恢复正常，第一次在医院见小亮时专门穿上那件绿色碎花裙。
“她是个女孩子，很爱漂亮吧...”
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骷髅兵和陈启良跑了上来。
“爷爷，姜夜的妈妈到了，看到她没事儿这会情绪稳定了。”
“小梦刚光让我叫你，也没跟我说到底什么事儿，跟你说什么了？”
看着骷髅兵的询问，林国栋张了三次嘴却没能说出一个字，这如鲠在喉的感觉令他有些喘不上气。
“爷爷你说话啊，是不是被撞出什么后遗症了？！”
“娘的我就知道，小亮刚居然还让那个司机走了，看我不骑他脑袋上锤他！”
“走，咱俩一起去！”
林国栋一把拉住二人的胳膊。
“小夜，可能不行了...”
......
骷髅兵多次进到小梦办公室询问，可无论怎么不相信，也跳不过检查报告上的结论。
以及那句斩钉截铁的，治不好，去哪都一样，哪怕飞出银河系...
小梦既是医生也是他们的朋友，很清楚与其给一个缥缈的希望再失望，才是更残忍的事情。
三个男人坐在医院走廊，不同的姿势相同迷茫的眼神。
“爷爷...怎么跟姜夜她妈妈说...”
林国栋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知道，也许根本不存在什么说的方式，因为结果都是一样的。”
“小梦刚怎么说的？可能只有...半年，或者两年？”
骷髅兵摇了摇头。
“她说基因病症病例少临床资料也少，不像癌症有相对准确的推断时间。”
“可能就像白癜风一样，有时一夜过后身上像刮风一样就白完了。”
林国栋听闻摇了摇头。
“谁都说不准，所以我们更不能欺骗他们，先跟姜夜妈妈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