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观文就把“梅有容”的名字念了出来。
议员瞳孔骤然紧缩,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话音戛然而止,随后反应过来,想维持住镇定的神情,却始终漏有破绽。
“原来还真是他啊。”
孟观文从对方直观的表情上琢磨到了真相,嘴角缓缓咧开,这下笑的确有几分真心实意。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他能猜到这人,也全赖他找得这位议员不够谨慎。江棱政议院的制服向来肩膀上会扣三节排扣,只有京城政议院有解一排扣的习惯。
而京城政议院的权力中心是梅家,京城梅家属于魏家的政敌。而一向位于中立的樊家却与魏家有了牵扯,这么一看,似乎是对梅家产生了威胁。
可他挺好奇的,樊九潇与魏淮泽的合作都是私下里的,甚至樊魏两家都没有正面交流过,梅有容到底是怎么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呢。
看来,京城在江棱放的眼线,并不少啊。或许在他们其中,还有内鬼。
“不,是你想错了,我怎么会认得梅大人。”议员伸手擦汗,面容强装镇定。
“行,您不认识就不认识吧。”孟观文帮他弹了弹肩膀莫须有的灰尘,笑得愈发温和:“不过下次您可别忘了把这颗扣子也系上,不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您是京城政议院出来的议员呢。”说完,他手指轻轻一摁,只听“啪”地一声,最后一颗排扣便被稳稳扣住了。
同样也把对方的腿给吓软了。
孟观文可不会承认自己这么温和可人的面孔,能把一位年纪能当他爹的人给吓得腿软。
他可是新世纪的五好青年,最会尊老爱幼了。
“不舒服的话,您就去休息室坐坐吧,不然我扶您过去?”
大家看,他多么尊重体贴长辈呢。
不等孟观文扶上对方的胳膊,议员连客套话都没说,直接推开他的手,转身跑了。当然姿态有点滑稽就是,表情慌张的像是落荒而逃。
他远远瞧着,忍不住笑出声。随后笑容又渐渐淡了下来,眼底只余讥讽。心情还是很烦,操-蛋的破事一堆接着一堆的来,想见的人,却连影子都没抓到。
他长腿一跨,往休息室方向走去。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你越不想碰见的事,偏偏就越不如你愿。可你越觉得没影的事,它还就让它发生了。
就譬如樊九潇前脚刚被人用电话叫走,孟观文后脚就来了休息室。再譬如孟观文觉得见不着的人,还偏偏就出现在了他的休息室,像是老天爷知道他心情不好,特意送过来的一样。
他是兴奋了。
不过这对南平来说,简直不要太倒霉。
所以当两人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她试图借口离开。
可惜把手都没让她摸到,人就被拦腰举了起来。
“做什么你?!”南平一阵惊呼,手不自觉握成拳头,锤在他后背。
“当然是-做-你-啊!”孟观文颇为恶劣地笑笑,把人带进了休息室最里面的卧室,这里上了密码锁,没有他的指纹,没人能进来。
卧室内的布置很现代极简风,家具纯白,还保留着石膏墙体,诺大的一张白色大床区域中央地段,而大床的斜对面则是一整面玻璃落地窗,可以很清晰的看到窗外的风景,甚至躲雨的议员们和将要行驶的车辆。
南平被孟观文扔到了被单上。
在她撑起胳膊转头的同时,就被孟观文低头吻住了唇。
他两只胳膊置于她身侧,形成一个圈-禁的姿态,顺势用膝盖压住了她意图逃跑的腿。
南平伸手抵住他的胸膛,以防备的姿态,惯性把人往后推开。
却没推动分毫,他简直像一堵墙一样结实牢固,手指一用劲,似乎能与他黑色制服里的块垒十指相扣。
手感意外的不错,南平愣住。
一时忘了反抗。
孟观文眼神一暗,连呼吸都重了几分,霎时把人吻的人上气不接下气,甚至是咬肌都有些抽搐。
这个疯狗!
混乱中她一把扯住了他的领带,狠狠一收紧,他劲间青筋骤然清晰可见,隐隐有暴走的趋势,面容涨红的厉害,甚至连眉宇之间都像是抽筋似的疯狂跳动,呼吸极喘。
但,就是死不松口。
南平注意到他眼白上爬满的红丝,凸出的瞳孔,简直可怖的厉害。
像是恐怖故事里的魅影。
她不得已松了手,可更诡异的是,孟观文居然在那以后的五分钟也松了对她的桎梏,站起身,眼神漠然的俯瞰着她,舌尖却把嘴唇被咬出的血丝,通通舔舐干净。
如果不是眼底隐藏的血涌,南平恐怕根本感知不到这人到底是在审判还是在兴奋。
她扶住自己胸口,微微喘息着,像是刚刚才溺水过的模样。
“你不乐意?还是说只有像上次那样你才不抗拒?”他迫切想要证明什么,至于是什么,他自己也没窥得全貌。
只是凭着自身意愿所想。
孟观文伸手,牙齿咬住皮革边缘,用力一扯,黑色手套掉落下来,露出一双干净修长的手。
他歪头,轻轻活动了一下筋骨,随后顷身。
手指像弹钢琴一样摸索到了琴键的方位,灵活的操控起来,不枉他那次之后,看了那么多实战知识积累的经验,确确实实能派上用场。
“你是不是疯了……”南平愕然,但很快她就说不出话了。
因为这家伙又玩上次那套,在她呼吸急促前,一口咬住了那颗多肉葡萄,还异常小气的全部吃光,一颗不留。
诚然她上次是有故意羞辱的成分,可他也完全可以不接受不是。
南平仰着头,攥紧了手,似乎有些不明白这人是有哪根经又不对了,眼神有些迷离恍惚起来。
而当那什披着羊皮冲破那道关卡时,她才勉力一躬身,伸手又肋紧了他的黑色领带。
领带一夹,强烈的窒息感让孟观文在一瞬间就失守阵地。
只是仍旧不甘罢休,拽住那双手一起窒息在这一片汪洋中。
激烈的角逐是前所未有的动乱,他们就像两个敌对的战士,要争个你死我活,不是你占上风就是他占上风,翻来覆去的绞杀,誓要把天都桶出一个窟窿。
南平气喘吁吁地垂下眸,看着落地窗外的实景,底下不知何时汇聚了一堆人,原本的暴雨在此刻变得渺小微弱,砸在人身上都可以忽略不计。
一群穿着制服的议员有的在议论,而有的正在向上张望着什么,她涣散的瞳孔对上其中一人的眼神骤然一缩,一阵急促的抽搐让她四肢发麻,头脑一片空白。
思绪就像风筝断线。
偏偏那狗还不知疲惫,抱着它中意的骨头像给人炫耀多香一般,放在落地窗前的沙发处,没完没了的啃。
她的双眸出现幻觉,好似被窗外无数双眼睛盯着,刺激的一阵地震又涣散开,最终形成一个细小的圆孔,看上去亮晶晶的,漂亮颓然的不像话。
“你在看什么?他们有什么好看的。”孟观文起身,抱着她走到了窗前,自己也把视线放了下去。
他制服里的黑色衬衫已然被扯成一个大型的v字领口,上面津莹莹的,有汗渍,还有几个微肿的红色标记。
偏头张望的同时,身体也跟着幌动。
南平虚扶着他的肩,因脚悬空不受力,只得贴身攀附着。
她恢复了一些力气,猛然抱住他的头往一旁的落地窗砸了过去,下方却一触即发。
“嘶啊……”孟观文紧搂住她的腰,头疼和愉悦同时坠入心脏,分不清哪个更胜一筹。这体验怕是此生都不会再有。
“你别在这种情况下砸我的头啊,你这样搞得我,有点被s到了。”他揉了揉头,表情古怪地有些微妙,“你要是实在生气,你可以扯我头发,我要是成了秃子,你估计可以笑三年。”
南平:“……”
神经病
“疯狗!”她低声骂了一句。
孟观文立刻亲亲她的脸,回应:“好好好,骂得好。”
南平见不得他这幅欠抽的模样,又张嘴一口咬在了他的脖颈上。
“嘶,我说你……别总奖励我啊。”孟观文声音断断续续的,有些微哑的低沉。
动作又快了起来,好似还有一场战没取胜。
南平头脑晕眩,像是支撑不住它鼓点敲起的节奏,飘渺中只觉得耳边很吵闹,嗡嗡作响个不停,她费力掀起眼皮。
原来是手机响了。
亮起的页面是樊九潇的名字。
第244章 Chapter 244 天平砝码
“他叫你你就要去?我也能送你回去啊, 正好还没去过你家,顺便参观参观。”孟观文有些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手指还在一圈一圈的卷着怀中人的一缕发尾。
南平有些困倦乏力的眯了眯眼, 像只乖巧可人的小猫咪,软糯糯的。让孟观文不禁又低头吻住了她, 搅动好一番,才被人一巴掌拍开。
她斜眼睨他,“还来, 你烦不烦!”
见对方似乎愣了一秒后, 又一副欠抽的嬉皮笑脸模样抱着她, 只觉得拳头都打在了一团棉花身上。
“我得走了, 你就老实待在这里。”南平推开他,起身去穿衣服。等整理好自己, 又回头瞥了一眼身后那道黏腻炽热的视线,还带着一丝期待的眼神。
她略停顿一秒,斟酌犹豫几秒,才说服自己走过去俯身, 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唇,有几分敷衍了事的成分。
好在孟观文这回没再耍赖, 异常安稳地放她出了休息室。
他注视着南平离去的身影,脸上的笑容慢慢一点一点的流逝,似乎在思绪着什么, 随后也不慌不忙的穿上衣服,走到了落地窗前, 俯瞰楼下的人景。
待目光锁定到一处后,这才似笑非笑地用指腹擦拭了一下还有些许湿润的唇角,眼底有几分显而易见的餍足狂妄。
“卢南平, 光启集团二小姐,也是我的义妹。”樊九潇向对面西装革履,气质温润的男人介绍道,随后又朝南平看去,“这是娄荻,新上任的外交官。”
只见两人眼神对视了一下,快速地打量完对方,互相都颇为友好地点头示意,客气地称呼了一句先生小姐。
“那我就不便耽误二位的行程了,这次和九少聊的很愉快,有机会下次再聊。”娄荻面带微笑地看着对方,伸出手。
樊九潇意会到,同样也笑着回握,“会有机会的,回见。”
两人又一番寒暄过后,娄荻便直径上了车,只是路过南平身边时,也朝她点了点头,神色自然平淡,以面相看,是很正派温润的形象。
她难免会觉得是不是所有当上这个职位的人,形象都是给人如此固有的,确实有同样的属性错觉。
“我们也走吧。”
樊九潇淡声,随后先一步上了车。
南平转身跟在他身后进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