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家族企业的子弟,个个不是省油的灯。言知洲百无聊赖的走在前面,心下摇头。
余光瞥到瞿蕤琛的手,身子向后探了探,他在搞什么飞机呢?
这么光明正大的牵着郁璟带来的女人。
视线往上移,发现那个被他攥着手的少女,脸色红润的惊人,眼底流露的窘迫不像是假的。
言知洲勾唇嗤笑,瞿蕤琛居然也有强迫别人的时候。
真是难能可贵。
不过长成这样才能得他关注,着实挑剔。
在瞿蕤琛转头时,言知洲冲他扬了扬眉,揶揄之意甚浓。
他没有理睬,或许觉得费事,直接躬身把被他攥着手的少女公主抱在了怀里。
甩了句:“她脚崴了,我先带她过去。”大步流星去了温泉池边的休息室。
言知洲啧啧摇头,心忖这货怎么不懂,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呢,那女孩明显被他吓着了,也不知道温柔一点。
“看来瞿先生和女朋友的感情很好啊。”程景明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言知洲的身旁,很自然的跟他搭上了话。
言知洲笑笑,哪里是什么女朋友。这明明是强抢民女,还是好友的女人那种。
可他也不能真就这么讲,还是得留点面子给这位外交官大人的。
“他难得铁树开花,不腻歪一下说不过去。”言知洲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眉眼带笑,都快玩,成了一条缝。
看上去还真有几分为好友开心的模样。
程景明愣了几秒,他倒是不知道瞿蕤琛竟然是来真的,这可真稀奇了。
突然就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瞿蕤琛这种没心肺的冷血动物爱上。
让又薇提前去打打交道这个决定,看来必须要先试行了。
“那还真是难得。”他笑,看了言知洲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言上将怎么没带女伴过来玩?”
“没办法,孤家寡人一个咯。”言知洲耸肩,双手垫着后脑勺,颇为暇意的喟叹,“真是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呐。”
意思很明确,可语气却不是那么回事。
程景明轻笑,“这话说的不准,现在可是冬季。”打趣了一句。
既然言知洲喜欢打马虎眼,那他也不必太过刻意,这有官职在身的人,有几分脾性也是必然的。
言知洲这种看似随和的性格,实际却最为难搞,好在没有瞿蕤琛的干预,谈事会顺利很多。
…
休息室内
一立一坐,两人正无声的对峙着,准确点来说是瞿蕤琛正在审视着眼前这个女孩。
跟他掰扯了这么久,什么都没交代清楚,还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
湿润的眼眶,瑟缩的身体,连小巧的鼻头都显得楚楚可怜,红润的像哭过一般。一副受害者的即视感。
演得很逼真。稍不留神,还真有可能被她蒙混过去。
他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后,瞥了眼手表,并不打算跟她耗费时间,“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自己把东西给我,二是把东西给警察叔叔。你选吧,卢小姐。”
瞿蕤琛抱臂靠墙,神色自若的等她做决定。
他相信,她是个聪明人。
威胁她?
可是凭什么,她又没犯法。
南平心下冷凝,可面上却维持着情绪,湿润的睫毛颤了几下,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望向他的神色,哀怨中带着一丝不解。
“这个卡,本来就是别人送我的。”她决定试一试他。不然就这么白给了,她得亏死。
想到这,又不由地暗骂起邢少霖来,一张银卡居然还能给她找事,八成又是从哪抢来的。
如果不干净,给了瞿蕤琛也好。
“谁送你的?”
“说了你也不认识。”
“是道上的人?”瞿蕤琛直起身,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无端的压迫感接踵而至。
他倒是真聪明。
南平意外的抬眸,望着他幽深静谧的瞳孔,险些承受不住,目光随之落在了地面,“你猜的没错。”
给了一句肯定。
“这张银卡左上方有一块暗标字母印花,刻得是Qu,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是家族身份的象征。不是任何人都能拿你手里这张卡的。”瞿蕤琛点到为止,不再多说。
南平低头端详起银卡上的纹路,发现确实有这个标记,不算淡,反而很醒目。她以前一直以为这是银卡上特有的标识,应该每张卡都一样。
现在细读起来,Qu瞿?
这会不会是瞿家的银卡?可邢少霖是哪里弄来的?太岁头上动土,真不怕湿了鞋么。
不对,有什么环节被她遗漏了。
邢少霖给她银卡的时候,说她会需要的。她需要什么?显然不是时刻出入高等场所那么浅显的意思。
南平看向瞿蕤琛
是了。
她需要更大的权势网,眼前这个人不就是最好的人选么?
她抬手挡住了脸,顺势遮住了她勾起的嘴角,装作擦拭眼泪的姿态,思绪下一步动作。
“想好了吗?”瞿蕤琛走近了一步。
南平这才放下手,眸间清明干净,没了作戏的必要。瞿蕤琛既然认定了她和道上有关系,那就让他一直认定下去。
“可以给你,不过得拿你一个东西跟我交换。”南平勾唇,仰头的笑容纯真又狡黠,很像一只偷了鱼饼的小野猫。
瞿蕤琛目光微敛,伸手拂上了她的脸颊,温热软滑的触感,包裹在手心,他指尖轻轻划动,慢慢移到她下巴的位置。
凉意沁入皮肤,像一把手术刀抵在她的下颌,勾起一个冷颤。
瞿蕤琛捏住她的下巴,轻轻往上抬,慢慢附身向下,凑近她饱满的嘴唇。
南平笑容停滞,这一瞬间大脑突然空白起来,他在做什么?
暧昧的氛围充斥在两人周围,他温柔缱绻,笑意缠绵,像在看恋人。连此时的动作都得到了应有的解释,仿佛就该如此理所当然。
南平被他手指轻按着,力道伸缩有度。
她嘴唇微张的模样,像是一副求吻的姿态。瞿蕤琛轻笑,握上了她的手。
头一偏,嘴角也随之掠过,停在她的耳边,“人不大,胃口却不小。可惜,我什么都不想跟你换。”
话落,他直起身,松开了桎梏她的手。
把手里的银卡放进口袋,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胸前的凌乱,:“你母亲没教过你吗,不是你的东西,就尽量别碰。”
他在提醒她,也在警示她。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南平什么都没有,偏偏有一身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傲骨,被她盯上的东西,既然现在不能拥有,也一定要留下痕迹。
她站起身,走了过去。
哦不,确切来说不是走,是冲了过去。
一把扑倒了还在整理衣服的绅士。
利落的攀咬上他的脖子。
狠狠地留下了一排牙印。
把‘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的古语,做实了个彻底。
他说的没错,
她可不就没有母亲教么。
第98章 Chapter 98 恶战。
“嘶——”
痛感像电流般传遍全身, 从颈脖神经蔓延至心口,这幅被吸血鬼上身的姿态,让天之骄子瞿蕤琛经久不变的情绪中, 头一次有了丝狼狈和懊恼。
懊恼的是,不该跟这个女孩纠缠过多, 直接报警处理,不经他手,显然更妥帖。
这是一次失策的审判。
南平一排整齐的牙齿中, 有两颗尖锐的虎牙。一口下去只会更痛, 只是瞿蕤琛也很能忍, 除了一开始的闷哼, 基本没有动手扼制她。
是聪明的做法。
他如果做出多余的举动,她是一定不会轻易松口的。
南平起身, 伸手抹了下嘴角,看着他幽深的瞳孔,丢了句,“不好意思, 我还真没有母亲教,让您失望了。不过一排牙印换一张银卡, 还是你赚了。”
她眉眼弯弯,笑的烂漫,眼眸亮得灼人。
看高岭之花吃瘪, 她有一丝莫名的爽感。这种感觉像没有零嘴吃的小孩,突然间得到了一颗精致的糖果。
只是还必须及时收手躲藏, 不然糖果还未来得及咽下肚,就成了碎渣。
趁着他蹙眉之前,南平麻溜得爬起, 离开了休息室,她深知此地不宜久留。像他这种绅士君子,只要她不再找事,就不怕被报复回来。
他总是不屑于跟一个小姑娘计较的。
这大概是做外交官的通病,凡事不触及原则的问题,都好商量。
毕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个真理,诚不欺人也。
瞿蕤琛撑着胳膊站起身,看着门口的方向,回想起刚刚女孩脸上得逞的笑意,神色微敛。摸了摸脖间的牙印,还带着湿润的热意,触碰到掌心,都能感觉到它的潮气。
他眉宇拢起一处,不适地去了卫生间,抽了一张湿纸巾反复擦拭,但不论他怎么擦,那种黏腻感还在原处久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