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渊看着在场的人，慢慢的说。

　　“从出事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月了，除了柳家之外，就只有闲云山庄那边，除了百万两白银之外，还有山庄所有能动用的资源，都捐出来了。”

　　“我们的人已经过去看了，闲云山庄也成了一片废墟，拿出来的已经是全部了。”

　　裴楷冷哼一声，“他们说是全部就是全部了？”

　　“这么多年，闲云山庄有多赚钱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如今拿出这么一点，就说没有了？”

　　“这话谁能信？”

　　陈文渊开过去，“出事之后，我们内阁号召所有官员和富商募捐，截止现在唯一，所有款项加起来，都没有闲云山庄的多，我们有什么资格嫌人家给的少？”

　　不等裴楷说话，陈文渊又问，“裴阁老这些年也赚了一些，捐了多少？”

　　裴楷的脸色立刻就难看了。

　　好在陈文渊没有纠结这件事情，而是看着温谦。

　　“闲云山庄那边的态度已经在那了，他们能给的都给了，已经堵住了天下人的口。”

　　“但现在的问题是，不够！远远不够！”

　　陈文渊，“柳家那边也是把能给的都给了，全部！柳家家主甚至将账本都交出来了。”

　　“我们现在必须要借钱了，以国家的名义，向个人，或者向国家都可以。”

　　众人都不说话了。

　　但不说话可不能解决问题。

　　陈文渊继续说，“温大人还没时间出去看看呢，外面废墟，我们整个天麒的京城，几乎都要重建。”

　　“差多少？”温谦问。

　　陈文渊笑了。

　　“如今有的，不过是九牛一毛。”

　　“除了京城，周围的州郡也都需要国家拨款重建。”

　　陈文渊看着温谦，“而我们的国库，居然和空的无异。”

　　这才是陈文渊今日想说的重点。

　　这些年，东方若依大力发展商户，税收每年都可以按时收上来，那么钱呢？

　　这下除了温谦，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都不好看。

　　钱去哪儿？总有人是清楚的，温谦也清楚，目光扫了周围的人一眼。

　　“再给他们一些时间。”温谦说，“也许是因为事发突然，尚未整理完全。”

　　陈文渊点点头。

　　“如今的银钱，京城能大致修复一些，要让各个商户快速的运转起来。”

　　“最近我都在忙着这些事情，真的分身乏术，所以以后有什么事情通知我一声就行，不必非得叫我过来。”

　　说完，陈文渊站起身。

　　“那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

　　临走之前，陈文渊又说，“温大人有时间出去走走吧，外面的情况在很严重，急需要用钱。”

　　“或者去国库里看看，里面的钱都去了哪儿。”

　　陈文渊离开后，太医也找借口离开了。

　　房间只剩下几个人，温谦才开口。

　　“怎么拿走的，怎么放回去，不然被查到，可就毁了一世英名了。”

　　没人说话，但是温谦知道，这些人听到了。

　　“拿了多少，只能多不能少的还回去。”

　　原本是为了说服东方若依而聚在一起，最后却也算是不欢而散。

　　离开的陈文渊，在自己的马车上，看到了坐在里面东方若依。

　　正要行礼的时候，东方若依开口。

　　“陈阁老不必多礼。”

　　陈文渊从善如流的坐下。

　　“如公主所料，温大人什么都知道，国库空了，和内阁的人有关。”

　　顿了一下，陈文渊又说，“但是和我无关，陈家多穷，公主您是知道的。”

　　东方若依看向陈文渊。

　　“他们会还回来的，灾后重建够用了吗？”

　　“京城这边是够用了，外面可不够，差远了，借钱是的说真的，没有开玩笑。”

　　陈文渊的脸色沉重下来。

　　“这还只是重建，没有算上赔偿，死了那么多人，我们朝廷不能什么表示都没有的。”

　　“那些人，孩子和老人，都是需要安置的，这些都需要银钱。”

　　陈文渊还说。

　　“银钱是一个问题，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就是闲云山庄和柳家，臣怀疑他们是要离开天麒。”

　　“若是这两家离开，经过这次的事情，天麒至少到倒退……五十年。”

　　东方若依抿嘴，“这么……严重吗？”

　　“比起当初以林家为首的四大世家时期，天麒本来就已经退步很多了。”

　　“公主执政那些人刚刚开始有所改善，但这些年……又退回去了。”

　　东方若依没说话。

　　此刻，陈文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直接就说。

　　“天麒这个国家，已经支撑不了自己了，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归顺临风。”

　　“他们不会愿意的。”

　　“只是他们就觉得还没有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很快了。”

　　这话，陈文渊不是危言耸听。

　　京城成为一片废墟，连道路都被封死。

　　今日若不是要见东方若依，陈文渊都不会坐马车，走路都比马车快。

　　没有路，就没有物资，即便是京城里有些储备，但也有限，绝对新鲜的是没有了。

　　不仅如此，天麒国内的粮仓也都要打开了。

　　整个天麒上下，说是鸡飞狗跳也不为过。

　　温谦甚至都没有功夫去管东方若依了，到处都在弄银子。

　　这些年在他的纵容下，往国库伸手的人，这次都加倍还回来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儿。

　　柳家祖屋塌了。

　　在一片废墟里，残垣断壁再残一点，真没人会在意。

　　里面再压死几个人，众人也只能表示同情。

　　京城的城门口都塌了一大半，这时候想混出去，十分简单。

　　柳家的人就是这个时候出去的。

　　“爹，我们就这么走了？祖宅不要了？”柳淞打扮的跟个乞丐一样，不解的问他老爹。

　　柳钰海，“你回去守着吧，你的夫人和孩子，我会安置好的。”

　　“……爹，我没说不走啊，我就是问问，咱们辛辛苦苦奋斗的一切，就这么全部拱手让人了？”

　　“你不让，别人也会来抢！”柳钰海说，“你不走，未来的几十年，都是白干！早走早干脆。”

　　柳淞点头，“那我们现在去跟娘亲她们汇合，然后再次重新奋斗吗？”

　　“你自己去奋斗吧，我年纪大了，反正我钱够花，你年轻你去折腾！”

第1121章 混战

　　“爹？您的钱不是全部都捐出去了吗？”

　　“我那天去库房看了，干干净净，啥也没剩下。”

　　柳钰海，“恩，京城的都捐出去了，不捐出去，咱俩能走？你夫人和孩子能走？”

　　“那我们哪里还有钱？爹，您不会让我们跟着您喝西北风吧？”

　　“你自己去喝吧！”柳钰海没好气的看过去，“你这脑子，你真该庆幸你是我儿子，真该庆幸你知道对你夫人好了，不然你这样的，话本子里都活不过第一节。”

　　“……”

　　“有事儿我会交给你夫人和你儿子的，你就不必管了，让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柳钰海，“我们就这么走，白天跟着灾民，晚上往闲云山庄走。”

　　“往闲云山庄干什么？爹？那边也是一片废墟啊，内阁的大人们不是说了吗？”

　　“爹，地龙是天灾啊，闲云山庄也是一样的，我们……”

　　“你闭嘴，你爱去不去，不去滚，我没空搭理你。”

　　就这样柳钰海带着柳淞，硬是靠着两条腿走到了闲云山庄。

　　山庄的确是也受了灾，但是比京城好了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