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从显抿紧唇角,“刺绣并非姜氏一人所绣,白马寺失火,牵扯的是周宋两家,本世子身为燕卫营都统就应在场!”
高妈妈看着世子的样子,吓得后退了一步。
“走,去看看。”周从显牵着姜时窈就走在了前面。
姜时窈抿紧了唇角,上一世,她绣了两幅后,宋积云才拿出来瑞兽献桃让她重现绣。
那副瑞兽献桃直到进宫前她才堪堪完成。
这次她提前拿出来瑞兽献桃,还刺激宋积云跟她一起同绣。
就是看准她不会不服,还会做手脚。
届时有她参与过的绣品,就算出了问题,也不能再单单算在她一人的头上了。
只是没有料想到,宋积云这会竟然会用火!
这次老夫人的院子里除了宋积云,宋母也来了,赵氏也难得同在。
姜时窈跟着周从显后面踏进前厅。
周老夫人的面色非常不好,她旁边的桌子是那块被烧毁的瑞兽献桃。
只能看到大概的兽身了。
姜时窈只觉得可惜,这刺绣她是真的花了心血。
“给祖母,母亲请安。”
周从显又朝着宋母的方向微微倾身,“宋伯母安好。”
姜时窈跟在后面一一见礼。
宋母先发制人,“姜娘子这礼我受不起,好好的寿礼从云儿手里出去,就在白马寺燃了。”
“姜娘子的手段了得啊!”
姜时窈识时务,麻溜的就跪下来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宋夫人想将这事推到妾的身上,妾也无话可说。”
宋母挥手一拂,茶盏精准地飞到姜时窈的身上。
她扬声冷呵道,“凭据人证皆在!你说我诬陷你?!”
姜时窈被烫得一颤,咬牙道,“刺绣妾早就交于宋小姐,此后妾再无任何机会接触,更是不知何时供奉于白马寺。”
周从显微微皱眉,“姜氏一向深居简出,白马寺遥远,这其中恐有误会。”
宋积云见周从显居然维护这个贱妾,顿时怒上心头。
“从显哥哥你别被这个贱……别被她骗了!”
“白马寺的僧人抓住了纵火之人,她说是受英国公府的姜娘子指使!”
“把人证带进来。”
两道人影被带了进来。
“我是受姜时窈指使!”
姜时窈皱起了眉头。
进来就开始嚷嚷的鸣玉可以忽略。
可是,后面的何大友。
她们是如何找到他的?
第21章 儿子非她不娶
才不会短短半月不见,鸣玉肉眼可见疲惫了许多。
被世子赶出去的人,府里不会留,看在她老子娘的面儿上,才打发去了庄子上。
无人理会鸣玉。
她快速看了一眼宋母后,她又开始哭天抢地。
“婢子在姜时窈的身边伺候了四年,因为婢子曾经在世子的院子里伺候过两年,她因此忌惮,每当世子来,她都会把婢子支开。”
“婢子不甘心这才犯了错事,前两日姜时窈找到婢子,说替她办一件事,她就把婢子从庄子上带回来。”
“自世子和宋小姐议亲开始,婢子多次听到姜时窈说宋小姐进门她就没有后路了。”
鸣玉哭到极点猛地磕了两个头。
“是婢子鬼迷心窍才答应了她的话!求老夫人责罚!”
宋积云立刻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从显哥哥,明明就是她蓄意加害,这才逼着我与她同绣寿礼。”
姜时窈的视线从何大友身上收回。
她目光戚戚地看着鸣玉,“鸣玉你说是我去庄子上寻你办事,可是庄子离国公府快马加鞭也要一个多时辰,来回就要大半日。”
“我在府中多年,何时离开过这么长的时间。”
鸣玉立刻转身指向身后的何大友,“自然是不是您亲自来的,是他来找我的!”
“他原是府上的花匠,照顾姐儿的何妈妈是他的丈夫。”
“何大友已经离开了国公府,何妈妈是不是出门频繁,门房的小厮一问便知!”
宋母冷笑,“姜娘子还真是心思缜密,若不是这次丫鬟揭发,日后我云儿还不知要吃多少亏!”
周老夫人的面色很不好看,“姜氏原以为你是个懂事的,没想到这么歹毒!”
她抬手将那块烧毁的刺绣扔了在姜时窈的脚边。
“给太后娘娘准备的寿礼被烧,这事若是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整个国公府都要吃挂落!”
姜时窈,“老夫人鸣玉本是因为心术不正才被赶出府,现在回来攀咬不过是心有不甘。”
“他们是府里的老人,比妾来的时间还要长,因为何大友离开了府里,何家在外租宅子本就是常情,何妈妈出府频繁,夫妻团聚妾还要拦着不成。”
鸣玉愤愤的抬头,“你就是借着何家两人在外,才能方便行事!”
宋母站了起来,“姑母,我也是看在显儿稳重,才答应将她嫁过来,门还没进了,一小小的妾室倒是先把手伸出来了。”
说着她看向周从显,“周世子,你身为朝廷命官,你应当知道纵容妾室为祸四方,是什么罪名。”
周从显的唇角抿紧,“宋夫人,事情还未水落石出,就定罪姜氏,是否草率!”
宋积云不可置信地看着周从显,“从显哥哥,你到现在还要维护她是吗!”
宋母牵起女儿的手,冷哼一声,“云儿我们走!”
宋积云这一瞬慌张了,生怕她娘亲真的一气之下退亲。
她拉着宋母的手忍不住轻轻晃了一下,“母亲……”
宋母没好气地瞪了女儿一眼,话都说在这个份儿上了,还不走是等着被人笑话吗。
周老夫人出声挽留,“你这是做什么,我自然要给云儿一个交代,况且姜氏这事是把整个国公府置于火上,我自是严惩不贷!”
一直没出声的赵氏端起茶盏幽幽道,“母亲,儿媳倒是觉得显儿有理。”
“鸣玉本就是犯错出府,何大友也是烂赌屡次不改,都是在府中多年的人,姜氏到底有没有本事把他们带回府里,他们难道不清楚吗。”
赵氏原就对这门亲事不满,现在有了机会,自然要火上浇油。
姜时窈像是终于有人替她说话了一般擦了擦泪,“这件事本就蹊跷,妾在在绣的时候,宋小姐就奉上了一模一样的图样。”
“好不容易绣完了,宋小姐身边的紫苏姑娘又说妾买的珍珠是假的。”
“前几日,世子怒气冲冲地拿着一本字迹娟秀的札子质问妾,那札子上竟然污蔑妾和柳大人,简直不堪!”
“昨日妾从玉宝楼回来的路上,又遇劫匪,那劫匪不要钱,直言买命,妾只是微不足道的妾室而已。”
“今儿又说刺绣着火是妾所为。”
姜时窈面色苍白,指尖微微颤抖着,“妾都不知道是招惹了何方神圣,竟然如此不惜代价,只是要妾的性命而已。”
赵氏闻言惊呼,“这么大的事情,你怎都不说!”
宋积云的面色白了白,“姜娘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寻了人杀你吗。”
宋母看着姜时窈暗自垂泪的画面,好像当年她被陷害的一幕幕又涌了上来。
她双目猩红地上前一巴掌狠狠扇在姜时窈的脸上,“你个小贱人又在惺惺作态!你又编排什么!”
“若不是你,我的衡儿怎么会没了!!”
“啊——”
姜时窈被扇得头偏向了一边,她的唇角忍不住勾起,原来宋夫人有癔症都是真的。
“你做什么!”周从显抬手想拦住时,已经迟了。
“娘!”宋积云变了脸色。
姜时窈泪水涟涟地抬起头,“宋夫人,妾是贱命一条,可也不是任人踩踏,非妾所为之事,妾抵死不认!”
“你还狡辩!衡儿就是你害死的!”宋疯似的就要去抓姜时窈。
宋积云抱着母亲,“娘,她不是卢姨娘,不是卢姨娘。”
周从显将姜时窈拉了起来,低声道,“你别说了。”
赵氏看着疯了一般的宋母,立刻质问周老夫人,“母亲,这是怎么回事!显儿是你亲孙子!你就是这么害他的?!”
她知道宋夫人在南方养了两三年的病,没说是疯病啊!
周老夫人也没想到已经多年没发病的侄媳会在这个关头发病。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送到里面休息去,高妈妈去请宋府的大夫。”
像宋母这样的情况,府上都会有大夫,避免外头的风言风语。
鸣玉看着屋子乱糟糟的样子,心更是跌到了谷底。
就算今日姜时窈被惩戒了,可她看到了宋夫人的丑态,日后宋小姐可还会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