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快说呀。”
萧砚慢条斯理开口,“很想知道?”
那当然,姜沉鱼狂点头。
萧砚黑眸深邃,有点魅惑,“要利息的。”
姜沉鱼不解,“什么……”
剩余的话还没说出口,微凉的檀木气息拂来,萧砚附身吻住了她的红唇。
“这就是利息。”
姜沉鱼:“……”
她用一个吻当利息,换来了想知道的八卦。
代价很惨痛。
事情是这样的,桂妈这老阿妈,在三房横行霸道几十年,在家把儿子儿媳妇制的服服帖帖,在外面也是拽的二五八万。
这不是快冬天了,桂妈被三房辞退,在家没事干就跟一群港城没工作的阿公阿婆拎着篮子去煤矿场捡煤核,所谓的“煤核”,就是煤炭在燃烧时还没有完全烧透,就被当做炉灰扔到了炉灰堆,那些没烧偷的煤块媒秋就倒在外头。
桂妈的港城没工作的阿公阿婆,手上戴着棉线手套,拎着竹篮,拿着小铁耙子在煤灰堆里扒拉煤块,公屋住户大多是拖家带口的,家里港城没工作的阿公阿婆捡煤核常常是捡了一大筐,捡起来能烧两顿饭。
这年头捡煤核也必须懂规矩,捡煤核是有“势力范围”的,捡煤炭的港城没工作的阿公阿婆都有自己的“专属煤堆”,大家伙儿自己扒拉自己的,反正也能捡够。
桂妈纵横萧家三房多年,习惯了多吃多占,每次都把蝙蝠老爪子往人家地盘上伸,遇上脾气和善的阿公阿婆笑笑也就没事了,遇上脾气暴躁的直接跟她骂街打架。
这不,前头桂妈就和一个年轻媳妇掐起来了,年轻媳妇力气大,按着桂妈双手轮番煽她巴掌,又往桂妈脸上唾沫星子。
“老不死的,跟我玩横的,看你够不够格!”
其他阿公阿婆赶紧七嘴八舌拉住:“哎哟,这是干啥呢,有话好好说!”
“可不是,你这小年轻别跟老阿婆一般计较。”
桂妈”
恶名在外“,一群港城没工作的阿公阿婆也知道她这个德行。
那个年轻媳妇打了就解气了,站起来拎着自己的煤筐子就想走,桂妈跳起来,骂骂咧咧捡了个煤炭朝年轻媳妇头上砸过去。
年轻媳妇后脑勺挨了一下,一声惨叫过后,直挺挺倒地不起,跟个死人一样躺着不动弹了。
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抬着送圣玛丽医院去了。
桂妈趁着人群慌乱,哆嗦着老手把打人的那块带血石头埋了,抖着老腿回到家收拾了几件衣裳,卷着包袱去乡下闺女家躲风头去了。
桂妈一连好几天没回家,家里儿子可就着急了,在街上找了好几趟,没找到。
最后哭哭泱泱到警察署报案了,一开口就是有人把自家老娘拐跑了。
警察署一调查,隔天就把操着掉牙漏风的老嘴哭的桂妈带回来了。
那个被打了后脑勺的年轻媳妇命大,后脑袋就破了点皮,送到圣玛丽医院缝两针没啥大事了。
桂妈觉得没啥大事,浑身爽利的回了家。
桂妈也赔了五白港币给那个年轻儿媳妇家,两家算是和解了。
这件事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裴特助派人盯梢的时候,有新的发现。
第29章 感谢订阅
桂妈一家人住的公屋外围很破旧,墙壁斑驳,堆满了煤炉跟捡来的煤渣。
楼道里挂满了晾晒的衣衫,有些还在滴水。
地上潮湿泥泞,裴特助派两个人在楼下盯梢,三房萧长昌手下的生意不干净。
萧砚吩咐下来,萧长堂夫妇的心腹都要盯紧些,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抓住些线索。
昨夜夜深了,盯梢的两个人正要离开之际,突然看到桂妈戴着大盖草帽,穿着身葛布的粗衣粗裤,眼神躲闪,瞻前顾后,贴着墙角走路,一有什么动静就如惊弓之鸟,明显是躲着什么人。
盯梢的桂妈是对兄弟俩,当哥哥的碰碰弟弟,兄弟俩交换下眼神,默不作声跟在后面了。
桂妈蹑手蹑脚贴墙走,很快消失在灯火阑珊的夜景中。
兄弟俩悄无声息坠到后面,但也没落下多少。
桂妈走走停停,拐进了一片漆黑的暗巷。
暗巷地处深水埗偏僻处,因低价便宜,靠近码头,四周工厂、商铺林立,还有数不清的批发市场。
这是码头一处仓库。仓库是放海鲜的,一走近全是浓浓的鱼虾腥臭味。白天机器轰隆的工厂,此刻寂静无声。
桂妈跟一个叼着烟头的古惑仔讲话,“我在太太面前最是有面子,赌场那边生意好,利润我们先生跟岳先生五五分,老话讲,阎罗王招工,揾鬼嚟做,大家都住公屋生活困难,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等老太爷没了,三房肯定是我们先生跟大太太当家,咱们以后少不得打交到。”
随后桂妈拿出一本账簿给那个古惑仔。
古惑仔都是没读过书的混混,哪看得懂账簿,他看不懂,桂妈也不懂,背后的主人能看懂就行。
古惑仔又抽了口烟,露出一张眼角带疤的阴狠脸庞,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岳家明手下的阿光。
“行,我跟明哥说说。”
桂妈刚想说话,阿光从背后摸出一把刀,冰凉锋利的刀刃,抵着她的脸,“回去告诉你主子,老老实实做生意,别想耍什么花样!”
“我们明哥可不是吃素的!”
桂妈吓到脸色发白,脑袋一嗡,差点坐不住,整个人在这,哆哆嗦嗦点头。
阿光看她老实,左拐右拐不见了踪影。
而桂妈吓破了魂,阿光一走,立马跳起来抱着布包跑了,边跑边诅咒阿光这死佬,生儿子没**。
跟在她身后的身后的兄弟俩则兵分两路,一人继续跟踪,一人回了集团。
裴特助把消息报告给萧砚。
那会儿萧砚池刚开完会,在文件上签完字,冷峻的眉眼平静淡然,“去查查。”
裴特助答是,有些话当着总裁的面,他不能说,只能在心里瞎琢磨,豪门龌龊多,里头不少脏事他都知道。
就比如二房跟三房,表面上水火不容,背地里还能搅到一块去。
裴特助动作很快,几小时就查出二房跟三房背后的勾当。
应该说是萧长昌夫妻俩跟二房搞的勾当。
萧长昌开了家纺织厂,纺织厂经营不善要倒闭了,远在澳洲的岳家明拉拢他,两家实偷偷摸摸在莲花岛开了赌场,赚黑心的钱,赚到的钱通过纺织厂洗白,到时候五五分成。
莲花岛上**业兴旺,不少富商去消遣。
萧长昌他们开的小赌场还挺赚钱,萧砚还是那副妖孽样,神色辨不出喜怒,让他们该盯梢盯梢,有消息随时来报。
随后就让裴特助在集团加班,他坐车回老宅。
裴特助傻眼了,“总裁,您晚上还有个会呢。”
“推迟到明天。”
“您回去有事?”
“嗯,回去陪太太。”
自家总裁难得话多,衰仔裴特助却想打自己两巴掌。
让你话多,吃狗粮没吃够是不?
裴特助前几天让刚被女朋友甩飞,心情很惆怅,暂时不想吃总裁跟少夫人的狗粮。
裴特助化作悲愤为动力,在集团加班工作。
桂妈这边则骂骂咧咧回了公屋,一进家门就去看宝贝孙子阿荣。
阿荣从小身体不好,长相随了母亲,文弱秀气,跟父母不甚亲近,倒是和桂妈亲近得很。
桂妈被辞退在家,孙子阿荣俨然成了她的小跟屁虫。
桂妈在厨房做饭,干家务,阿荣身体不好,不能跟隔壁外面的孩子一样跑跳嬉戏,就那本书坐在安安静静的坐在小板凳上看书。
公屋楼下偶尔传来孩子们的奔跑嬉戏声,阿荣只是偶尔侧着耳朵听一听,然后又安静看书,公屋没有在三房的日子风光,桂妈脾气乖张又刻薄,只有说起大孙子脸上才满脸笑。
桂妈在外人面前,对阿荣也是一口一个夸。
“……我家阿荣打小起就聪明,从小他阿爷也没怎么教他,这孩子两三岁上就自己摇摇晃晃去拿书架上的书,他阿爷在家里写毛笔字,阿荣就在旁边看,谁也没给他说这个字念什么,隔几天,阿荣就自个儿会了……”
起初公屋的邻居听了这话,面上不说什么,心里却是不屑一顾。
只当桂妈王婆卖瓜,自买自夸。
等阿荣上了小学,才发现这孩子是真聪明,在学校里年年拿奖回来,每次考试不是第一就是第二。
桂妈得意非凡,现在大陆那边改革开放好多年了,房价倒是没涨多少,桂妈未雨绸缪,她以前在三房管着厨房,没少打着给太太省钱的口号,赚厨房的油水,想回内地老家,在好地段买上几套房子,全写在自己名下,到时候老了,也能租出去,舒舒服服过日子。
阿光也跟澳洲的岳家明通了电话,岳家明得知这一个月生意不错,在华侨开的风月场所开了包厢。
身边围绕着满是香水的妙龄女郎,其中一个女郎身姿曼妙,面容姣好,依偎在岳家明怀里撒娇,讨要一块瑞士金表。
那块瑞士金表是萧思琪买给丈夫的结婚周年礼物。
岳家明从不离身,那女郎大概觉得自己在岳家明心里不一样故而大胆讨要。
“岳先生,这块表送给我好不好?”
“琳达,你真想要?”
“当然了,岳先生送我的我一定好好珍惜。”
岳家明吐出口雪茄,似笑非笑道,“真想要?”
“要了可要有命拿。”
女郎触到岳家明的眼神,背后一阵发凉,连忙改了口。
“我开玩笑的,岳先生的东西我怎么好要啊。”
她怎么忘记了,上次得罪岳先生的一个外国人,晚上喝醉回家,好好的被车撞了,头都撞飞了。
岳先生是豪门女婿,听话在港城还有一帮古惑仔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