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怎么可能?”
赵万苗脱口而出反驳宋春枝,随后又找补道,“你爸爸偷人是你爸爸的事,跟春华和你没关系,你可不要想太多,我也没说你……”
“那胡寡妇的事跟胡小丫有什么关系,你骂她干什么,人家都跳河了,你还不放过,嘴巴这么欠,小心晚上鬼敲门。”
宋春枝可算见识到了赵万苗的双标,虽然后面找补了,但在赵万苗的心里,自己跟宋兴国是一路人,只有她的心肝宋春华是纯洁的花。
提到鬼,赵万苗的脸色瞬间僵硬,甚至不敢跟宋春枝对视,她今天还想着收拾宋春枝呢,没想到宋春枝又拿鬼来提醒自己,看来宋春枝肯定不是人。
下午出门上工,宋春枝就从一起往集合点去的大队村民嘴里知道了河里死人的事,她震惊的是,河里的死人竟然事他们村的人。
“哎呀,听说捞起来的时候,脸都肿了,差点没认出来……”
“真是活该,天天不干正事,就知道喝酒耍竹牌,死了也是活该……”
“这下子,李山红的好日子来了,不用担心被男人打,还不用挣公分给男人花……”
没错,河里淹死的人正是李山红的丈夫宋大坡,宋春枝也很惊讶,宋大坡竟然淹死了,脑子里浮现出李山红被打的场面,觉得宋大坡被淹死是活该。
到了集合点,大队村民讨论的更激烈了,宋兴国偷人和宋家姐妹争男人的事都往后放,全是说宋大坡被淹死的事,连带着李山红一起扯。
“你们是没看到,大队长让李山红去认人的时候,李山红可是一滴眼泪都没掉,这女人心狠的啊……”
“这种男人死了哭啥,要是我,我还笑呢,整日打人找女人要钱的玩意,死了才好呢……”
“那倒是,李山红身上的伤就没断过,估计心里早对宋大坡记恨了,你们说会不会是李山红把人推下河的啊……”
村民们说话越来越离谱,宋春枝都忍不住皱眉,在她看来李山红应该不是那样的人,但大队的干事却认为李山红有害死丈夫的嫌疑。
第34章 违背规定
“刘干事,我都跟你说好几遍了,我昨天晌午回去一直都没见到过宋大坡。”
李山红此刻正满脸紧张的站在大队院子里,身边站着好几个大队干事,一个个面色不善的盯着她,她心里急的团团转,小妞跟大妞还在家里没吃饭呢。
“你是说昨天晚上宋大坡一直都没回来,你也没出去找?”
刘干事皱着眉头,盯着李山红的眼神中满是怀疑,宋大坡虽然不是个好东西,但他也绝对不会放过伤害宋大坡的凶手,怎么就那么巧,宋大坡掉河里淹死了?
反正他是不信的!
“宋大坡他把家里的钱全拿走了,小妞还发着烧,我哪有空去找他啊,再说他不回来我跟孩子还过得舒心点……”
李山红也不怕别人看笑话,直接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她家的事本来在村里也不是什么新鲜的,她现在真是后悔当初怎么就没反抗娘家,不然大妞跟小妞也不会跟着她受了那么多苦。
“你承认了,你根本就不想宋大坡回家,李山红,老实说,是不是你趁着晚上把宋大坡给推到河里的?”
刘干事揪住李山红的话头,来到李山红跟前,满脸严肃的质问李山红道。
李山红一直都生活在被宋大坡的欺负中,很有可能对宋大坡心怀愤恨,起了杀人的心思,这还是他们大队头一回出这种事,他一定要好好办。
“够了!”
宋青德从凳子上站起来,沉着脸瞪了下刘干事,就算是李山红有嫌疑,但也不能这么逼问吧,而且他觉得刘干事好像对这件事特别重视,比以往大队的事都要上心。
“山红啊,你先回去吧。”
宋青德叹了口气就让人把李山红放开,虽然他也觉得宋大坡死的有些蹊跷,但扣着李山红也不是个事,反正他已经让人去公社报信了,相信公社会有人过来处理。
他去看过宋大坡,身上一股子浓烈的酒味,在他看来肯定是胡混后,醉酒回来不小心掉进河里的,不过事情到底怎么样,还是要看公社的人调查结果。
“大队长,咋就让她回去了呢,她可是有害人的理由啊?”
刘干事一听宋青德让李山红回去,顿时急眼了,赶忙对着宋青德询问道,满脸都是不赞同,他还指望在公社的人来之前把事情弄清楚,好让公社的人好好看看他的能力,也许他就不用呆在村里了。
“你有证据说她害人了?”
宋青德满是褶皱的脸上带着不满,冲着刘干事吼了一声,以前也没见这小子这么执着,走到刘干事跟前,盯着他说,“她家里还有俩孩子呢,宋大坡没了,她要是不回去,俩孩子咋办,饿死吗?”
“现在公社还没来人呢,你就这么断定她害了宋大坡,你亲眼看见了?”
宋青德连着怼了刘干事两句,趁着刘干事发愣的空,摆手让李山红回家,小妞还病着,可不能没大人照看,至于李山红到底害没害宋大坡,等公社人一调查就会水落石出,现在抢收麦子,到处都是人,还怕她跑了不成?
出了大队院,李山红一路狂奔回家,虽然被大队干事质疑审问,但脸上是止不住的欣喜。
宋大坡淹死了,以后她跟孩子再也不用整日担心会挨打,也不用拿公分供养男人,孩子们可以过的好些,推开门,大妞正提着水桶,看到她回来,赶紧喊道。
“妈,你回来了……”
大妞看了看李山红的身后没有其他人,立马笑了起来,刚才大队的干事来把妈妈拉走,可吓人了,小妞哭的她哄了好久都也没好。
“嗯,饿了吧,妈现在就做饭,咱们今天中午吃面条,用白面做。”
李山红上前去抱了抱大妞,笑着抹了一把脸,关切的问大妞,然后朝着灶屋走去,宋大坡没了,就算是为了庆祝,她们娘几个也要吃顿好的。
“白面做的面条?”
大妞听到这个,双眼瞪得大大,她从记事起就没吃过白面做的面条,白面都是给爸爸吃的,还有就是给小妞煮面汤喝,她每次都眼巴巴的看着,想到那味道,不住的咽口水,脸上全是期待。
“红红……”
吴有才从隔壁二流子家翻墙过来,看李山红进了灶屋,赶紧的追上去,直勾勾的看着李山红关心道,“听说宋大坡死了,你没事吧,那种人别为他难受。”
“你来干什么?”
李山红听到声音,立刻转身去瞪着吴有才,她刚从大队回来,这人就摸来了,大队本来就怀疑宋大坡的事跟她有关系,虽然她问心无愧,可吴有才这时候来分明是添乱。
“上次不是跟你说了,我们之间结束了,你怎么还来,还挑这个时候,宋兴国都被送去驻地农场了,虽然公社的处罚没下来,但没个几年,他能回来,你想跟他一样,我还有孩子,我不想……”
“我没事,也不会为宋大坡难受,他死了我才有好日子过,你赶紧走吧,上次都被大妞看到了,她虽然没问,但她年纪也不小了,我不想让她知道。”
“我只是来看看你,你没事就好。”
吴有才看清楚李山红脸上的疏离,他知道李山红心里是有自己的,也明白要不是自己主动缠上李山红,帮助她分担养家的重担,只怕他们早没关系了,可他不甘心,当初他们才是一对啊。
现在宋大坡这个挡路的没了,他要回去跟他妈说,他要跟李山红结婚,。
“妈,你别哭……”
吴有才走后,大妞进灶屋来抱住李山红的身体,小心翼翼的说。
刚才那个男人,她在外婆家的村里见过,好些人都说他喜欢妈妈,她虽然年纪不大,但也知道妈妈看那个男人的眼神跟其他人不一样。
“大妞,咱们家没人来过,你记住了吗?”
李山红看到闺女进来,赶紧用手抹了一把眼泪,然后蹲下来跟大妞叮嘱说,即使大妞明白后会恨她,她也不后悔自己做的事,毕竟这几年,要是没有吴有才的帮忙,只怕俩孩子早就没了。
南边麦子里,宋春枝正认真的给知青们教授干活的技巧,她的左手自然不能像没事人一样那么灵活,但不影响发挥。
“宋记分员,你真的好厉害,年纪不大,但懂得多,比我们都强。”
朱心兰听从宋春枝的话,尝试了一番,果然干活比之前省力多了,而且还快了些,立刻对宋春枝竖起大拇指赞叹。
“没有没有,你们都是知识分子才厉害呢,我就是干活多了,熟能生巧而已。”
宋春枝小脸上满是不好意思,赶忙摆摆手,她可当不起朱心兰的夸奖,赶紧笑着道。
“这个记分员还教我们干活,这还是头一回见啊……”
“呵呵,我看她心思不正,总是想往我们知青这里凑,难不成是看上哪个男知青了,不对,沈知青好像跟她关系不一般……”
“你咋能这么说,人家也是为了我们好啊,我们干活省力了不说,还干的快,这样公分不就多了,到时候分的粮食也多……”
一个穿着浅蓝色上衣的女知青盯着宋春枝,眼眸中带着轻蔑,撇撇嘴说,“她会那么好心,沈知青才来几天啊,她就贴上来了,也不看看自己是啥条件……”
“赵岳敏,你怎么这么说话,我看是沈知青一直跟宋春枝说话,反倒是宋春枝很有分寸的,咱们是外来的事情,你可不要没事找事。”
陈琴一边干活,一边对赵岳敏劝说,她知道赵岳敏相中了沈知青,沈书简长得好,人还温柔,说话做事都周全,家里条件也不错,是个合适的人,但这也不是她针对宋春枝的理由啊。
在她看来宋春枝没什么问题,虽然之前村里有些关于他们的流言,但从今天宋春枝对待沈书简的态度来看,绝对不是村里人说的那样。
“切,有个跟寡妇偷情的爹,她能是什么好东西!”
赵岳敏冷哼一声,心里对宋春枝更加不屑,一个爸妈都不安分的乡巴佬,敢跟她抢男人,简直是不自量力,沈知青一定会是她的。
宋春枝又在麦子地里转悠了一圈,给知青们纠正了干活的姿势,还说了一些小技巧,知青们十分收益,纷纷对她表示感谢。
沈书简之前没干过农活,上午手都磨肿了,现在宋春枝的技巧让他省了不少事,对宋春枝越发的热情,笑着对宋春枝说,“宋春枝,真是太感谢了,要是跟上午一样干活,我的手明天肯定抬不起来。”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宋春枝赶紧说了一句,急匆匆的走开,不跟沈书简太近,她可是能感觉出来,好几个女知青都对她有敌意,特别是沈书简跟她说话的时候,她可不想麻烦上身。
晚上下了工,宋春枝把计分本交给王干事,没等她走,就听到王干事翻开计分本,指着里面的公分,盯着宋春枝扬声质疑,“宋春枝,知青们的公分你是不是记错了,怎么会这么高?”
“宋春枝,你可不能因为你跟人家男知青有关系,就把知青的公分写高,这可是违背规定的……”
“我就说不能让宋春枝做记分员,那样的爹妈能生出什么好的,她就算是立功,那也是瞎猫碰上了……”
“呵呵,这下宋春枝的记分员怕是当不成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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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顾淮山的小辫子
刚下工的大队村民还有过来交计分本的其他记分员听到王干事的话纷纷看过来,脸上带着幸灾乐祸,带着讥讽的语气议论着。
“王*干事,你说话可要讲证据,我虽然是第一天做记分员,但也是严格按照规定和计分标准来写的,你要是觉得公分不对,可以去南地查验。”
宋春枝停下脚步,扭头看向王干事眼眸中全是疑惑,仰着小脸郑重的说。
王干事见宋春枝竟然这么坦然的让他去麦地查看,心里不由的嘀咕,难道真的没问题,只是好几个知青的公分都比之前要高?干活多了会熟练是真的,但也不能突然提升这么多啊?
“美娟妈,我跟哪个知青有关系,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宋春枝看向边上还在撇嘴的美娟妈,杏眼中带着冷意,背后人嚼舌根她管不着,但都舞到她跟前来了,她现在可不是以前的软柿子。
“倒是你家美娟,整日的往知青院子里去,你有时间在这里说三道四的,还不如好好管管你家美娟,别总是见了男人就走不动道,省的男知青们见了她都跟躲晦气似的。”
“你……”
美娟妈顿时脸色铁青,她就是见宋春枝当上记分员了,心里不痛快就拿宋春枝跟沈知青的流言说事。
没想到这个死丫头竟然敢扯上她闺女,她闺女今年就十八了,要是被坏了名声,可不好说亲,顿时指着宋春枝就骂起来。
“好你死丫头,竟然敢污蔑我家美娟,我家美娟可没做过这种事,明明是你自己跟沈知青不清楚,还好意思说我家美娟,我家美娟可是守规矩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