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谓到性命都可以轻视,不论是旁人的,还是自己的。
姚十三摇摇头,“民妇刚才已经说了,太危险了,不止民妇没有活够,芙儿和胖喜,我们所有人都想安安稳稳地活着。”
“殿下或许已经见惯了世间的好东西,但我们不是。”
她抬头看了眼天边的泛白的光亮,话音一转,“前日的冰车很好玩。”
“我想让芙儿以后每个冬日都能玩。”
性命尤为重要,她带着两个孩子这么努力地活着就是为了这些简单的幸福。
萧霖的手里还握着他的“威力无比”。
姚十三屈膝行礼,“民妇告退。”
她出门的时候,正好小太监领着太医进门了。
太医以为是七殿下受伤,“殿下在哪儿?”
姚十三回去长叹了一声。
隔壁住着一个玩“黑药”的小霸王,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炸。
为了小命,这里也不能住了。
这里的风景还是挺好的,有点儿舍不得。
姚十三回来的时候,丹娘也已经醒了,正在厨房忙活着。
两人商议了一下,决定等会儿就出去重新找房子。
还不等两人出门,隔壁的萧霖又来了。
他还带着他昨天的那两条大狗和冰车。
“周珈芙呢,不是说冰车好玩吗,玩冰车去。”
姚十三,“……?”
是不是她年龄大了,竟然跟不上现在小孩儿的想法。
天不亮就在玩“黑药”,现在又没事儿人一样要玩冰车。
几个小孩儿去玩冰车了。
手上缠着纱布的元宝凑了上来,他的脸上都是感激之色。
“姚娘子,还是您有法子,殿下的那些宝贝“黑药”都搬走了。”
“……?啊?”
姚十三一脸的懵,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做。
元宝差点儿都哭了,“殿下的那些“小玩意儿”,殿下玩伤了咱要死,咱玩伤了还是咱死。”
“现在总算没了!姚娘子日后有什么事用得上咱的,一定要告诉咱!”
“啊……好、好。”
丹娘已经将自己的东西打包好了。
“姚娘子,我们还要搬吗?”
姚十三看着冰面玩得很开心的几个小孩儿,“应该不用了吧。”
芙儿和萱儿玩得满头大汗地回来,进门就喊饿了。
丹娘将昨日没有吃完的菜热了热。
昨日的菜太多了,过年的时候都见不到这么多菜!
姚十三领着已经梳洗好的小姑娘进来的时候,不请自来的萧霖筷子都拿在手里了。
“这不是昨儿的剩菜吗?周从显太小气了,没有下人便算了,连饭菜都没有。”
他嘴上不客气,筷子已经伸向了昨日他极力推崇,已经吃得面目全非的烧鹿肉上。
“看什么,这些都是本王买的,本王还不能吃了?!”
元宝的眼珠子差点儿掉在地上。
这些可都是昨日别人吃剩下的,殿下竟然吃了?!
萱儿的年龄小,她现在已经和这个有些凶巴巴的哥哥熟悉了。
她还不懂什么叫尊卑,拉着芙儿姐姐就挨着坐下了。
“殿下,等会儿尝尝我阿娘做的点心,可好吃了。”
她还记得阿娘说的,不能叫哥哥,要叫殿下。
“干嘛要等会儿,现在就端上来!”
姚十三慢慢收回惊讶的嘴。
行吧,不就多个孩子吗。
一个是带,一群也是放。
*
姜兴尧已经多等了三日,每日一点儿的响动,他都会以为是妹妹到边州了。
贺家大哥贺珣还托人去吉州码头对了名册,从楚州来的船,没有叫姚十三的人上船。
他当即起程。
贺然要跟着一起去,“你等会儿,我去借点儿东西。”
不等姜兴尧说话,她就风风火火地跑出去了。
贺珣正在逗才几个月的小女儿。
自家妹妹风风火火的声音隐约传进来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迅速去敛下去了。
他抱着小女儿就要往后窗钻。
贺家长媳一把拉住他,“你干什么?”
贺珣,“没听见声音吗,准没好事!”
他推了妻子一把,“你应付一下,就说我不在。”
贺然推门而入,贺珣已经从后窗一跃而下跑了。
“大哥呢?”
贺家长媳瞥了一眼窗户,随后拉着她往外走。
“你大哥不在。”
“可是……”
可是丫鬟说大哥在这儿。
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手心就被塞了一个冰凉之物。
贺然摊开手心一看,是大哥的金令。
除了贺家的府兵,还可以最多调遣一千西南兵!
西南营的兵不用调,她调用点府兵就行。
“谢谢大嫂!”
贺然一把抱住大嫂,“还是大嫂最好了!”
贺家长媳拍了拍她的后背,她嫁进来的时候,这个妹妹还是个五六岁的小丫头。
她看着小姑娘长大,已经和女儿没有什么区别了。
“行了,注意安全,打不过的时候记得自己跑,别管别人。”
这个“别人”还在贺府的门口等着呢。
贺然眼泪汪汪地抱着大嫂,“大嫂对不起,你对我这么好,我还帮大哥瞒着你。”
“上次你在酒坊没有看错,就是大哥和三哥,他给了我一条蟒鞭封我的嘴。”
贺然拿着令牌就往外跑,一边跑,还不忘一边泄密。
“还有大哥的私房钱都藏在三哥那儿的!”
她人刚出院门,就听到大嫂中气十足的吼声。
“贺珣!”
随后就是贺珣抱着女儿被追得满院子跑的身影。
只是她看不到了。
贺然拿着大哥的金令点了二十个人随行。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从边州到吉州,再从吉州乘船到楚州,最后从楚州转乘禹州。
人刚才禹州下船,还未走出码头,就被藩兵团团围住。
“姜大人,殿下有请。”
贺然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官兵。
她的面色一冷,“这就是成王殿下的待客之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犯了什么事。”
庆总管的视线落在挡在前面的贺然身上。
“贺小姐带这么多人入禹州,莫不是要反?”
姜兴尧牵住贺然的手,随后松开向前一步。
“护卫二十人,皆有路引,总管的帽子还是别乱戴为好。”
他的目光轻扫装备精良的藩兵,“只是不知下官所犯何事,需出动这么多藩兵。”
庆总管双手背负在身后,他的下巴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