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锣烧饼皮做的杯子蛋糕,味道虽然也可以,但甜得让他俩感觉有点齁了。
宁时秋和宁时夏,还有比较嗜甜的宁时春跟他们夫妻俩口味相反,觉得铜锣烧饼皮做的更甜更好吃。
他们三个人还强烈建议,明天多做这种杯子蛋糕卖。
宁绍明没答应,对待生意他不得不谨慎些:“明天先各做一半看看客人的反应吧,如果客人跟你们一样,那以后就多做你们喜欢的那种。”
两个孩子到了县城好朋友家,先在朋友家玩了一会儿,一起吃蛋糕,玩游戏。
吃完蛋糕,他们县城的好朋友就熟门熟路地带着他们出去,逛文具用品店和精品店。
帮他们挑选相册,还有一些做相框的胶水之类的辅助材料。
一群小孩子付钱的时候还知道跟老板讲价,机灵得很。
家长们就跟在后面看着,也不多说话,只要不出意外就随便他们逛。
赵如月和宁绍明本来还担心,县城的孩子会被管得比较严。
就像宁老二的女儿,就成天被管着不让出门跟人玩,大部分时间只能待在家里看书、写作业,看电视都被十分严格地控制时间,超过一分钟都不行,撒娇也没用。
赵如月听女儿说,她二堂姐偷看电视被发现,还会被臭骂一顿,考试没考前三也会被骂,骂得可难听,甚至有时候会被打。
这可让赵如月诧异得不行,她一直以为作为老师的老二两口子,养孩子会更科学来着。
连小学三年级都没念完的大嫂都没打过孩子呢。
幸好她两个孩子在县城的那几个朋友家,没有那样的倾向,那几家的家长挺和善。
她刚开始带孩子过去时,因为跟人家不熟,还挺拘谨,后面聊聊孩子、聊聊现在的物价,再聊聊镇上和县城里的新鲜事,不知不觉就熟悉起来了。
跟着孩子们买完相册和做相框的辅材后,一行人路过批发市场。
那几个家长说要六一前工作太忙,没来得及给孩子买衣服,想带孩子去批发市场三楼看看。
赵如月一家四口正好也有东西要去批发市场买,就一起进去了。
到了三楼,那几个孩子的家长定下最多买一件衣服一件裤子一双鞋后,就让自家孩子随他们自己的喜好挑选衣服去。
赵如月让宁时秋和宁时夏也去选,两个孩子却摇头说,自己六一前买过衣服了不想买,她就没再劝,只让他们又想买了或者想买别的再跟自己说。
她在旁边看着儿子和女儿帮朋友挑选衣服。
看着看着,发现有个孩子选衣服的眼光比自己还差,选的那衣服丑得连她都不忍直视,那孩子的家长也随她。
不像有些家长,表面上说让孩子自己选,最后又不买孩子选的衣服,逼着孩子买家长自己喜欢的。
玩的过程中也有两个孩子跟宁时夏差不多大,但完全没有出现孩子哭闹打滚的情况。
一路看下来,赵如月也发现了,那几个家长是比较尊重孩子想法的。
赵如月自己家的孩子就非常有主见,也难怪自家孩子能跟那几家的孩子成为朋友。
他们带着孩子去三楼看衣服时,宁绍明停在了批发市场的一楼。
来到之前买过几次的店,定了比之前更多的淡奶油和牛奶。
他顺便还在卖菜的摊位上,买了可以做芋泥的大芋头,在卖杂货的店里买了三大袋子的糖。
之前家里做芋泥用的是那种本地种的小芋头,吃起来是粘性比较大的那种口感,不够沙,也不够绵密。
赵如月说这种芋泥不够好吃,那天也是临时尝试才用的小芋头,以后最好用大芋头,更好吃。
买的三袋糖,一袋是红糖,另外两袋是白糖。
红糖用来做蜜红豆和红豆沙,白糖在做蛋糕和其他豆蓉、栗子蓉、芋泥、红薯泥的时候都用得上,所以买得多一些。
红豆、绿豆、板栗和红薯在镇上都能买得到,而且比在县城买更便宜。
除了食材,这一次他们还买了不少带盖的杯子,用来装杯子蛋糕。
毕竟要卖给别人,总不能一直用纸碟子盖着,也要做得更好看,更干净卫生点。
陪着孩子高高兴兴地玩了一天。
回家后两个孩子早早睡下,大人们还得提前做一些明天要卖的东西。
像蜜红豆、豆沙、芋泥、红薯泥还有蛋黄酱这些,在家里有冰柜之后,就可以提前做好放进冷藏那一格。
肉也可以提前腌制好,放一晚上,让肉更加入味,第二天他们就不用那么早起来准备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宁绍明指点着教宁时春熬汤,然后又带着他做面包状的馒头。
做馒头看起来很简单,对宁绍明来说也不难,他以前就很快学会了,并且几乎没有失手过。
可是对于很多南方人来说,做馒头只是看起来很简单而已,想要做好馒头,真的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宁时春现在也不敢说自己一定能把馒头做好,要是他把一锅馒头做毁了,今天的热狗面包就不能卖了。
他对此心理负担有点大,即使宁绍明跟宁时春说,他已经可以单独上手了,宁时春也依然不敢自己来。
宁绍明也不好逼他,只能每天自己蒸馒头,再把炸馒头和组装热狗面包的活交给他。
不过像做铜锣烧饼皮这种,不会一次毁掉一整锅的东西,宁时春倒是很快就敢一个人单独上手做了,也做的很不错。
宁绍明就把这个也交给宁时春,而宁绍明自己则去做蛋糕胚,打发奶油,组装杯子蛋糕。
有客人来得比较早,要吃米粉他就放下手里的东西,去给客人做客人点的东西。
一般下午人少的时候,才会把灶台交给宁时春,让他从容一点练手。
最早一波来吃早饭的人一般是赶早的司机,还有要坐第一趟公交车去县城的人。
宁绍明还以为这些人大概率不会买杯子蛋糕,毕竟都不是小孩子了,要买一般也是下班后再买回家给孩子吃。
没曾想,镇上开第一趟公交车的司机在吃完自己的早餐后,就问在前台收钱的赵如月:“小夏妈妈,你家是今天开始卖杯子蛋糕吧?”
赵如月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买,忙回答:“是今天开始卖,你现在就要买啊?不是还得开车去县城?”
司机用有点无奈又有点宠溺的语气说:“还不是家里两个小讨债鬼闹的,昨晚上千叮咛万嘱咐,说你家小夏说了,你们第一天试着卖新品,可能不会做很多,他俩就让我一定要早点买,不然晚点就买不到了。”
赵如月没想到还有这回事,她闺女倒是真挺了解她跟宁绍明,他们今天还真是没准备很多。
刚开始上新都这样,宁愿少买一点,也不愿意剩下。
赵如月问:“你车子没那么快开吧?我去看看我老公有没有做好。”
“还有十分钟才开。”
赵如月打开冰箱看了一眼,里面已经有十来个杯子蛋糕了。
现在天气热,蛋糕做好之后都是先放到冷藏里,免得奶油化掉。
她把司机叫过来看:“做好了十几个,有好几种口味,你来看看选哪个?”
宁绍明特地买的不同颜色的杯子,每种颜色和图案固定代表一种口味,已经写好标签,贴在盛放杯子蛋糕的塑料框上了。
司机早被家里两个孩子叮嘱过好几遍,昨晚做梦都是杯子蛋糕,他很快就选好了:“先要这四个,一共多少钱?”
杯子蛋糕成本比较高,定价也有点高,单独买一个要八毛钱,买两个有优惠价一块五。
“四个杯子蛋糕一共三块钱,今天新品上市送福利,再送你两个铜锣烧。”赵如月说着,手上已经把蛋糕给他装好递过去。
送的铜锣烧也一起打包好放在里面了。
司机高兴地接过来说道:“这个我家孩子也爱吃,幸好送了两个,要是只送一个,带回去他俩一准打起来,哪个哭了都难哄得很。”
赵如月笑道:“也是你对孩子好,一次给他们买四个,要是只买两个,就只有一个赠品了。”
司机走了之后,还在吃早餐的人也加快了速度,他们可都要赶这个司机开的这趟车。
几个客人里,也有三个人买了杯子蛋糕。
甚至有一个客人看过杯子蛋糕的样子,又买了一个尝过味道后,一次性买了十六个。
那客人声音带着些窃喜:“我正为今天去县城亲戚家带什么发愁呢,他家有孩子,送这个正好,看着不比县城面包店里的差。”
最重要的是,这不但好看,它还很便宜,那个量上来了,用来送礼就很拿得出手。
而且现在有福利活动,买两个杯子蛋糕,送一个铜锣烧。
他一次买十六个,店家还送八个铜锣烧,那铜锣烧他吃过,味道也很好。
这么一凑,相当于送了两样礼,够体面了,十六和八这两个数字也吉利。
只是这个客人一次性要的杯子蛋糕太多,宁绍明只提前做好了十几个,刚刚又卖出去了几个,剩下的就不够十六个了。
客人要赶第一班车,催得急,可店里又来了要吃米粉的客人,宁绍明要做米粉走不开,赵如月得招呼客人、收钱,还得见缝插针地收拾桌子,也走不开。
只好让正在炸馒头的宁时春先把油锅下的火关了,先去组装蛋糕。
宁时春一直着急起来容易慌了神,有点手忙脚乱的,有一个杯子蛋糕还放错了中间的小料。
幸好宁时秋和宁时夏醒了,也自己换好衣服洗漱过。
出来一看,店里那么忙,他俩都不用问,也不用人说,马上很自觉地带上手套,帮着一起组装蛋糕。
宁时秋虽然比宁时春小,却跟个小老头似的,自带有条不紊的稳重气质。
宁时春站在他身边,也被感染到,很快稳住了情绪,淡定下来,没再出过错。
人多力量大,材料又是提前准备好的,客人要求的十六个杯子蛋糕很快组装好,没耽误他赶车。
随着小学生起床出门,店里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忙。
买杯子蛋糕的人更多了,虽然每个人买的都不如刚刚那个客人多,但是架不住人数多,需求量直线上涨。
宁时秋兄妹俩看店里那么忙,干脆不着急吃早餐了,先在后面帮忙组装杯子蛋糕。
两个人分工合作,速度还挺快,一直忙到将近早读的时间。
店里人少了点,赵如月才给他们一人塞了一个热狗面包和一个杯子蛋糕当早餐,让他们赶紧去学校。
好在宁时秋有自行车,载上妹妹,一路狂踩自行车,总算在早读铃声响起前赶到了教室。
带去的早餐只来得及匆匆啃两口,早读铃声就响了。
店里,宁绍明和赵如月在这个早上,久违地再次感受到了,当初开业第一天,集日撞上学生返校日的累。
赵如月喝了一口水,一早上嗓子说话都说得有些沙哑了:“得亏今天不是初中生返校的日子,要不然我们今天能累到腿抽筋!”
他们给杯子蛋糕的定价高了点,还以为杯子蛋糕就算受欢迎,买的人也不会那么多。
“镇上人现在那么有钱了吗?竟然给孩子那么多零花钱,”宁时春想起那些小学生给钱那架势,还有点不真实感,“以前我小时候,一个星期的零花钱都不见得能有五毛,就算兜里有个几毛钱,也不一定舍得这么花。”
宁绍明听到宁时春的话,端着一杯放了胖大海的水,走出厨房,递给赵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