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个好契机,不利用起来,怎么促进南平和钟白鹤的更进一步呢?再说这孩子都为了帮南平受了伤,足以可见,如若没有好感,绝对不可能发生。
可惜女儿聪明是聪明,终究还是不太了解男人,这上层圈子里,哪有什么乐于助人的绅士,不在一旁看戏都算不错了。
南平当然不知道卢清荷是这样想她的,但她知道她的那些小心思,想要她与钟家联姻。不然赔礼道歉何必要叫人到家里来,以程家的名义差人送个礼过去不就好了。
不过,她眼眸随之转了一下,余光瞥到了身后不远处一直比较有存在感的那道身影,思绪一动,不由地改了主意。
“好啊,那我晚上邀请看看,不知道他明天有没有时间呢。”顺水推舟的回道。
“一定有的,相信妈的直觉,我毕竟是过来人。”卢清荷见她听话,顿时又笑意盈盈起来。
两人很快走到客厅,就在南平说要上楼换衣服一会再下来吃晚饭时,卢清荷突然又拉住了她的手。
“你知道你大哥被华栩骞派去国外帮他打理事务去了吗?”她悄声问,神情颇有几分古怪。
南平眼神顿了一下,惊讶:“我不知情呢,这事有什么说法吗?大哥怎么会被突然派去国外的?”
其实,她并不惊奇,程景明会被华栩骞派走再正常不过,那人眼里其实容不下任何一粒沙子,只是他自己不觉得,一直以为所做的不过都是维护家族名誉。
“还能有什么说法,这人就是想把你大哥支走以后,公司里就再没有能用的程家人了。他现在可是光启主领人,虽然对外是说暂时代管,不过看他这架势,后面就算是归还,说不定就直接扶持自己亲侄女上位了,毕竟现在程家,你大姐就是第一顺位,以前还能说有个得用优秀的养子可做人选,这下好了,人都被派走了,华栩骞若是支持程又薇上位,保不齐你爸反对都没用。”她刻意压低了声音说着,眼底有一丝显而易见的讥讽与不甘。
卢清荷的担心也不是全然无用,她至少逻辑思维是没错的,现在程家明面上的继承人其实就是程又薇,毋庸置疑。
人家毕竟血统纯正,正儿八经的嫡出大小姐。确实有这个资格。
只可惜终究是个没有能力的废物。
这诺大的家业,华栩骞就算无所谓,可程温韦若是给了他这长女,那么光启估计很快就查无此名了。
她毫不低估程又薇的头脑,她的聪明可都在其他地方,比如当了继承人,要如何收拾她和卢清荷。
不过不好意思了,就算是为了自身人身安全考虑,这个继承人的人选,第一顺位也必须是自己。
“别担心了妈,爸怎么可能同意让程又薇当继承人呢,况且小舅舅这个人,就算出于对他原来大姐的敬重爱戴,也不会就这么容许程又薇胡乱糟蹋家业的。”南平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
卢清荷听了她的话,细细想了想,也觉得有几分道理,遂便也笑了笑,点头:“你说的也没错,总归想要当这个继承人,也是得看能力的。好了,妈不耽误你时间了,你上去换洗一下,就下来吃饭吧。”
“好。”南平垂眉道,笑得一脸温婉。让身后不远处的男人,看着不禁顿了一下,原本冷淡的面容,也逐渐缓和不少。
就听他开口:“我上去换个衣服,你们不用等,先吃。”这段时间他一直住在程家,夫妻两早已经习惯他的生活方式,回家必然是要先回房间一趟的。
所以在他说出这话的同时,两人也毫不作声的点点头,极为配合。毕竟没有他的饭,吃起来可能会更有胃口些。
华栩骞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不过他不在乎,他待在程家只不过是为了等南平回来。
上了楼,他便直奔她卧室的方向。
停下脚步,先是敲了敲门,听到对方的声音,他才拧门而入。
南平正坐在沙发上休息,她还没来得及洗澡,只是有预料般先换上了浴袍,坐在这等他上来找她。
“你知道我要过来?”华栩骞瞥了眼她身上略显松垮的浴袍,黑眸又凝视住她的脸道。
“这很难猜么?”南平耸耸肩,抱着胳膊懒洋洋地靠在沙发背上,把上面重重压出一道塌陷印子。
华栩骞眉梢动了动,突然笑了一下,走了过去,坐在她身旁,“你和樊家,或者说樊九潇,你在帮他做事?他许诺你什么了?这次的会议选举,提高你的社会知名度,这是要为你铺路吧。”
南平看着他笑,“你不都很清楚了。”
华栩骞抬眼,指姆在她浴袍的尾间,摩擦了一下,“所以你想要什么?继承人的位置?”
“你觉得呢?”她仍是笑,像朵纯白的茉莉,可嘴上的胭脂却红的如烈焰玫瑰,与齿间形成强烈对比,不自觉吸引目光。
华栩骞看着她,捏着她浴袍尾处的手收紧一寸,“我可以给你想要的,只要你不和樊九潇交易。”
南平诧异挑眉,看他神情不像是作假,只动了动眼睫,叹了一句,“你先把程又薇安置妥当再说这个吧,不管是你还是他,最主要的决定权其实都在于我,我并不是被迫的,我有我的考量。你也可以说我现实。”
“所以你之前在金池上,也是真的利用了我?”华栩骞眯了眯眼睛,吊灯的光线落在他身上,印出一半的阴影,显得他半边的面容都忽明忽暗。
“是。”南平承认,这没什么不能说的。毕竟她和华栩骞的关系,也谈不上有什么利益往来。从他重视家族的观念来看,程又薇再坏,身上始终流的有华家的血,他都会替她收拾好烂摊子。
那么,她和他之间,就注定不会有所谓的公平,或是无条件的偏向。
毕竟,他们二人才是不可分割的血脉亲情。而她呢,只不过是恰好喜欢的一个女人。
这种脆弱的情感,在现实面前,实在不值一提。
有的只是手段和占有。
华栩骞深深凝视着她,似乎想要透过她那双清亮的眼睛看到她灵魂深处。
她别过头,垂眸看向自己的指尖,随后又把虚握在他手心的浴袍边角扯了回来,淡淡道:“别这么看着我,虽然那时利用了你,可确也没损伤到你什么利益,你不是也乐在其中么?”
华栩骞盯着被她扯走的浴袍处怔了几秒,脸上有了几分似笑非笑的情绪,“你说的对,我是乐在其中。”
紧接着,他起身靠近她,诺大的阴影把她掩盖,俯身吻住她唇的同时,手也掐住了她白皙的颈脖。
让她一瞬间窒息强烈。
却在这种窒息中,更加清晰地感受到唇齿角泛滥的温度与热意,甚至不能咽下的唾液,无数次的搅动,最终只得任它滑落嘴角。
她用手奋力敲打着对方,又向一旁的茶几摸索,抓起茶杯,狠狠敲在了他的头上,没几秒的功夫,血液就顺着他的额头滴落在两人的唇上。
甚至还能尝到一起血月星味。
华栩骞终于松了手,左眼的视线被血掩盖,模糊了视线,他伸手擦拭,却满手的黏稠。
他抬眼望着她,在眼皮痉挛的状态下,直接把人一把举了起来,抱进了浴室。
丢进浴缸里,就开始打开花洒,把水淋在自己的头上,待脸上额头上的血丝全部冲刷掉,他才感觉自己的头没有那么疼痛难忍,只余下沉重和闷到窒息的心。
他阴沉着注视着浴缸中,始终保持警惕的女人,不禁浮现出一个想法,那就是他带着她一起溺死在这满浴缸的水里。
大概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吧
华栩骞脱掉自己沾湿的衣服,上面已经被血迹污染。
他丢在了一旁。
随后一把扯掉了她的浴袍,却陡然一顿。
眸色变的越发可怖起来。
以至于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对孟观文的敌意甚至远超任何一个男人。
第246章 Chapter 246 故人重影(三……
钟白鹤一直觉得有些事情都是可以掌控在手里的, 就譬如说陆远清那个圈子原本以他为中心人物,现在轻而易举就变成了自己。
他想陆远清或许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曾经不屑一顾的, 像蚂蚁一样被碾死的弟弟,还有地位远超他之上的一天吧。
只可惜, 他不会有机会知道了。
“少爷,人带来了。”钟管事敲了敲书房门,随即把人推了进去, 关上了门。
钟白鹤见人踉跄着进来, 不禁没有防备的神情, 更没有以前那种野心十足的样子, 仿佛是吃了很多苦头,被磨去了该有的棱角与血性。
“邢少霖?”那人抬头看向他, 他才又笑着问,“是叫这个名字吧?”
见对方点头,钟白鹤笑意愈发温和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邢少霖的错觉, 他莫名从这人身上看见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即使这两人长得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你别紧张,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我把你捞出来, 也是因为我看中你的履历,我希望你能替我办事,当然, 我同样也会满足你的一些要求,帮你拿到要想的东西, 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提出来。”钟白鹤开口。
他说的很直白甚至没有一点迂回,邢少霖突然有些茫然无措, 算起来,他已经太久没有过过正常的生活了,即便现在让他拿木仓,手腕的筋脉可能都会不自觉发抖。
“你意下如何?”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钟白鹤知道他不会傻到拒绝。
只不过是还没找回当初的状态,“给我点时间恢复,我会做好。”
果然,他答应了。
毫不费力。
钟白鹤自然也宽和点头,“可以,这段时间你就住在这里吧。等你恢复好,我会告诉你,需要做些什么,你也可以在这段时间内,想一想自己想要什么。”
交谈完,钟白鹤又让管事把他安排到客房先休息。自己则去换了一身衣服。
他今天要去程家。
要给长辈们留个好的第一印象。
钟白鹤能推测出一些缘由,大约是南平说了什么,程家长辈才会想要邀请他去做客。他垂眸看了眼手心,那里还有一道浅得不清晰的疤痕。
他指节动了动,或许还有这个原因。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因为什么,都指向了一个目的,那就是程家很可能属意他做女婿人选,从上次南平在金池要他联系方式就能窥测出冰山一角,那这次做客,很显然就是露出了全貌。
钟白鹤的身份,确实对于程家来说,是上上选择,不会有比他还好的条件,能最大程度上用女婿身份带给光启一定的效益,该不会侵犯所谓程家本身的利益与权威。
当车驶进程家宅院时,他也收回了思绪。
下车后,他就见程氏夫妇站在门口,似乎是出来迎接他的。看来他们确实满意自己如今这个身份。
虽然他并不知道,程温韦本来确是打算让佣人出来接。
“欢迎欢迎啊。”
“伯父伯母客气了,天气炎热,叫佣人出来就好,怎么还亲自迎接我一个小辈,实在叫我歉疚。”钟白鹤一脸愧疚道。
“哪里的话,我们也是顺便,反正正好也是闲着,走动一下没什么不好的。”程温韦笑说,随即伸长胳膊,“来,从这边进。”
三人一并进了门。
“小钟真是一表人才啊,我们家南平回来就跟我夸你来说,说你是她见过最绅士的人了,还总帮助她。说到底,这孩子不懂事,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卢清荷笑的一脸温婉,随后又有几分不好意思地问道,看起来十足一副慈母心肠。
钟白鹤听在耳里,也笑着,面上并无任何端倪,“没有,南平很好。我还怕自己帮不上她的忙,能帮上,我也很开心。”
“你真是好孩子啊小钟,听南平跟你伯母说,你手还受伤,现在如何了?还严重吗?”程温韦无缝衔接道。
钟白鹤摇头,仍然耐着性子,轻声道:“不碍事的伯父,完全好了,只是小伤。”
“那就好那就好,来来小钟,先在客厅吃点水果。我让人把南平叫下来,陪你聊聊天。她今天起得有点晚,可能是昨天会议奔波,有些累到了,你别介意啊,不然她肯定也跟我们一块。”程温韦如是说道。
“没事。我也来的早了一些。”钟白鹤善解人意地说道,随后犹豫了一下,又开口:“正好我现在也没事,不如我上去叫她吧?……还是算了,这始终有些越矩了,我就在这陪伯父伯母聊聊天。”
卢清荷闻言,眼神一转,与程温韦对视上,互相从彼此眼里看出些什么。
接着,她一喜,双手不自觉合紧了又很快松开,拍了拍钟白鹤的肩膀,“你这孩子,这有啥越矩的,你们不也是好朋友嘛,何况她已经起床了,现在八成都换好衣服了,你上去叫她,没什么不好的,去吧,我和伯父在下面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