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卖内衣

　　能明显的感觉到，怪物靠上来了，并且朝左侧跟路桥并排而行。

　　路桥此时也看见了对方的样子，皮肤绷直似乎有什么要呼之欲出，身上的衣服十分的破旧，背包上正如镇南说的一样，挂满了风干的眼珠。背包上的眼珠早就失去了水分，显得两眼无神。但路桥打量过去的时候，下一刻有一种错觉，这些背包上的眼神似乎也在看自己一样。

　　路桥连忙咳嗽了两声，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现在的情况是知道了身旁的怪物是个商人，要卖东西给村子，不知道事情是好是坏，但现在还没有攻击路桥和镇南老爷子已经是万幸了。

　　路桥思考着，必须要靠自己的话语让怪物放弃对自己和镇南老爷子的怀疑。自己和镇南老爷子跟他一样，都是来给村里卖东西的怪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路桥冷静下来开始思考。

　　显然对方觉得人类早就躲起来了，不应该这个时候还在外面溜达。所以这一刻把自己和镇南误认成了同类，一种比他扮演的更像人类的怪物。

　　有句话说得好，缺什么补什么，这个怪物似乎非常喜欢收集人类的眼睛，估摸着眼神不太好，路桥思考着提前掐着嗓子反问道：“老乡你卖什么东西？”

　　“老朽卖让人能看见更多东西的眼珠子，只需要对方拿自己的眼珠子来换。”说着一双褶皱的手伸出了出来，手掌之上赫然是两颗打磨光滑并画上瞳孔的石头。

　　眼球商人，这是路桥此刻能想起的词汇。

　　“真漂亮啊，跟真的一样！”路桥感叹道，内衣销售的嘴，骗人的鬼，显然是给足了对方面子。

　　路桥自然害怕自己说错话，对方要换掉自己的眼珠。但对方说了是买卖，那么显然有一个先制条件在前，那就是同意对方需求购买，所以对方才会明明是怪物却要装成人类售卖。

　　“老乡，你嘴可比老朽甜多了，一定很会卖东西吧？那么你是卖什么东西的呀。”眼球商人的声音带着询问。对方的话语只有一个意思，这石头眼睛肯定是有问题的，现在要问自己卖的是什么有问题的东西了。

　　镇南整个人已经蒙住了，跟着路桥吃力的向前走去，想不到路桥居然能跟怪物有来有回的聊那么久，此时也只能祈祷希望路桥能安抚住怪物不让自己和路桥被怪物吃掉。

　　路桥心里咯噔了一下，自己身上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卖呢？

　　内衣？那玩意自己可太擅长了，可是卖内衣有什么内涵？

　　人家是拿石头代替眼睛，自己总不能说这内衣是金钟罩铁布衫，还是防弹衣？

　　想了想的路桥摸索到什么东西，那是早上陈浩用自己半包烟换给自己的匕首。

　　路桥从衣服的内衬摸索出一把匕首，学着对方的样子在手掌中摊开。

　　“老朽眼睛不行了，要凑近些。”对方的一整个大脑袋凑了过来，贴的很近，然后脑袋倒转九十度，掀开后脑勺的头发，才从头皮裂开的地方伸出类似蜗牛的触须，半透明的触须密密麻麻的黑点聚集其中，这才靠类似于昆虫复眼结构的眼睛在仔细的端详着路桥的匕首。

　　显然眼球商人自己的视力极差，这真的够讽刺的。自己看不清，却要卖给人类能看见更多东西的眼睛。

　　“一把刀？”眼球商人的声音尖锐又不可置信。

　　路桥自然是想到什么连忙开口：“我的刀，只赊不卖。”

　　“哦？能说说嘛？”眼球商人收回了触须盖上了头发，挪过脑袋继续并肩向前。

　　路桥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赊刀人的故事，对方居然觉得有趣并且相信了，那么路桥自然侃侃而谈起来：“我把刀赊给村子里的人，对方只要收了我就走。”

　　“什么也不要？给一把刀？”眼球商人带着疑惑询问。

　　路桥带着诡异的笑容再度开口：“不管等多久，当村里田无人种、屋无人住时，我就来收钱。对方还剩下什么，都是我的。”

　　眼球商人狐疑了几秒，桀桀桀的笑着：“贪心，吃绝户啊，看来你要的更多啊！”

　　镇南思考着也明白了什么意思，就跟吃绝户一样，一把刀就判定了你家会死绝，而剩下的房子车子都会是对方的。运用到整个镇子上，也就意味着，如果路桥描述的赊刀人这种怪物真的存在，那么下一次屠村的时候，第二天来的新人村长，只会看见一片荒地别无一物。

　　眼球商人听完也觉得自愧不如开口：“看来我们谁打下了一个村，村里但凡有你一把刀，东西都是你的，你这生意老朽头一次见，真是厉害，老朽开眼了。而且老朽才反应过来，刀上似乎也没有什么诅咒，所以你们两个应该是相辅相成的吧？不然光一个想要村子死绝很困难。所以另一位老乡，你卖什么？”

　　“我，我，我。”镇南说话还在哆嗦。

　　路桥扛着镇南一步深一步浅的跟着眼球商人缓缓向前走去，使劲的掐着镇南胳膊，生怕自己过关了死在镇南手里。

　　眼球商人几秒的迟疑，再度掀开脑袋，裂开的地方几根触须并在一起，开始扫视

　　路桥身旁的镇南：“另一位朋友，你又卖些什么？怎么老不说话？”

　　显然今晚的难题就是眼球商人没错，但是眼球商人自己不知道只有自己一个人前来，还是有跟他一起的同伙，认可了路桥的身份，而路桥身旁的是谁，眼球商人更多的是处于好奇之下的追问。

　　见镇南老爷子怕是说不出话了，路桥连忙拿出身后的背包，刚想打开说对方是卖内衣的，怪物眼神不好，这玩意就当金钟罩卖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卖内衣……”路桥的背包还没有完全打开，镇南收手抓了进去，随后变魔术般的拿出一把种子开口：“我是个种子商人，卖种子的。”

　　“对对对，内衣……内一把种子就是他卖的东西。”路桥差点咬到自己舌头，庆幸自己反应速度够快，这万一两个人说串了，就完蛋了。

第10章 老朽都看见了

　　一把种子，展示在眼球商人几根拧成一团的视觉触须之上。

　　路桥愣了愣，怎么不知道自己一背包内衣里还有种子？此时忽然恍然大悟，镇南身上显然有着种子，在路桥跟怪物聊天的时候早抓了一把在手心只是结巴说不出口，所以靠着自己背包变了这样的一个小魔术。

　　“哦，种子很新鲜啊，你的种子能种出什么？”眼球商人打量着镇南。

　　“就是普通的小麦，亩产也不多。同样只送不卖，对方收了就走。”镇南再度开口，此时声音从之前的紧张缓和了不少。

　　镇南老爷子，真难啊！

　　这是镇南老爷子自己的领域，所以此时像个教课的老先生。

　　路桥此时节奏被打乱了，已经没法思考了，满脑子都是一句话：发图不发种……。

　　而镇南看路桥都能把对方骗的团团转，思考着自己自然也可以做到。

　　眼球商人的触须缓缓收回，双手将脑袋转了回去，眨巴着双眼询问：“老乡，给我讲讲呗，里面有什么猫腻？”

　　镇南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棋纸，围棋的棋纸早已皱皱巴巴，镇南缓缓开口：“来年春天我来收债，每个格子放比之前多一倍的麦粒，放满我拿走这事情就算是结了，放不满就赔钱，一颗麦粒一条命，没钱赔就赔命。”

　　路桥连忙开口：“所以我们搭个伴，没钱他就收人，我就收房和地。”

　　此话一出，眼球商人的顾虑完全被打消，和善的笑着尖锐的声音开口：“翻倍？这一个个格子根本就是天文数字啊，随便一想就知道不可能放满的。你们真是合作无间啊，一个食物一个工具，都是他们最缺的，这要是能加一个老朽就好了。”

　　“哦？您有兴趣和我们合伙？”路桥笑着，思考着怪物的数学学得不错啊，棋盘放麦子自己是听过典故，对方居然在脑子里算了算就知道不可能完成。

　　“老朽这拿石头换眼睛一年到头都换不到几颗，这些村子都精明的很。要是能搭上你们这条船就好了，到时候老先生拿米要人，留些眼珠子给老朽，老朽也就不用受到惩罚了。老朽其实也好久没吃到人肉了，羡慕你们估计顿顿都吃的饱饱的。”眼球商人开口道，一阵唏嘘。

　　路桥显然听出了里面话语的信息有多少有用的东西，其一提到这些村子证明村子不止一个，没完成要求这些怪物是有惩罚的是其二，其三是这眼球商人分明就是吃人怪物！

　　路桥的思绪跑到了九霄云外，镇南连忙掐了掐路桥。

　　“这些村子确实都聪明的很，所以我们也只是刚刚到不用受惩罚的程度而已。跟着我们未必有赚头，我们还是各显神通吧。”镇南连忙打圆场，显然不想沾边

　　“看来两位是不相信老朽的本事，那么这一场我打头战。老朽虽然力薄，但破船还有三千钉呢。这场我全力以赴，你们就看好戏吧！”眼球商人说着，此时三人距离中间的高塔已经不足十米了。

　　路桥和镇南都吓了一跳，眼球商人打算全力以赴。这对于村子来说意味着绝对难啃的骨头，对方平时也只是为了完成自己眼球的订单，难不成这一次为了在自己两个人面前表现一下要大开杀戒了？

　　路桥和镇南都有些不知所措停下了脚步，看着眼球商人走到了大门正前方。

　　眼球商人的头发开始疯狂生长四散而开，以中心点的形式开始向外扩张，每根头发都在一个小房间的门口作为落点，随后开始野蛮生长，形成一个跟自己等大的人形，之前装饰在背包上的眼睛都躁动不安的抖动着，此时一个个被分了出去，刚好一个人形一颗。

　　就这样覆盖了整个村子，路桥和镇南此时长叹了一口气，如果还是像之前那样躲在远处服装店内，那么肯定会被看见，必死无疑。

　　路桥所在的大黄村，早就有了经验，不再让村民散落在各个房间，这些躯体开始敲打房门，但都得不到回应，因为里面根本没人。

　　眼球商人本体对着高塔感叹：“都躲在一起了，那样更好。”

　　眼球商人只是为了从中心扩展到周遭，却此时刚好发现了高塔聚集众人的秘密。

　　四散的黑色人形躯体开始塌缩，全部回归到中心一点上。

　　眼球商人最后看了一眼路桥和镇南这边开口：“老朽也纳个投名状，你们不用出手，今天不管猎杀多少，咱们三人平分。”

　　路桥和镇南微微点头，但两个人不约而同心里产生着寒意。

　　眼球商人将背包上的一颗眼球摘下，随后掐碎，眼球爆裂出微微蓝光，随着恶心的汁液喷到眼球商人后脑之上，眼球商人转过头再度探出触须。

　　“爽，太爽了，看见了！老朽都看见了！可惜就只能爽那么几秒钟。你俩伪装的可真像人类，老朽都看不出你们的本体。”眼球商人低声的呢喃，这些声音路桥和镇南显然听到了，而且都吓了一跳。

　　还好对方现在对路桥和镇南的套路深信不疑，所以只是觉得自己看不穿而已。

　　路桥和镇南憨笑着，不敢回答这些问题。

　　蓝色

　　的荧光在夜晚格外明显，但不过几秒就完全消散。

　　眼球商人也不在意路桥和镇南，上前几步开始伸手敲门念叨：“房子里的各位，老朽是来卖东西的，开个门好吗？”

　　没有回应，眼前商人似乎早知道是这样一个状况重复着话语：“老朽卖让人能看见更多东西的眼珠子，老朽现在就能看见你们的样子，因为老朽装了这种眼珠子，老朽知道你们现在二十多个人躲在最里面的地洞里，剩下小三十人守着门，二十多个穿铠甲，八个人皮甲弓箭，带头的身后跟个老头子，老朽都能看见，这样的眼珠子你们不感兴趣吗？只需要拿自己的眼珠子来换，卖一颗我就走。”

　　大门此时木销子一推，开了一条缝隙，几双眼睛看向门外眼球商人。

　　眼球商人连忙打理着自己的仪容仪表笑着：“看见万物的眼睛，就限今晚贩卖，过了今天就没有了，你们打算换几个？”

第11章 看不见的喷火龙

　　背包上几十颗眼球，就是他最宝贵的东西。这些宝贝能让他看清一切，这些也是他路过那么多村得到的战利品。

　　见高塔内众人还不说话，眼球商人跺了跺脚。

　　“老朽发誓，不会动手伤害你们，老朽只是个商人，以物换物而已。否则老朽不得好死，立刻神形俱灭。”眼球商人诅咒起了自己。

　　此话一出，下一个月光倒影在眼球商人身上，月华好似光亮了几分。

　　路桥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这一道月光的变化，隔着门缝高塔里面的众人显然也都看见了。

　　千万不要上当，千万不要换啊！路桥心里呢喃着，就怕方圆村长会以为这次是真来了一个讨价还价的商人。

　　但显然不是啊，这就是一个吃人的怪物！

　　此时门被打开了，只有三个人走了出来。

　　三个全副武装的护卫，应该是内部商讨之后走出来的。

　　三个护卫中的一位站了出来，激动的喊：“我愿意换！”

　　显然这是高塔内推举出来的人，就是为了测试一下能不能换到宝贝。

　　“放心，不疼！”眼睛商人速度奇快上前按住了中间护卫的脑袋，另外两位护卫拿起武器但没有攻击。

　　而眼睛商人似乎这事情做过无数遍般探手进去，一呼一吸之间将护卫的眼珠子扣了出来。

　　护卫发出惨叫，两颗眼珠顺势扣下，塞入了腰间满是绿色液体的瓶子内，眼球商人舔了舔自己画好的石头眼球，塞入了护卫的眼眶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