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建琢磨一会，道：“连我都能看出来蕾蒂不是特勤队长，三位亲信应该也知道蕾蒂不是特勤队长。至于目的很难说，也可能A反其道行之。”

　　端木鄙夷：“你说的是屁话。”

　　崔建不着急，道：“当叛徒无外乎是利益，钱、权、女人。”

　　端木道：“我给三位主管的薪水很高，即使我下台了，他们也无法顶替我的位置。至于女人，那是不可能的事，其中没有任何感情因素。”

　　崔建问：“这么肯定？”

　　端木：“这么肯定。”

　　崔建道：“既然不是利益，那就是仇恨。”

　　“我曾经因为B的妹夫失职行为处分过他的妹夫。”说的是巴黎流浪者一事。端木道：“可是我认为他并没有怨言，并且他是主动要求严惩。再说，只是妹夫，算不上什么事。”

　　崔建想了一会，觉得这问题没有脑洞发挥的空间，于是换了话题道：“假设ABC真的想弄死蕾蒂，或者是计划绑架蕾蒂。我认为蕾蒂没有逃脱，乘坐民航的可能。似乎，似乎……”

　　蕾蒂和端木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直觉崔建说到点上了。如果ABC是叛徒，泄露信息，坏人提前准备，蕾蒂跑不掉。

　　崔建道：“或许没有叛徒，蕾蒂只是嫌疑人之一，对方无法确定谁才是特勤队长。于是故意制造了一出叛徒出卖的戏码。”

　　端木否定道：“说不通，如果只是嫌疑人之一，对方怎么能准确送出蕾蒂的资料？毕竟这种方法只能试一次。叛徒肯定有，或许是A把蕾蒂资料交给快递员，或许是BC替换了A的资料。这么做的理由，就是认定蕾蒂不是真特勤队长。”

　　端木继续道：“即使蕾蒂不是队长，肯定知道队长的身份，为什么不直接绑架她呢？反而要把她逼到韩城来呢？”

　　崔建思考良久，道：“卢克毕竟是私人团队，资源有限，做事瞻前顾后。CIA等不同，他们得知这个消息，必然全面针对蕾蒂进行调查，说不定真能被他们翻出点东西来。”

　　蕾蒂道：“你的逻辑说不通，首先被翻出来的肯定是ABC，我不认为他们想和我同归于尽。”

　　崔建道：“为什么会同归于尽？他们又不认识队长，他们只知道业务。并且在出事之后，他们的工作肯定会交给别人负责了。他们没有价值。别说了，头疼，我还是专心开车，你们自己聊。”

　　端木觉得崔建可能真相了，一直以来蕾蒂和ABC都是卢克的怀疑对象，卢克无法确定谁是特勤队长，也可能认为他们都不是。原本这事情可以慢慢来，但在特勤队长出手，斩断他的触角之后，卢克再想慢慢来已经不可能。于是他放弃了独立追查特勤队长的计划，转而把情报给了其他势力。

　　之所以不直接告知他人，转而借用A的手，再调换文件，目的是为了让几人心生间隙。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通过这件事，极可能确定队长的身份。

　　端木觉得不太妙，他这两天调查内鬼的工作态度太积极，甚至把蕾蒂一个人扔在韩城，这反向说明蕾蒂不是最重要的人，最少不是特勤队长。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端木想起老管家说的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自己最大的错误是怀疑内部真的出了叛徒，先入为主对他们进行调查。

　　……

　　汽车到达蛋佬所在的天桥下，六名光头在周边警戒，三人顺着阶梯进入废弃地铁站。蛋佬亲自迎接，走过酒吧，把三人送到了左边一个房间。这房间原本是小商铺，改装后条件说不上非常好。

　　蛋佬没有询问三人任何问题，反而事无巨细的说明了废弃地铁站周边环境，还告知了房间内的一条隐藏通道。他们有专人守隐藏通道出口的监视器，不会让人靠近出口。随后，有光头送来了食物和换洗衣物。

　　崔建主动说明自己是保镖，他希望能随意的在周边转转。蛋佬看VIP蕾蒂，蕾蒂点头，蛋佬从腰间拿了一个打火机大小的黑盒子给崔建：“这是蜂鸣器，随身携带。”进入某些地区，看守会根据蜂鸣器的反馈来获悉对方的身份。此外，监控具备捕捉声音的能力，能分辨出对方的身份。

　　端木和蕾蒂办正事，崔建到处转，转了很久，他这才发现蛋佬基地是一个地下堡垒。在这个基地，驻扎有超过二十名的打手。偏激点来说，部分打手不是普通人，更像是边缘人。有数次进宫，找不到合适工作人，有身体残疾安装了义肢的人，也有因赌妻离子散的人。这部分属于招募人员。蛋佬的核心人员只有三人，是特勤队长编制内的人。

　　伴随黑团的覆灭，流浪者走私线的价格翻了数倍，他们的客户五花八门，他们走私的物品也五花八门。警察曾经想彻查蛋佬窝点，但阻拦他们的是真正无家可归的人。这些人在堡垒围外居住，堡垒提供基本食物和生活物资，加上他们每月能领取的救济金，生活过的相当舒坦和自由。

　　在城市的其他地方也有流浪汉，且不说生活物资，安全也得不到保障。他们会被不良少年殴打，会被白帮逼迫运面粉，会被抢走救济金。还有一些人会消失在街头，并且没有人会发现他们失踪。

　　虽然地下的空气不差，但崔建还是选择到地面溜达。刚上来，就看见两名光头拦住了一辆面包车，示意此路不通，让他们掉头离开。

　　崔建手放在枪柄上，走向面包车。原本和光头交涉的司机见到崔建，立刻上车，倒车甩尾一步到位，油门一踩就此离开。

　　崔建的优势在于他是合法持枪保镖，对方的劣势在于见不得光。一旦对上，崔建虽然不能直接干掉他们，但揍他们一顿，搜一搜违禁品，顺便报个案还是可以的。

　　和两位光头门卫聊天中，一辆皮卡开了过来，一名光头上前检查之后，通知了下面的人。一个人在十多米外的芦苇从中钻出来，他戴口罩和假发，手上提了一个绿色的箱子上了皮卡车。光头门卫解释，这是他们要送的货。

　　崔建好奇问是什么货。光头门卫表示不知道，连老大都不知道，因为箱子上有封条。问题多多的崔建问，万一是面粉呢？不是破坏你们的原则了吗？光头门卫给崔建算了一笔账，以目前韩城面粉的行情，毒鸟是绝对不会通过流浪者来走私面粉。

　　此外，韩城有面粉衍生物制作工坊，根本不需要外面供货。不仅韩城，几乎每个大城市都有人做这行当。所谓的衍生物指的是不需要通过草本面粉，通过化学加工就可以获得的精神类药物。比如摇头、比如热毒之类，都可以通过作坊制造。诸如小麻，可乐因之类的就需要外面供货。

　　崔建问：“小麻可以种植的吧？”

　　光头回答：“没错，曾经有人在地下室种植小麻，但需要大量的水和电。种植期间还比较安全，加工时就没那么容易掩人耳目。”

　　光头B一边顺口道：“最近白帮在争夺面粉的售卖权，抢的很凶。”

　　光头A道：“原本大家都有自己的售卖地盘，去年不知道什么原因，有人整合了所有白帮。整合就整合了，但没想到突然又散了。这一散，地盘就得重新划分，为了争夺地盘，韩城每个月都要死几十个人。”

　　光头B道：“最猛是韩龙会，韩城东面大部分地盘都被他们给拿下了。”

　　光头A道：“人家手中有枪。”

　　光头B道：“奇怪，哪来的那么多枪。”

　　光头A道：“我哪知道。说到韩龙会，我倒是听到一个小道消息，据说韩龙会正在暗中帮某个有权势的人寻找心脏。他们为此开展了社区免费体检的服务，获得了大家一致称赞。”

　　光头B道：“免费向来是最贵的。”

　　光头A道：“不仅如此，他们还组建了义警，免费进行夜间巡逻。似乎在学习东瀛的白帮经营方式。”东瀛白帮属于合法民间组织，他们的人会为自己地盘居民做一些事，因此有些白帮颇得民心。

第327章 总统套房

　　崔建坐在一边听他们聊韩城黑暗八卦，偶尔凑几句。两位光头抽着雪茄，见崔建是自己老大的人，又有兴趣听，也没有藏私，有问有答。

　　崔建了解了不少没用的韩城黑知识。比如外来特殊工种女性主要来自越南、老挝和缅甸，收入相当不错，并非都卖身。比如迪吧中，有专业拉拢青少年下水的职业，下的水有两种，一种是卖自己享受生活，一种是接触软面粉，这些人不仅有底薪，还有奖金和分红。比如有潜规则，白帮不能用暴力对待普通民众，即使用，最多只能把人打一顿。这个潜规则和警局的红线有关。韩城有钱人很多，拥有千万美元身家的人比较常见。韩城娱乐明星的收入不算很高，有一些明星和白帮有牵扯，其中都有谁谁。

　　崔建正高兴吃瓜时，一辆警车开了过来。光头A上去迎接，光头B通过对讲机联系蛋佬，崔建也凑了过去。

　　司机是制服警察，一男一女是便衣警察，他们各自出示了证件，男警直接说明来意道：“我们要进去找个人。”

　　光头A问：“找谁？”

　　男警道：“这不用你管，要么是我们进去找人，要么战警进去找人。你自己选。”

　　光头A看光头B，光头B摇头，表示老大那边没回音。

　　反倒是崔建接到了端木电话，听完后挂断电话，道：“麻烦你们再出示下警官证好吗？”

　　三人倒也配合，毕竟这是他们的义务。崔建拿手机给警官证拍照，发给端木，道：“稍等一下，你们马上就会被开除。”

　　女警被气笑，问：“你谁呀？”

　　崔建拿出自己证件：“三星保镖。”

　　女警不屑：“保镖？”

　　崔建解释：“有钱人的保镖。”

　　女警当即色变。崔建的潜台词：我服务权贵，我在这里，那代表权贵在哪呢？韩国是个财阀国家，你们实在不够看的。

　　果不其然，两分钟后男警就接到电话，电话那边在发脾气，男警低眉顺眼连声道歉，挂断电话，道：“我们走。”

　　光头A目送警车离开，看崔建，崔建解释道：“神仙在打架，我等小杂鱼最好是在一边看热闹。”警方即使知道疑似特勤队长蕾蒂在这里，他们也当不知道，毕竟不关他们的事。无论是谁赢了，他们都没有好处，但只要参和进去，一定没好果子吃。赢家不会对他们提供庇护，输家则可能抓他们泄愤。

　　显然刚才几位警察是公权私用。

　　不过从这件事上，崔建感觉事情已经上升到战略博弈高度，脱离自己的工作范畴。特勤队长出了这档子事，被人盯上，不割点肉肯定不行。说不定是好事，蕾蒂继续当特勤队长，可以公开勾结CIA为非作歹，大家各取所需。

　　崔建不知道事态如何发展，到了晚上十点左右，蛋佬送蕾蒂和端木上来，帮蕾蒂拉开后车门。崔建上司机位，端木道：“去双虾酒店。”

　　崔建开动汽车，问：“都打点好了？”都公开住酒店了？

　　端木呵呵一笑，得意道：“没有什么不是我队长搞不定的。”变相承认蕾蒂不是特勤队长。

　　汽车到了公路，立刻有三辆车汇入，形成车队，端木对崔建道：“不要紧张，是护送我们的车。”

　　崔建疑问：“你们队长给了什么条件？”

　　端木摇头道：“我的级别还没那么高。”

　　蕾蒂则道：“帮他们办几件事。比如美国人怀疑某人是剑蝶，但碍于法律等原因，无法确定他是不是剑蝶。这种事交给我们就很简单，直接绑架刑罚上一套，可以抓出一串的剑蝶。”

　　崔建问：“这么做是不是不地道？”

　　端木看崔建不满道：“喂，我们都是美国人，爱国是基本的底线。你别在韩国待久了，就觉得自己是韩国人了？”

　　崔建不屑道：“少扯，在你们队长看来，地球村才是大爱，他才不会管美国的死活。还不是被人抓到痛脚，无奈的给自己立一个爱国人设。”

　　端木怒视：“没有人可以侮辱我的队长，单挑。”

　　崔建：“好，好，好，我错了，我收回自己的话。那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端木神情一收：“不，根据合作伙伴CIA提供的情报，他们预测在目前这个局面下，蕾蒂还有生命危险。”

　　崔建不解，端木道：“蕾蒂等同洗白，现在正式登台，公开领导自己的势力。这么做固然会让蕾蒂受到很多人注意，但同时也更方便展开工作。此前有人说蕾蒂是特勤队长，没有人会真信，现在蕾蒂就是特勤队长，她的态度就代表我队长的态度。”

　　崔建问：“美国人没怀疑蕾蒂不是真特勤队长吗？”

　　端木道：“他们并不在乎。只要队长不做危害美国安全的事，他们乐见其成。看住了蕾蒂，等同掌握了队长的行为。”

　　崔建明白了，只要特勤队长不做不利美国人的事，他们就当没看见，并且还会提供情报和保护，换来特勤队长帮美国人干点脏活。如果特勤队长危害了美国人安全，在他们长期收集信息情况下，即使不能拿下罪魁祸首，也能重创特勤队长的势力。

　　让特勤队长抓剑蝶原因是投名状，让其他国家知道你是帮美国人办事，祸害了人家的辛苦安插进来的剑蝶，并且还用惨无人道的手段对他们进行折磨。

　　但崔建不信，这狗东西一旦站在特勤队长的立场上，说的话可信度很低。比如端木说，我的级别没那么高，由蕾蒂坦诚说明。是不是代表我一个司机级别都比你端木高？撒谎就算了，还特么的不走心。

　　……

　　崔建陪同不少VIP住酒店，但还是第一次住总统套房。特点就是大，一个主卧竟然还配备了随员卧室和客厅。大客厅更是大。此外还有室内恒温泳池，可容纳十人的会议室，音影室，健身房等。650平米的室内面积，每天的费用是两万多美元。

　　桂奕先手接到电话，已经在总统套房内转了半小时，检查水电，吊顶，灯具等可能存在安全隐患的地方。

　　崔建到达总统套房第一句话是：“哇，我第一次见到双开门的酒店客房门。”在客房门对面还设置一个小房间，还有最少两名酒店专属服务人员。崔建打个响指，带上等候在客厅的桂奕去了工作房。

　　工作房大约30平米，里面摆放了很多东西，都是为总统套房服务的定向物品。一位服务员正在修剪鲜花，一名身穿黑马甲的男服务员正在切果盘，布置果篮。见到崔建和桂奕进来，他们立刻停下手中工作，恭敬的问候。

　　“你们忙。”崔建凑到小吧台看男服务生切果盘，看了一会，道：“我年轻时候喜欢旅游，经常在某个小镇停留一两个月打短工。通常我找的工作是厨师和水吧吧员的工作，就是切水果，倒酒水，泡咖啡这些简单的工作。”

　　男服务生笑道：“先生一定去过很多地方。”

　　崔建点点头，继续看切水果，赞道：“你的刀功不错。”

　　男服务生：“谢谢。”

　　崔建道：“但普通果盘的水果不是这么切的。”

　　男服务生保持微笑：“那应该怎么切？”

　　崔建回答：“你看这苹果，通常吧台工作人员有两种削皮方式，第一种是飞刀，左手拇指和食指捏住苹果上下两端，右手握刀，右手大拇指和左手大拇指成杠杆，不停转动右手手腕，一片片果皮就会被削下来。高手能让所有果皮飞到面前的小垃圾桶中。第二种是比较常见直切，把苹果切成八片，十片，十二片，然后再将每片削皮。刀轻轻一压，左手一推苹果，苹果皮就下来了。”

　　男服务生：“我不喜欢花里胡哨，我喜欢让苹果皮保持完整。”他用家庭式切苹果方法。

　　崔建道：“是吗？可是你少了一样东西。”

　　男服务生好奇问：“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