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老师！我带孩子们来上学了！”李录开口打招呼。

　　班建业笑笑，比个请进的手势。

　　李录带着五个白老师进屋，屋里相当热闹，几十个老师在场，所有人目光齐刷刷投向李录身后的白老师们。

　　“叫老师！”李录吩咐。

　　“老师好！”五个白老师大声说，明显提前在家练过。

　　李录掏出准备好的证件手续，坐到第一排递交给办手续的老师，五个白老师则找位置在第二排坐下。

　　入学手续不到五分钟办完，班建业亲自给五个白老师颁发学生证，五个白老师翻开学生证，发现上面有自己的照片，立马明白东西很重要，小心翼翼地收进衣服内兜。

　　“李录家长，手续这就可以了，另外给你介绍一下课程安排。”班建业开口。

　　“志愿者测试很赶时间，所以咱们课程是24小时不停，没有周末和假期！白老师白天上课，夜里还在这通宵上课！不会每天放学回家！”

第1722章 放弃高考的李录

　　“24小时不停？一周上几天？”李录问。

　　“第一个月是每周七天，这五个白老师整月都得待在教室里上课。”班建业手扶着讲台说，“全国所有志愿者批次的白老师统一这个进度，要赶时间嘛，等正式大量发售白老师之后，才会按比较正常的作息上课。”

　　“他们到我家才不到一个月，接着就放进学校连上一个月课程不回家？”李录忧心忡忡，“我怕他们上完课不知道家门在哪了，不认识我是谁了！”

　　“你随时可以来学校看它们。”班建业笑道，“旁听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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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河每天追看李录的视频更新。

　　小黑子学弟明显放弃高考了，每天待在机器人学校，坐在五个白老师身边无所事事地旁听。

　　半夜都不回家，他在教室后排摆了张躺椅，困了直接在教室里睡觉，睡前还开个直播，叮嘱观众们帮它盯着白老师们学习。

　　其实观众监督纯粹是个幌子，白老师们听课极度认真，认真到连老师都没法歇一歇。

　　最初几天讲课老师们还精神抖擞，觉得教绝不走神的学生是一件快事，每堂课总忍不住夸赞白老师们，说机器人学生比人类学生听话好学。

　　几天后老师们陆续露出疲态，主要是白老师们说话越来越利索了，会不断向老师提问，每节课面临上百个问题，问的讲课老师心力交瘁，以至于老师居然会主动向白老师商量，能不能课间休息一下？

　　白老师越勤快，李录反而越懒。

　　宋河当初规定的总播放量要求，他早已轻松达到，倒不是他的视频质量有多高，主要是和第二代白老师沾边的视频，闭着眼拍也能火，全网网友们一直高度关注，随便哪条视频的播放量都很难低于百万。

　　播放量达标，意味着五个白老师均已免费到手，李录便懈怠下来，发视频开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除了经常开直播让观众看白老师上课，隔很长时间才更新一条视频。

　　除了数据达标后懈怠之外，不更视频也有个重要原因是……上学确实很无聊！

　　每天从早到晚一节节课，教的尽是些小儿科的东西。

　　买卖东西怎么算钱、过马路如何左右看、怎么使用微信给别人发消息、遇到火灾如何使用灭火器、不同语境下卧龙凤雏有几种含义等等，课程范围基本局限在小学课本和生活常识里，这种课看白老师学一两节还挺有意思，连看一个月就枯燥透顶。

　　转眼，又是一年一度的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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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考第一天，傍晚。

　　院长办公室的落地窗依旧是白板模式，密密麻麻的算式推导堆积在上面。

　　宋河拿着触屏笔不停书写，月初他还是直接用手指头写，但此刻食指上裹着创可贴，实在是写的太多把手指磨破了，指关节也隐隐作痛，不得不拿笔。

　　这两天他格外投入，眼神异常明亮，历经漫长的验算，最后一道题终于验证到尾声！

　　【检测到数学进步，由大宗师89级升至大宗师90级！】

　　用力写下最后几笔，他猛地把触控笔摔在地上，连日的疲惫压力刹那间释放，神清气爽长舒一口气，“我的天，给我累死！可是算完了！敖小广的答案没有问题！”

　　话音刚落，相晓桐嗖地撞进他怀里，狠狠拥抱！

　　“正好！”她笑得很大声，“地面站我也设计完了！”

　　夫妻俩紧紧相拥，力气大到双方都有些喘不过来气，释放压力的笑声持续许久。

　　办公室门被敲响，先两声后三声，这是白老师送晚饭来了。

　　“穿云太空站我争取一周内搞定，六月中旬试产穿云成熟版的样机。”宋河心情愉悦，“顺利的话，七月份初步组网，做个反导测试！”

　　“发布会也定在七月吧？”相晓桐道，“早点把事情都忙完，八月份我想歇一歇。”

　　“是得歇一歇了，等发布会结束，找地方蜜月一下如何？”宋河用额头顶着她的额头。

　　“早该蜜月了，天天工作，这哪是夫妻，简直工友。”相晓桐语气嗔怪，“去哪蜜月？”

　　两口子搂搂抱抱好半天，才想起该吃晚饭了，宋河跑去门口，把挂在门把手的一大袋晚餐拎进来，摆在办公桌上。

　　“诶！你那小黑子学弟更新了！”相晓桐则点鼠标找下饭视频。

　　“今天不高考第一天吗？他不考试更视频？真弃考了？”宋河诧异，递给老婆一双筷子，自己也坐下来。

　　视频播放，李录坐在书房里，独自面对镜头。

　　“好几天没更新视频也没直播，我看很多粉丝留言，说我应该是去高考复习了。”

　　李录表情复杂地笑笑，“大家猜错了，我没复习，甚至今天我也没去考场。”

　　“是的，我放弃今年高考了，大家可能对我的分数没有概念，就这么说吧，学霸只需要随意考两科，就能轻松压过我的总分，我基本记不清上次写作业是在什么时候了，可能去年十月份？”

　　“所以哪怕我今天去考试，也没意义的，考出来的分数不能让我迈入任何一所正常的学校，你们看不上的那些野鸡学校对我来说都高攀不起，想继续念书，我肯定得花两年以上时间重新学高中内容，但说白了，过去三年我都没学，未来两年我就会好好学吗？”

　　李录一瞬间的眼神十分复杂，有自嘲，有不甘，也有无能为力的沮丧和自暴自弃的坦然，各种情绪在他脸上快速流过，最后归于平静，换成讨好观众的笑容。

　　“那么这几天，我没直播没更视频，去干什么了？”

　　“我做了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给白老师找兼职！”

　　“这两天要高考，机器人学校很多老师要去监考，所以临时给白老师放四天假，正好白老师们也都通过月考了，现在具备基本的认知能力和沟通能力，可以去干一些简单的兼职！”

第1723章 五个机器人的兼职

　　“那么白老师们有没有找到兼职？这几天的兼职收入又如何呢？请看！”

　　李录伸手朝镜头一抓，手拿开时镜头已经转场了。

　　时间大概是上午，烈日炎炎，他站在一栋小区楼下。

　　“大家看到李录五了吗？没看到？再仔细看看！”

　　宋河和相晓桐停下筷子，认真看屏幕上的画面，找到目标。

　　楼顶！

　　李录身后一栋小区楼的楼顶上，有一道穿灰色校服的人影挂着吊绳，正固定在楼外忙碌，像个蜘蛛侠，隐约能听到电钻的突突声。

　　“十七楼外墙上那个人，看到没有？就是李录五！他正在打承重，就是往墙壁上打两根钢钉进去，把攀岩绳挂上，这样就可以顺着绳子往下走。”

　　李录一边讲解，视频右半边出现了李录五高空作业的第一视角，穿运动鞋的脚踩在窗边上，电钻上套着袋子，正突突钻一旁的外墙。

　　李录五脚下便是十几层高的悬空，无遮无拦，楼下的汽车和树都缩小迷你，视角看上去格外恐怖。

　　宋河点开弹幕，果然网友们也胆战心惊。

　　“这镜头给我看恐高了！”

　　“吓人，看不得这个！”

　　“李录五操作蛮规范，我家装空调外机，师傅连个安全绳都没绑就翻出去了，给我腿都吓软，喊师傅回来系安全绳，师傅大大咧咧说天天干没啥事……”

　　“这两根钉子真的能撑住一个人的重量吗？看的我都不敢喘气！”

　　“这种危险工作确实该交给机器人啊，我家请空调师傅来的时候，恨不得给他系八百根安全绳！”

　　“八百根安全绳，你玩捆绑呢？”

　　李录回头看了片刻高空中李录五的操作，继续面向镜头讲述。

　　“我爹就是空调工，既会装空调，也会修空调，年轻的时候我爹修空调比较多，但现在空调越来越便宜，很多人空调坏了压根不修，直接换新的，所以我爹年龄大了腿脚不利索之后，反而是装空调的活儿越来越多。”

　　“本来按照正常的人生轨迹，我高考落榜之后，如果找不到好工作，退而求其次的办法就是跟着我爹装空调，让他教我怎么装，等我学会他就可以退休了。”

　　“但有个关键问题，我这人有点恐高，尤其爬到高层楼外去，我光看看都脚软，所以我不确定我是不是真能干得了这个活儿？”

　　“没想到命运奇妙，我抽到白老师了，所以先派一个白老师来试试装空调，李录五愿意来，我爹昨天先教了它一天，今天它就来上岗尝试，倒也不是它完全自己干，我爹也在楼上指挥它。”

　　讲到这，楼上有人从窗户里递出硕大笨重的空调外机。

　　悬挂在楼外的李录五伸手接过，动作很稳，弹幕都担心的失手滑脱没有发生，它按部就班地安装起来。

　　李录抬头看，明显也松了口气，继续面向镜头讲述。

　　“今天来装的这一户很特殊，给大家讲讲。”

　　“这户老板姓赵，蛮有钱，大家也能看出来这是个高档小区，距离京海四中附属小学特别近，金牌学区房，十年前就三万一平米！后来京海四中出了一个宋河一个楚龙，名声爆了，全城有钱人抢着把孩子送进四中附属小学，学区房飙升到六万一平米，今年涨到快七万，这里是整个京海市最贵的地方！”

　　“但赵老板这么有钱，过去五年一直没装大空调，家里靠风扇和那种移动式小空调避暑，还从制冰厂买成箱的冰块，几十斤大冰块一天用好几块，摆在家里散冷气，每天光冰块运费上百块钱。这些手段都不怎么管用，全家人经常热的汗流浃背，但就是没装个大空调。”

　　“为什么？五年前赵老板从另一个小区住，装空调外机，那个倒霉空调工从十楼掉下去摔死了，房子一下变成凶宅，价钱毛掉了，而且事发当时赵老板在楼下抽烟，亲眼看到空调工摔死在他面前，崩了一裤子的血，给他吓出心理阴影，搬新家之后打死也不敢装有外机的大空调，不敢让空调师傅爬出去。”

　　“当然也有人说，不会买一楼二楼的房子吗？生意人很多都迷信，赵老板也迷信，算命师傅曾经给他算了一卦，说他只要住在高层，生意就风生水起，一旦住在低层，立马毫无进账！所以没办法，只能住高层，只能夏天忍着热！”

　　“热了这么多年，现在有机器人空调工了，赵老板家里总算能装空调！反正机器人哪怕摔下去，房子也不至于变成凶宅。”

　　镜头一切，进入结算画面。

　　胖胖的赵老板满面笑容，打开鳄鱼皮大钱包，唰唰唰点了数张红钞票出来，递给太阳穴亮着蓝色圆圈灯的李录五，李录五客客气气道谢，又转手把钱给了李录，脸上还带着邀功的表情。

　　下楼的电梯里，李录对着镜头晃动手里的钞票。

　　“这一单赚了800块钱！其实这不是正常单价，京海市本地的行情，装低层空调收200，装高层空调收400，纯粹是赵老板太高兴了多给的！”

　　“今天的活儿还没干完，还有订单等着李录五去做，视频末尾我会盘点一下李录五当空调工的总收入！接下来咱们看看李录四！”

　　李录伸手再次一抓镜头，手拿开后再度转场。

　　交警在路口吹哨指挥，车辆人流浩浩荡荡往前走，几乎全是家长带着孩子，赫然是一所中学门口，考生们正奔赴高考考场。

　　太阳穴带蓝圈灯的李录四，正站在路边一个小摊位后，头顶上两个招牌，一个招牌是专升本培训机构的名称，另一个招牌写着免费送考生文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