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背负家族使命的人,又怎么会把一个女人放在心上呢?
如此瞧着,魏淮泽眼底又带了抹鄙夷。
收回视线时恰好又与卢南平对上一眼,只见她清清浅浅笑的得体,他一边的眉头上扬着,鄙夷中又添了抹不屑。
倒是移开时,都化成了一汪清泉,滋润着他那双多情的桃花眼。
南平眼眸流转,只思滤片刻就恢复了平常,这人古怪的脾性她也见怪不怪了,没得自作多情想个没完没了。
何况这种表情,她可见得太多了。
“呵”瞿蕤琛无端轻笑一声,“按理说我们来京城,魏总的态度即便不热情也不应该如此随意,你猜猜看他是什么意思?”他压低了音。
南平听他这么一问,又开始深思熟虑起来。
是了,背景后台再怎么硬,可他自己又不是官身,却如此不客气。
行为举止一点都算不得是给面子。
更别说,这一趟来本就是京城的人要去他们江棱大展拳脚。
有求于人,却不像求人的姿态。
倒像是理所应当似的。
怎么想都不应该。
除非……
她眼底闪过一丝光影,轻声说:“难不成是他实际并不情愿?或是说想要给一个下马威?”不然他京城太子爷的名头岂不是凭白被山老虎小看么。
瞿蕤琛见她眼底隐隐的兴奋,不由也跟着抿唇,“他若是不情愿,那我可不必来这一趟了。”眼见着南平眼底的光影迅速淡下一半,他低笑:“不过你说的这个下马威倒有几分意思,可也不全是。”
南平蹙眉,眸色里渐渐泛起了一层迷雾。
“他并不是有求于我们。”他提点了一句就没了后话。
瞿蕤琛始终希望南平能自己慢慢拨云见雾。他可以引导可以点拨,却不能直白道出缘由。这并帮不了她提升任何。
南平眼皮一跳,视线又重新放在了与言知洲谈笑甚欢的魏淮泽身上,这个人的眉眼始终有一股高高在上的矜贵气,这是在场所有人都不曾有的,即便是与他别苗头的傅颐生也一样。
显然是自小生存的环境培养出来的与生俱来。
这样的人怎么又会有求于人呢,或者说是怎么会有求于江棱的人呢?权利的中心可始终在京城,而不是江棱。
她真是犯傻了。
“怪道知洲你这人风趣,说出的话的确有意思极了。”魏淮泽大笑几声,眼尾都带上了一抹亮色,配合着那双多情眼,确有几分迷人眼。
南平淡淡映入眼,嘴角无声勾了丝笑意。
魏淮泽对言知洲倒是给面子,思绪拉扯到这,她突然一怔。
怪了,她怎么从没怀疑这个点呢?
就因为言知洲是江棱的本地官,她就自动把这人纳入了江棱这边,殊不知地方不同,派系也自然不同,言知洲对傅颐生的态度可没那么热烈。
不像是商邛那样,总会时不时关照一下这位江棱太子爷。
原来是派系的问题。
除了言知洲,剩下的这三人中,魏淮泽最针对的就是傅颐生,显然傅颐生的父亲与魏淮泽的父亲并不在同一门派上。
还极有敌对的意思,可江棱是经济发源地,却又不得不与其有所联系,甚至于给了理由结成暂时的同盟。
这是合作共赢的局面。
可极有可能魏淮泽的父亲已经退位养老了,不然京城的高官怎么说也是比江棱的等级高些的,压这边一头应该远不在话下,这点余威尚且存在。
只是退位了,威力明显也只是威力而已。
犹似纸上谈兵。
实际办这事的后头另有其人,毕竟魏总只是一介企业家。
所以瞿蕤琛面对他的态度也并不热切。
根本也只是给个薄面罢了,真正要应付的人显然还在后面。
魏淮泽把姿态放得这么高是想给后面的人作脸?
可谁又值得他费尽心思作脸,值得瞿蕤琛来这一趟呢?
南平有些懊恼,只怪自己没有提前搞清楚魏淮泽的身份,这才绕了一大圈。
雾里看花,哪能看那么明白?
“论风趣你也不赖啊,可别大爷笑二爷了。”言知洲高声一乐,戏谑的声响徒然传入南平的耳中。
让她不禁又嗔怪,言知洲这人可真是在哪都吃的开,却纳罕,按理说他和瞿蕤琛的关系不错,为什么派系还分得这么明朗?
难道说瞿蕤琛是中立,两边都不沾,所以两边都会拉拢他?
南平又瞥了身旁人一眼,再去看言知洲时,正巧被正主捕捉,只见他扬着一边的眉梢,正在无声询问:看什么呢?
她心思一转,不禁眨了眨眼睛,破天荒的瞪了他一眼。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言知洲眉头一抽,刚抿的一口酒就呛在了喉咙里。
猛烈咳了起来。
第133章 Chapter 133 sweet ……
呛酒一般多出现于不会喝酒的新人身上, 对于像言知洲这样的酒局老手来说,显然就有些丢份。
只是他脸皮向来厚,咳完以后接着把剩余的红酒一饮而尽, 最后还笑着自嘲了句:“急酒就是喝不得,这下可丢人了。”
随着其他几人调侃的笑声, 这个小插曲就这么一笔带过了。
南平垂眸继续吃着碗中的菜,也不在意是否会被言知洲针对,只抿着唇角, 无声的扬了扬, 颇有些得逞的小俏皮。
这一幕又恰好撞入魏淮泽的瞳孔, 他狐疑地眯了一下眼帘, 只略略思索一二,便放过了她。对于美女, 人们的容忍度总是会不自觉地高上几分。
饭局结束后,南平微醺的脸颊边透着几缕红晕。不用摸都能感觉在发着烫,酒气混着暖气集中升华,热度可想而知的强烈, 破坏着她瓷白脆弱的表皮。
像是把脸颊对作了画板,而晕染的成果自成一幅画。
千般万般的风情都被发掘了出来。
她有些喝醉了, 却又还是清醒的。
挽着瞿蕤琛的手摇摇晃晃,像个孩子一样在玩着不倒翁的游戏。
瞿蕤琛瞥她一眼,把胳膊一抽, 轻柔地搂住了她的腰。俯下低声问了句,“喝醉了?”
南平细细的烟眉微拢着蹙起, 大声嘟囔了句,“没有!”随即孩子气的把头缩进他深色的风衣里,无声嗅着专属于身前人的荷尔蒙气息。
带着微弱的酒香和淡淡的烟草气。
仅仅只吸一口, 腿就容易软。
瞿蕤琛低头瞧着这颗小小的脑袋,感受到她频繁的呼吸声,不禁失笑。
索性直接把她抱了起来,先行一步上了车。
言知洲是最晚上车的,他需要给魏淮泽一个脸面。总得把佛送走才好继续后一天的行程。
上车后,见后座两人相交的身影,他不自觉地睨了眼卢南平那张绯红的小脸,眼眸轻悠悠的一转,一屁股坐在了两人斜前方的座位上。
只要余光微微向□□斜,就能扫描到那边的动静。
他也纳闷瞿蕤琛什么时候喜欢公然秀恩爱了,明明就不是这种高调的个性。
难不成这个女人吸引力就这么大?
“好好睡,别乱动。”
斜后方传来的熟悉男声中温柔的腔调,让言知洲神色又莫名不爽了几分,开始后悔是不是之前就不应该跟瞿蕤琛提让带卢南平来京城这件事。
毕竟在一群黄金单身汉里面,情侣就显得尤其可憎。
南平被压着的手不安分的挣扎了几下,没挣脱出来,只得蹬了一下腿后,乖乖在瞿蕤琛的怀中睡了过去。
言知洲脸色直接黑了下来,被误踹的一侧胳膊隐隐作痛,他用左手揉了揉,脑袋向后转,“我说,她这是成大爷了嘛?比爷睡觉还夸张,这可算工伤啊,你得负责。差点就脱臼了…嘶。”
瞿蕤琛笑,“那你坐远点,这么近想不踢着也难。”随后老神在在的扬了扬眉,努努嘴,示意他换个座位去。
言知洲顿时被气笑了,“得,是爷自讨苦吃。”紧接着换了一个座位。
天知道他当时坐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到了军区别墅内,瞿蕤琛把南平送进了房间。
门关上的瞬间,言知洲正好瞥见了最后一眼,白得发嫩的脚丫子,随着瞿蕤琛的行走,一荡一晃,勾着风,像芦苇似的飘,就是得不到安宁。
他收回目光,神情也跟着收敛。
有些事情再一再二却就是不能再三,否则就超出了底线,也打破了平衡。
他绝不容许仅因上次的一个吻,就把事态发展逐渐走向失控。
这是他的好友,而那是他好友的女人。
瞿蕤琛把南平放在了床上,脱去她的鞋袜后,给她盖上了被子。
此时的小人儿已经完全熟睡。
睡着后的模样乖巧异常,只手还紧紧抓着他衣服的一角。
他笑了笑,关上了灯。
黑暗中脱衣服的声音响起,像是漫长的抒情交响乐。
…
再见魏淮泽时,是在军区大院的门口。
那桃花似的眼睛,被金乌刺得一弯,明明什么表情都没有,却依旧能把一旁路过的几名年轻女孩的三魂七魄给勾去一半。
更别说这一身一丝不苟的军装,都被他带出一股民国军|阀的气质,配着长靴的腿笔直修长,每跨一步,都是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