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有心无心似的故意点破她:“我今天不找你,是不是也不打算找我?”
虽然是问句,却用的是一种笃定的语气。
“该不是准备顺势把我这个刚被你弄到手的男朋友给忘了吧?”
灰暗里,却只见俞顾森看着她,嘴角自嘲般微微扯动:“那我还挺惨的。”
“......”
被戳中心事一般,宋蕴垂眸咬小蛋糕的动作霎时停在了那。
第22章 chapter22
“能忘就好了。”宋蕴又吃一口蛋糕, 抬眼问俞顾森:“要不,你把我甩了吧?”
俞顾森凝眸,看着她侧脸。
变得严肃几分。
宋蕴没看他, 也没察觉, 看着手里蛋糕, 没等他开口,很快尴尬似的干笑了下:“开个玩笑, 你不是也一直没找我。”
“这不是来了?”
宋蕴这才抬脸看了眼俞顾森, 微挑眉的动作,像是在说:那谁知道呢?大概是你心血来潮, 想起了还有我这么个人吧!
俞顾森无奈失笑。
因为她那个表情。
“笑什么?你不准笑。”宋蕴抬手过去捂住俞顾森的嘴, 他嘴唇冰冰凉凉的, 和她温热的掌心形成鲜明对比, 视线半含笑的望着她。
明明他嘴唇温度是凉的,宋蕴却是如同被烫到一样,倏地又把手给收了回去。
“好,不笑。”俞顾森点点头,看着她,表情里带了点平日里没有的痞雅和不正经,“只是有人说我屋子里藏着人,我想了想觉得亏, 虚担了这名头。”
“......”宋蕴表面平静,其实闻言内心涟漪翻涌, 坐正身, 若无其事般重新吃起来她那小蛋糕, 装作听得似懂非懂,听不懂似的, 还拿话噎人:“那这就是你的事情了,俞先生如果觉得亏,想去跟谁做实,就去做实,应该轻而易举,有的是人巴不得吧,跟我说干什么?”
俞顾森身体前倾,两手肘支在膝盖,视线依旧看着宋蕴,小表情,小动作,尽收眼底,声音较之刚刚听上去凉凉的:“那你还挺大方。”
宋蕴嗯了声,配合的点点头,“还好吧。”眼神却是跟着暗了下。
“蕴蕴,我意思是,没想藏过。”俞顾森看着人,口气颇为正式的说。
宋蕴咀嚼的动作稍停,垂眸眼睫微动,接着很快恢复如常,嗯了声。
俞顾森伸手将宋蕴手里托着正在吃的那点甜品夺走了,然后盖上盖子放在旁边的置物槽。
“干什么夺人家吃的?”宋蕴手里还执着小叉子,眼神不满的看着俞顾森。
“不吃这个了,我看你在这里根本吃不饱,带你去别处吃些可口的。”
按理说在他来之前她人已经在这生日会待了有一段时间了,结果就吃一种甜点,显然别的菜不合口味。俞顾森说着准备推开车门下车,过去前面的驾驶位。
宋蕴却是一把拉住人胳膊,“那你先等一下,我朋友还在里边,我要回去跟她们说一声才行。”
说话间宋蕴从自己这边推门下车,一路小跑着往农场里走。
“看着点脚下。”俞顾森车窗重新降下,车灯重新给人打开,看着快要跑远的宋蕴叮嘱了声。
黄色车灯所及,越来越远的那个背影因为步伐在灯光里晃动着,反手举过头顶冲俞顾森比了个OK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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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明珂端着酒杯看见宋蕴的时候,她正穿着丢在沙发里的外套,手里也拿上了包,正跟和她一起同来的两个同学朋友说着什么。
接着便抬脚过去直接走到了她跟前,喝了口杯子里的红酒,说:“有急事?走这么早。那位登报的航天小天才马上就来了,而且等下还放烟花呢,不看么?”
说完视线往远处停在路边的那辆收藏级别的马丁DBR看了眼,但是因为远处光线不佳,又是晚上,车窗紧闭,他依旧什么也看不见。
戚明珂没看到宋蕴上车,但是刚刚看见宋蕴从那边过来了。不知道车里坐着的,会是何方神圣。更不清楚这宋蕴,跟人具体什么关系。
“有点私事,烟花就不看了,谢谢。”宋蕴走的急,直接给人摆手,然后往大门口去。
周敛撇撇嘴,“见色忘义。”
罗黎视线跟着宋蕴一路,一直看人上了俞顾森的那辆车。
停在对面路边的车子打着的灯光微晃,是俞顾森发动了车子。
宋蕴关上车门,扯上安全带,转而问他:“去哪儿?”
“我的住处,明天你不是没课,我看要不今晚就别回了,住我那算了。”俞顾森手掌轻转方向盘,抛出来的话轻飘飘的,嘴角半笑看了眼宋蕴,听不出他话里的玩笑和认真各自占比成分。
“好啊!”宋蕴出人意料的满口答应,“不回就不回,我今天可是喝了酒的,等下吐你屋里了,可别再想着去赶我。”
宋蕴这句话倒没虚说,在接俞顾森电话之前的那点时间,她的确只喝酒了。
俞顾森瞥了眼她淡红的脸颊,不用她说,他也早看出来了。
“知道了,不赶你。”俞顾森驱车一路往北边开。
半路在一家他惯常去的中国餐厅门口停了停车,早等在门口的侍应生看见车来,忙招呼了一下里边一位服务生,服务生拎着一份打包好的餐食很快出来,然后一路走到俞顾森车跟前,就着早已提前降下来的车窗抬了下手里打包袋,说:“俞先生,这是您点的餐,给您打包好了。”
俞顾森没说话,往后车座偏了偏脸,服务生应“好”,转而走过拉开后车座的门,将手提袋放在后车座上,接着关好了门。
车子继续往前走,宋蕴没喝醉,所以看得出来这条路不是往他之前带她过去的那家酒店去的路,心生疑虑,“俞顾森,不是说去你住处吗?”
“别心急,不是说了,先带你吃点可口的,先找个适合吃东西的地儿。”俞顾森神色平淡,视线放在前方。
可他轻描淡写的“别心急”三个字却听得宋蕴耳朵一热,看向人:“麻烦俞先生注意下措辞,是你邀请的我。”怎么就变成是她心急了?
俞顾森嘴角微提,没计较小姑娘的敏感和较真,嗯了声,低沉着嗓音回:“我的错,我心急。”
宋蕴:“......”
车子继续往前开,前面视野逐渐开阔,宋蕴这才看清,原来来的地方是跨江大桥下面的那处港湾。
之前罗黎她们一起往这边来过,因为过去档口是一片海域,从跨江大桥上往下看能看得见一些边角,里边景色很漂亮,但看不见全貌。
宋蕴清楚记得进不去,因为旁边竖着标牌,还设有路障,标牌上画着红色加粗的圆圈,图标醒目,禁止前行,下面写着:Control area.
管制区。
很快车子行驶到宋蕴印象中的路障和标牌口。
前面档口拦路杆滴的一声自动识别车牌上升打开,车子往里进,宋蕴视线不由得看了眼旁边的俞顾森。
“看我做什么?”说话间俞顾森转了个弯,穿行在一片修剪养护整洁的绿植中间。
“没什么。”宋蕴视线重新放在车窗外,远处海浪拍打礁石的动静透过面前的绿植屏障传入耳内,接着视野逐渐开阔,黑夜里依旧能清晰远眺的海面迎面而来,这么美的景色,宋蕴视线却是没聚焦,有点心不在焉。
直到车子停下,俞顾森的半边身倾过来给人松解安全带,宋蕴方才回神。
因为男性强烈又陌生气息的靠近,还有衣料间的碰触和轻缓摩擦。
松完安全带,俞顾森没有立马起身离开,扯安全带那只手就摁在了安全带旁边的座椅扶手上,将人半圈着的姿势。
因为靠的太近,宋蕴后背退着紧贴在座椅角落,直到不能再往后靠。
垂着眸,她知道俞顾森此刻正在看她,他身上的冷雪松,还有鼻息间温热的呼吸,浸染着她的嗅觉:“其实你这破安全带我已经会解了,放心,不会给你扯断——”
话没说完,唇上便贴过来两片冷涩,凉软陌生的触感直接封口,宋蕴下意识闭起了眼。
呼吸停滞。
狭小逼仄的车内空间,空气仿佛不够能供养呼吸。
总之,宋蕴一直处在一种闷窒感里。
所有的感知神经,都汇聚在了俞顾森凑过来的那个吻里。
宋蕴没经验,俞顾森舌头伸进来的时候,那种陌生令人神经绷紧的湿滑,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整个人是僵着的。手无措的下意识抓在他旁边手腕,冷涩的腕表和她骤然升温的皮肤紧贴在一起。
俞顾森垂着眼眸,没闭,宋蕴轻颤的眼睫和周边白皙细腻的绒毛孔清晰可见。
宋蕴缩在深处的舌尖被轻易勾扯住。
搅.弄。
不过亲的时间不长,大概也就两三分钟,俞顾森在察觉小姑娘脸颊肉眼可见逐渐越变越红,缺氧情况越来越重的时候退出来了。
“呼吸,不嫌闷?”
俞顾森没起身,说话间气息扫着宋蕴嘴角皮肤。
宋蕴耳朵红的快要滴血,眼皮松动,睁开眼,胸前用力起伏,深深呼吸给自己供氧,颤着音,嘴硬着:“不闷。”
抓着俞顾森手腕的那只手也跟着倏地松开。
俞顾森嘴角微提,看着人神色带着些意味难明,“到地方了,想什么呢?”说话间收回搭在扶手圈人的那只胳膊,距离拉开,坐回身。
宋蕴抬手将乱在鬓角的几根刘海别在耳后,也终于得以从座椅角落里出来,坐直了,“没想什么。”
俞顾森嘴角的笑没散,看得出来心情变好,推开车门下车,转而打开后排车门将那份打包好的吃食拎了出来,喊了声依旧坐在车里不知道戳着手机在看什么的宋蕴:“快点下车,跟紧我了,这里晚上会有海豹上岸,敲车窗,吃活物。”
“......”三两句话说的宋蕴连忙把手机收了起来,然后下车过去跟在俞顾森旁边,不管他说的真假,反正是被威胁到了。
“说的好像若是真的海豹上了岸,不会吃你专吃我一样。”宋蕴暗自撇撇嘴,嘴角的一点殷红很惹眼。
俞顾森视线放在那一点,接着移开,这次回的倒很认真,稳着声音,认真的似乎有点过头:“会,我没那么例外,会攻击你,也会攻击我。”
说完跟宋蕴抬着头看过来的视线对视一眼。
这么一眼,宋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没再跟人扯什么海豹,开口问:“俞顾森,你还记不记得,咱俩刚认识,也就是前段时间你胳膊受伤的事情,你那伤怎么弄的?”
宋蕴清晰记得那天的伤口像划伤又不太像,说撞伤有点过头,她现在想想,不规则,突然感觉有点像抓伤,随即没等人开口,便开玩笑似的语气问:“别不是哪个女人给你留的吧?”虽然看上去下手有点狠。
俞顾森鼻息轻出,微提唇,回了句:“没哪个女人。”
但到底是怎么伤的,俞顾森却是没说。
沿路前方是一处清凉台,亮着灯,清凉台右前方就是一望无际的海平面,晚上有点涨潮,咸涩湿腻的海风,不时扑面而来。
上去台阶,俞顾森将打包的那份吃食放在石桌上,然后就着身边的石凳坐下,看过人,拍了拍旁边位置,然后开始解打包袋。
宋蕴坐过去,看人一份一份的往外拿,随意搭了两下手。
吃的种类不少,一盒一盒的看着很精致,虾饺蟹黄包,还有几样叫不上名字的,总体看着有点像国内的粤式早茶,荤素参半。
当夜宵也的确挺好的,宋蕴直接下手捏了一只蟹黄包咬进嘴里一口,得有快一年没吃过了,上次吃还是快过年那段时间放假回家。垂眸忽闪着眼睫,也不看俞顾森,耳朵的那点红晕还没完全散,淡淡了句:“凉了。”
俞顾森剥了一只虾,放到她面前一次性的小餐碟里,“吃这个,这个还热着。”
宋蕴捏起那只剥好的虾仁,似乎较之刚刚,多出些开心,眼睛弯起,看过俞顾森说了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我剥虾吃,我小时候对虾真的是又爱又恨,因为喜欢吃,但是总剥不好,还费劲,有次还划伤了手,就想着要是有个长工,专门负责给我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