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九潇望着他不似作假的脸,这才配合地若有所思道,“大概是,已经回房间了吧,你可以回去看看。”
华栩骞点点头,片刻便转身离开了。
而樊九潇在他走之后,凝神了几秒,便摇头笑了笑。也没急着去看孟观文。思量了一下,转身往通向顶楼私人通道的方向走去。
这个通道指的并不是员工通道,而是vip通道,只有排在前五家族的人才能乘坐这个通道的直达电梯,非常便捷的同时,人也很少。
在他的刻意提醒下,侍者并没有主动告知前五家族的其余人,再加上他们不耐烦去太远的茶室,基本都是就近选择,所以并不知道这个通道的存在,仍旧是乘坐的通用电梯。
故而樊九潇在看到钟白鹤的身影时,难免停顿了一下,只是那情绪过于细微,对方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奇怪之处。两人四目相对时,钟白鹤正微笑着问他,“九少也去顶楼茶室?”
樊九潇闻言,勾起了唇角,“是啊,听说上面夜景不错,又少人打扰。”
“确实如此。”钟白鹤认同点头,“我今天也去那里喝了一杯茶,只是走的时候发生了点小意外,外套落在了那里。”他无奈。
樊九潇嘴角仍旧挂着宽和的笑意,静静听着,“原来是这样。”随后他的视线无意例外落在钟白鹤故意显露出来的手上,有些惋惜,“看来那个小意外让你受了伤。怎么不好好休息,让侍者把东西给你送下来呢?”
“不是什么大伤,也怪我粗心,削个水果也能划到手。”钟白鹤也低头睨了一眼自己的包着白纱的手,苦笑着叹了一口气。
然而樊九潇却没有再接话,只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瞳孔中晕开的墨色,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很快,电梯便直达到了顶层。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茶室,果然就见一件浅色西装静静地搁置在沙发上,钟白鹤躬身把它拿了起来,轻轻掸了掸,搭在手腕上后,便准备转身告辞,“九少,那么我就先下去了。”
“请便。”樊九潇笑着点头。
在钟白鹤离开后,他难得沉默了几秒,若有所思地睨了眼茶室那处被藤蔓花枝遮挡住的员工通道。随后抬脚走了过去,拨开了阻挡通道的花枝,推开了满是藤蔓的门,通道口似乎还冒着热气,他往里走了几步,很快便见一户电梯门紧紧关闭着,银白色的反射光映在他的俊美衿贵的脸上,显得愈发清冷入骨。
他按了一下下键,电梯门便迅速打了开。进去时,仿佛还能闻到一阵新鲜的花香味,宛如身临其境花圃中。直达最下一层时,才发现,这个通道原来是直接通到一楼后厅的衣帽间的。
樊九潇走了进去,果不其然在几米开外的地方,寻到了南平的身影。
她正在挑选礼服,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
“衣服怎么了,飘带被人扯掉了?”
钟白鹤低沉清润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让南平挑着礼服的手猛得顿了一下,只见她转过头,目光扫向来人,后诧异挑眉,“你怎么在这?”
“我问了这儿的侍者,顶楼那个员工通道是通向哪里的,就过来了。想不到我运气不错,你还真在这里。”钟白鹤笑起来。
南平眨眨眼睛,跟着弯了弯眉眼,“那件西服果然是你给我披上的。”随后又看向他受伤的地方,伸出手缓缓牵起,放在眼前仔细端详了一下,“你割的口子深不深呐?”
“……不深。”
钟白鹤的眼眸随着南平的一举一动而变化,注视着她白净清纯的小脸,变得越来越深暗晦涩,还有一丝几不可察的占有欲愈发浓郁起来。
南平捧着他被包扎的手,左看右看,仿佛是见实在看不出深浅,这才作罢,松开了手,“那就好。”
钟白鹤收回的指尖轻轻动了动,后神情轻松的问她,“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在这里选礼服?”
“看不出来么?”南平指了指自己的礼服,“不能再穿了,才要换了啊。”理所当然的回了句。
“怎么损坏的这么严重?”钟白鹤不动声色地继续问着,余光却瞥向她胸口处已经变得不明显的印子,没了具体的牙印,看上去只剩一点红了。
南平耸耸肩,“倒霉咯。”说完又转过身去重新挑选起来,独独留了个后背给他。
白嫩的肌肤被光线笼罩得像是覆盖了一层柔光滤镜,透亮细腻。从精致的蝴蝶骨到玲珑曼妙的细腰,一大片明晃晃的冷白色。夺人心目,如同难以抗拒的诱惑。
钟白鹤如玉的眸子肉眼可见地变得晦暗,嘴角微微抿着,喉头细微的滚动了一下,只见他又走近了半米,虽没有靠近,可从其他角度看过去,很像是贴着南平的后背环抱住的姿势。
他声音很低,“这件怎么样?”很自然的伸手越过南平的胳膊,眼神认真的帮她参考起来。
南平微微偏头,就见他专注俊逸的侧脸,清晰地映入她眼帘。见她没说话,他似乎停顿了几秒,有察觉般也回望过来,两人的距离近得只隔了一公分,甚至能清晰地看见对方轻轻晃动的眼睫毛。
像是轻盈飘逸的羽毛,仿佛落在他的鼻尖。钟白鹤只觉得喉咙立时变得干渴起来,极度缺水的眸色,就这样淌进了南平的眼里。
只见她勾唇一笑,伸出食指轻轻贴上他的唇中。随后又摸了摸他漂亮清冷的眉眼。
“那就这件吧,我很喜欢。”
南平不动声色的用另外一只手抽出了他手掌轻握的裙身,带着衣架一起取了出来。
只是还看着他笑。
让钟白鹤晃神一瞬,才霎时抽身,笑着转身离开了。她嗓音软糯,甚至带着点儿撒娇的味道,笑声如泪涓细流,像甘冽的清泉,又像缠绵悱恻的温风,还透着肆意的狡黠。
直到她伸出胳膊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钟白鹤才回过神来,盯着她摇曳生姿的背影,心口处似乎又‘咚咚咚’地猛烈跳动起来,仿佛被种下了什么蛊。
半晌过去,他嘴角蓦然晃开了笑意,包着白纱的手握成拳,放到了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在钟白鹤离开之际,樊九潇才从不远处阴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只见他垂眸敛睑,眸色温湿。待走到刚刚二人所站的位置时,似想起了什么颇有意思的画面,又停住了脚,唇角含笑地伸手取出了一件鲜红色的玫瑰礼裙。
后又招手叫来了侍者,神情温和地笑着交代,道:“把这件礼服包起来,送去光启集团二小姐的套房。”
“是,九少。”跑过来的侍者,立马低眉顺目地接了过去。
第229章 Chapter 229 占有欲的迸发……
南平回了套房, 才发现有人在里面等她。只见华栩骞整个人慵懒的倚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着,手指间还捏着一根细烟, 口中烟雾把他整个脸颊都笼罩,却仍旧遮不住他眉眼间的那份倦淡。
她眼帘轻抬, 自然而然地撞进了一双深邃漆黑的乌瞳里,却让人瞧不清脸色,只觉得烟雾朦胧, 隐晦不明。
华栩骞从来没在她面前抽过烟。
南平压下心中惊涛骇浪的翻涌, 从容不迫地与之对视着。
而在这个静谧悠长的对视中, 意料之中地, 谁都没有主动开口,可南平却觉得华栩骞是在等着她先说些什么, 他应当是看过监控了。
看这模样,恐怕是连程温韦也一并处理了。虽然她觉得有些可惜,但是做任务嘛,严峻一点的, 总会出点意外,暴露一些人。
必要的时候, 就会有舍取。
就是不知华栩骞是不是已经问过樊九潇了,以他的聪明,不大可能会觉得孟观文对她真有那种不耻的想法。
她平静地移开视线, 故作无事的抬脚走了过去,把手里的礼服轻轻摊在了沙发上。随后便做出了一个想要去浴室洗澡的假动作。
见她把已有些紊乱的头饰摘下, 放置在茶几上,随后就要向浴室方向走。在她动身的那刻,华栩骞也快速把未抽完的烟头摁进了烟灰缸里, 另一只手攥住了她纤细白皙的手腕。
一并把她拉了过来。
因力道太猛,南平直愣愣地就扑进了他硬梆梆的胸膛,撞得她鼻尖猛然一酸,眼眶霎时就红了起来。
!
虽然她有所准备,但能不能别这么大力?!
南平抬起头,瞪大双眸嗔了他一眼,华栩骞这才似有所觉,自己把她弄痛了。
“对不起,是我力道太大了。”他轻轻摸了一下她小巧挺翘的鼻子,有些愧疚的说了一句。
南平摇了摇头表示没事,就想立马起身。只是华栩骞却仍旧桎梏着她的腰身,不让她挪动半分。
“华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她似有些不解的问道,表情管理非常到位。
“想跟你聊聊。”华栩骞淡淡回了句。
“……那你总可以把我放下来聊吧。”南平小心翼翼地觑了他一眼,声线细微道。
可是华栩骞显然没有采纳她的意见,只是继续问她,“孟观文有没有真伤到你?”
注意啊!划重点来了。
“真”,这个词用的很灵性。
这是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仍旧非常在乎孟观文对她的那番举动。不能从孟观文那里探究到什么答案,当然只能通过观察她的态度,来推敲出想要的结果。
通俗点来说就是,语言陷阱。
“这个牙印算不算?”南平思绪半天,指了下胸口处粿露的位置,白腻的肌肤上透着微微的一抹红,不像是什么牙印,倒像是某个草莓标记。
华栩骞注视着,眼底隐隐有墨色翻涌。
“还有呢?”
“还有……”南平继续费劲思索起来,最后手掌握成拳锤了一下对方紧绷的胸肌,手感还怪好的叻,哎呀不是,注意力跑偏了。
她立马又拉了回来,“哎呀!我真忘了。腰酸背痛算不算?嘴唇有点肿痛算不算?我那会是真喝多了,所以也有点代入了。挣扎得就猛了些。你总不会以为我是清醒的状态吧?”
她瞠目结舌的看着他,华栩骞也依旧平静淡漠地回望着。
当然,他确实没有一双能看破红尘的火眼金睛,所以这局对话,又是南平险占上风。
只听,“你确实喝了很多酒,不然我也不会发现一些有悖伦理的东西。”他薄唇轻启,如是说着。
正如南平所想。
不过她仍旧得表现出诧异的模样,问了句,“什么有悖伦理的东西?你发现了什么吗?”
“没什么,总之已经都处理掉了。”华栩骞摇头,不准备告诉她。怕污了她的耳朵,毕竟那可是她名义上的大哥。
见他不想说,南平只得失望地回了一句“好吧。”
后又似乎坐在他怀里不太舒服,她微微挪动了一下屁股。华栩骞眸色瞬间一暗,桎梏在她腰间的手,力道又大了一些。
“还没聊完么?我这么坐着真的不舒服,华大哥。”南平可怜兮兮地说道。
她是真的不舒服,腿也屈膝着伸不直,这种不符人体工程学的坐姿,真的不适合保持太久。
所以当华栩骞也意识到问题所在,后把她屈膝的双腿抓了过来,环在他腰间时,南平确实也放松了不少,可是怎么……
有另外一种不舒适感,诡异地钻了出来。
“这样,是不是太亲密了点?”她歪头。
华栩骞明白她的意思,不过也没有回复,只是转而问起了她对瞿蕤琛的看法,以及和樊九潇的关系。
“看法?太固执了吧。我其实是想好聚好散的,不过他觉得似乎还有回转的余地,所以不肯放手。至于九哥——”南平说到这,神色认真的同时又有些古怪,只见她凑了上去,双眼不赞同的直视着他,仿佛觉得他这问题提的实在很不怎么样。
“他是众星捧月的人物,能和我这种身份的人,有什么深厚的关系呢?要说有关系,可能有点特别的师生情谊吧。不过这都不重要,九哥本身就是个好说话的人。架不住身居高位,别人都怕他。”南平耸耸肩,摊开手道。
华栩骞眉头显而易见地皱了一下,“所以是因为他好说话,你才去求助于他?”
求助他??
等下,谁求助谁啊?
我求助于樊九潇?
搞错了吧?南平眼皮掀了掀,先是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华栩骞的神态,似乎不像是在说谎套她的话,所以这就是樊九潇给他的解释?
不过,想想也是,这么说既能把他自己摘干净了,又能让华栩骞转移注意力。还能让其他人来背这口锅,而樊九潇的形象,永远都是没有污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