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多数人谈生意,去的都是这种场合,你不陪客人去,可能就这一次,人家就觉得你不给面子,这生意可能就黄了。】
【是,做生意是靠实力,靠你产品的质量和价格,还有你的技术,但这种应酬是无法避免的。】
【我是相信你的为人,你自己也能控制好局面,如果每次我都说不想你去这种地方,那什么都不用干了。】
【你尽量少喝点酒,人家让你喝你别真喝干了,动作大一点,酒往后泼,再去点点歌,再聊聊天,把生意的事儿夹在调笑话里头带带,完事了装个半醉,散场回家,这些你应该比我懂的。】
【卫疆,我跟你说,我是不喜欢你到这种场合去,但是理解,而且我真的相信你。你也得对得起我的信任,跟那里头的姑娘们喝喝酒可以,别给我毛手毛脚的!】
卫疆听着前头,越听越委屈,几次想打断,想问“媳妇你都不吃醋的嘛”,还觉得这语气听着个女版杨津似的。
但听到最后那儿,他总算满意了!
这才对嘛!
他嘴角带了笑,说:“媳妇,你真好!晚上等我回家啊!”
挂了电话,他才反应过来不对头。
诶?他怎么跟个受虐狂似的?媳妇后头吼他他怎么那么高兴呢?!
他从前厅到888房想了一路,到了门口,摇摇头把一切乱七八糟的想法甩掉。
管他的,反正听了心里高兴就成!
门一开,里头果然比刚才热闹了不少。
姑娘们唱歌的,跟客人猜拳的,陪客人喝酒的,说说笑笑,打破了刚才房间的安静。
卫疆回去,还是挑了个让郑飞燕没法挨的位置坐下。
这个位置离三个客人和杨津都近。
他一坐下就十分积极地给这个倒酒,那个拿果盘,还围观人猜拳,跟着起哄。
还跟来敬酒的姑娘都喝了一圈,不算特别拘谨,但哪个都碰。
那些姑娘也都试出来了,这个不是个好服侍的主儿,人家还肯一起喝酒,开几句玩笑就陪香港客去了。
香港客好呀,香港客有港币,还有英磅呢!这个能换不少钱的!
郑飞燕坐在一旁,跟后来坐过来的香港客人聊天,也陪着喝酒。
她说:“你们先喝着呀,应民哥刚好还有点事,他说了晚点就会到的。”
那个客人知道她跟田应民的关系之后,就
一直在吹捧她,也不敢劝她多喝酒。
但郑飞燕时不时看卫疆,还是被那个客人察觉了。
那个客人就喊卫疆:“那个……卫经理……过来聊聊嘛!”
卫疆那头应了声,又跟身边的碰杯,说:“各位慢慢玩,我先过去那边一下。”
那两个客人要卫疆喝一杯才走,卫疆也依言把酒杯倒满,仰头喝。
旁边的人都大声叫好!
郑飞燕没说话,这回也没看去,她低下头。
倒也不是难过,她只是在使点儿小招。
她低头瞪着眼睛不眨眼,等一会儿感觉自己眼泪瞪出来了。
卫疆刚好过来,客人识趣地往旁边坐,把位置挪出来。
卫疆没办法,只能坐在离郑飞燕相对近的地方。
那个男客人硬是把卫疆挤过去郑飞燕那边,开玩笑说:“卫经理,我喜欢靓女,对靓仔没兴趣的,你看你旁边的靓女多寂寞,陪陪人家嘛!”
其他姑娘们都有点儿熟悉郑飞燕,互相使眼色,一边陪客人说笑,一边眼角余光留意着郑飞燕。
有个姑娘用嘴型说:“死出!”
其他人一看到,哈哈哈地一下笑了出来。
郑飞燕实在太熟悉这些女人这种使坏的笑声了,所以她头都没抬就知道那些女的都在看她。
这口气她必须争!
郑飞燕适时抬头,眨着满是泪光的眼,委委屈屈地看着卫疆说:“卫疆,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老是躲着我呀?”
卫疆脸上客套的笑顿时就凝固了。
第120章
正好这时,卫疆的bb机又响了。
他低头一看,是媳妇给他留的言——咱不惹事,但事儿来了也不怕事。
卫疆脸色有点缓了过来,说:“抱歉,我去回个电话。”
旁边的香港客不耐烦地掏出他的大哥大:“哎呀卫经理,怎么搞的,你那么忙,买台大哥大嘛,先用着我的。”
卫疆不想当着这些人的面打电话,大家都看着,他不好说话。
但他不好驳客户面子,只好接过来,走到门外去,打家里的电话。
这回电话是宋盈君接的。
卫疆听到宋盈君的声音,心里的烦躁去除了一大半。
宋盈君有点惊讶——
【这声音,你在包房里呀?】
卫疆:“在包房门口,你留的言我看到了,事儿来了。”
【郑飞燕又找事儿?】
卫疆:“我还以为她跟了田应民,又在这店里,她至少会收敛点。”
他大概把刚才那幕跟宋盈君说了说。
宋盈君那头也无语了好一会儿。
一时间,听筒里只有包房里的人撕心裂肺唱歌的声音。
宋盈君——
【不怕贼偷……】
卫疆:“就怕贼惦记。”
宋盈君——
【惹不起,也躲不起,也只能硬刚了。】
卫疆:“我也是这么想的,她时不时来这么一出,钝刀子割肉似的,真折磨人。”
他要上课,快到毕业的时候,还得忙考试,还得抽时间应酬,还要顾着他跟杨津的公司,实在不想烦郑飞燕的事儿。
而且他总觉得郑飞燕对他的热情,真是猛烈得莫名奇妙,他不觉得这是自己的个人魅力,只觉得是郑飞燕单方面不知道陷入什么奇怪的想法里,让人觉得怵得慌。
宋盈君——
【行,这么下去确实不是办法。你看着办吧,该撕破脸撕破脸。】
【虽然作用可能不大,但至少表明了态度。】
卫疆也觉得虚:“可不么,你早跟她撕破脸了,她见到你还做出一副好朋友的样子,不然我前头怎么说她这种人可怕呢,总觉得她憋个大的。”
宋盈君——
【行了,你回去吧,出来这么久,回去少不得让人灌几杯。田应民那儿,你们走走过场算了,感觉他在他那个位置,待不了多久的。】
卫疆瞬间明白了媳妇的意思。
那头卫疆出去打电话,这头包厢里的热闹也还在继续。
老员工们今晚特别满足,毕竟到目前为止,郑飞燕一直被那个帅哥甩脸,她一点捞不着好。
无论是她郑飞燕嘴里的“装柔弱装清高”还是什么“精神征服”,通通不好使。
她们嘴上不说,心里乐开了花。
那个帅哥跟她们聊天都有来有回,有敬酒必喝,对郑飞燕,就只有躲。
她们可是真正的老手,一看那帅哥就烦郑飞燕烦得不行,偏偏郑飞燕还摆出那副装天真的死出,还问人家。
要不是客人还在,她们肯定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郑飞燕没想到卫疆还真没回应她,跟之前对她的客气荡然无存。
她有点慌了。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当时她去还亚运会门票的时候,卫疆对她的态度还是很好的!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没再见过卫疆,她也怀疑过卫疆是不是躲她,但又觉得不应该。
不过今天见了卫疆,她终于确信,卫疆是真的躲着她!
她一杯杯地喝着酒,等着卫疆打完电话回来给她解释,偏偏这种时候,真真是度日如年。
恰好这个时候,两个老员工身边的香港客歌瘾来了,又到了他们点的歌,就挥挥手让她们自己一边玩去。
这两人一看郑飞燕,又跟另外几个对了眼神,鬼主意就上来了,借着歌声掩盖,互相咬着耳朵说话——
“找点乐子,再看看郑飞燕的热闹呗!”
“我也这么想!你嘴皮子厉害,你去忽悠忽悠她!”
于是傍晚跟郑飞燕抬扛的老员工,一屁股坐到郑飞燕身边。
郑飞燕警惕地盯了她一眼:“露露,你来我这儿干嘛?!”
露露没像往常那样呛郑飞燕,而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郑飞燕疑惑极了:“你鬼上身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