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给他回的信,他老人家岂不是——
“所以你就算寄到埠大,他多半也看不见。”
那年俞顾森一次过去埠大找叔父谈事情。
而叔父办公室内另一张桌子上则是堆满了信件,信件来自四面八方,大都是往届毕业的学生。
而且看的出来,已经堆放了好些时间。
俞顾森坐在叔父椅子上支着脑袋等人,一办公室助理员进来放一些材料书籍到信件的旁边,以至于挤走一些位置,让几封信件呼啦掉了下来。
其中有封来信,字迹颇为眼熟。
俞顾森视线刚放过去,掉下来的几封信件就被助理员从地上重新捡了起来。然后打开了电脑,将信件一一开始回复处理。
俞顾森眉头微皱,起身走了过去。
助理员跟他解释,说是这些信件都是一些调职教授的学生或者狂热的社会崇拜者,因为数量多,经过教授们的允许,让他代为统一进行回复。
接着补充说,他就是专职做这个工作的助理员。
俞顾森原本手抄在兜里立在那,视线一直放在被那助理员从地上捡起来的几封信里,人说的什么,他似乎并没在听,从口袋里将手抽出,指尖在那几封信间拨动开来。
直到宋蕴娟秀的笔迹,在凌乱的信封里,清晰显现眼底。
他信手将信封从众多里边抽出,捏在手里,捏在封口处,“嘶——”的一声,把信拆了。
旁边的助理员看的一愣。直直的看着俞顾森,也不敢吭声。
信纸展开,简短一段文字,俞顾森视线扫过,很快看完,然后转而送到助理员眼皮底下的桌面,指尖摁在纸张上,声音低沉的问了句:“不是你来回复?”
助理员忙点头应了声嗯,别的话也不敢多说什么。
“来,我说,你写。”
......
当时的情景多少在俞顾森脑中浮现片刻。
“那我之后那么多信件?”宋蕴禁不住问。
“都会放在我叔父的办公室。”
“......”
“由他的助理员,帮忙代为回复。”
“......”
怪不得之后她读起来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太一样。
宋蕴看一眼俞顾森,他没说的那部分,她大概,猜也能猜到了。
她的那份,定然是他代为回——的......
俞顾森放在桌面的手机响,他腾出一只手拿过来接通贴到耳边。
宋蕴想从他腿上下来,却是被他另外一只手的力道给按了回去。
“抱歉,有点私事,”俞顾森简短应付了句,对方说了句什么,他不由得笑了下,说:“改天向您老赔罪,你们先安排。”
宋蕴并没那么听话,一根一根掰着俞顾森腰间的手指头,俞顾森反手连着人的手也一同按下。
之后对方又说了句什么,俞顾森又跟人寒暄几句后,就挂了电话。
手机放下,拦腰抱着宋蕴直接一起滚进了沙发里,将人压在身下,惩罚似的咬.吮着她脖颈间的一片皮肤不放。
“你别弄这里——”宋蕴推他,“我过两天还要上班,会被人看见的。”
俞顾森脑中自动浮现了邵纪舒那张脸,随即皱眉,反倒更用了点力,边吮边说:“看见正好。”
幼稚!
宋蕴浑身碳烤着似的,不多时缴械,手跟着不自觉的穿插进了俞顾森埋首在脖颈间的头发里。
天气不好,没有阳光,屋内光线灰暗,隐约滴滴答答的轻飘雨滴打在窗户上。
“他不是我男朋友。”宋蕴乱着呼吸,最终按捺不住他这么乱来,直言解释。
俞顾森从她身前抬起头,看着底下粉润的脸,说:“不早说,想着你眼光也真不至于要变那么差!”说着深出口气,重新埋在宋蕴颈间,“来委屈自己。”
宋蕴挣脱着推开人要起身,这次倒是顺利的很,俞顾森顺势也靠在了沙发靠背上。看着人拉扯开衫的前襟扯开的扣子,拢上重新扣住。
宋蕴起伏的气息还未落下,整理着衣服,侧过脸对上俞顾森视线,很认真的跟人商量:“我不能在你这里,我要回去。”
“也是,这里是国内,不是英国。”俞顾森带了点阴阳怪气,靠在那伸手松扯了下领带,吁出口气,“宋蕴只能认识在英国的俞顾森,国内的俞顾森,她不认识。”说话间将扯在手间的领带索性从脖颈间抽出,放在一边。
“......”宋蕴扣子系了半天手颤着硬是没系好,闻言更是泄气松了手,明明他起先看见自己时候跟陌生人一样,让她一度想着他是真忘了,这会儿来倒打她一耙,况且——
“认识又能怎么样?”
宋蕴不禁看过他,脖颈间的红痕惹眼,起伏的胸口和强压颤抖的呼气吸气,表露着她对突发一切的不设妨,“您要是单纯打发时间,麻烦还是换个人消遣吧。”
“你指哪种消遣?”
俞顾森明知故问,抬手拎起一缕乱在她脸侧的发丝,别在耳后。
“......”宋蕴往一边躲了躲脸,娇俏眉眼间的嗔怒闻言横生出不少,“你刚做过的好事。”
“我没做。”俞顾森话里透着无辜。
“......”宋蕴一口气噎在那,不上不下,刚刚占过的便宜,这会儿就不承认了,“您原来这么无赖?”
“你这会儿才知道?”俞顾森声音低哑,视线就落在宋蕴红透的耳朵上,帮人理过发丝的手顺势就搭在她肩上,不轻不重的捏在那。宋蕴不止耳朵红,脖颈往领口深处皮肤全都透着粉,俞顾森扫一眼,喉头不禁咽了下。
他对宋蕴的心思,自己都从来没想过会走到今天这般的无法克制。
宋蕴气急,索性拍开他的手,直接要站起来,“我倒也真不愿意知道,宁愿您爱让别的谁知道就让谁继续知道,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
这种使性子的话在宋蕴过去三年多的时间里压根不存在,父母跟前她是已经长大成人,懂事知礼节的女儿,领导同事或者朋友间她是兢兢业业不轻易被人贴标签的专业伙伴。
是哪怕受到排挤,被人不认可,也只会加倍努力争取用事实让人闭嘴的职业女性。
这么任性情绪化的话语,久违到说完自己都跟着一愣。
俞顾森闻言鼻息轻出,不禁哼笑出声。没生气,反倒一把又把人拉了过去。
宋蕴诶了声踉跄了下,手刚摸到的包跟着也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她则是直接跌落在他身上。
“继续说,我听着。”俞顾森笑吟吟的看着此刻已近在毫厘的那张小嘴,这种酸溜溜的话,他能听得出来。也挺爱听。
宋蕴自知着了他的道,她哪怕已经有再深的道行,在俞顾森面前,也总能轻易原形毕露。
宋蕴乱着心跳,喉咙发紧,“对不起,我不懂事,俞先生您不会跟我计较的,对吧?”
“这可说不准。”俞顾森说完手贴在她后脑勺,将她压向自己,又辗转啃吻起来。
宋蕴嘴角生涩的疼,手机铃声响起,嗡嗡嗡的在衣服口袋里,她还没能把俞顾森推开,他却是先自己松了,接着宋蕴抬眼就看见自己的手机在俞顾森手里攥着,来电显示写着“邵纪舒”三个字。
俞顾森眼睛看在上面冷冷的,当即便接通喂了声。
宋蕴忙伸手给夺走了。
平复压制着呼吸将手机贴到耳边喂了声:“有、有事吗?”
“我是跟你道歉的,刚刚回去想了想,的确是我欠妥冒进了些,你也不用太困扰,我们就还是慢慢来。”
这边俞顾森对她则是比刚刚更加肆意不少,翻身压下,宋蕴半截裙子已经乱着卷在了腰间。
宋蕴压根再说不上来一句话,手机胡乱挂掉,按住衣服下俞顾森乱来的那只手,这次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就这样按着,胸口起伏剧烈,指甲轻颤,摁的发白。
俞顾森也没再动作,停了会儿,转而抽出抱在人腰上,掌间炙热温度持久没散,他头埋在人肩窝位置靠着,“好了,就抱一会儿。”
虽然此刻让宋蕴信他的话有点难,但似乎也只能选择相信。
俞顾森好像就这样睡着了。
窗外雨声滴答,的确容易催眠,宋蕴觉得时间差不多时候,放轻动作将俞顾森环在她腰间的那只手挪开,接着提着一口气把脚从沙发上移开沾过地面,起了身。
四周看了一圈他的这个住处,窗外是规整的四合院落,窗内挨着窗台一路往上看是一道通往上边楼层的木质旋梯。
雕梁画栋般的讲究。
刚刚掉在地上的包,里边东西掉出来不少,她整理了下衣服,蹲下身将撒出来的笔,口红,便签纸还有钥匙等等一样一样重新装回去。
最后她翻看了遍包包,又在周边看一眼,左右找不到她装在里边的U盘。
“是不是找这个?”
正低头几乎要把脑袋钻到茶几下边的时候,一只手递到了她眼底下。
他怕不是压根没睡?宋蕴脊背僵了下,转而盯着那躺在他宽大掌心里的U盘看了几秒,最后应了声嗯,从俞顾森手里将U盘拿走,“俞先生,天不早了,我必须要走了。年底单位追的紧,我手上还有点事情没忙完。”
说话间宋蕴将U盘装进包里,接着站起身。
俞顾森这边也起了身,手里拎着宋蕴的那件刚刚被剥落在沙发上的外套。
宋蕴去接,俞顾森没立马松手给,动作就搁置在半空。
视线在垂眸站在他跟前等待放人的宋蕴脸上描绘了几秒,挺俏的鼻骨,温润细致的眉眼,入梦时候渐渐模糊间的那一颦一动,时隔那么久之后,再次在眼前具象化,不禁提了提唇说:“是跟三年前不太一样了。”
“是呀,人总是要成长的。”
“嘴更硬了。”
两人话同时出口,俞顾森那句“嘴更硬了”似乎完全出乎了宋蕴意料,不禁让她抬眼瞪了他一下。拉扯他手中外套的力道加大了几分。
俞顾森又笑了笑,这才松手,把衣服还给了她,又添了句:“更不温柔了。”
“您知道就好。”宋蕴愤愤给自己穿着外套。
俞顾森嗯了声,接着拿过自己的那件外套也开始穿上身,手扫过桌面上放置的钥匙,手背贴到嘴角被她咬破的位置皱眉嘶了声,“已领教,宋小姐下次记得轻点。”
宋蕴穿衣服的动作停住,一口气再次噎在了那。
门铃叮咚一声响起。
俞顾森这边倒是早迅速穿好了外套,拉好了敞开的衣领,重新衣冠整齐,听到门铃后直接越过了她走去门边。
宋蕴顿时睁大了眼,小跑着跟过去伸手去试图拉住他开门的手。
可是哪里来得及,俞顾森腿长的要人命,三两步已经过去伸手开了门。
刚巧走到俞顾森身后的宋蕴直接背过了身,让他挡着自己。
“俞叔叔,我来喊您过去今晚的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