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露吓了一跳,这才发现田应也在。
一看到田应民,她马上就红着眼眶扑到田应民身上。
“应民哥!”露露的眼泪说来就来,“郑飞燕她把我的班都排少了!我怎么赚钱嘛!我老家的老父母亲和两个弟弟还等着我养呢!”
郑飞燕“嗤”了声。
露露挂着眼泪,一边跟田应民哭诉,一边还不忘回头瞪郑飞燕一眼。
田应民最怕这两个女人吵架,他拍了拍露露的肩膀,说:“好了好了,这样,燕语的经理以后给你,你管店。”
露露的眼泪立马就停了:“真的?!谢谢应民哥!”
郑飞燕惊得手臂都放直了,几步走到沙发边,又心慌又生气又委屈地问:“应民哥!为什么呀?!”
田应民说:“你刚才不是说你管不过来嘛。”
郑飞燕急了:“我、我没说我管不过来!我就是说、说我累了一点而已了!累一点有什么所谓的!”
露露掏出纸巾擦眼泪,变戏法似地从自己的胸口掏了个小方盒粉饼出来,挑衅地看了郑飞燕一眼,美滋滋地补起了妆。
田应民站起来往外走,郑飞燕焦急地跟了上去。
田应民边走边说:“就这么决定了,以后你专心替我搞慈善基金会的事,乖,办公室还没选好地方呢,选好还要装修,你还得跟他们一一签好合同。”
郑飞燕正要说话,露露从后头超过他们俩,走路都带风,故意打断她,对田应民笑得特别甜。
“应民哥,那我当经理的事儿,我去跟大伙儿说啦?”她拨了拨头发,“你也得帮我通知一下姐妹们嘛。”
露露好打发,田应民说:“行,我待会儿跟林武说声,让他通知下去。”
对露露,田应民觉得省心多了,露露做事情是又虎又莽,但她没什么脑子,没什么文化,有钱就行,好拿捏。
露露心满意足地扭着腰走了。
田应民喊了林武过来,跟他说了刚才商量出来的事:“我下午还得上班,人事变动的事,你开个短会,跟手下的人都说说。”
林武抬眼看了眼郑飞燕,又别开眼,看着田应民说:“知道了,应民哥,我现在就去。”
郑飞燕心里着急,又不敢逼得田应民太紧,一张脸绷着,跟着田应民走到歌舞厅门口,也不敢再说什么。
田应民打开车门坐上车了,看着郑飞燕的样子,笑着说:“你上来,我们聊两句。”
郑飞燕赶紧上副驾,关好门,摇上车窗。
田应民说:“燕语歌舞厅是什么地方?慈善基金会是什么地方?露露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
郑飞燕被问懵了:“啊?”
田应民无奈地说:“你说,慈善基金会的理事长,跟燕语歌舞厅的经理,哪个说出去好听?”
郑飞燕这下懂了,她的脸由愁云密布变成了一片晴天,惊喜地看着田应民。
田应民知道她听懂了,说:“所以嘛,你比露露有脑子多了,聪明人,该走聪明人的路。”
郑飞燕这下不慌了,心一松,人也放松下来:“应民哥,那我歌舞厅这边就完全不管了?”
田应民看着这个女人年轻干净的脸,心生感慨。
他说:“你不是老跟幸运冰室那个老板娘较劲嘛,现在你是理事长,她只是理事,你管她还不够你管的?”
郑飞燕听完,嘴角都压不住了:“那确实。”
田应民说:“再说了,慈善基金会理事长赚的钱,可比露露那种赚的正派多了。你要记住,你跟露露,跟歌舞厅里那些陪酒的,不一样。”
郑飞燕想到露露那浓妆艳抹穿着暴露,天天的露着半个。奶的俗气样,心里解气了。
田应民最后一那句,让郑飞燕整个人都飘飘然,走路脚步都是浮的,像踩在云里飘。
郑飞燕选的慈善基金会的办公室也很有意思,明显就是故意恶心宋盈君的。
办公室就在原来卫国和杨晶莉的咖啡馆门面里,那家门面一直都租不出去,被郑飞燕捡漏了。
办公室还没正式成为办公室,郑飞燕又以装修的名义,让所有会员都出了一笔“装
修费“。
但是郑飞燕没真正怎么装修,咖啡馆本来就是偏法式的装修,她觉得挺满意,就喊人来打扫一下卫生。
咖啡馆的桌椅也都是法式的,内厅还保留了一半咖啡馆原来的样子,说是要接待会员用。
另一半就置办一些正式一点的办公桌,请了个前台。
里面一点儿的,让财务坐。
郑飞燕自己留了门边落地窗边的位置,在那儿也摆了张特大的法式小弯脚办公桌椅,还像模像样地摆上办公台灯和纸笔。
但她基本都是坐在那儿,看着宋盈君的冰室。
捐款的钱一到位,郑飞燕又忙着给捐了钱的会员做奖牌。
慢慢地,她开始觉得,这比燕语歌舞厅好多了,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田应民果然没骗她!
慈善基金会正式投入使用那天,郑飞燕还邀请了会员过来,搞了个剪彩。
但是田应民因为还有公事,没办法出席。
不过大家都看在田应民的面子,基本出席了。
宋盈君并没有出席,她回卫家涌跟卫疆会合去了,跟村长商量捐物资的事。
这次水灾的影响特别大,灾后人员安置和重建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灾区人民的吃喝都是一个大问题。
她压根不想出席这种没有意义的所谓剪彩。
郑飞燕也料到了宋盈君不会来,不过她心情好,没有所谓。
反正办公室就在她的店旁边呢,到时她店里的人也会讨论这儿的事情,她就不信宋盈君会不知道!
有她宋盈君眼红的!
真是风水轮流转呐!
她郑飞燕没多久之前,还骑着车卖小吃呢,她宋盈君那时候多风光呐!沿江路开店的老板娘呢!
呵!那又怎么样呢?
现在她郑飞燕在沿江路可是有办公室的!她宋盈君还是她的手下呢!
过年的时候,郑飞燕回到卫家涌,特意上门找宋盈君。
她完全不在意宋盈君不让她进门,她呵着白气,喜上眉梢:“盈君啊,以前我叫你买惠州你不买,你知道惠州现在多少钱一个平方了吗?”
宋盈君挑了挑眉:“你就来说这个?”
她一定是妒忌我!
郑飞燕完全不顾宋盈君脸上玩味的神情,说:“一万块一个平方了!”
宋盈君淡淡地说:“那恭喜你了,再见。”
宋盈君关上门,还听到郑飞燕在外头喊:“后悔了吧!你要不是跟我赌那气,那时候买惠州,现在房子都不知道多值钱了!那边房子都涨疯了!你买江城,你就哭去吧!”
卫疆看着门外,小声说:“她喊什么呢?”
宋盈君笑了笑,说:“做梦呢。”
惠州那片大亚湾的房,到她上辈子死的时候,还一大堆烂尾楼呢。
如无意外,这波上涨,快到顶了。
第125章
卫家涌村尾的桥已经建好通车了,村子里热闹了不少。
过年过节,居然有不少骑着各种车子兜售各种小吃,小玩意和吡花鞭炮的。
宋志国和伍美梅也商量着,拿上年货去了宋盈君家。
他们没进屋,一边说着“现在来这儿方便多了”,一边把东西放门口。
宋志国说:“知道你不稀罕这些东西,听说你不是在江城进了什么慈善会的么,你扔了也好,拿去捐给哪里的山区也行。”
伍美梅也说:“我们也不进去坐了,就是想来看看你,以前是爸妈不对。现在我们都知道了,你在外面不容易,我们不理解,现在理解了。”
两人把宋家耀往前一堆,宋盈君就看到一个理着平头穿着仿军装的新衣裳的小男孩,背课文似地合抱着手:“姐,新年好,恭喜发财!”
一顿操作快得很,没头没尾地说完这话,两夫妇带着宋家耀就骑上车走了。
卫疆从正厅走到院门,往外一看,只远远看到两人骑着车往桥那边走的背影。
他低头一看地上的东西就知道谁来过了,问:“媳妇,咋处理?”
宋盈君说:“老样子。”
卫疆弯腰把东西提起来:“那我们走的那天放车里,路过绵纺厂的时候我再给他们拿进去。”
宋盈君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说:“好。”
这种套路上辈子她都受够了,小恩小惠不断,跟外人一说起来就哭着说“什么都紧着她”,遇到大事就把她推出去,说“家里什么都给你,你也得替家里人想想”。
这两夫妇无非就是知道以前对她那套不好使了,知道控制不了她了,就换个策略,走亲情感化路线了。
殊不知他们不知道,她宋盈君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渴望家人温情的傻子了。
现在的她不稀罕。
因为去年伍光祖把人眼睛炸伤的事情,伍祝财和赵友娣没法在宋盈君这儿占到便宜,一直记恨她。
连带着宋志国和伍美梅一起记恨。
那年初开始,宋志国和伍美梅就把小儿子送回宋家村养了,还是放宋军那儿,毕竟户口也是上的他家。
大年初二,伍美梅还是得回娘家的。
东西她不能少拿,红包也还是得包个大的。
毕竟小儿子刚出生那会子,她妈到底是让她带着娃回去住上一段时间的。
伍美梅提着一只母鸡和单位发的粮油,跟宋志国一进门,先给屋里的小孩子发红包,接着就撸起袖子往厨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