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边赫然是个小木盒。
裴时渊将木盒取下来,打开。
她霎时屏息凝在原地。
烛火之下,细金链泛出夺目的光泽。
那里边有四个圆环,不用想也知道,是用来锁住她的手和脚的。
姜今也从心底蔓延开一阵冷寒,声音发抖,“阿兄,你冷静一些。”
裴时渊双眸猩红,眼底却布满哀色。
他上一次出现占据这具身体,是失控强吻她那日。
她的抗拒,她的害怕,她身体的每一次发抖,就像一支又一支的利箭,直穿他的胸膛。
她排斥的人,一直都是他。
是他裴时渊。
“我说过,”他再度朝她逼近,手里拿着那一串细金链,“小也不乖的话,是要被锁起来的。”
“阿兄何时对你食言过?”
所以这句警告,他也会兑现的。
裴时渊深吸一口气,直至将她逼到床榻边,骨节分明的大手紧扣住那截皓白细腕。
“咔哒”一声。
姜今也的左手就这么被他用细金链,直接锁拷在床头。
“阿兄!”
姜今也又惧又急,不可置信他居然真的将她锁起来。
“你放开我!”
金链被晃动的“哗啦”声不断响起,姜今也急得都快哭了。
“阿兄,你不能这样做。”
“你快放开我!”
可裴时渊恍若未闻,目光紧紧追着她,眼底的痴迷和偏执喷薄欲出。
姜今也是真的被吓到了,不断晃动金链。
仅仅这么一小会儿,原本纤细白皙的手腕上就已经被勒出红痕。
裴时渊没有理会她的挣扎,他微微俯下身,单手将她揽住,附耳低声道,“不能这样做?”
“那小也告诉阿兄该怎么做?”
他分明告诉过她,不要再同其他男子接触,不要与裴妄怀太过亲密。
可她不仅回应裴妄怀的拥抱,还回应裴妄怀的亲吻。
叫他如何能平静?
“阿兄...”
姜今也眼底的泪一颗颗滚落,既是因为害怕,也是因为手腕处的疼痛。
她一只手被金链锁住拷在床头,另一只手被他牢牢攥住,整个人以一种奇怪且危险的姿势侧躺在他的床榻上。
“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她眼底噙着泪,虽然动不了,却一直没放弃挣扎。
少女的声音低低凄凄,却未能唤回半分裴时渊的理智。
他按住她的脑袋,将她整个人彻底抱入怀中,“小也以后就乖乖待着。”
他伸手,指着适才取出细金链的那个内嵌墙洞,声音里带着浅浅的愉悦,“那里,连裴妄怀也不知道。”
姜今也浑身一僵,听懂他的意思。
他是想告诉她——
若是他有心将她藏起来,便是连裴妄怀也找不到她。
“不可以...”
虽是盛夏之日,却有一股寒意从她脚底直窜上来。
姜今也只觉得遍体生寒,被锁住的左手挣扎得更加用力。
金链哗啦作响的声音不绝于耳,混合着她苦苦的哀求声。
“阿兄,你清醒一些...”
“我好疼,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听到她喊疼,裴时渊似是怔了怔,随即缓慢地转过头,目光落在她已经渗出血迹的左手上。
仅仅一眼,他瞳孔骤缩。
随后奋力眨了眨眼,整个人像是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一般。
头脑都清醒不少。
“小也...”
裴妄怀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他做的,是不是?”
裴妄怀一边问,一边找到木盒里的钥匙,将锁住姜今也左手的金链打开。
“阿兄...”
姜今也惊惧崩溃,扑进他怀里哭出声。
少女止不住地抖,因为害怕,身上出了不少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湿漉漉的。
裴妄怀的心犹似被人狠狠掐攥住,自责和苦涩猛然袭来,砸得他几乎呼吸不畅。
“对不起。”
“对不起。”
他紧紧抱着她,掌心颤抖着在她单薄的脊背上来回轻拍。
既是在安抚她,也是在安抚自己。
姜今也在他的抚慰之下,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床榻之间,在她看不到的位置,男人漆黑猩红的眸色逐渐变得肃冷凌厉。
第四十八章 “你告诉我,阿兄去做什么……
把姜今也送回房间, 将她安抚好,看着她沉睡过去后,已经是亥时初刻。
少女闺房里的烛火阑珊, 外间已经熄灭, 只剩寝屋里, 床榻边的这一盏落地烛台还亮着。
(♡´з(´ω`*)♡轻(灬ꈍ εꈍ灬)吻(∗ᵒ̶̶̷̀ω˂̶́∗)੭₎₎̊₊♡最(* ̄3 ̄)╭♡甜ƪ(•̃͡ε•̃͡)∫ʃ羽( 。-_-。)ε・`*)毛(*≧з)(ε≦*)整(*  ̄3)(ε ̄ *)理(ˊ˘ˋ*)♡ 窗牖缝隙中有拂来的夜风, 裹挟着雨后的清凉。
烛火跳了跳, 连带着姜今也不安地翻身。
裴妄怀握紧她的手, 俯下身温柔耐心地哄, 在她额间落下一吻,直至看到她眉心舒展,这才稍稍放心了些。
她手腕上的伤已经处理过,血迹被擦去,露出已经破了皮的伤口,在原本白皙纤弱的手腕上,显得有些吓人。
适才他刚帮她缠上布条,此刻捏着她的腕骨,分毫不敢用力。
裴妄怀垂眸, 目光落在这一处, 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良久, 他才起身, 为姜今也掖好被子之后,起身离开。
正屋门前, 紫苏和桂枝正候在廊檐下,见到他出来,连忙福身行礼,“侯爷。”
裴妄怀半张脸隐在不甚明亮的院灯光线之中, 轮廓凌厉。
他沉声道,“明日若是你家姑娘问起,便说我离京处理公务...”
顿了顿,他接着道,“三日后回来。”
紫苏和桂枝不明所以,只能低着头恭敬应了句,“是,奴婢遵命。”
话落,裴妄怀不再犹豫,大步离开凝曦院。
一炷香后,永定侯府门前马蹄声骤响。
一道高大挺括的背影驭马奔离,于沉暗的夜色中,溅起地面上滩滩水花。
——
城郊,千佛寺。
落过雨的夏夜,空气中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气,尤其在这林木相掩的郊外,更显幽寒。
禅房之中的烛火明亮,圆方大师立于桌边,望向门外,像是在等什么人。
裴妄怀一身玄墨色长袍,外披深蓝色披风,径直入了千佛寺后院。
“圆方大师,”他几步上了石阶,拱手作揖道,“有劳了。”
禅房里干净整洁,自有一股淡淡的梵香。
简易木桌上,是两盏热茶。
圆方大师拂袖做了个“请”的动作,“侯爷,请用茶。”
裴妄怀摇了摇头,“今夜突然造访,还请大师见谅。”
“之前大师所言,裴某受教了。”
当时裴时渊弄坏了姜今也为林远舒准备的生辰礼,却又带着擎风在千佛寺等了三个多时辰,想要为她重新求一份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