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下,若无其事地补充道,「在小的时候。」
见过他的人,给他的夸讚,无一例外都是聪明、稳重,小小年纪就不让人操心。
不过是被环境逼出来的。
只有很短是记忆是和父母在一起的,不过父母都挺忙的,忙于工作。
后来,三四岁吧,因为矛盾,父母大吵一架,仅此一次的吵架,就陷入冷战。
母亲调走,后来似乎是和好了,又回来了,但是妈妈比之前更在乎工作,更忙了。
两人似乎一直都在斗气,想要证明谁的工作能够干得更好,谁能走得更远,一个比一个忙。
五六岁,就是一个人,吃饭都是在这个邻居家蹭两顿,在那个邻居家蹭两顿。
当然不是白蹭的,父母在这种事情上做的面面俱到,不会让别人吃亏,更不会让别人有话柄的机会。
说白了,别人能佔便宜,都不会说什么,甚至会很热情的相邀,不算受冷眼。
其实也有人说,他没人管。
他稳重懂事,是因为不懂事会惹人烦,会引得本来关系微妙的父母吵架,两人需要头疼,谁退让一步降低工作时间来管理他。
所以最初的想法就是想懂事一点,努力一点,家庭可以和睦。
目的也算达到了,家裡相安无事了一些时间。
只是好景不长,后来有了喜乐,父母的矛盾就更大了,爸爸坚持让妈妈好好管管家裡,毕竟他大了就不说了,喜乐还小。
妈妈更是坚持工作,也没有放弃任何机遇,甚至把喜乐带走了,就为了证明,她能平衡家庭和工作,是强而又强的女人。
她确实做到了,不知道那些年的她有多难,她还是过来了。
曾经对他挑三拣四,因为他是跟著爸爸的,她不会直接挑爸爸的毛病,会说他的不足,以此证明她做得比爸爸好。
最后,她回到了京城,他和几岁的喜乐有爷爷奶奶搭把手看顾,同时,请保姆重新时兴,不会再被打成资本家的标籤。
父母就省心多了,更像是比谁不常回家,妈妈更胜一筹,爸爸更绝,外掉驻军,一直都不怎么回来。
要是想让他回来,逢年过节都不太可能,除非是有事,到京城出差,路过才会来看看。
如同上次的中秋,那是两年中,他唯一一次回来。
第264章 被忽悠瘸了(一)
陆清萍想著还是孩子的他,就在沉默窒息的家庭裡挣扎,就觉得难过。
难怪,会喜欢她。
就算年轻了许多,她大概……依旧带著属于当过妈的温柔?
也只能这么想了。
她脑子裡思绪乱飞。
眼神裡,却是难以遮掩的心疼。
傅尧抬眼笑笑,「都习惯了,没所谓。只是想告诉你,我想要孩子,也有可能是想证明,我做了父亲,比我爸强。可能也是想弥补一些东西。」
「没有自家的孩子,也无所谓,女女也一样的。再说,谁说有孩子就一定能过好的,我爸妈就是前车之鑑。」
陆清萍明白了他的意思,还是有点迟疑,「你爸妈……曾经不也是因为相爱吗?」
真的很难想像,能闹到这种分居却不离婚的地步。
傅尧摇头,「我不清楚,不要想得太久远。」
既然没有办法笃定未来一定会更快乐,为什么不要现在的幸福和欢愉?
陆清萍承认,傅尧打动了她的心,非要继续找理由藉口,那真的太矫情了。
「好,听你的。不过……如果你以后后悔了,想要亲生的孩子,不要在心裡想,更不要痛苦。一定要告诉我,我们把幸福画上圆满的句号,开启下一段篇章。」
她也会,做好这种心理淮备。
傅尧蹙了蹙眉,她还是不信,他不是非要孩子的。
既然如此,那就他做,她看吧。
证还是要领的。
不然觉得没安全感,缺点什么。
只要人还在,不管她有多少不安,都能够被抚平的。
他把人抱在怀裡,下巴抵著她的头,「好。」
陆清萍推开他,「那现在咱们来算一下之前的帐。」
傅尧怔了下,「什么?」
哪裡还有帐?
陆清萍冷哼一声,「宁晚秋说了,昨天你有空帮她解决麻烦,但是答应我的有空就回家,就没做到,给我一个解释。」
要是不结婚,就没有立场要这种解释了。
既然决定依旧结婚,那就得说清楚说明白,不然心裡不得劲。
只要有立场,她就不会一直在心裡猜猜猜,合理就接受,不合理就不行。
傅尧眼底瀰漫出笑意,嘴巴上说无所谓,不还是挺在意的。
「笑什么?」
「嗯?」
陆清萍撇嘴,「你以为你的嘴角没有露出糊涂,我就不知道你在笑吗?」
「嗯,媳妇目光如炬。」傅尧乾脆承认了,「你终于你吃醋了。」
陆清萍:「……」
「任务收工后路过,她的暂住证有点问题,就请我帮忙。恰好有是相关单位的,说了一声,举手之劳。」
陆清萍翻了个白眼,「你离她远点,贼心不死。」
就这么一点事情,还说的那么暧昧,好像两人这些日子一直都有联繫一样。
宁晚秋可真是见缝插针。
得到了傅尧的保证,陆清萍才好奇的问道,「宁晚秋家境应该不错的,哪怕是孤身回来,应该也不是很缺钱。昨天去儿童公园,她工作好像挺努力的,不太像她的性格……」
第264章 被忽悠瘸了(二)
之前宁晚秋偶尔透露出生活状况,表现的也是一副大小姐的嘴脸,她的性格,不像是会努力赚钱的。
偏偏昨天遇到了,她分明很努力的推广她的照相馆。
挺有割裂感的。
傅尧皱了皱眉,并没有说话。
「怎么了?是不能说吗?」
陆清萍追问,想想又算了,「要是不合适说,也无所谓,就是有点好奇。再说了,给我上眼药,我不得知己知彼啊?」
傅尧摇摇头,「不用理会她。」
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就是那些事,是宁晚秋的私事,他有了些猜测,问过之后,宁晚秋再和盘託出的。
她拜託他别告诉之前的朋友,自然是不能随便说。
陆清萍更加好奇了,佯装气闷,「真的不能说?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
傅尧拗不过她,也知道她口风严实,「没什么,当时她爸妈看起来是愤而出国,其实算是紧急避难,毕竟是右派。加上她爷爷是早年间就去了国外的,一家子在风浪来之前就走了。」
国外又不是想像的那种,遍地是黄金的,宁家也没有太多的根基,就是那么活著。
就算是有她爷爷布下来的基础,也只能是温饱有馀,富贵不足。
宁晚秋这次託了国内所有能用的关系回来,就是因为,可能男女关系上有些问题,而且她性格衝动,把人给打伤了。
这户人家算不上多厉害,不过对付她绰绰有馀,乾脆就跑回来了。
肯定是缺钱的,不过是好面子,不想让人知道她是落魄而归的,才会刻意营出任性大小姐的模样。
说到底,也是没底气的。
她只能靠自己,所以努力点,也是正常的。
陆清萍听完,也只是哦了一声。
她就说呢。
宁晚秋之前非要赖在家裡,明明手续齐全,哪怕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也可以住招待所的。
原来是为了省钱。
她装出国外大小姐的派头。
真是越缺什么,越要装什么。
话说,她也算是颠沛流离了。
这个世道,真是奇怪,如她之类的人,如果没有特别的际遇,可能一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镇上。
像傅尧他们这样的,成长环境想安稳都难,流动性特别强。
傅尧听了她的叹息,笑道,「我那边的房子远了,女女上学不便?要不我看看能不能跟同事换换?打听看看附近有没有房子,免得女女以后流动性很强。」
他这套房子大,也是赶的凑巧了。
要不然就这一套房子,得是一家五六口人的住所。
如果要换出去,肯定是有人愿意的,哪怕位置有点偏。
陆清萍摇摇头,「算了,就先这样吧。女女住家裡挺好的,也能陪陪爷爷。老人家,很多东西都失去了,家裡再没一个人能说说话,只怕是得鬱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