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止她靠在他肩头久了,脖子会酸。
平躺是最舒适的睡眠状态。
瞿蕤琛给她盖上毛毯,理了理少女额边杂乱的碎发,之后才脱离视线,起身去了卫生间。
随着一阵衣摆风扫过,荡起报纸的一角,微微散动着,言知洲略带慵懒地扬了扬眉梢,放下报纸,瞟向对面平躺着的人。
胳膊肘杵在扶手上,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起来。
这是晕机了不成?
飞机的韵律对于晕机的人来说,即使闭着眼也能清楚的感知,摇摇摆摆,让人胃下翻涌。便是沉睡过去,也并不安稳。
迷迷糊糊的,暖气还吹得人发热。
她无意识地拨开了领口,盖在胸前的毛毯也就跟着滑落至腹下,温风灌进颈脖间,薄汗没有减少,反而出了更多。
热流密度大到像是捆住了人,连带着身上的毛毯也开始发热起来,犹似有千斤重的分量,压得她透不过气。
索性不耐烦得踢开,毛毯就这么掉在了地上。
南平蹙紧的眉头,这才又淡了下来,呼吸渐渐平稳。
这一幕画面全落在了言知洲的眼里,看着地上掉落的毛毯,他眉头无端地蹙了一下,又像蜻蜓点水般眨眼又舒展。
暗嗤一声,关他什么事呢?
人男朋友马上就回来了。
他转头又拿了本杂志,翻了起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从第一页讲述时尚单品的地方,随意浏览了几行,思维又开始流转,这都多久了?
瞿狐狸不会是便秘了吧?
想到这,他眼神又瞥向了旁边,躺在床上的少女又开始睡不安分,像是觉得很热,本就松垮的领口好似软塌塌的,轻轻松松就被扯下了半截。
白嫩嫩的一片,被深色的沙发软椅映衬得愈发醒目,像是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在发着光。
再下去一点就能到胸口处的山丘。
言知洲眉头又是一拢,烦躁的“啧”了一声,丢开手中的杂志,起身挪动过去,相隔的距离不远,几乎只垮了两步就坐到了瞿蕤琛的座位上。
第130章 Chapter 130 无人区玫瑰。
躬身捡起地上的毛毯, 重新给她盖了上去,几乎是刚过一秒,又被她一脚蹬开。
言知洲“嘶”了一声, 给气笑了。本就精致的眉眼霎时染上丝丝春意,沁得人心发甜。
奈何无人欣赏。
他眼眸掠过那抹扎眼的白, 笑容淡在脸上,面无表情地伸手把领口合拢,只留了一小角透气的缝隙。随后把毛毯重新盖了上来, 为了防止她踢开, 把边边角角都塞进她身下压着。
浑身裹得严严实实, 像个没开封的粽子。
待满意了之后, 言知洲又看向了卢南平的脸,只见她两边乌青的发丝被汗水浸透, 青黛色的烟眉锁得死死的,脸色看起来又红又白,连带着嘴唇都似染了胭脂。
像是在发热,
看起来难受极了。
他愣神看了半晌, 思绪飘了起来,而后又被她脚上的动作弄回了神, 望着她蹬毛毯的那处,正被他捁得紧紧的,她怎么踢也踢不开。
言知洲抬眉瞧着, 怕她再这么下去就得醒了,便起身把她正上方吹着暖气的排风口给关上了。
没了热风, 少女似乎又安静了下来。
他轻吐了一口气,连忙起身回了自己的位置,前脚刚坐稳, 后脚只一分钟的功夫,瞿蕤琛便回来了。
只是他的视线都定格在了卢南平的身上,并没有发现言知洲神色中那一丝的不自在。
看着瞿蕤琛不知从哪拿来的湿毛巾,再给卢南平擦脸时,他不禁收了视线,又拿起了一旁的杂志,翻阅起来。
却不巧翻到一个穿着大牌服饰的名模,为了突出衣服,头部只露了一张嘴,红赤赤的嘴唇,却又不显得艳,像是自然发|热的那抹红润光泽。
不知怎么,他鬼使神差地就想起了卢南平刚刚热得发红的唇瓣,嘴角处好似还带着细微的水光。
那里的触感……
“知洲”一声低沉的男声把他思绪拉回,他不禁蹙眉,心下暗艹了一声。
回头看向瞿蕤琛,莫名有些心烦。
只是吊着眼尾无声询问他,也没吭声。
“多谢你了,不过毛毯不能压得这么紧,不然即便关了暖气口也会出汗的。”瞿蕤琛淡笑着,表情温和平常,面上倒是显了几分真心实意。
言知洲神色古怪起来,不明白他是真心道谢还是意有所指,可终究却是他多管闲事了些。
不禁抬了抬下巴,懒懒说了句:“这些你记着就行,我可记不住。”
言外之意就是顺手而为,没有下次。
瞿蕤琛不知所以地笑了笑,回头又帮南平松了松领口,视线被他的身体隔断,言知洲看不见他手上的动作。
转过头的脸色忽地沉了下来。
暗骂了一句,
他大爷的,这都是什么事儿!
…
南平在下机前是瞿蕤琛叫醒的,她睡了足足一个半小时。出了一身的汗,醒了还倒舒服一些,只背上黏腻腻的。
下了飞机,不适的症状就全然消退了。她只无奈,好不容易坐一次头等舱,居然也没享受到。
别说吃一口美食了,就连杯香槟都没能喝到。
索性是睡了个饱。
这下子精神头都足了起来。
到了京城,不用叫车,就有专车来接这几尊大佛。南平算了半个家属,也跟着得了好处。
就是这歇脚的地方在军区大院的一处老式别墅里,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
猜到了瞿蕤琛等人过来京城一定是要见什么人办什么事,却不曾想,住得地方也这么规矩。
她不禁瞟他一眼,见他神色自然,便把堵在喉头的话又咽了下去。
毕竟少说多看,才是一个官员‘家属’的本份。
这一眼她收回得快,就连瞿蕤琛也没有留意,可却被一直走在两人身后的言知洲看了个正着。
他哼笑一声,解开了领口的扣子,有意思么?谈个恋爱还不能想问什么问什么。
有够拘谨的!
都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商邛虽不算那只黄雀,却也没错过言知洲那嗤笑的眼神,他把视线放远,望住了前方的少女,侧脸正笑着清甜。
他轻笑,明明是清纯的模样身材却凹凸有致。
确实对了男人的口。
看着年纪也浅,心思好像也不深,跟在瞿蕤琛身边,不似正牌女友,倒像是被包|养的金丝雀。
这倒也奇了,瞿外交官也好这口‘腐|败’呢。
“他们挺配的不是?俊男靓女看着就赏心悦目。”商邛笑着说了句,一旁的傅颐生听了,自然要给接话的面子。
他视线放开,正巧瞥见前方的少女像只落了线的沙燕风筝跑进了别墅的花圃,回头望向瞿蕤琛时,扬起了抹明媚灿烂的笑容。
正午的阳光都成了她的装饰,给她披了层薄薄的金纱,她扬起手回招着,像是把光捧在了手上。
极度惹眼。
身后的花圃百花开放着,却也成了背景板。
诺大的别墅院子里,只她一人在发着光。
傅颐生看了这一眼,便收了视线。
淡淡地回了声,“嗯。”轻飘飘的鼻音,不细听就被风吹散。
商邛笑着,并没有挪开视线,而是饶有滋味地又补一句,“还不是一般的靓。”
傅颐生蹙眉,从裤兜里取出蓝牙耳机塞上,不再搭话。
…
房间分配的也巧妙,几人除了商邛一人在一楼,其余都在二楼。瞿蕤琛和南平的房间并连,对面就是言知洲和傅颐生。
南平对房间分配没什么异议,就是面对言知洲略有些尴尬,她还没忘记上次那件狗血事呢。
索性房间对面不是他,不然开门进出难免会出现四目相对的概率。
她回房安顿了一番,进了浴室。
打算趁着休息时间洗个澡再化个淡妆,早晨出来的早,没来得及,加之又出了一身汗,不洗都不舒服。
用吹风机吹完头发,她换了一身裙装,里面是浅蓝色的针织吊带连衣裙,外面是一件短款的海马绒开衫。包裹着身形愈发前凸后翘。
得亏她查了京城的天气,不然还以为和江棱一样冷,这里三月的末尾,如同江棱五月初的温热,比春季更热,却又比夏季凉爽。
是个人人说起就夸赞的气候,就如同这个城市一样惹人向往。
权利的中心,当然也有不一样的魅力。
虽然她更爱富贵迷人眼的江棱。
速度画了个温柔的蜜桃妆,喷上BYREDO的无人区玫瑰,香味弥漫开,极淡的花香和植物的青感混在其中,并伴着些许木质的辛辣和温润。
尾调的麝香和香根草,又让雪松的味道开始变得温暖平和,大气而直白。
她喜欢这瓶香水,更喜欢它推出的文案:‘在我贫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一朵玫瑰。’
多浪漫呢,仅仅能开出的最后一朵。
带上耳环,拿了一个腋下包挎在肩头,就出了门。
对于配饰,她也是搭配了一套的,什么风格版型的衣服配什么耳饰包包,甚至精致到指甲。
这是她出发前一天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