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养大了阴鸷反派》作者:春棠许许【完结】
简介:
前世,沈姝云渴望亲情,乖顺如蒲柳,却遭继母下药,被父亲献给篡位的反王。
当她误杀反王,陷入绝境,救她性命的竟是百姓口中背主求荣、嗜杀成性的少年将军,景延。
——万人唾弃的杀神,是她的救星。
重活一世,她不愿再受制于人,更不愿景延成为受人利用的刀,满身罪孽,走向深渊。
她行医置业,逃出囚笼,从乱葬岗救出重伤的少年。
少年俊美、冷漠、桀骜难驯。
一双黑眸深不见底,满身寒气,拒人千里之外。
人都道他是养不熟的狼崽子,唯有沈姝云知道,无人处,少年是怎样用灼热的掌心扣紧她的指,抵着她的肩,一遍遍唤她“阿姐”……
语调缱绻,呼吸痴缠,如一团野火烧在耳根,暖得她心底生热。
*
景延生来便被教导做一把无心无情的刀,他为侯府豁出性命,却被当做替罪的弃子,沦为奴隶,任人践踏。
他躺在死人堆里苟延残喘、鲜血都快流尽时,是阿姐星夜赶来,用单薄的身子背他远离死地,给了他一个遮风挡雨的家。
那天,他漆黑的心里照进一缕光。
从此一身傲骨,只为她折腰。
温婉坚韧医女×阴暗病娇少年·精于伪装的卑劣小狗
1.sc,感情流,双向救赎,甜文
2.女大男两岁,感情线在17岁后
3.女主清醒善良,男主偏执病态,剧情为感情服务
内容标签: 年下 情有独钟 甜文 姐弟恋 救赎
主角:沈姝云 景延
一句话简介:是嗜血的狼,也是阿姐的乖乖小狗
立意:以真心换真心
第1章 美人与杀神
高门深院,深冬的寒风吹在窗棂外,一墙之隔的屋内,地龙暖热,红烛长明。
昏黄的光倒映在红纱帐上,晃动的床毫无征兆,蓦然回归宁静。
榻上,沈姝云凝在眼角的泪珠还未落下,便被心口晕开的温热和身上陡然压来的重量惊得心神一震。
她回过神,方才还醉红着脸作恶的男人,突然间像是醉死过去,如一团横肉摊在她身上。
沈姝云忙稳住呼吸,从他身边逃开。
她跪坐在榻上,拢起凌乱的衣衫,低头便看到月白色襦裙上染了好大一片红,不只是衣裙,自己手上肩上都沾了血迹。
“不……”她颤声呢喃,神情惊恐的看向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把人摆正后,才发现自己挣扎中拔下的簪子,已尽数刺进了男人心口,此刻伤口处流血如泉涌。
沈姝云去探他的呼吸,很微弱。
她一边用被子盖住男人的身体,一边去摸被丢在踏脚上的披风,披上身,堪堪盖住自己一身血迹。
醉酒后又受致命伤,男人已然活不成了,更何况他是谋朝篡位的反王,暴戾成性,毫无仁德廉耻之心——沈姝云无意挽救自己的“过错”,头也不回的跑出去。
来到外间,她拿起挂在墙上的短剑。
推开房门,原本守在院内外的侍卫竟一个都不见了,只有一个清瘦纤细的婢女守在廊下,见屋里走出来的人是她,婢女眉头微皱。
沈姝云警惕的握紧剑柄,不想婢女的视线一扫,便将她握剑的手从披风下抓出来。
在看到她手臂和裙上的血迹后,婢女表情严肃,示意她噤声。
停顿片刻,没听到屋里有动静,才低声同她说:“姑娘出了院门往西走,前头自有生路。”
说罢,那婢女趁她不备,将短剑夺了过去,“王府里的兵器都铸徽印,姑娘若想保命,还是别碰这些东西为好。”
沈姝云不解的看着她。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婢女从她身边走进房中,“你我同是命不由己的可怜人,何必多问。”
夹杂着细雪的风迎面吹来,寒冷让她头脑愈发清醒,沈姝云咬唇,道一句“多谢”,匆匆逃出院子。
她戴好兜帽往西走,一路畅通,快到侧门时,一片死寂的王府逐渐骚乱起来。
身后的火光越来越盛,回头看一眼,着火的方向正是她刚刚逃出的院子——她心下明白了什么,鼻头一酸,忙加快了脚步。
出了王府,走在京城的街巷中,沈姝云的心头被一股巨大的茫然笼罩。
她能逃去哪里呢。
母亲早亡,自她有记忆起便是跟嬷嬷待在白水庄,期待着长大后能回到父亲身边,有家人在侧,亲情围绕,便不再孤单。
可父亲早早续弦,继母生的弟弟妹妹比她小不了几岁。真被接回了京,迎接她的是无休无止的勾心斗角。
她只能看着他们一家四口团圆欢喜,意识到自己是个不受欢迎的外人。
未免父亲为家事烦忧,她已经极尽乖顺。可反王兵临城下,京城动荡不安时,自诩清流的父亲只因听了一句“反王好美人”,便伙同继母给她下药,将她送进了王府。
如今逃出魔窟,可父母不慈,家不是家,自己又能往哪里去呢?
心下绝望,脚步却未停下。
等她抬起头,人已经站在城门前。
自反王攻陷京城后,城内每日都有兵马巡视,城门更是严防死守——今夜倒是稀奇,城门内无人看守,凛冽寒风里,城门甚至被吹开了一个可供人通行的门缝。
四周静的可怕,进是冒险,退是绝路,沈姝云不再犹豫,朝城门外跑去。
穿过城门时,黑暗处隐约有兵戈相撞的细微声响传来,她瞬间意识到这扇开着的城门是一个圈套,更加拼命的逃跑。
奇怪的是,她跑出城门很远,都不见有追兵赶来。
风雪甚急,顶着寒风走了将近两个时辰,待到地面积起没过脚踝深的雪,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沈姝云累得气喘吁吁,跪在雪地中休息,不过片刻便听到身后有叫喊声传来。
“站住!”
回头一看,百米之外有人追来,并非反王帐下的兵士,而是王府豢养的家奴,手拿棍棒,凶神恶煞,大有抓到她便就地正法的架势。
她慌忙爬起来,为了跑得快一点,连厚重保暖的披风都扔了。
耳听着追兵越来越近,沈姝云见过王府中人的手段,已经能想象到自己悲惨的死状。
可她不想认命,只恨自己命薄如纸,为了沈家和睦忍气吞声,从没为自己做过打算,活到现在,竟连一所容身之处、一个可信之人都没有。
风雪吹得身躯冰冷,泪水模糊视线,一个踩空扑倒在了雪地上,摔的脑袋发懵。
恍惚间,她感到地面微微震动。
回过神来才听清,一股强劲有力的马蹄声从正前方朝她奔来。
沈姝云狼狈的从雪地里爬起来,发髻上散下几缕发丝垂在脸侧。她看向前方,正见马上的黑衣少年勒紧缰绳,马抬前蹄,高亢的嘶鸣声穿透她的耳膜。
待马蹄落下,看清来人的全貌,沈姝云的脸色瞬间惨白,身子卸力,跪坐了下去。
少年执一柄银枪,视线从她身上扫过,落在她身后逼近的那群家奴上。
为首的家奴正要赔笑,还未发声,便被银枪贯穿了脑袋。
沈姝云只看到急速的黑影从她身边擦过,还没反应过来,转过脸去看时,身后的雪地已被数不清的鲜血染红。
马蹄安然从十几具尸体间踱过,再次停在她面前。
“京城宵禁,你是如何从王府跑到这里?”少年开口,声音凛冽如冰,听的人耳根打颤。
“城门无人看守,似是王爷授意。”沈姝云低垂眉眼,不愿直视这个满身血债的杀神。
早在反王带兵进京时,她便在人群中见过紧跟在反王身侧的景延,若说反王是残暴无道,景延便是无心无情、只知听令的刀,嗜杀成性,助纣为虐,不知悔改。
正如此刻,他背对着身后的尸体,擦拭带血的枪尖,面无表情。
沈姝云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枪尖刺过来,却挑上她的腰带,轻而易举将她从地上提起,丢上了马背。
“将军!将军这是做什么?!!”沈姝云横趴在马背上,四肢悬空,慌张的抓紧马鞍,质问景延。
景延不语,调转方向,骑马往山上去。
一路无言。
几个时辰后,马蹄停在被雪掩盖的破庙前,沈姝云从马背上滑下来。
等她站稳,才见景延下马。他只在齐膝深的雪里站了一下,整个人便向前扑跪下去,以手中枪杆撑地才勉强稳住。
沈姝云看过去,就见落在他后背的雪花浸在暗红的血色中,很快便融化了。
她这才注意到少年后背上有几处破口,风已停,凝固的空气中飘来腥臭的血气。
“将军,你受伤了……”她向景延的方向踱步,忧心忡忡的看着他。
“不用管我,你走吧。”一如既往的冷漠。
沈姝云看看景延,又看向他的战马,视线转过一圈,扫视茫茫大雪中的孤山枯林,自嘲般轻笑一声。
她哪有能去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