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承颢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挨个品尝。
“嗯，不错，都是老味道。”
一边吃着，吕承颢一边解释：“这趟差出得太突然了，我就没跟你说。想着出差回来再联系你。”
范晓蓉没接话。
吕承颢忍不住心里的好奇，终于是问道：“怎么这个时间突然想要找我聊聊？”
范晓蓉语气平淡：“我刚才去见宋敏了。”
吕承颢去夹菜的手明显停顿了一下。
“怎么想到见她了？”
“也没什么，总得当面对质一下，心里才舒服些。”
“嗯。”
沉默了一会儿，吕承颢又问：“吵起来了？”
“没有，就是当着几个大学同学的面，把她做的那些烂事儿说清了。虽然以后跟这些同学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但雁过留声嘛，还是不希望她们眼中的我是宋敏讲的那样。”
“只要你觉得痛快了就行。”吕承颢不再多问，接着吃菜。
范晓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吕承颢察觉到范晓蓉的目光，便放下筷子，充满期待地也看着她。
“吕承颢，你跟以前一样年轻。”
她这话说得吕承颢云里雾里的，有点困惑地问她：“这话说的好像咱俩六七年没见了似的。”
“吕承颢，你看我有变化吗？”
吕承颢打岔：“你能不叫我全名吗，听着害怕。”
“你看我有变化吗？”
“嘿，这回连称呼都没了！”
不过说完，吕承颢倒也认真地观察了一会儿范晓蓉。
“说不出来，好像有变化，眼神变了？说不好哪里不一样。”
“嗯，我死过一回了。现在是重生之后的我。”
吕承颢叹了一口气：“哎，我也是，跟死了一次似的。”
范晓蓉不纠结他理解没理解她说的重生。
“吕承颢，咱们就让彼此最好的印象留在回忆里。以后各自开始新生活。”
吕承颢盯着范晓蓉，目光深沉：“晓蓉，你跟我说过这话。我也跟你说过，过去的事儿就翻篇了，我再重新追你。”
“我不接受。”
短短四个字，像重石一样砸向吕承颢。
“过去的事不只是宋敏的责任，咱俩都有错，我的错更多一些。我不应该对你不信任，你也是，不该轻易相信她。”
“但是，不论之前的错在谁，在你选择接受宋敏跟她结婚的那一刻，于我而言，你就是犯下了天大的错。”
“将心比心，如果咱俩分手之后，我跟你好兄弟在一起了，你别扭不？”
范晓蓉一口气说完，盯着吕承颢等他回答。
吕承颢想了一下才回答：“别扭。但如果这中间有误会，误会解开了，我就不会再别扭了。”
“不！你肯定还会别扭。它就是咱们心里的一根针，会刻意避开不提，但它时刻存在。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我也不希望你过这样的日子。”
说完，范晓蓉又接了一句：“你也了解我，这是我最真实的想法，也是我最终的决定。”
吕承颢沉默了好大一会儿，范晓蓉能看出他在努力憋泪。
终于，他咬咬牙对服务员说：“你好，麻烦拿一下酒水单。”
范晓蓉也没拦他。
他点了一瓶白酒，给范晓蓉点了一罐啤酒。
“晓蓉，我再问你一次，这是最后的决定吗？”吕承颢向着范晓蓉举起酒杯。
范晓蓉也举起她的啤酒，碰了下吕承颢的杯，笑着说：“是最后的决定。”
两人沉默着各自喝酒，吕承颢一杯接一杯地喝，范晓蓉也没阻止。
吕承颢的酒量不是很好，很快脸就红得不行。
范晓蓉趁他还清醒，对他说：“承颢，咱俩朋友也别做了，就当陌生人吧。”
吕承颢红着眼睛问她：“不删微信行不行？”
范晓蓉笑了：“行，但你最好不要给我发微信，除非你要挂了，临挂掉之前可以跟我彻底说句‘拜拜’。”
“好。”
范晓蓉跟服务员要了一个袋子，把吕承颢没喝完的白酒瓶装进袋子递给他。
“别在这喝醉，我可不管送你回家。你带回去喝。”
说着，她起身去结账，吕承颢撑着身体过来抢着付钱。
范晓蓉手快扫码付掉了，回头跟吕承颢打趣：“这顿散伙饭必须我请。”
吕承颢无奈：“干嘛算得这么清。”
范晓蓉帮他打了车，又目送着出租车开走。
吕承颢按下车窗探头对她说：“再见，晓蓉。”
范晓蓉摆摆手：“拜拜，吕承颢。”
等车开远了，她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像跟自己的青春做了一场告别，说不痛是假的。
在风里站了一会儿，她想起来刚才用微信结账的时候看着微信上有一个好友申请。
她掏出手机一看，是宋敏发来的好友申请。
附言：晓蓉，有话想跟你说，请务必通过。
范晓蓉没通过，但给她在回复的地方回了一句：什么话？
宋敏立马就回：重要的话。
范晓蓉：明天去你公司当面说。
宋敏没再回复，但有一个陌生号码打电话进来。
范晓蓉挂断。
陌生号码很快发了一条短信：“晓蓉，你不要做出格的事儿。你有气你可以打我骂我。”
范晓蓉手指飞舞：“时间地点随我挑吗？”
“随你挑。”
“明天中午，你公司。”
这回消停了一会儿，过了几分钟才进来新信息：“晓蓉，我知道你家地址，你想让我现在去找你吗？”
范晓蓉心里哼了一声，还威胁上了？
“好啊，现在来吗？你说巧不巧，我不仅知道你家的地址，我还知道你父母的地址。”
又等了一阵，宋敏发了一段小作文过来。
范晓蓉大致看了一眼，没有什么新内容，还是翻来覆去地解释，她就没回。
宋敏估计是等急了，又加了一条：“晓蓉，原谅我吧，好吗？”
“不好。”
第67章 高奶奶的礼物
宋敏又执着地打电话过来，范晓蓉也懒得打字回复，就接了。
“晓蓉……”
“有话快说。”
“晓蓉，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只求你别毁了我的工作。这份工作目前对我来说很重要。”
宋敏是一个对事业有野心的人，她的目标是在这家网站至少做到副主编的位置，再借着这个职位带来的光环出来单干。
“好啊，你这段时间没少在背后诋毁我吧，你先跟咱俩共同的朋友把事情解释一下，我跟有钱老头儿结婚、你和吕承颢结婚又离婚，这些，都说清楚。”
宋敏没有迟疑就答应了，解释还不简单，避重就轻，只说当时有误会，也不会对自己的形象造成太大的损伤。
范晓蓉猜到了她的小心思：“你得把细节也解释清楚，你在中间都做了些什么，这些也都得说出来。”
闻言，宋敏在电话里支支吾吾了一会儿，不想答应。
范晓蓉：“这样，咱俩别在这浪费时间了。你列个细纲，准备说什么、怎么说，都列上，然后发给我，我看完可以的话，你再去执行。”
范晓蓉心想怎么突然有种当了甲方的感觉呢，你别说，这感觉……真不错。
宋敏快速权衡了一下，还是工作更重要，便答应了范晓蓉的要求。
周一上午，范晓蓉接到李医生助理的电话，说给军军安排了床位，让她们周二去办理住院，范晓蓉连声道谢。
她先电话通知了高奶奶，晚上下了班去买了些日用品带着去了自建房。
借着院子里的灯光，范晓蓉看到高奶奶捡的那堆纸壳没了。
高奶奶见到范晓蓉，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能看得出来她是真开心。
军军已经睡着了，枕头边还放着那个装着玩具的鞋盒子。
范晓蓉小声问高奶奶：“东西收拾好吗？”
高奶奶指指地上的一个红蓝条纹编织袋：“收拾好了，拎上就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