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国缘一因为心灵感应赶到现场,那恶鬼瞧见他脸上的斑纹,便要以同样的说辞蛊惑他。
却……
刀光一闪!他的头颅飞了出去。
恶鬼狼狈地拼凑回身体,大怒。
见他未死,缘一冷静地挥剑,几乎将对方碎尸万段。
他将恶鬼捏到日光之下,看着他的身形消散:“你不是主谋,我会找到‘你’,然后杀死‘你’。”
他平静地说着,语气却恍若修罗。
另一头的鬼舞辻无惨惊的一身冷汗,心脏骤停。
——然后,继国缘一带回了兄长。
越是强大的武士,转化为鬼越需要时间。
继国岩胜因为刚刚转化而失去理智,额头青筋突起,面色青白,恍若恶鬼。
他变身非人的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因此被缘一关在了城主府下的地牢中,双手双脚都被束缚。
初桃来到地牢时,少年正悲伤地看着继国岩胜,手掌淋漓一片,全是被撕咬出的痕迹。
见了她,继国缘一才深深、深深地低下头:“嫂嫂,怎么会这样呢?兄长怎么会……”
他想不明白。
初桃也还没从岩胜骤然去世又活着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她一进来,狂躁失控的继国岩胜就直勾勾地盯着她的方向,不住地吞咽不住地嚎叫:“好香、好香……好饿……”
于是初桃给了他自己的血。
才划开指腹,青年的眼神就变了,狂热而又迷蒙,一瞬间变得乖顺。
只是将手指凑到跟前,就狼吞虎咽地咬了上来。
瞬间,就被灼烧喉咙,发出嘶嘶的痛苦声。
青年佝偻起身体,痛的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他喉结不住滚动,冷汗淋漓,却又死死地咬着,不肯放开。
继国缘一紧攥着手,能感同身受兄长的痛苦。
痛、痛极了。
但他垂下的目光,却落到初桃被失控咬伤的手指上。
——被兄长死死地咬着,指腹都泛开了白。
初桃注意到他的目光:“没关系。”
继国缘一还蹙着眉:“嫂嫂让我来吧。”
“只有我的血才能帮助他。”
的确如此,继国缘一早就负了伤,可继国岩胜对他的血没有半点反应,是在初桃进来后才有了变化。
继国缘一沉默着,却是半蹲下去,强迫着兄长张开口,从他的口中夺回了嫂嫂的手指。他捧起初桃的手指,些微热气扑洒在其上。
他定定地注视两秒,然后伸出舌尖,贴了上去。
是无师自通,又像演练过无数遍。
少年仰起的目光澄澈,猩红的舌尖却灵活地、一点点舔舐去指尖、指腹乃至蜿蜒到指缝的痕迹。
好痒……初桃忍不住曲起了手指,他一怔,力度更轻了。
抵住伤口几秒,好像止住了一点血,方才放开。
继国缘一的唇也被染上了红色,他侧过头看着怒视自己、却被束缚着不能动弹的兄长,平静地说:
“如果不能学会温柔的话,即使嫂嫂愿意,我也绝不会让兄长触碰嫂嫂。”
初桃:“……”
他在、他在教学?
第180章 去战国玩(40):《无惨,别太爱了》/《爱能止痛》
所以说,事情是怎么发展成现在这样的……?
痒。
热。
她从一开始的游刃有余,变得有些局促起来,蜷了好几次手。
实在是……
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继国缘一已不是当日无心无情的小和尚,他执着初桃完好无伤的左手,动作出自于本能,眼睫颤巍巍地垂着,眸光晕红色一片……却做一步看一眼兄长,还要将舌头伸出来,让他看的更加清楚。
而继国岩胜失去理智后,变得粗鲁,却又被继国缘一所震慑,注视着他,听从他的话……牙齿重重摩挲,用力吸吮,又讨好似的含着,当然,这对痛觉调低的初桃恰到好处。
——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错位冲击感。
尤其,这两人是世界上最相似的双生子,舌头探出的长度、吸吻的频率,乃至此刻共同仰起眸光看她的视角……
好像都是一样的。
这种感觉实在太过奇妙,就像是同一个人被分成了两个个体。
初桃恍恍惚惚,手指从一人手中脱落,血液混杂着透明的液体,沿着她的小臂淌下,对方的竖瞳摇曳着,嘴唇也紧跟着追逐上去,一滴不落。另一人一顿,也轻轻捉住了她的手臂,斑驳的吻认真地落在上面,沾染上同样的湿意。
但是……
也、也没必要做什么都保持一致吧?
……
离开地牢后,继国缘一认真擦拭着她的手臂,用水洁净。
初桃大致已经了解了继国岩胜的死因——无惨做的,还成功了,但还有不清楚的地方,因此询问了缘一。
继国缘一对她毫无保留,他犹豫了一下,将自己见到的事和盘托出。
那恶鬼接触继国岩胜已久,一日一日蚕食青年的意志,直到今日将他吞噬。而继国岩胜的犹豫在于,兄长似乎是自愿成为鬼的。
这实在不难理解。
初桃小时候当药罐子卧病在床的那些年,就很难拒绝这样的诱惑。当时的爷爷可是什么邪门偏方都找过了,甚至耗巨资举办了全球的通灵人大战综艺,试图用玄学解决问题。
最后,她好像靠玩游戏把自己玩好了!
初桃问,“无穷的力量,永恒的寿命,缘一你不心动吗?”
继国缘一摇头:“我只是个普通人,只要能和兄长和嫂嫂一起普通地过完一生就足够了。”
初桃刚想说那你可就太谦虚了,就听见自己。
直球?他是故意的?
但目光又很澄澈,被她望还会困惑:“嫂嫂?”
初桃在这样的视线落败下来,他好像真的不惧怕死亡。
“岩胜选择了成为鬼,你很生气吗?”
他摇头,又点下了:“我并不反对兄长的选择,兄长想要活的更长久,也是为了要和嫂嫂和我一起生活。”
“而且,蛊惑兄长的鬼我知道,珠世小姐、恋雪小姐,还有您身边的那些人——他们都有同样的气息。具有清醒的理智,对人类没有直接的食欲与杀欲,除了惧怕日光外几乎与正常人无异。”
原来缘一知道的这般多。
“但是,兄长变成的鬼……不一样。”
他眼瞳沉下来,浮上一层悲哀。
“我见到了刚变成鬼的兄长,凶残、狰狞,数度想要袭击人类吞食人类,无法自控……兄长想成为的一定不是这样可怜的鬼。”
他用了“可怜”这个词。
“那个鬼和他背后的人欺骗了兄长,他们将他变成了和他们不同的东西,我不会原谅。我会找到他,让他为欺骗兄长的事情付出代价。”
继国缘一坚声说,神色恍若修罗。
再转向初桃时却又柔和:“只是嫂嫂周围的那几个男人来路不明,他们的气息令人不太舒服,请您务必要警惕。”
缘一告退了,初桃才意识到,他刚刚好像是正大光明地给她上眼药。
——偏偏全都做的自然无比。
继国岩胜执行城主的秘密任务,暂时“消失”在了众人视野中,而初桃和继国缘一成为了囚/禁继国岩胜的共犯。
继国缘一亲力亲为地照顾兄长。
初桃只偶尔在闲下来时来到地牢,被关押的继国岩胜双手被高高束缚,头狼狈地垂着。
他的脸上似乎受了伤,因此被缘一用白布遮住了,还是有血色的液体浸染出来。
她轻轻地唤:“岩胜。”
“……”
总觉得……这一幕好像有点眼熟。
她想起来了,平安京时她也曾这样将某个变成鬼的家伙关了起来。
她现在就是要去找他,找这个始作俑者。
——无惨。
……
已知无惨能在千里之外与孩子沟通、监控脑内想法、制裁童磨,这是怎么做到的呢?
珠世说:“血液。我们每个人身体里都流着父亲大人的血,我们的能力被叫做血鬼术,而这仅是父亲无数血鬼术最基础的一种。”
——还真的只靠血。
顺便一提,据珠世所说,无惨的孩子中也分“嫡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