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华栩骞。
少年时就在m国拼搏的一个奇才。
“来晚了,我很抱歉,小少爷。”华栩骞登门造访,虽是道歉的语气,姿态却不卑不亢。
这回他并没有像去程家那般,带了许多黑衣保镖,只简单带了两个下属跟在身边。
同样是黑衣黑墨镜的打扮。
外人只会以为那仅仅是单纯的保镖,可他却知道内情,那些都是他的手下头目,华栩骞有一支超精英级别的队伍,里面奇能异士众多,出谋划策的也不少,还都非常忠心护主,重要的是,都很能打。
在国外无所顾忌,可进入国内始终影响不好。只得装扮成这个样子,用以掩人耳目罢了。
“没事,我知道你刚回国,这几天一定是要处理私事的。”他理解得拍了拍华栩骞的肩膀。
做了个‘请’的姿势,两人就面对面入座交谈。
华栩骞注意到,应商住宅里的佣人用精美宫廷风茶壶里倒出来的不是浓郁幽深的咖啡,而是入乡随俗的清香茶水。
不由多看了他两眼,“看来小少爷在这里适应的很不错。”
“确实,只不过我很早之前就觉得茶比咖啡好喝许多,毕竟在京城也没少喝这些。”他勾唇笑了笑。
华栩骞听到他提起京城,扬了扬眉,差点忘了他是半个京城人的事实。
他漫不经心地端起茶杯吹了吹,抿下一口,茶味的清香卷入口腔留下一抹微甜的木炭香,正宗的大红袍味道。
“所以小少爷这次把我叫来的意思是?”
他抬眸,两人对视间,应商似乎能感觉到脖颈深处传来的阵阵凉意,仿佛有一条毒蛇正盘旋在此处,等着他开口。
他略感不适地移开视线,抿了口热茶。
后道:“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这次回华国,是不是父亲的意思。或者说,他交代了你什么,你特意过来叮嘱我?”
华栩骞放下茶杯,笑起来,后背也松散得靠在了沙发上。
“你怎么会这么想?如果先生想要嘱咐您,自然不是通过我,你们可是亲生父子。先生会自己给您通信传达的。”
听他这么说,应商心底松了口气,这么看,华栩骞并不是父亲派过来盯着他的。他以为又是他的好大哥在父亲面前,提了些什么不利于他的话。
既然不是,那便最好了。
只是,能有什么事让华栩骞亲自回国的?
“能冒昧问一句,华先生是为什么回国吗?”他笑着试探道。
华栩骞莞尔,点了两下侧脑。
这是摩斯家族暗语,在警告他,不要随便打听你不该知道的事情。
应商沉默一瞬,也不生气,转头问起别的来,“那么,大哥最近还顺利吗?”
“当然。”华栩骞继续耐着性子,“不过——你的二哥却不太顺利,你知道两虎一争,必有一败。你不在那边,反而是好事。”
应商笑着摇头,“那三哥岂不是捡了大便宜。”
“他?”华栩骞面色古怪得回忆起来,似乎已经忘了这号人物。
半晌,只简单点评一句:
“成不了气候。”
虽然没告知什么详细的,但应商却放下了心。他知道,华栩骞一向不屑于骗人。说出口的,必然都是真的。
第208章 Chapter 208 破产
魏淮泽这几日过得是前所未有的焦虑, 不知为何他这个项目在前段时间都还收益颇高,最后的这几天却隐隐有破产的趋势。
更别说让鲍勃先生投资失败,需要赔损多少钱了。如果连最后扎根在江棱的老产业都赔进去的话, 那么他——
基本可以滚蛋了
而且还是那种灰头土脸的滚回京城。
这种感觉让人非常不爽。他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魏淮泽咬牙,眼神阴沉得望着电脑上的数据显示屏, 不由地怀疑起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搞他。
说来,他胆子也大,对于想不明白的事, 直接不去想了, 孤身找上了樊九潇。
明明就跟樊九潇关系一般, 却还是打算放下身段去找对方帮忙。
究其根本, 魏淮泽心底还是很认同樊家在江棱的地位的。也觉得敢搞他的人,除了地位不低以外, 一定也跟樊家沾上点关系。
不然怎么有这胆量整他?
到了龙山园,管家把他带到了樊九潇书房谈话。魏淮泽也没有顾得上先坐下喝杯茶,直接了当的就朝那个坐在金属办公椅上的男人,说明了来意。
边说边紧盯着樊九潇的神情, 没错,他心底也隐隐有些怀疑这事是不是樊家做的。
毕竟自己可是光明正大的想抢人未婚妻。
至于为什么不怀疑故事的男主角瞿蕤琛, 那是因为在魏淮泽心里,瞿蕤琛也不过是樊家的一条狗,没有主人的许可, 他哪里敢动他?
想到这里,他幽深的眼神就变得不善起来。
“所以, 魏总这是怀疑我樊家?”樊九潇看着面前神情不算友好的男人淡淡一笑,那张悲天悯人的脸就格外显得平静,像是不屑于这种事。
魏淮泽久久不吭声, 但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他想听听樊九潇还会说些什么出来。
“你不用疑我,你大可以走法律程序。”他说的漠不关心,甚至为他出了主意。仿佛一点都不在意他疑不疑心自己。
“你樊家要想动手,一定会做的很干净,我走不走程序有用吗?”魏淮泽想笑,如此讥讽出声。哪怕心底已然信了三分。
可还是想再试探一二。
樊九潇善于勘察对方的心理活动,知道这人一向喜欢嘴硬。
他眼神清冷间带着些许漠然,好像无关紧要,却无端透出一丝危险。他就是这样的人,从不亲自与人起争执,可身上的气场却十足有存在感。
“那么,我整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呢?”他摆出一副思索的模样。
“好不好处不好说,也或许是你帮你家的那条狗做主出气呢?”
魏淮泽说着,且颇为恶劣地扫了他一眼。
可樊九潇似没看到一般,垂眸转起了指节上的扳指。这个理由本身就不具有说服力,况且瞿蕤琛的身份是老爷子公认的,不管怎么说,在他面前,怎么也不能让人随意称其为狗。
“你既然是来找我帮忙的,嘴就要放尊重一些。”
这一句就堵死了魏淮泽接下来想提的话。
樊九潇知道魏淮泽既然能上门,必然不是全疑心樊家,而是觉得在江棱能惹得起他的,只有樊家或是与樊家有关的人。要不是情况紧迫,把人逼急了,恐怕龙山园的门,他都不会踏入。
毕竟低头求人对于心高气傲的京城小太子来说,实为艰难之最。
“行,我不说他。你能帮我吗?我现在也没兴趣知道谁在背后搞鬼了,眼下情况紧急,你只要能帮我把资金链接上,项目重新扭转,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只要是我给得起的。”魏淮泽妥协道,语气转换间尤为诚恳。
樊九潇淡淡凝视他,身子微微向办公桌前顷,两只手背抵扣在下巴上,轻声道:“但你似乎没什么能给我的条件。这事也比较蹊跷,我看你还是跟你的合作方多沟通一下为好。”
他没说帮还是不帮。这种随意的态度,让魏淮泽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以为对方是想拿乔。
“我都让对方赔钱了,你以为人家还会想和我聊?”
他嗤笑一声。并不想再浪费时间。
三两步走进办公桌前,两只胳膊都撑在桌子上,对樊九潇近距离对视着,眼底似有波涛暗涌。
“就一句话,能不能帮忙?”
…
管家接到少爷的电话,只身上了楼,刚刚瞅着魏总离开时的脸色,也不像是谈话很愉快的模样。
他小心翼翼地敲门进了书房,发现自家少爷正在查阅一些讯息。从神情来看,倒是很平和的状态,不过他家少爷为人谦逊,最是好说话,从不会轻易发火。只是气场强,相处起来就容易让人产生敬畏之心。
“少爷,您有什么吩咐吗?”他恭敬地立在一旁,低眉道。
“让人查查布拉德家族的鲍勃,还有他的那位京城妻子。”樊九潇合上了手中江棱最新出的日报,放置在了一旁。
管家抬眼瞥去,映入眼帘的便是魏氏集团疑似项目投资失败,即将宣告破产的头条经济新闻。他不由地联想到报中男主角刚刚离去时的阴沉脸色,难怪会这副模样,原来是魏氏集团出事了。
不过这也不是他们做下属应该关心的事情,想到这,他便立马垂眸回复道:“好的,您还有其他需要交代的吗?”
樊九潇似在思绪地转了转指节处的玉扳指,神情莫测难辨,“爷爷近来身体不适,鲜少出门,可是私下却在龙山园的别庄接受了瞿蕤琛的两次拜访,偏偏就这么巧,同一时期让魏淮泽翻了一个大跟头。”
他说着这话时,声音清浅而平缓,眼底的思索像是好奇,又像是毫不关心地在说旁的事一般。管家一时拿不准主意,不知自家九少爷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有其他意思,莫名觉得冷汗直冒,脊背垂得更低了。
身为伺候樊家多年的老人,管家在龙山园的地位也是不低的,只是长年的主仆思想根深蒂固,九少是樊家下一代的继承人,他是万万不敢违背少爷意愿的。况且,老爷子终究是老了.......
他眼角布满风霜的褶子似有心事无法言说般,又添了两层。终于几次欲言又止下,樊九潇才看向了他。
“怎么了,看来是阿龙有交代你些什么?”樊九潇好以整暇看着他,并不着急。
管家低垂着的脊梁躬得更低了一层,即刻表了忠心,道:“确实如此,当时我也是出于关心老爷的身体,询问了阿龙几句,他说让我安排好别庄的一切事宜即可,旁的就不必担心了,另外......他还说了瞿先生往后要是做了些什么事,也是老爷同意的情况下做的,说如果少爷您问起来,不要过多干预其中,让其顺其自然就好。”
“原是这样么……”樊九潇手肘撑在扶手上,半晌,才轻笑一声,“难怪了。”
随后又交代道:“那就不用去查鲍勃的事了。既是爷爷属意,真相是什么没那么重要。魏淮泽如果再来,就说龙山园闭客。”
“是,少爷。”管家连忙点头应下。
等管家退出去以后,樊九潇和煦的脸上才慢慢平淡下来,露出了原本真实的性子。清冷却更添一分邪佞,像是悲天悯人的佛子霎时入了魔道,眼底似有口深如墨的古井,幽闭又引人堕落。一旦坠入,立马粉身碎骨。
他眼帘浮动几瞬,终是克制地压了下去。平静地起身走到了书房最里的巨大书架前,指尖落下一处,似有开关声响般,书架宛如大门向两旁移开,迎人走了进去。
很久没进来密室了。
每当他察觉自己心境不对时,才会进来自罚。
樊九潇自少时就对自己极度严苛,便是爷爷也不能让他彻底放松,理所应当地露出心灵满是恶意的丑陋面貌。
他神情淡漠地跪在一尊小佛像前,拿起朱漆雕填描金花卉纹案几上的一根两公分厚的细条手鞭,抽在了自己的背部,用力连抽十下才重新睁开眼凝视佛像,额前的冷汗滴入眼帘,他抿起泛白的唇,低声默念起清心诀。
纯色洁净地的衬衣背后,宛若炸开了朵朵怒放的地府彼岸花,红得刺目。混合着汗水,痛进了骨髓中去。
一小时过去,等人再从密室出来时,早已恢复如初的和煦神色,又成了那个淡泊地,无欲无求的樊家九少。
...
另一边,刚接到樊九潇临时改意,不准备帮忙一讯息的魏淮泽,面色极差地掀翻了佣人们刚刚摆上餐桌的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