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绍明也把这电话存好,就让他们自己玩去了。
宁时夏拉着姚据先去洗手间,给自己和他身上都擦上花露水,然后跑到外面,跟她哥说了一声,两个人就把宁时秋的自行车骑走了。
先骑到宁时夏的外婆家,车子放在外婆家门口,她外婆家中午和下午学生放学的时候,是人最多的时候。
电视上播放着电影,一群人围在电视机前看,坐得密密麻麻,宁时夏费了好大劲,让人家稍微挪一挪位置,才挤过去,拉着姚据来到外婆家的厨房。
他舅正在厨房里做饭,看到宁时夏来,顺手就要拿个小碗给她装东西吃。
宁时夏急忙摆手:“舅舅,我不吃了,再吃我今晚就吃不下饭了,菜园里还有葡萄吗?我想带我朋友去摘葡萄。”
“有,你舅妈昨天早上去菜园子给菜浇水的时候,回来还说看到好几串葡萄,这几天就要成熟了,你可以去看看,这小孩是谁家的?以前怎么没见过。”
“是我和哥哥在县城认识的朋友,叫姚据,今天哥哥生日,他来给哥哥庆祝,锯子哥,这是我舅舅,你也跟着叫舅舅就行。”
姚据跟着说了一句:“舅舅好!”
“你好你好,来这里玩不用客气,让小夏带着你好好玩,”赵鸿发习惯性地邀请,“一会儿要不在舅舅家吃饭吧?”
听到他说这话,宁时夏才想起来,今天家里要做很多好吃的,可以叫舅舅一家人去自己家吃饭,“舅舅,你别做饭了,今天还是去我家吃吧,我爸做了很多好吃的。”
“你妈今早上也来说了,但是今天你舅妈的娘家人要来家里吃饭,我们也得招待客人。”
“好吧,那我晚点给你送好吃的来,我们先走啦!”
赵鸿发拨了拨灶膛里的柴火,摆摆手:“去吧去吧,注意安全。”
宁时夏拉着姚据的手已经从后院的后门跑出去,声音从外面传进来:“知道啦!”
她外婆家的菜园离家不远,往外走几分钟就到了,不过想摘葡萄要穿过菜园,往山坡上爬。
“就是这里,现在葡萄不多了,要仔细找才能找到,我们分头行动?”
姚据有些兴奋地点头,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玩,简直像是在一片地里找宝藏一样。
宁时夏给他划了个范围,告诉他:“这边到那边,还有那边,全都是我外婆家的地,外面就不能去了,那是别人家的。”
姚据记住后,两个人各自提着一个小竹篮,分开‘寻宝’。
等接到宁绍明的电话,让他们回去吃饭的时候,两个人汇合一看,竟然都摘到了不少。
“以前我来都摘不到这么多呢,今天真是幸运!”
姚据高兴地说:“可能因为今天是小秋的生日吧?”
两个人回去的时候,也是先到宁时夏的外婆家。
赵鸿发看到他们能摘到两小篮子葡萄也挺惊讶的,也说:“你俩运气真好。”
宁时夏把自己摘到的葡萄留给外婆一家吃,带着姚据摘的回去。
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讨论,这些葡萄是直接吃还是拿来做点别的。
最后鉴于宁时夏家里人太多,不但有县城来的几个孩子,还有宁时秋在镇上玩得好的朋友,别看他平时小大人似的,好像有点严肃的样子,实际上人缘真不差,他班上很多同学都喜欢跟他玩。
这么多人,直接吃的话,一人分不到多少,最后宁时夏和姚据还是把这些葡萄交给了宁绍明。
宁绍明本来想用来做葡萄千层蛋糕,但是家里已经有了一个三层的大蛋糕,再做千层蛋糕貌似有点重复了。
赵如月看他纠结的样子就说:“要不做饮料吧?”
“怎么做?”宁绍明没见过水果茶,他印象中的饮料除了碳酸饮料、果汁、牛奶饮品,就是珍珠奶茶之类的现做饮料,“做果汁吗?”
这么点葡萄,做果汁不是更不够?
赵如月就把葡萄多多的大概做法告诉他了,她说得其实也不全面,因为也没自己做过,只是喝过,所以就只能说个大概。
但对于宁绍明来说,能有个大概的做法,他就能自己琢磨出来。
吃过晚饭后,天还没黑,小孩子们默认天黑才是吃蛋糕的时候,所以又一窝蜂地跑出去玩。
这次宁时夏可算能带姚据去游泳了。
她兴奋地拉着姚据就要往小溪边跑,他们这个小镇之所以叫榕溪镇,就是因为从很久之前,榕树和小溪就特别多。
有一条小溪的水,是底下泉水涌上来形成的小溪,没有蚂蟥,地势又比镇上的田地都高。
所以田地里打过农药后,带着农药的水,也不会排到这条小溪里。
这条小溪就特别干净,夏天镇上很多人都喜欢来这里游泳。
姚据也是蠢蠢欲动想去玩水,但是他没带衣服:“我没带泳裤,镇上有卖泳裤的地方吗?”
宁时夏纳闷:“什么泳裤?你一个男孩子穿小裤衩子下水不就行了?”
“啊?”
“啊什么,”宁时夏往小溪边一指,“你看我哥他们,衣服一脱穿着裤衩就能下水,我可羡慕了,可惜我妈妈说女孩子不能这样。”
宁时夏郁闷得很,她不明白凭什么女孩子不可以,大人解释的时候也支支吾吾的。
“你没带换洗的小裤衩也没关系,”宁时夏继续说道,“你跟我哥长得差不多高,我让我哥借……不行,我妈妈说裤衩子只能自己穿,不能借给别人。”
姚据:“这可怎么办,要不我不下水了,在水边踩踩水玩一下就行。”他越说越觉得遗憾,来之前没想过镇上这么好玩,错过这次,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再来了。
毕竟小秋生日一年才有一回,距离小夏生日也还早。
宁时夏说:“这有什么难办的,你还是穿裤衩下去,上来后,挂空挡再把裤衩洗了晒起来不就得了,现在天这么热,裤衩要不了两个小时就能晒干。”
“挂……”姚据想回过神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后,脸瞬间通红,“你你你,女孩子不能……”
“女孩子不能什么?”宁时夏不高兴了。
男孩子都能穿着裤衩子到处跑,女孩子怎么就连说都不行了?
姚据看她生气了,忙道:“没什么没什么,你能说。”
“那你脱不脱?”
宁时夏双手叉腰看着他。
“我脱、我脱……”姚据突然感觉她好像一个威逼良家妇男的恶霸啊……
衣服真脱了之后,又被宁时夏一脚踹进了水里,姚据学过游泳,水性不错,很快从水里冒出头来,一把抹掉脸上的水。
宁时夏在岸上活动了几下手脚,大喊一声:“我来啦!”
像一颗炮弹一样跳进水里,溅起一片水花,姚据脸上刚抹掉水,又被她扑了一脸。
但他没有生气,反而感觉心情格外畅快,迅速地沉浸在跟朋友们游泳嬉戏的快乐里。
赵如月在家收拾好碗筷,手里拿着一根雪糕,慢悠悠地往小溪边走,消消食顺便过去看看孩子们游泳别出意外,宁绍明则在家里做她说的那种饮料。
家里偶尔会给孩子做珍珠奶茶喝,顺便也是给店里的客人送点福利,有没用完的珍珠和西米。
因为要做甜品和面包蛋糕,糖浆也是有的,不用糖浆还能用白糖、红糖或者糖粉,这些家里全都常备着。
赵如月看着时间差不多,催着孩子们回家的时候,宁绍明的饮料也做好了。
一群孩子回去后,等宁时秋许了愿望、吹了蛋糕,就喝上了又香又甜的水果茶,好喝的饮料配上好吃的蛋糕,吃得一个个眉开眼笑,第二天还念念不忘。
这次的三层大蛋糕,在镇上的孩子群里也引起了轰动,每个来看过的小孩,没有不想在自己生日那天拥有这么一个大蛋糕的。
但这已经不足以让宁绍明意外了,毕竟之前女儿过生日的蛋糕,也给他带来了不少生意。
让他意外的是,这次带来的生意里,有很大一部分竟然不是小孩子的生意,而是老人的。
倒不是老人们来买,而是小孩子们回去说之后,有个家长想着家里老人过整寿,老人好几个孩子,他们家不起眼,要是这次带个大蛋糕去,席面上有这么个大蛋糕,那多有面子?
于是从这家开始,镇上人给老人过生日也都兴起了买蛋糕的习惯。
宁绍明接这个订单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过后听人说,这家人因为送了大蛋糕,让老人在亲戚朋友面前特别有面子,分拆迁款的时候,老人还给他们家多分了一些。
宁绍明才想起拆迁的事,问赵如月:“之前买的那个房子,是不是快拆到了?”
他们店对面的那条街上的房子,已经在开始在谈拆迁补偿的事了。
赵如月忙起来也把这房子忘了,毕竟那房子买了之后就这么放着,她很少过去,还真没有自家还有一栋房子的真实感。
而且县城的三家店开起来后,家里又有进账,特别是赵如月的电子专营店,东西已经卖出去将近三分之二。
范小蓉帮她垫付的钱,赵如月在东西卖出去后,已经马上寄过去还给她了。
同时还结清了一半的进货款,剩下的货款,等下次进货的时候,再跟第二批货那百分之二十的定金一起给。
他们家现在再钱这方面,不但不紧张了,还又再次有了存款。
赵如月想了想说:“要拆迁的地方那么大一块,从我们家店面这边对面那条街开始拆迁,那栋房子在反方向的另一头,应该没那么快拆到买的那栋房子吧,我改天去看看。”
等赵如月抽出空来,去那边看的时候,天气已经转冷,家里两个孩子都快放寒假了。
宁绍明店里凉拌面、凉皮、凉拌粉之类的夏季限定美食已经暂时下架,不过店里的生意没怎么被影响。
因为天气冷了,吃热汤粉的人也更多了。
倒是不用做凉皮、凉面这些之后,餐饮店里的活少了一些。
宁绍明瘦下去的肉也长回来了,经历过刚开业那时的忙碌,现在的活别人看着很多,但对他来说简直不要太轻松。
他每天在餐饮店特别忙的时候去帮一会儿,然后就回面包店带学徒,空余时间还能琢磨琢磨新的面包蛋糕。
赵如月这次去那栋房子看的时候,对门小卖部老板娘看她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什么稀罕物。
“你可真是够幸运的。”小卖部老板娘这么说,其实她觉得赵如月可能是有什么内幕,但是打听过后又觉得不像。
她打听到买这栋房子的这家人,还买了四间平房,那四间平房就在拆迁区的边缘,拆一点点就也被划进拆迁区里了。
如果有内幕的话,有多余的钱,肯定就在拆迁区多买一栋房了,怎么会买那里的房子?
赵如月当然不会跟别人说自己真的提前知道了消息,听到她的话不解地问:“为什么这么说?我们家现在还没挣够翻修这房子的钱,之前找人问过,要翻修这房子的话,恐怕翻修的钱比买房子的钱还要多几倍。”
小卖部老板娘拍了一下大腿:“这还翻修什么!你没看到街口牌坊上面贴的通知?”
赵如月说:“我没从那边过来,从另一头过来的。”
“你赶紧去看看,我们这边要拆迁了,幸好你买了这房子没有马上就找人来修,要不亏死了!”
赵如月露出惊喜的神色说道:“好好,谢谢你了,我这就去看看。”
来到街头牌坊的告示牌一看,果然贴着一个通知。
赵如月仔仔细细看完,把通知里的内容记下后,又去了一趟街道办了解情况。
得知现在只是贴出通告,拆迁补偿工作还没正式开始,就先留下了自己和宁绍明的小灵通号码,到时候要开会作动员还有商量赔偿方式这些事情时,街道办那边会打电话通知他们来。
回去后,赵如月找了个只有自己和宁绍明在的时候,把这事告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