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谁怕啊,她不嫌地上冰屁股就坐着呗。
“你爱说啥说啥,我就当你是屁股太凉被冰出屁了。”
宋蕊又指着吓傻了的凌小丹和崔念念,“我告诉你们,欺负人就得有挨打的觉悟!别占便宜没够,吃了亏就哭哭啼啼的,让人笑话!”
说完,她扔下扫把,拉着宋花就回了屋。
她知道他们一个个都憋着气呢。
但是没办法,她不可能为了他们舒坦,就让楠楠去道歉。
楠楠这个年纪,不懂那些乱七八糟的。
她只知道,道歉就是做错了。
这次她让楠楠道了歉,下次她受了欺负,还手都不一定敢还。
慢慢的,就会变得束手束脚。
她好不容易给楠楠养成了现在开朗外向的性子,绝不能看楠楠重蹈覆辙。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谁也别想混淆黑白。
宋花还不知道是怎么闹成现在这样的。
回了屋。听宋蕊说完,笑的前仰后合。
她搂着楠楠,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我外甥女真棒,就应该这么干!”
宋蕊笑道:“你别再夸她了,再夸她下次该和你一样拎刀子了。”
说完,她正色严肃的对楠楠道:“挨了欺负,还手可以,但要注意分寸,别把人打坏了。”
“那如果别人要把我打坏怎么了?”
“告老师,告家长,告警察,碰见那种不要命的混不吝,你不能跟他们硬碰硬,他们不在意自己的命,但楠楠可是妈妈的宝贝,不能拿自己的安全和别人拼。”
楠楠缓慢的点头,努力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而院子里,凌建国气的甩袖回了屋。
他一个当公爹的,也不能真跟儿媳妇吵吵动手。
不然传出去都让人笑话。
说到底,还是他家老三给她惯的。
老三一家子从大到小,简直没一个好的。
凌秀没想到自己就是回趟娘家,就能发生这么多事。
想说崔念念几句,看她哭着又心疼,又怕她家老崔回去说她。
叹了口气,还是什么都没说,跟着凌建国回了屋。
看人都走了,何金燕知道今天这事也就这样了。
什么道歉,什么赔钱。
做梦!
不光女儿挨了打,自己还挨了一顿骂。
这算什么事啊。
还想去拍门,但想到宋蕊宋花姐俩的凶悍模样,骂了几句还是扯着凌小丹走了。
一边走一边骂:“干啥啥不行的废物东西,连个小孩都打不过,还能让人欺负了。”
屋里崔念念听了,本来转小的哭声更大了。
人都进了屋。
唯独留下许春英坐在地上,继续冰屁股。
又哭又嚎,像唱戏似的嗷了半天,连个眼泪都没有,但己经快冰出尿来了。
最后,自己忍不住起了身。
然后才想起来,她锅里还炖着鱼呢!
匆匆跑过去,锅盖一掀,一股糊味扑鼻。
当晚,一桌子人围着那四条糊鱼,表情凝重。
一顿饭不欢而散。
崔念念眼睛都哭红了,凌建国过意不去,觉得是自己这个一家之主管家不严,赶紧把剩下那两个猪蹄子给她们装了去。
何金燕推了把凌小军,凌小军反应过来,当即也开始哭闹。
凌小军长这么大,就没缺过肉吃。
家里的好东西向来都是他的。
可最近经济条件下滑,家里实在没有余钱买肉。
凌小军吃惯了的,突然成天白菜萝卜,早就受不了,老早就盼着过年吃肉。
刚才桌上那四条糊鱼也是他吃的最多。
结果现在眼睁睁看着两个大猪蹄子被爷爷装着,给了旁人。
那不跟挖他肉似的。
他哭的满地打滚,哭的凌建国又难堪又气愤,也哭的凌秀像被扒了皮似的羞愧。
可最后想到她如果空着手回去,家里男人不一定怎么说风凉话,她还是硬着头皮拿着猪蹄转了身。
“呸!不要脸。”
何金燕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够凌秀母女听见。
崔念念还想回头吵架,但被凌秀拉着就出了门。
走出大门,还能隐隐听见凌小军的哭声。
凌秀忍不住,也掉了眼泪。
手里拎着的东西,也成了烫手的煤炭。
凌秀决定了,她回去就和崔明知说上班的事。
她也要上班!
第97章 额头上的吻
凌秀很在意自家的男人。
她以前从来没觉得,自己能嫁给一个读书人,还是个中学老师。
所以当崔家人带着媒人提亲时,她就感觉自己像被馅饼给砸了似的。
连带着,她的灵魂好像也染上了书香。
结婚后,他不想她出去上班,嫌不好看。
可以,她辞职,回家做贤妻良母。
老师的工资也没那么多。
可以,教书育人嘛,工资不多才叫高尚,她可以精打细算。
崔明知又是体面人,衣服鞋帽上总要花钱,工资自己要留下大半。
可以,他跟那些做苦力的不一样,就该得体光鲜,大不了,她不买衣服不打扮。
崔明知每逢年节,又嫌家里伙食不好,嫌她不会管家。
可以,她虽然觉得委屈,但也可以带着孩子回娘家。
开口要东西,崔明知嫌丢人,是绝对不会让的。
那她就带着学校发的东西,来以物换物。
以前凌家日子富裕,每次来都让她拿不少东西走。
个个大方又热情。
现在日子一不好过,她这个嫁出去的女儿,也让人瞧不起了。
凌秀头一回有了不听男人话的念头。
她也想上班挣钱。
回家一说,却还是遭到了崔明知的反对。
崔明知长得普通,但胜在能收拾,会打扮。
一年四季的西装皮鞋金丝眼镜,让他看起来文质彬彬,斯文得体。
像是书香世家出来的大少爷,透着股不差钱的矜傲。
但光是他天天穿的衬衫西服和皮鞋,就需要凌秀花大把精力去打理。
崔明知自诩体面人,又怎么会同意妻子出去上班。
更何况凌秀找的工作能是什么好工作,不都是些卖力气赔笑脸的活。
“怎么回家这一会儿,就染上你们老凌家市侩的毛病了,好好在家享福不行?你干脆和你那弟弟一样,干个体摆地摊去算了。”
享福,哪里来的福?
又是维持整个家的体面,又要保证他给的三瓜俩枣够花。
难为的只是她一个人而己。
可这满肚子委屈,凌秀面对崔明知就是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