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裴砚的身体猛地向前一冲,挡在了甘予汐的面前!
一声惊呼,甘予汐被裴砚撞得歪向一旁,而江序之射出来的子弹,击中了裴砚。不知打中了哪里,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裴砚的衣衫。
裴砚替甘予汐挡子弹?
林曼惊愕地瞪大双眼,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之间竟有些说不清此刻究竟是什么滋味。
「阿砚!」甘予汐发出一声凄厉大喊,「你没事吧?快送阿砚去医院,把所有人都召集回来!」
混乱之中,江序之当机立断,带着林曼和小斌迅速撤离。
等甘予汐焦急喊完,韩铭赶忙上前说道:「裴总此次出行,本意是想找到夫人。我看还是留一部分人手继续搜寻吧,我先送裴总回去,予汐小姐也一同走吧。」
甘予汐点头:「好,都听韩先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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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曼眼前一片漆黑,眼罩紧紧蒙住双眼。
江序之攥着她的手,像一头发怒的野兽,全然不顾她的意愿,拽着她一路疾行,径直往别墅内走去。
别墅里的佣人瞧见江序之这副模样,赶忙低下头。
林曼被一股大力扯着,整个人被狠狠推倒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眼罩在挣扎间脱落,刺目的光亮瞬间照进眼睛。
还没等她缓过神来,江序之压了上来,双手开始粗暴地撕扯她的衣服。林曼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连忙向身旁的佣人大声呼救:「救命啊,救救我!我不认识这个人!」
然而,佣人们只是低着头,匆忙离开。
直到此刻,林曼才彻底认清当下的处境。之前她还心存侥幸,而现在她无比确定,她已经离开了华国国境,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她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声音颤抖地哀求道:「江序之,你冷静一下,你冷静点……」
江序之轻而易举地就制住了林曼不断挣扎的身体。在这激烈的挣扎中,林曼白皙的肌肤大片露出,那刺目的白却似一把利刃,刺痛了江序之的双眼。
他目光阴鸷,如鹰隼般紧盯着林曼。伸出的手透着彻骨的冰凉,从林曼的眉间缓缓滑过,抚过她惊恐的眼睛,最后停留在她颤抖的唇上。
将脸慢慢贴近林曼,嘴里吐出的话语如冰碴般寒冷:「我就是很冷静,才没把你丢到军营去,让你千人骑万人睡。」
小斌站在一旁。死死盯着林曼,眼中恨意明显。而江序之不单单是为了宣泄自己心中那股难以遏制的怒火,更是给小斌一个交代。
否则,他总有不在的时候,小斌会为了大斌不要命,到时候林曼有十条命都不够砍的!
江序之自认他对林曼够好了,但这话瞬间点燃了林曼心中的怒火,她猛地抬手,用尽全身力气去推江序之,然而男人的身躯却纹丝不动。
林曼只能平躺在床上,抬眼直视着压在身上的江序之,「大斌不是我杀的,我们之间并非死仇。」
「而且,大斌不一定就是裴砚杀的。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裴家势力庞大,树大招风,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在这种情况下,裴砚怎么可能在边境堂而皇之地把枪带出来杀人?你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吗?」
林曼的话,并未在江序之眼中激起丝毫波澜。他神情冷峻,就在那一瞬间,一个念头在林曼心中划过,「你猜到了?」
「江序之,你其实也觉得不像是裴砚作风吧?」
林曼仰起头,与江序之四目相对。那一刻,两人都从对方眼中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就在这时,小斌道:「江先生,难道你也被这个狡猾的女人蛊惑,不想给我哥哥报仇了吗?」
「我哥哥分明就是死在他们手里的,要不是她执意逃跑,咱们现在早就安然回到大本营,我哥哥又怎会命丧边境?」
小斌像是急于让江序之相信自己,赶忙说道:「她在河边的时候,就撺掇我去镇上,摆明了就是心怀不轨,想趁机溜走。」
林曼一时语塞,这件事她确实做过,但大斌的死,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担责。她刚要张嘴反驳,江序之却冷冷开口:「出去。」
林曼眼睛一下子瞪大,忙不迭地就要从江序之身上坐起来,连声道:「好好好,我这就走。」
然而,下一秒,一股强劲的力道将她狠狠压回床上。江序之面容冷峻,再次说道:「你出去。」
小斌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他不想走,他想杀了这个女人给他哥报仇,可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大斌的叮嘱,最终还是强行将怒火压制下去,一脸愤愤不平地走了出去。
门「砰」地一声重重关上,林曼看到小斌最后回头时,那副神情像是在说:你给我等着」
她顿时一阵头疼,正琢磨着该如何开口劝说江序之放自己离开,江序之却突然一把将她从客厅的床上抱起,大步流星地走上二楼。
林曼下意识惊呼出声,出于本能,她双手圈住江序之的脖颈。「你还要干什么?事情我不是都解释清楚了吗?」
「林曼,别给我装傻,我劝你摆正自己的位置,你以为我大费周章把你带回来是干什么的?」
江序之伸出冰凉的手,一把捏住林曼的小脸,那手掌大得仿佛能将她的脸完全笼罩,令她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你真以为我是请你来当菩萨供着的?需不需要我给你点上几炷香,把你供起来?」
「好啊,你……你就把我摆在香案上吧,我还是喜欢独处。」
江序之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放心,如果一会儿你死在我床上,我会给你烧香的。」
第376章 江先生,我能先洗个澡吗?
话刚说完,林曼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江序之已经一脚踹开面前的一扇门。
房间内整体是灰色调,光线很暗。林曼一路被抱得晕头转向,紧接着便被一把丢在了床上。
尽管床铺柔软,但出于本能,林曼还是迅速蜷缩起身子,双手下意识地护住小腹。
这时,江序之已经脱掉了上衣,精壮的胸膛上,腹肌线条分明。林曼慌乱中一眼扫过去,竟鬼使神差地数了一下刚好八块。
她强装镇定,颤抖着声音说道:「有话能不能好好说?你就不怕裴砚报复你吗?」
不知出于何种心理,江序之此刻瞧着林曼,竟觉得她像一只受惊的红眼兔,仿佛自己稍一用力,就能轻易将其捏死。
「林曼。」江序之唤着她的名字,手上动作不停,将上衣随手丢在地板上,便朝着林曼步步逼近。
林曼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浓郁的男性荷尔蒙味道。江序之的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扬起头。
「你浑身上下,果然就这张嘴最硬。我早就说过,他对甘予汐是不一样的,他会为你挡子弹吗?」
「一个男人只会为他心爱的女人付出生命,哪怕粉身碎骨。」
哪怕在车上打过抗体,江序之被蛇咬过的伤口还是泛起了不正常的青紫。
他的手触碰到林曼的脚踝,那细腻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他稍一用力,将她带至身前。
剎那间,他冰冷的唇覆上林曼!
林曼瞪大双眼,眼中满是惊惶与不可置信!
「等等。」林曼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带着几分呜咽,慌乱地打断了江序之。
他的眉眼间瞬间染上被打扰的不悦,周身散发着灼人的热度,林曼在这股炽热的压迫下,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我能先洗个澡吗?」林曼怯生生地问道。
生怕江序之拒绝,忙不迭地将沾着泥土的手臂伸到他眼前,「你看,在外面奔波这么久,一次澡都没洗过,浑身脏得不行。」
江序之的目光犀利,紧紧打量着她,明显是不信任,像是问她又打算耍什么花样?
林曼竖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道:「我发誓,绝对不骗你。再说了,这里这么多人守着,你还怕我能跑了吗?」
江序之却不吃这一套,二话不说,直接抱起林曼,语气不容置疑:「一起洗。」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得林曼浑身一颤,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她开始挣扎,声音里满是抗拒。
「我真没有这样的习惯,你就让我自己洗吧,这样……这样一会也能自在些。」
她的话意有所指,说得隐晦又急切。
江序之闻言,挑了挑眉,沉默片刻后,终于松口:「好吧,那你去。」
林曼没有丝毫犹豫,瞬间坐起身,朝着洗浴间狂奔。一进洗浴间,她迅速反锁上门,随后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水流声落下,林曼才长舒一口气。
她顾不上擦拭脸上的水珠,几步跑到窗户边,用力推开窗户。心头一喜。她早就注意到这栋别墅的二楼很低。
尽管她十分害怕,但求生的欲望还是驱使着她搬来板凳,小心翼翼地踩了上去,一只脚刚缓缓跨上窗户。
楼下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一个女人正满脸震惊地仰头看着她,大声叫嚷道:「哪里来的小偷?你怎么会从序之哥哥房间出来?来人吶!快来人抓小偷!」
女人的叫嚷一声接着一声,林曼脚下一个不稳,差点从凳子上摔落。
她下意识地四处张望,目光瞬间与站在隔壁房间窗前的江序之交汇。
四目相对,林曼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心虚,像一只偷腥被抓的猫,眼神不自觉地闪躲。
而江序之则神色冷峻,面不改色,嘴唇微微动了动。林曼虽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却清清楚楚地辨认出那个口型「出来」。
林曼强装镇定,心中却在疯狂盘算,面上不动声色地关上窗户,她刚打定主意绝对不可能出去时,下一秒,洗浴间的门突然被一股大力推开。
「林曼!」江序之的声音裹挟着怒火,紧接着,他伸手一把抓起林曼的手臂,轻而易举地就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林曼像霜打的茄子,脑袋无力地垂着。江序之伸出冰凉的手,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直面自己。
可他掌心传来一阵异样的湿润。低头看去,才发现林曼眼中满是空洞,毫无神采,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吧嗒吧嗒」地滚落。
「还有脸哭?」江序之冷冷开口,话语里满是嘲讽。
林曼像是被这句话击中,又有几滴眼泪簌簌落下,神情满是痛苦与无助。她下意识地护住小腹,生怕会伤到孩子。
江序之见状,瞳孔瞬间眯起,流露着危险。
林曼面露哀伤的神色,声音中满是酸楚,语调里也含着悲戚。「我怀孕了。」
她被困在另一个男人身下,而孩子的父亲正在为另一个女人挡枪。林曼想让自己坚强,可是她只要想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就忍不住心里悲凉眼眶刺痛。
她缓缓抬起头,神色平静,可微微颤抖的双唇泄露了内心的紧张。「能不能等一等?等月份大些,稳定点,可以吗?」
林曼偏头去看江序之时。
他已站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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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市医院急救室前,围满了医生。院长面色严肃。
「情况现在十分棘手,那颗子弹的位置与心脏非常近!这场手术如果进行就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里面的人身份特殊,我们必须有十足的把握才能动刀,你们谁敢来做这个手术?」
他们在门前商讨着,甘予汐立在一旁,面色如纸,写满自责和懊悔。唇微微颤抖。
声音带着哭腔喃喃自语:「都怪我,如果不是阿砚为我挡下那颗子弹,现在躺在里面生死未卜的人就是我了。」
「是我连累了他啊……只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夫人居然会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