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的智力也变成10吧!
『存档04』
『存档成功』
初桃忽然想到什么:“对了,如果我能赢了兄长大人的话,请兄长答应我一个要求。”
棋师讶然:“诶?”
“是什么样的要求呢?其实不用这些,我也会……”为你去做的。
“兄长大人,请落子。”
涉及到棋,棋师很快转移了注意力。
终于,初桃落下最后一子。
微风吹拂,凝滞的氛围渐渐消弥,棋师丝毫没有落败后的不悦,他抬起头,神色柔和,第一次近乎专注地直视着眼前的少女,没有避开,深蓝色的双眸在日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辉。
这是棋逢对手的兴奋。
初桃气定神闲,嘴角落着淡淡的笑。
丝毫看不出她为了这场胜利读档十数回,下了市面上热度最高的五款围棋游戏,还购买了所有游戏的围棋高手SVIP会员!
一开始是普通想赢,后来就成执念了。
如果不是最后终于赢了,她可能要用钞能力让围棋国手来帮自己下棋了。
棋师这个男人,棋艺深不可测,恐怖如斯!
他忽然说:“我不会再有那样的想法了。”
初桃抬头,只见他莞尔一笑:“?”
『智力+2』
好耶!
虽然没听懂棋师为什么说这话,但不妨碍初桃回以笑容。
“请兄长大人愿赌服输,实现我的请求。”
棋师苦笑:“方才是我冒昧了。你有什么需要我为你做的呢?”
他虽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初桃做事,但方才那番“不用这些也可以为你做”的话,显然是看低了她的实力。
初桃眨眨眼:“兄长大人的名字是什么?”
棋师:“……诶?”
“兄长大人只给我介绍了父亲、母亲,母亲大人只给我介绍了妹妹们。你我相识三年,我却从不知道兄长的名字,是不想告诉我吗?”
好、好像是这么回事……
两人三年来一直以“棋师大人”、“姬君”互称。
但棋师纯粹是找不到时机告知自己的名字,在这个时代贸然告知一位女性自己的名字,带着的含义太多了。
“……我,名叫藤原佐为。”
“字是怎么写的呢?”
于是棋师以手沾茶,在案几上写了一遍。看着初桃有模有样地学他写名字,藤原佐为的声音细弱下去,比起时不时笑看他的初桃,更像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贵族小姐了。
“这样不重要的请求,就算姬君不问我也会告诉你的……请再提一个请求吧。”
“我知道了一直想要知道的事,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呢?”
“……”
“不过,既然兄长大人说了,那我还想再提一个请求。”
藤原佐为松了口气:“请提。”
“请佐为兄长叫我的名字吧。”
“……”
“兄长?”
青年翕动嘴唇,若非礼仪要求他巍然不动,怕是要抬手以袖掩面:“……桃姬。”
初桃满意了。
虽然差了一点,但还是自己的名字被叫着舒服啊!
……
数日后,藤原佐为驱车前往了麻仓叶王的府邸。
如今他闲置在家,等待官复原职。
他曾是同天皇下棋的棋待诏,因被陷害作弊被天皇贬谪出京,一去就是三年。
这三年来,天皇甚是想念他和他的棋艺,多次想要召回他却因为种种原因没能付诸实践。此番得到他回京的消息后立即派人下旨复职。
但时下贵族大多迷信,依赖于阴阳师占卜的吉凶,连出门上朝都要先确认凶祸吉凶。*
因此藤原佐为那位在御前受宠的友人朝他眨了眨眼:“我已向陛下说明了棋待诏大人未来数日的占卜情况,你此月内怕是除了我这里都不宜出行了。”
不宜出行,藤原佐为自然也不能去宫中述职了。
这是阴阳师时隔三年对于天皇贬谪友人的又一次小小报复。
青年笑的揶揄。
藤原佐为明白后也忍俊不禁:“无妨,再久些也好,如今我在家中可算不得闲。桃姬每日都要与我下棋……你不知道,她虽然长于乡野,但于棋道天赋甚高,举棋若定,下棋对她更像是本能。我经常会为她的神来之笔感到苦恼,也曾输过她。”
他棋艺当称平安京第一。
这是极高的赞誉了。
麻仓叶王含笑听着。
他在家中一向恣意随性,也不将藤原佐为视作外人。
就支着下颌侧躺在地上,绯红色的长发束在脑后流了一地,指中拈花,手中把玩着庭院中摘下的蒲公英,再无一点在外时温文守礼的样子。
反而藤原佐为正襟危坐,时刻保持端庄。
一说到初桃,青年眉色更显柔和,喋喋不休。
“我还担心妹妹们会不喜欢她……先前小妹对她回来一事颇有微词,任我如何说都不听。但近日来她们每日都聚在一起,黏她得很。葵、荻也喜欢她。”
“姐妹和睦,甚好。”
“桃姬近日名声大噪,陛下都嘉赏了她,伯父伯母很是宠爱。”
“哦?听说是天降祥瑞?”
“是,我虽离她远,但也看到了百鸟朝凤的景观。她的琴声停下后,百鸟仍在空中盘旋鸣叫,许久才散。”
麻仓叶王笑意加深:“未能亲眼所见,实在遗憾。”
麻仓叶王伸手去探坐几上的点心,露出了身后的纸蝶一角。
蝴蝶翕动翅膀,摇摇晃晃地飞起来,停留在藤原佐为指尖。
棋师目光柔和:“这个纸蝶桃姬也有,我看她很是珍爱,时常拿出来把玩,却不给人碰……”
藤原佐为才像是注意到什么,忽然睁大了眼,心跳的很快,看向麻仓叶王:“是你送的吗?叶王。”
麻仓叶王作思考状:“她路途中心情低落,我便为她做了纸蝶,注入些许咒力。”
藤原佐为回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喃喃:“她时常问我你的情况……”
“得姬君厚爱,我之荣幸。”
“你那日还带她驱车避开了家仆……”
“不过一时兴起。”
麻仓叶王语气自然,像是没有放在心上,在谈论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年纪轻轻,容貌毓秀。
虽不近女色,却也并非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从不越线,但待人温和有礼如沐春风。因此京中爱慕者众多,但没有一位姬君能走近他。
他只在亲近的人面前才偶尔显露出任性、恶趣味的一面。
倘若初桃在他心中也同那些姬君一样……
藤原作为忽然有股难以言喻的苦涩。
但他茫然地、一时不知这种情绪从何而来,只是突然想要诉说什么。
“姬君、桃姬是个温柔的人。”
三年前他被贬谪出京,身无长技。
生活的落差让他生无可恋,连着三日矗立江边,每一天都比前一天靠的更近,最后一次更是半只脚都踏入江中。
然后,初桃出现了。
将他从黄泉拉回来的,最开始是少女想要学棋的心。
他天生以棋为友,即使在死亡的路上,也没法对想要学棋的人视若未睹。
然后,是少女宛若臭棋篓子的棋艺。
她如此勤奋好学,理应有所进益,如果始终没有进步,那就是他的问题,需要他努力教导。
随后,他在她潜移默化的帮助之下,从只会听风吟月的无用之人变成了能下田种地、纵横于山野之间的充实之人。当然最大的生计,还是教授少女棋艺。
她一定早就看穿了他当时的死志。
所以——
在他当时说出“不要放弃活下去的希望”时,她才会那样笑,才会一改常态地提出要和自己下棋,第一次用自己真实的水平和他对局吧。
如此温柔,如此佳丽。
“……她好像,很喜爱你。”
“如果你……不曾心仪她,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