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建怀疑问：“你是不是兼职中介？”

　　依依翻白眼：“五千美元买的是安全，绝对新枪，完美服务。”

　　崔建突发奇想：“我们能不能找墓园买枪？”

　　依依想了一会，道：“可能行得通，不过我掌握的信息不多，得好好调查了解。这枪你还买不买？”

　　“买买买。”崔建转了五千美元给依依，让依依处理枪的事。

　　依依道：“你把P320给我，我可以通过黑色渠道卖出去。”在美国她为了谋生，把半个安全屋给卖了。

　　崔建问：“能卖多少钱？”P320原价五百美元，走私送货上门价格五千美元。

　　依依道：“不在于能卖多少钱，而在于能让别人为你背锅。”

　　换了是端木，崔建肯定要争吵两句。依依这么说，崔建没有任何抬杠的兴趣，从依依处拿到一个地址，回头把P320送过去。

　　又多了一笔开销，崔建对云贵观感更不好了。

　　崔建万万没想到，自己把P320送到依依指定地点，开车回别墅时又遇见了云贵。

　　……

　　云馨月和云贵坐在别墅客厅，雪樱坐在云馨月身边的沙发扶手上，云馨月和云贵相谈甚欢，不时的放声大笑。

　　崔建提着食材进入客厅，云贵一看崔建，蹭一下站起来，质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云馨月有些好奇，也有些惊讶：“贵宝你认识崔建？”

　　云贵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崔建看了两人一会，提着食材去厨房，将食材整理放入冰箱。妈的，原本已经想好中午吃什么，现在一点下厨的兴致都没了。

　　云贵顾虑云馨月，没有当场发飙，问：“姑姑，这人是谁？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

　　云馨月解释：“他叫崔建，是这栋别墅的房主，日常很照顾雪樱。可能是不爱说话吧。”

　　云馨月站起来，要去厨房和崔建交谈，崔建打电话出来，目不斜视：“回来了吗？一起吃饭。”出客厅，上车，开车走人。这也是给雪樱面子，否则崔建会当面下逐客令，反正他也不喜欢云馨月。

　　余明近期很忙，经常全世界的飞，见闻也多。饭菜一上来，余明就说起了墨西哥菜，他说进入美国的墨西哥菜缺少了本地风味。话题随后说到了黑团，余明提供了作为调查人角度的看法。

　　面粉成本很低，之所以贵是因为被禁，法律惩罚的越重，价格就越高。黑团提供的服务免去了面粉商的后顾之忧。只有最后的销售阶段面临风险。

　　调查人认为北鹞很可能是黑团直属特工。

　　崔建问了一个问题：“大家都说是黑团控制尼莫，为什么我感觉黑团为尼莫提供服务？”

　　“很复杂。”余明拿出自己随身携带平板电脑点了点：“你看，这是47号标靶的第四标靶的妻子的表哥，听起来是小喽啰，实际上是一名传媒大亨，他控股多家美国主流很多电视台。在互联网兴盛之前。可以说他一个人能影响到美国总统大选的结果。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甘心加入黑团控制下的尼莫呢？”

　　余明道：“这么聪明、有钱的人，如果想复仇，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实力。如果没有足够的利益，他怎么可能会加入尼莫呢？我们认为，尼莫是黑团发展的产物，但并不受黑团控制。进一步的想法，以传媒大亨为例，他加入尼莫，其目的就是看中黑团掌握的资源。”

　　崔建：“不理解。”

　　余明想了一会：“我被人碰瓷，泼皮死拽我不放，还把事件传上网络。我是名人，我必然陷入了自证的尴尬境地。普通人说，你得拿出我撞了你的证据。名人不能这么说，他们得说，我掌握着我没撞他的证据。”

　　余明：“就如同驾照扣分罚款，有钱人不怕罚款，但怕扣分。”

　　余明道：“现在我身份不同了，我是尼莫成员，我被碰瓷无法自证，我驾照分被扣光了，这些事只能黑团能帮我处理清楚。说难听点，我看上了某人的老婆，她对自己男人忠贞不二，作为文明人，我即使再有钱也只能求而不得。但如果我还有黑团手段，那就不一样了。”

　　崔建点头：“权势。”

　　余明：“没错，能做别人不能做的事，能达到正常情况不能达到的目的，这就是权势。当然了，黑团也不会免费服务。一边是有钱，有名，有权，一边是能做脏活，合作双赢。说近一点，就说叶温，为什么他会加入尼莫？难道真是为自己的小情人复仇？这些大商人很清楚游戏规则，七杀的存在是规则的一部分，利用规则获取更大平台，更多资源才是他们的目的。”

　　余明停顿：“我是不是有点得意忘形，夸夸其谈了？”

　　崔建：“还好。”

　　余明道：“我早发现自己有发言欲，日常会有意识的控制自己。”

　　崔建笑道：“二十出头的人，为什么硬逼自己练成一颗比中年人还老的心。”

　　余明：“有道理。话说你的锋芒太露，就连调查人组织都给你建了个人档案。”

　　崔建：“那是我的荣幸。”

　　余明：“由我编写。”

　　崔建道：“幸苦你了。”

　　端木电话过来：“我要吃的。”

　　崔建挂断电话，招呼服务员点了四个菜，三个加辣肉菜，一个萝卜咸菜，打一碗饭，带一瓶饮料，请店铺帮忙送过去。

　　崔建交代完后，对余明道：“别用闪躲眼神引诱我。”

　　余明：“引诱你提问。”

　　崔建问：“端木怎么了？”

　　余明回答：“端木在调查人处也建有档案，他的老板挺厉害的。”

　　崔建：“特勤队长？”

　　余明再问：“蛋佬知道吧？”

　　崔建：“流浪者，或者称呼为丐帮。”

　　余明连连点头：“我喜欢丐帮这个称呼。这群人遍布全球各地，他们当中有亡命徒，也有精神病，还构建了自己的网络。丐帮的帮主十有八九是尼莫特勤队长。这样一个人，却愿意为尼莫打工，必然有所图，而且所图不小。一年来，有不少人委托我们调查特勤队长的身份。经过调查，我们只知道特勤队长的大部分亲信来自北美。我们相信大部分亲信不清楚队长的身份。”

　　崔建道：“我想端木一定知道。”

　　余明：“没错，但有几个人愿意为了探查队长身份，而对端木下手呢？最少在目前，特勤没有威胁到特定人员的利益情况下。不过，端木这朋友吧，你自己看吧。”余明本意是想说，少和端木亲近，以免殃及池鱼。但交朋友是崔建个人的事，而且崔建也是有背景和故事的人。余明到底没把自己想的话说出来。

　　没了端木还有端火和端水。端木在明面上表现一般，数次中枪入院，和白齐多次纠缠中不占上风。脾气还大，比如看见饭店送过来的饭菜，他就火冒三丈。吃吧，都是辛辣之物。不吃吧，又想吃。

　　午饭后，崔建接到了雪樱的电话，称为了感谢崔建对雪松的救命之恩，云馨月代表云家请崔建吃饭。崔建拒绝了，告诉雪樱救雪松的人是端木，端木现在在医院。

　　雪樱挂断电话，看身边笑吟吟期待看自己的云馨月，道：“妈，我怎么感觉你连累了我呢？”

　　“什么意思？”

　　雪樱道：“崔建和我相处一直不错。上午见了你，却连话都不和我说一句。刚才接我电话时慢悠悠和我聊，和我开玩笑。但一听你名字当即冷脸，让我有事说事。”

　　“你胡说。”云馨月气恼道：“让你打个电话，哪那么多废话。”

　　“妈。”雪樱叫住要走的云馨月，低声道：“你的贵宝可是被流放到韩国，你知道他为什么被流放吗？”

　　云馨月：“就是和神圈佛子争风吃醋，年轻人，谁没点冲动的时候呢？再说什么叫流放？那是到韩国留学。”

　　雪樱：“妈，你这滤镜是不是开太大了？”

　　云馨月：“我看你很漂亮，是不是开滤镜了？”

　　“哼。”

　　……

　　午饭后崔建回到了别墅，没见着别人，回房午睡半小时，换上衣服去游泳。潜泳上来，发现放在桌上的电话震动，崔建出水，拿走椅子上的浴巾包头，坐下接电话：“李经理。”

　　李然道：“白齐那边来电话，他已经和绑匪谈好，晚上请你一起去接薛冰。”

　　崔建：“好的。”

　　李然道：“你直接联系白齐，如果你认为有危险可以拒绝。我们和他们的项目合同因为薛冰被绑架，可以判定失效。”

　　崔建：“明白。”

　　挂断电话，崔建想了想，决定还是做个捣蛋鬼，于是联系了端木，端木听闻今天晚上就能接回薛冰，惊了半晌：“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

　　他们自然指的是黑团和CIA。端木很快弄清楚了协议内容。CIA和黑团将彻底切割，黑团未来无法再将CIA拖下水。同时黑团交出了美洲和欧洲之间的走私线，至于要继续利用走私线还是关闭走私线，由CIA做主。黑团交出与他们合作的白帮团伙情报，不再实际控制任何帮会。

　　切割之后，黑团名存实亡，最有价值的产业自然是尼莫。但尼莫本来就不在黑团的控制之中。因此说白了点就是解散黑团，作为交换，CIA将不再追究此前他们掠夺的财富。

　　让端木惊讶的是，这件事是尼莫内部实力派推动的，他们想完成CIA与黑团的完全切割，建立一个新的尼莫游戏秩序。或者可以这么理解，尼莫要打造自己的黑团。这就解释了为什么白齐在保护薛冰这件事上，表现出较低的职业水准。严格说起来，薛冰也只是一枚棋子，阴谋家们早就谋划好了一切。

　　这个变化让端木不得不开始关注尼莫内部的实权派成员，而不再将尼莫当作一个团体。显然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尼莫内部出现了强有力的小联盟。这个变化对尼莫来说或许是革命性的，甚至可能导致端木失业，毕竟他只是尼莫的雇员。

　　端木联系自己的管家，也就是那位培养他长大的传奇剑蝶。管家听完呵呵一笑，对端木说：你今天才看见的结果，是别人筹谋了几年才得到的结果。要么是他们隐藏的太好，要么是你太蠢，亦或者是你太自负。

　　行吧，你开心就骂吧！结束通话后，端木想起了菲迪三年前被解职，也是三年前白齐成为薛冰的总管，薛冰的产业也是在三年前开始膨胀。

　　自己怎么就没把这些信息联系在一起呢？难道是被崔建传染？

第203章 续工

　　晚饭后，崔建坐在病房的椅子上昏昏欲睡，摇摇欲坠。怎奈端木如同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滔滔不绝，将一件件零碎的事拼凑在了一起。得出一个结论，CIA在三年前就开始和黑团实权人物合作，CIA目的是彻底和黑团分割，黑团实权人物目的是抽身而退。这才有接下去的薛冰产业膨胀。

　　菲迪和薛冰见面的照片只是一颗雷，想什么时候引爆就什么时候引爆，但中途出了岔子，雷被时风所引爆。黑团人知道薛冰是木偶会长，她对黑团来说重要也不重要，在薛冰被绑后，并且确认绑人的是CIA后，他们目的变成了全身而退。黑团实权者和CIA达成了让他们全身而退的协议。这也是为什么会派遣海豹的原因，一来是武力震慑保镖，二来是表明身份威慑黑团。

　　即使这样，端木还有谜题没解开，为什么选择薛冰？最大的问题是张三和李四。李四是为了保护薛冰而死，张三却是通敌被崔建击毙。这两人是哪来的？他们背后有什么利益？

　　此外，苏珊知道白齐的目的吗？

　　至于死的几个保镖，对下棋的人来说都是不足为惜的弃子。

　　端木道：“我肯定不会失业，没了黑团，尼莫标靶更得依仗我们特勤队。”

　　崔建继续闷头喝茶，多看端木一眼都是对茶叶的不尊重。

　　端木：“我知道薛冰很重要，但一个孤女凭什么这么重要呢？她没有超人的智商，没有出色的学历，只是一个美丽的花瓶，这样的花瓶全世界没有一千万也有五百万，她怎么就能到这个重要的位置呢？她在海外多是闭门写书，写剧本，写小说，和外界的接触就更少了。”

　　端木看崔建：“今天是我叫的法餐，吃了别人饭是不是应该顾虑下别人的面子？把水给我。”说太多，口渴。

　　崔建把水给端木，想了好一会：“我应该说什么？”

　　端木当没听见，借由头继续道：“我怀疑白齐在刘胜这件事也撒谎了，既然尼莫变天，他也不需要交什么业绩出来。难道白齐和……”和我一样要里通外国？白齐通过刘胜和七杀建立联系，利用七杀除掉尼莫中没有价值或者捣乱的人。不是没可能。这些人心真脏，手段一套套的，可恶啊。

　　崔建本应该多关心刘胜的信息，但他不关心，他知道自己接触的情报和信息非常片面。与其自己胡乱瞎猜，不如让管家来做评判与决定。打螺丝的人把螺丝打好就成，别为了公司股票下跌而忧心忡忡，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下跌。相比嘴上夸夸其谈，指点江山的人，崔建更愿意认真打螺丝。

　　端木确实是棋手身份，并且也扒拉到不少好处，但架不住崔建不想听。不过端木下一句话吸引了崔建一些注意。

　　端木道：“唯有情字能解释。既然薛冰没有亲人，那只有爱情。爱情捆绑利益，同生共死。薛冰虽不是有大才之人，但却忠诚于这份感情，加之利益捆绑，兹事体大，她不会也不能有其他的想法。”

　　无话可说，吃饱喝足，崔建站起来，检查下手枪：“走了。”

　　端木：“别急啊，晚上11点才去接薛冰，现在陪我聊聊天。”可以说崔建是端木现在最合适的聊天对象，大部分东西都能聊，还愿意倾听，并且还不上心。对蚂蚁讲心事，事后还得把蚂蚁踩死灭口。崔建怎么也比蚂蚁强。

　　崔建：“回家洗澡。”

　　……

　　崔建回到别墅，发现云馨月和云贵又出现在客厅。见到崔建下车，云馨月站起来，等待崔建进门，似乎有话要说。

　　崔建进入客厅，没朝她那边看，云馨月热情道：“崔建，来，坐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