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咳嗽声和敲门声都刻意压得很低,但还是将牛棚里的人吓了个半死。
并且立刻没有任何声音。
沈樾见状赶紧解释,“钟教授,许阿姨,我是钟靖的朋友,这次来这边有事,钟靖听说,就让我们帮忙带了点东西过来。
还有,我爱人会医术,钟靖一直担心许阿姨的胃病,说让我爱人一定帮忙看看。”
钟靖是钟教授小儿子的名字,他跟沈樾差不多年纪,不过,沈樾跟他根本没见过。
这会的话,只是上级交代的故事。
钟教授他们现在并不敢随便相信人。
但这会儿,钟老太太病得太重,他已经顾不上其他。
赶紧激动地应声,“真的吗?
你是钟靖让来的吗?
那快请进!对了他现在怎么样?
我家其他人怎么样?”
沈樾心道,之前都不好,不过马上要苦尽甘来了。
嘴上却说,“挺好,都挺好,钟靖还因为救人立了大功,已经回城了。
不过,他刚找到工作,走不开。”
沈樾说得合情合理,钟老他们立刻信了。
钟老他们很快就把牛棚的门给打开了。
此时,林晚星已经背着了一个药箱,沈樾则是一手拎着装得半满的麻袋。
沈樾一进去,就把麻袋放在牛棚中间,笑着对钟老解释道,“这里面都是我给你们带的粮食和衣服鞋子一类,您可以现在就跟大家分一分。”
钟老等人听了他这话,都有点懵:这些东西到底是钟靖带来的,还是面前这个人自己带来的呀?
林晚星第一时间去了钟老太太床边为她诊治。
很幸运的是,钟老太太的胃病还没有到癌症的地步,还只是胃溃疡,比较好治疗。
除此,她之所以看上去病得很重,是因为她的右脚脚踝处有轻微的骨折。
不过,牛棚的人,跟钟老太太自己,都以为,只是普通的“崴脚”。
牛棚里点着如豆的油灯,算是能照明。
沈樾和林晚星进来后,一人打亮一个手电筒。
林晚星先给钟老太太吃了一点胃药,随后,让沈樾帮忙两支手电一起打,替钟老太太的脚踝上夹板。
牛棚里的人,这才知道,钟老太太已经骨折多日, 白受了老大的罪,忍不住都哭了。
林晚星和沈樾也没劝他们,由着他们发泄。
不过,他们这场哭泣来得快,去得也快。
伤口包扎完毕,当林晚星说,钟老太太的问题都不大,假以时日都可以解决,他们不仅立刻止住了哭泣,还全都笑了。
林晚星和沈樾,“……”
钟老他们一直没有动沈樾拿来的那些东西。
现在,也没有动的意思。
而当林晚星主动给另外女士把脉时,钟老笑眯眯地问沈樾,“这位同志,你跟钟靖是同学还是同事啊?
我怎么不认识你啊?”
沈樾早有准备,温声回答道,“我跟他曾在一起插队。
我们很谈得来,后来更是一起从一场泥石流中成功逃生,成了生死之交。”
沈樾说到这里,走到麻袋边,一边把里面的东西往外拿,一边说,“这些只有一小部分是钟靖买的,多数都是我买的。
不过你们不用不好意思,因为我不缺这些。
所以,你们只管放心使用吧!”
钟老他们听了沈樾的话,依然不敢动那些东西。
直到沈樾从麻袋里拿出两油纸袋包子,三只烧鸡,两只烤鸭,五十个白水煮蛋。
他们口水情不自禁拼命分泌。
钟老觉得,继续下去他们要流口水出丑,于是豁出去,主动帮沈樾分东西。
当然,率先分的是包子。
他分完包子,立刻拿起自己分到的一个塞进嘴里,一边流泪,一边细细品尝。
他吃了一半,发现其他牛棚好友也都是一边吃一边哭,不由乐了。
他看了看边上的烧鸡,忍不住问林晚星,“这位小姑娘大夫,我们很久没进油荤了,这鸡鸭啥的,今天应该不能吃吧?会拉肚子的吧?”
林晚星,“……”
她就说,她好像忘了什么。
她立刻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随便递给身边一个人,笑着说道,“对不起,是我忘了。
大家可以先吃一点这个助消化的药,这样的话,别说烤鸡烤鸭,直接喝猪油都没事。”
钟老太太之前病得好像随时都会嗝屁。
但经过林晚星一番诊治,只是过了几分钟,就全身都不疼了,面色也红润了。
这种情况,他们还是第一次见,所以都明白,林晚星的医术,不是一般的厉害。
他们一点也不怀疑林晚星现在所说的话,立刻开始吞服那个助消化的药丸,然后不再客气,立刻开始分食那些烤鸡烤鸭。
他们一边吃一边想:真是太好吃了。
嗯,别说他们相信这个小姑娘。
就算她不可信,她的药没效,他们也要先享受一下这些美食,就算因此死了,也划算。
他们吃饱喝足喝……之后,这才想到一个特别严重的问题。
林晚星和沈樾刚才来的时候,有没有被人看到啊?
以这里村民的尿性,肯定是被人看到了。
肯定已经有人在赶来的路上了,所以,这该怎么办啊?
要不,让他们赶紧带着东西跑?
现在还没听到村民赶来的动静,应该来的及……对吧?
他们这样想着,也这样说了。
他们以为,沈樾和林晚星听了会着急,然后立刻离开。
谁知,沈樾一脸不以为意,“不怕,因为……”
沈樾正要编一段瞎话安抚住钟老他们,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这边跑来。
第635章 林晚星装受伤
同时,一些人在急切地大嚷大叫。
“你们快看,那确实是手电筒的光吧?我没说错吧?”
“我记得很清楚,牛棚的那些人并没有手电筒,所以,那里一定有陌生人。”
“对,我也这么觉得。
而且就算他们有手电筒,也绝对没有了电池。
但现在那边的手电筒亮得惊人,一看就是刚装了新电池,所以那边绝对有问题……”
“……”
那些人简直是敞着喉咙在喊,牛棚里的人把这些话全都听到了耳朵里。
不由都有点后悔:唉,他们刚才咋就忘了这个细节呢?
钟老几人,除了躺在床上的钟老太太,都急得满地打转。
沈樾和林晚星却一点也不慌张。
沈樾沉着地说,“大家别急,先赶紧把我带来的那些东西藏起来。
你们应该有地方藏吧?”
钟老等人连忙点头,然后合伙把角落的一个木床抬起来,又搬开一个上面铺满泥土的木板,露出下面一个正好可以装一整麻袋东西的小地洞。
随后,他们十分麻利地把沈樾带来的东西放在了里面,连林晚星的医药箱也没放过。
东西放好后,他们立刻把木板和床铺还原。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弄的,那木板搬来搬去的,但上面的泥土纹丝不动,十分有掩饰性。
而钟老等人配合十分默契,动作也都十分熟练,看得出,平时没少这么干。
关于藏东西这件事,钟老他们想的很简单。
即使是别的事圆不过去,把这些东西藏好的好,他们就能少一些罪名。
沧海东西后,钟老等人不约而同着急另外一件事:怎么解释沈樾和林晚星突然来牛棚的原因,才能免除责难呢?
他们想不出来。
正着急。
不想林晚星突然从她背着的绿书包里拿出一个小玻璃瓶,拧开盖子,将里面鲜血一样的东西往膝盖上一点的位置一泼,随后,将玻璃瓶往沈樾手上一放,“刺啦”一声,把那个地方的裤筒撕开了一个小口子。
这样一来,就好像她刚摔了一跤似的。
做完这一切,林晚星随手拿了屋子里一个当板凳用的小木墩,放在门边坐下后,低声对钟老他们说,“记住,我是因为不小心在附近摔了一跤,所以来你们这里寻摸止血的草药,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