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什么,江羡黎往主卧走去。
打开门发现他不在房间里,只是原本风格冷淡的房间里,矛盾又违和的贴上了大红的喜字,连床上,也换了一套大红色,绣着百年好合字样的喜被,给这个清冷的房间,带来了色彩艳丽的冲击,横冲直撞的融合进来。
亮眼又靡艳。
按道理来说,她今晚就该搬回主卧了,可是现下她不知道是看到这大红喜被有点害羞,还是觉得应该多给他一点时间,整个人都显得犹豫。
她也不能逼得太紧了不是。
转头看了看,她的新郎去哪里了?
关上卧室的门,江羡黎转头去了客厅,找了一圈还是没有看到他的人,眼眸一定,又去了书房。
果然书房灯火通明,陈聿琛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门口。他脱了外套,只穿着合体的质感贵重的西装马甲,宽肩窄腰,西装裤中线锋利冷硬,一双长腿笔直闲适站立。
落地窗外,是纸醉金迷的霓虹夜景,光影落在他身上,却难融合他一身的清玉薄凉。
明明才从那么世俗盛大的婚礼上下来,可是当热闹褪去,他似乎又变成了那个光风霁月,不能亵渎的高岭之花。
江羡黎心里更加动摇,这时陈聿琛听到声音转过身来,深邃的眼眸同时看过来,掀了掀眼皮似乎在问她有什么事。霓虹交融在他高挺如峰的鼻骨,好看而性感的薄唇……
不行,婚都结了,她也不能太心慈手软了。
江羡黎看到他那张脸,一瞬间就下定了决心。
没有人能抵抗陈聿琛的脸,至少她不能。
笑眯眯对他挥了挥手,示意她先走了,同时把门带上。江羡黎回到房间,拿上睡衣进了浴室。
洗了个热水澡,将身上所有的疲惫都冲洗得一干而尽。江羡黎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就差褪上一层皮了,等从浴室出来,她浑身又白又红,散着玫瑰靡丽,浓郁的香味。
吹干净头发,又换上了一条大红色的睡裙,做好了所有准备,她才去了主卧。
推开主卧的门,看床上没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脱了鞋,掀开喜被爬上了床,然后紧紧闭上了眼睛。
浴室里有点点水声传来,淅淅沥沥的声响,似乎溅在了江羡黎心上,让她心跳如擂鼓。
她转了个身,背对着浴室。
明明很累,可是又很紧张,心怦怦直跳,血气翻涌,脸上涌上一片红霞。
陈聿琛洗完澡出来,身上还带着湿润的水汽,进来隔着几米的距离,看到宽大艳丽的喜床上,最边缘处鼓起一个小小的包,连脑袋都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头绸缎般的黑发。
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柔软的床铺微微下陷。
陈聿琛嗓音沉沉,“羡黎。”
只见被子底下动了动,紧接着江羡黎慢吞吞的从被子里伸出脑袋,憋得太久,小脸红通通的,
“你洗完啦?”
“嗯。”
“太好了,那我们该做正事了。”江羡黎一骨碌坐起来。
陈聿琛伸手过去,摸了摸她兴奋得发烫的脸。
……
“一百,两百,三百……九万……”江羡黎从自己的LV大袋里掏出今天收到的红包,兴致勃勃的开始数钱。
陈聿琛:“……”
“你说的正事就是这个?”
“当然了,新婚夜数礼金是结婚的传统,你不知道吗?这些礼金都是我的重要财产,当然要算清楚了。”江羡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上的红票子,数得眼睛都快红了,才数了十分之……不,百分之一,不,千分之一……
好巨大的工程。
不是,这些人包礼怎么都包这么重的,她数得手都酸了。
陈聿琛看着床上红彤彤的人民币,好心给了一个建议:“用数钞机会快一点。”
江羡黎:“!有道理!”
“可是哪里有数钞机?”
“三楼有。但是今天太晚了,明天再——”
“啪。”卧室门已经被关上了,连带着她装礼金的包也被带走。
“我去三楼算钱,你先睡吧!”
陈聿琛:“……”
礼金太多太多,江羡黎光把它们从红包里掏出来都花了半个小时,等全部算清楚,已经是深夜一点半,过去了一个小时。
此时夜深人静,大多数人都陷入了深眠。江羡黎困得眼皮都撑不开了,把礼金放好,去洗了手这才回了卧室。
房间里开着一盏床头灯,安静无声,陈聿琛已经睡着了。
“呼……”小小的呼出一口气,江羡黎关上灯,房间里顿时漆黑一片,绕到床的另外一边,轻手轻脚掀开被子,背对着他小心躺下。
不行,她还是太紧张了,明天再说。
闭上眼睛,嗅觉变得更加敏锐。尽管隔得远,可是被子里他的气息好像无处不在,温润淡雅,带着冷杉木的淡淡木质香。
也许是今天实在太累了,闭上眼睛没过一会儿江羡黎就陷入了睡眠,真的就这么睡着了。
厚重的窗帘拉得严密,透不进一丝月光。
黑暗的房间里,唯剩平缓的呼吸在流转。
早就“睡着”的陈聿琛慢慢睁开眼,瞳孔漆黑如这沉沉夜色。
偏过头看着呼吸均匀睡得香甜的江羡黎,薄唇微微勾起。
只有嘴上厉害的胆小鬼。
真是……不中用。
……
第二天江羡黎舒心地睡到自然醒,醒来时房间里还是一片昏暗,打开窗帘,浓烈的阳光一瞬间涌进来。
已经十一点了。
她竟然睡了这么久!!!
转头看了看另外半边的床铺,散发着冰冷的温度,早就空无一人。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好好的一个新婚夜,她就这么,这么错过了?
唉……江羡黎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一时不知道是后悔还是什么。
掀开被子起床洗漱,换了衣服出来,餐桌上摆着丰富的早餐,还冒着热气。
陈聿琛闲适的坐在沙发上,一身居家浅灰色常服,柔和了他身上些许清冷的气息。
见她出来,抬头看了眼,“醒了,去吃早餐。”
“你什么时候醒的?”江羡黎慢吞吞地走出来,“我昨天怎么就睡着了……”
“八点。”
见她一脸懊恼,陈聿琛决定和她开诚布公谈谈,昨天晚上她在想什么,是害怕,还是害羞,他要确认清楚。
“羡黎,过来。”
江羡黎听话地走到他身边坐下。
陈聿琛合上手中的杂志,问她:“昨天晚上,你在害怕?”
江羡黎迅速否认,“我怕你还跟你结婚啊?”
“很多人上学时怕老师,工作时怕上司,在家怕家长,这是人之常情。”陈聿琛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一直把我当学长,怕我也理所应当。”
所以临到头,对和他上床这件事有心理障碍。
江羡黎想了想,她不否认有时候她确实很听陈聿琛的话,也会屈服在他的目光下。可是说到怕……倒是也不尽然。
她觉得自己错了她会听,觉得自己没错的时候就不听了。
只是他为什么突然又提起他们之间,那久远的学长学妹身份。明明他们才刚刚举办了婚礼,甚至还同床共枕过了。
“你是不是……还把我当妹妹?”江羡黎目光灼灼地看着陈聿琛,似乎要从他平静无波的脸上看到答案。
陈聿琛静静看她的眼,没直面回答,而是反问,“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江羡黎抿着唇,沉默两秒还是说出口:“你说我怕你,明明不是,我只是有点害羞而已。一直以来,好像都是我在主动推进我们的关系,就算昨天新婚夜我有点害羞了,可是这种事不是应该你主动才对吗?这不能怪我!”
心一狠,她忽然闭上眼睛,仰起脸,“你要是没把我当妹妹,就亲我一下。”
几句话,就变成了陈聿琛的不是。
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是谁等他睡着了才悄咪咪的进来。
明媚的阳光洒进来,将她光洁柔嫩的小脸照得一览无余,连细微的绒毛也清晰可见,软红的唇瓣上还带着点点湿润。
空气中光粒在飞舞。
江羡黎还仰着脸。
“很好,”陈聿琛点
点头,失笑,“倒打一耙的手段,你也是用上了。”
江羡黎不说话,依旧理直气壮地仰着脸。
陈聿琛慢慢倾身,修长如玉的长指捧住她的脸,低头吻住她软红的唇瓣。
粉红的色泽,触感像果冻一样,软滑甜腻。
并不讨厌的味道。
陈聿琛吮了吮她的唇瓣,手掌抵住她的后脑勺,欲深入……却见江羡黎忽然惊醒,反应过来什么,连忙往后退。
陈聿琛闭了闭眼,深深吸气,“又怎么了,我的好妹妹。”
“不是妹妹!”江羡黎第一时间否认这个称呼,然后快速往卧室跑,一边跑一边说,“不行我要迟到了!”
陈聿琛提醒她:“你还在婚假,今天不用上班。”
“不是,我答应了知微今天要和她一起去捉许臻!”
陈聿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