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她话没说完就被梁成舟打横抱起,随即放在来客厅的沙发上。
又来?抱上瘾了是吧?能不能给人点心里准备?
她思绪太乱了,没注意到环着梁成舟脖子的手臂没收回,直到他凑近她的脸,闷笑着来了句:“怎么?舍不得我啊?那抱一下?”
他话音刚落下,接着又来了句:“其实,我更想亲……”
林清竹猛地一下撒开手,身体后仰靠在沙发上,眼神嫌弃加警惕,“你要点脸吧!”
梁成舟直起腰,又想要摸她脑袋,被林清竹一巴掌拍开。
转而捏她又软又嫩的脸蛋儿,手感实在太好,还想再多感受感受就又被她用力打了一下。
反骨谁没有?不让他摸他偏要,不让他捏他也偏要。左手又捏了她脸好几下,舒坦了,右手把她头顶的头发揉乱,满意了。
在林清竹开口骂人前,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先在她光洁的额头亲了下,再下移啄了下柔软的唇瓣,然后好心情地转身去玄关换鞋。
不是说他耍流氓吗?不能白被说不是?
林清竹骂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梁成舟,你有毛病。”
“饿不饿?”梁成舟换完鞋回来,手里拿了双毛茸茸的白色女士拖鞋放在林清竹脚边,眼神示意她换上,“想吃什么?”
林清竹在陈逸家吃过晚饭,原想说不饿,弓着身子换鞋时突然想到蓝禾那句“山珍海味,龙肝凤胆”。心思一起,依葫芦画瓢给梁成舟回了这句。
“你把我吃了吧!”梁成舟在她换好鞋抬头的瞬间,骨节分明的大手在她额头轻弹了个脑瓜崩。
把他吃了?
林清竹视线一抬,不小心撞进他的眼睛里,也不知怎的,突然就想到了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还是他俩曾经发生过的,小脸腾地一下红了。
梁成舟一直盯着她,瞧见她神色在几秒内变得不自然,秒懂怎么回事,一下就乐了。
故意发问:“林清竹,你脸红什么?”
继而俯身压下去,将林清竹困在身体和沙发之间,嘴唇悬在她嘴唇上方一点点的位置,只要一低头就会亲上。
漆黑的眼攫住她,一字一句地问:“我就说句话,你也能想歪?”
林清竹缩着下巴不愿跟他对视,用双手推他,脸连着耳根红成一片,“你不要胡说八道,谁想歪了?想什么了?我没想。“
“嘴硬没用。” 梁成舟憋着笑,伸出一只手捏了捏她发红的右耳垂,随即轻笑晒笑,嗓音蛊惑:“你想那事有我也挺想的,要不……”
空气滞了半响,他嘴唇移到林清竹耳边,贴着她滚烫的耳廓用气音说了句诨话。
不对,准确来说是流氓话。太不隐晦,太过直白的流氓话。
谁要跟他做?做个鬼啊!想太美了吧!
林清竹还没发作,某男人居然开始提议:“我现在下去买?”
买什么谁都知道。
按以往经验,林清竹的正常反应应该是一脚踢开梁成舟让他滚,可这次居然一反常态,红着脖子红着脸点了头,“好啊!你去。”
梁成舟没走,他才不傻,要真下楼去买套,前脚刚走,后脚林清竹就跑了,脚底生风跑飞快的那种。
“算了,下楼太费事,直接叫外卖吧!”他说着直起身就要掏衣兜里的手机,一边掏一边嘴角含笑地问沙发上羞红了脸的姑娘,“咱俩五年前那次,你买的哪个牌子?”
“梁成舟。”林清竹要再不发作就让梁成舟美死了,一脚直接踹他小腿上,夹着怒气大声喊他名字。
一脚没撒气,又补了一脚,补完抄起手边的抱枕站到沙发上砸他,语气恶狠狠的,“大晚上还睡你就开始做梦了是吧?耍流氓耍上瘾了是吧?说你胖还真喘上了是吧?想这么美你怎么不上天?”
“你敢叫我就打死你,臭流氓。”
“好了好了,我错了,不逗你了。”梁成舟见她动作慢下来趁机拉住她手腕,夺走抱枕放回沙发,“你自己转转,我去做饭。”
他没想干什么,纯逗她玩的。
梁成舟有自知之明,就算真要做什么也得等林清竹原谅他才行,她现在只是软了态度,要想她彻底原谅,他还得再努力。
她的心现在对他是封闭状态,要想打开条口子让他进去,不是容易事。
林清竹没转,也没乱看,梁成舟在厨房噼里啪啦地做饭,她则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玩手机。
到底是静不下心玩手机的,没多久就关掉手机观察起四周,梁成舟这套房子挺大的,目测起码得有四五百平,装修确实如他所说是她喜欢的轻法式风格。
婚房?梁成舟买的婚房?梁成舟照着她喜欢的风格装修的婚房?
这事怎么就让她觉得特别不真实?可眼前的一切,又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林清竹在那想七想八的时候,门铃响了。
她下意识朝厨房的位置看了眼,梁成舟也正在看她,人下巴一抬,示意她去开门。沙发离大门比厨房近,林清竹撇了撇嘴,起身去开门。
来人是王思,他手里提着好几个纸盒,见是林清竹来开门并没觉得意外,只笑着把手里递给她,“林小姐,梁总让我买的东西。”
随即又解释道:“我跑了好几家店,白草莓没货,只买到了车厘子。”
“没关系,你进来吧!”林清竹接过东西邀请他进门。
王思腼腆地笑笑,没有要进去的打算。
他深知这门进不得,进去就是打扰老板约会,他哪能这么不懂事?“不打扰了,我得回家了。”
林清竹“不打扰”三个字还没说出来,王思丢下一句;“林小姐,新年快乐!”就快步离开。
林清竹追出去想要叫住他,一只脚刚踏出门,手机霎时响起,许知意的来电。
边接电话边朝电梯的方向看,只瞧见一点王思的背影,人已经进电梯了,走得飞快,跟有谁在后面追他似的。
放弃喊他的打算,对电话那头道:“知意,怎么了?”
“清竹,你在哪呢?”许知意好像感冒了,以往清甜的嗓音这会儿听着有些沙哑,倒也还是能听出夹着淡淡的笑意。
林清竹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调笑反问,“你声音怎么回事?感冒了?”
“比感冒难受一万倍。”许知意“呜呜”嚎了两声才给出答案,“我中招了。”
林清竹这两天在陈逸家听陈逸舅妈和胡姐聊天时提过,近一个星期中招的人特别多,全国都陆陆续续地开始了。网上也有很多人发中招后的症状,大都差不太多,但也有细微不同。
她自己有过两次中招经历,知道那滋味有多难受。
赶忙问,“你怎么样?”
“难受死了,浑身都疼,疼得想死,连味觉都没了。”许知意嚎得比刚才厉害,“我要没挨过去,你记得每年清明的时候多给我烧点纸钱,让我在下面活得舒舒服服的。”
林清竹拧了下眉,“闭嘴吧!少胡说八道。”
想到许国强和谷秋都不在渝市,她想了下,“你在家还是宿舍?我过来照顾你。”
许知意急忙阻止,“别,千万别来。”
“……??”林清竹气笑了:“许知意,别不识好歹啊!”
“不是。”许知意没打算隐瞒,“我在梁亦枫这儿,他在照顾我。”
林清竹听闻轻笑了声,将提着的心放下,后背放松靠在开着的门边上,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我说呢!”
又问:“有人伺候还打电话给我干嘛?”
她要不提,许知意都快忘了打这通电话的目的,想到正事立马来了精神,“你现在哪?”
林清竹没做贼心也虚,下意识朝屋里看了眼,没什么气势地回了句,“你管我在哪。”
许知意“嘻嘻”好几声才道:“是不是跟成舟哥在一起?”
“没……”
林清竹只说了个没字,就被许知意打断了,“没什么没?别想骗我,朋友圈我都看见了。”
“什么朋友圈?”林清竹一头雾水。
许知意给出答案,“成舟哥的朋友圈,一个小时前刚发的。”
“他发的什么?”林清竹没挂电话,切走通话页面点进微信,梁成舟在置顶位置,直接进他朋友圈查看。
“一张雪景照。”许知意太激动,声音都不自觉大了起来,“虽然他就发了张照片什么都没说,但那照片右下角的半截脑袋是你吧?”
她自问自答,“除了你,不可能是别人。”
许知意说的照片,林清竹看见了。
梁成舟不爱发朋友圈,一共就三条,最上面一条日期显示是二零二三年,一月一日零点,点进去就是许知意说的雪景照。
是他们在乌山的酒店,她在窗边泡汤时梁成舟偷拍的。倒也算不上偷拍,人拍的主要还是雪景,照片里她背着身,只露了一点点后脑勺在右下角,占比最多只有百分之五。
林清竹继续往下翻另外两条。
第二条日期显示是二零一八年,二月八日零点。
一张烟花照,没有配任何文字。
最后一条,也就是梁成舟发的第一条朋友圈,日期显示是二零一六年,六月九日凌晨两点多。
一张星空照,也没有任何配文。
这条林清竹以前看过,是她高考完那天,梁成舟带她去山上赛车,结束后他们坐在车顶聊天看星星时,她说要纪念一下这特别的一天,站在车头拍星空,梁成舟不知何时在她身后也拍了张,还把她的头给拍了进去。
她现在都还记得第二天睡醒在朋友圈看见那张照片时,那种激动兴奋的心情。
林清竹以前会误会梁成舟也喜欢她,还误会得那么深,就是从他那条朋友圈开始的。
“成舟哥以前从来不发朋友圈,这次居然选在跨年夜,还特意卡了点,这意图简直不要太明显。你俩……”许知意在电话那头拖长语调,试探性地问:“和好了?”
林清竹收回思绪,差点儿没无语死,“许知意,生病都阻止不了你八卦是吧?”
“所以你和成舟哥到底和好没?”许知意追问。
她除了好奇,还想到个很严重的问题,“我刚想到,日后我和梁亦枫在一起了,是我叫你俩姐姐姐夫?还是你俩叫我们大哥大嫂?”
林清竹听闻翻了个白眼,没回答她的问题,只说让她生病了就好生躺着,别一天天想些不切实际的美事,然后就挂了电话。
“你司机来了。”她把东西拿到厨房。
梁成舟“嗯”了声,他知道是王思来送草莓和车厘子,颠锅的同时瞧了眼她身后,没看见人,“他人呢?”
“走了。”
梁成舟闻言轻挑眉稍,心说王思这小子比之前懂事了。
林清竹打开包装洗了些车厘子,边吃边问,语气随意:“他看着年纪挺小,刚毕业的大学生?”
“跟你一样大。”梁成舟说完隔了一两秒,偏头看她,“问这干什么?”
“随便问问。”林清竹嘴里含着东西,说话声有些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