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颌首,表示知道了,面色平静继续处理文件。
裴特助见状,还以为总裁不喜欢少夫人给他买的袖扣呢。
没想到,翌日一早集团召开股东会议,裴砚一身裁剪合身的黑色西装,整个人矜贵俊美,十分“不经意”间在众股东面前露出了袖子上的一对黑曜石袖扣。
这立刻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某位股东好奇询问,“总裁,您这对袖扣蛮别致的,是在欧洲购入的?”
萧砚淡淡一笑,“这是我未婚妻送的婚前礼物,陈总若是喜欢,可以回家请太太买一对送你。”
陈股东:“……”
在场众人:“……”
一旁吃瓜的裴特助:“……”
原来总裁不是不喜欢少夫人送的袖扣,是十分喜欢啊!
集团开着会,这一早上众股东吃够了总裁的狗粮,有太太的摩拳擦掌,打算回家请太太也送自己一份礼物,好来集团炫耀炫耀。
谁还没结婚咋滴!
没结婚的则有些垂头丧气,从前觉得当钻石王老五,风流倜傥,日日夜蒲多么潇洒,现在想来也怪没意思的。
一个人过日子总没有一家人热闹温馨。
*
港城秋日阳光灿烂,萧家后花园的木樨花开满了一片,小径全是花香,让人心旷神怡。
姜沉鱼一觉睡到自然醒,梳洗打扮好下楼吃早餐。
萧家早餐一向丰盛,今早有醋鱼面跟虾仁蛋饺、八宝粥、蟹黄香菇包,新蒸的红豆米糕。
清一色的中式早餐,很符合中国人的胃口。
萧长章夫妻一早去了三房,听闻是萧老爷子胃口不佳,专门去探望。
姜爷爷二老担心老友也跟着去了。
姜建军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文燕蓉拽着不情愿的姜沉宁,一家三口心怀鬼胎,追跟去了三房。
是以,诺大的餐桌前只有姜沉鱼一个人吃早餐。
她并不觉得独孤,反而很享受独处的时光。
姜沉鱼爱吃醋鱼面,鱼肉鲜嫩,汤汁浓郁,面条筋道,王妈洞察人心,贴心盛了一碗过来。
“辛苦王妈妈了。”
姜沉鱼美眸弯起,语气很是雀跃。
王妈也很高兴,她是自梳的老阿妈,注定不能跟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她没有孩子,看到二少爷跟少夫人便把他们当成了儿女。
“姜小姐别客气,早起第一餐最重要,再吃些蛋饺好吗?”
姜沉鱼还没开口,王妈已经夹了过
她只得吃了一个。
姜沉鱼吃完虾饺,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用镂空雕花银筷挑起面条小口品尝,粉润指尖修长,正想再夹一个汤包来吃,雕花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姜沉鱼下意识抬头望去,看到来人,愣怔了几秒。
“二少爷,快来吃早餐。”
王妈看到萧砚自是欢喜。
她口里的早餐自然不是这些汤面、饺子之类的,而是萧砚平时喝的营养剂。
在两侧等候多时的佣人忙不迭拉开餐椅,态度恭敬的对着里面的人俯身:“二少爷。”
萧砚点点头,顶光的白色吊灯落下来,他迤逦的脸庞没什么情绪,只眉骨略抬了抬,黑眸落过来。
“姜小姐早安。”
“早安。”
姜沉鱼扬起潋滟红唇,面上礼貌性点头微笑,心下有点不确定,她似乎从金主大老板的眼眸里看到了一抹温柔?
她偷偷瞥了眼对面的萧砚,仍旧是一张锋利冷淡的俊脸,周身萦绕着微冷的气息。
萧砚漫不经心喝着营养剂,察觉到某人偷窥的目光,“有事?”
“没事。”
“萧先生多喝点。”
姜沉鱼微囧,总觉得自己像只探头探脑的猫,猥琐垂涎金主大老板的美貌。
她老老实实吃早饭。
餐桌上鸦雀无声,萧砚抬眸看乖顺的姜沉,嘴角勾起。
真像只可爱猫咪。
*
萧家半山区大宅。
萧长章一行人乘车到了大宅铁门前,众人下车,早就等候在门口的老管家迎了上来。
“少爷,夫人。”
“姜老先生,姜老夫人。”
老管家跟随萧老太爷多年,身份不一般,只负责老太爷一人的起居,平日里三太邓颖梅花见了他,都要给几分薄面。
被忽略的姜建军一家三口也不觉得有什么。
进了大宅,文燕蓉左右乱瞧,想说再找三房大太太、二太太打牌来着。
她打牌手气好,上次赢了两位太太不少钞票。
真是过瘾。
只可惜三房一家人一向起得晚,这会儿才七点多,没到起床时间,整个院落静悄悄的,只有萧老太爷住的小楼亮着灯。
萧老太爷明面上住在三房,实则带着保镖住在后院子小楼里,三房众人都住在前面院子。
没有老太爷的允许,轻易不得到后院来。
小楼前面修建了个小花园,绿柳成荫,花团锦簇,中心有处水波荡漾、修了凉亭的池塘,四周种满了荷花,养着满池鱼儿。
凉亭倒映在水波里,锦鲤一跃而起,这幅美景像足了老宅的月园。
明眼人都晓得,这个小花园是按照叶秋月喜爱的花园修建的。
姜奶奶看到此景,忆起逝去的好姐妹,难免有些迁就生气。
人走了才装模作样怀念,有什么用?
活着的时候也没见多珍惜!
天下男人一个狗德性,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喜新厌旧!
萧老太爷因为两个不肖子孙赌马,心情不虞,躺在躺椅上修身养性,听闻老兄弟来了,起身迎接,其他众人则被请去偏厅吃茶喝点心。
老父亲没心情搭理他们,萧长章夫妇也是无奈。
小楼长长走廊上铺着羊绒地毯,佣人送了热茶点心上来。
姜爷爷落座,看老友面色颓然,没有往日的面色红润,品尝了口雨前龙井,才道,“又梦见秋月了?”
萧老爷子叹气,这几日他频繁梦见结发妻子,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纪的缘故,梦醒后,年轻时许多混账事也跟着涌上心头。
姜爷爷也是男人,不过他是杀伐果断的军人,一生最重诺言,对老妻从一而终。
“你啊,年轻时候风流债太多,老了反而良心不安。”
“唉。”
“你家阿砚没随你吧?”
“那小子清心寡欲的很,跟我老头子不一样。”
“老兄弟,我提前说句难听话,小鱼是我姜家的孙女,谁给她委屈受,别怪我不答应。”
姜爷爷放了话。
没想到萧老爷子比他还激动,“老子活一天,小鱼就是我亲孙女!”
“谁敢欺辱小鱼,打他狗腿!”
“阿砚呢,那个兔崽子欺负小鱼了?!”
“老承,备车!”
“老太爷,去哪里?”
“去大房!”
打断兔崽子的狗腿!
萧老爷子杀气腾腾,健朗矍铄,老管家承叔跟两个保镖没拦住他,倒是给姜爷爷拦了下来。
萧砚自然是没欺负小鱼的,相反对孙女很好。
阿砚这孩子守礼稳重,有手段有城府,姜爷爷很满意未来孙女婿。
他说这番话,只不过是敲山震虎,先礼后兵罢了。
放在掌心的宝贝孙女就这么嫁人了。
老人家心里不舍,就想给老兄弟添点不痛快。
得知真相的萧老爷子:“………”
*
十月十二日,距离萧家举办婚礼还有三天。
萧家大房上下忙翻天,九十年代港城豪门婚礼要么在酒店举办,要么在自家庄园操办。
萧砚事先询问了姜沉鱼的意见,两人都不喜欢酒店的喧闹繁华,反而中意举办一场温馨简单婚礼。
姜沉鱼觉得他们既然是契约婚姻,自然是萧砚说什么,乙方听话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