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着邓达通，看着他一脸厌烦，一脸理所当然，不禁道：“我当自己是谁？”
“你说什么？”邓达通似乎才发现她会说话。
“不是你问我吗？我当自己是谁？”邱云娟往前走了一步，踩在了他的外套上，她道，“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想这个事儿？我是谁？”
“你说我是谁？”她认真地问邓达通。
邓达通却骂道：“你疯了！”
“谁不疯？”邱云娟反问道，“这个家里都是疯子，最疯的就是你。”
“你就是这样教育孩子的？”邓达通质问。
“我教育他们爱你，崇拜你，尊重你，我说你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是家里的皇帝，这样不对吗？”
邱云娟说完就盯着邓达通看，她从没这样和他说过话，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看了她半晌，维持着怒气冲冲的模样，丢下一句“不知所谓”转身就要走。
邱云娟却忽然冲上来拉住了他，她喊：“你要去哪儿！又要去找那个女人是吗？”
邓达通急道：“你胡说什么！”
邱云娟嘲笑道：“我胡说？你衣服上还有她的香水味儿呢！你来我这儿之前还去了她那儿对吧？她没把你哄开心，你就又想起我来了？”
“你做什么？”邓达通想甩开她，但她抓得很紧。
他立即想到，她比他年轻。而且，不止她比他年轻。
邓达通悚然一惊。
邱云娟对着他道：“我的孩子惹你生气了，你就来找我发火，报复我！但他是我一个人生的吗？他不是你的儿子吗？你对他又有多少关心？”
邓达通听不进去，只想赶紧甩开他，他感到今晚怪异得很，都怪他下午在庙里发了脾气。
邱云娟像着了魔一样，不依不饶道：“我告诉你，
胡悦一点儿也不后悔！她亲口告诉我的，从过去到现在，她都没把你放在眼里，你在她那里连吕建设那个赌徒都比不上，她现在比我过得好得多，可恨我不如她聪明，当年没有看清你的真面目。”
邓达通气急攻心，扬手就打了她一巴掌。
邱云娟被扇得跌到了地上，邓达通呼呼喘气，后背泛起一阵抽痛。
他指着邱云娟道：“你你真是疯了！”
邱云娟仰头看着他，似哭似笑道：“我早就疯了！是你把我逼疯的！我恨你，恨你给我带来的两个报应！恨所有人！我恨不得死了，再重来一次，我绝不会上你的当，我谁的死活也不管了，我要自私自利地过我自己的人生，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把世间所有的苦都吃一遍，我也不要跟你！”
“你”邓达通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是一个猪狗不如的人，你毁了我，你当年相中的明明是胡悦，得不到她就毁了我，我也是活该，是我自己跳进了火坑，有几年我甚至还对你有几分真情，可你对我从来没有一点真心，你把我当保姆，当玩意儿，当成给你生儿育女的机器，从来没把我当个人。”
邱云娟说完这番话陡然平静了下来，她擦掉泪，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道：“再跟你耗下去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我不能死在你身边，我要离开你。”
邓达通终于找回舌头，他问：“你去哪儿？”
邱云娟没有回答，她转过身，一个人上了楼。
第48章 早该如此
吕娇倩醒得很早，她都没想到自己能醒得这么早，毕竟昨晚真的折腾得不轻，她腰酸腿酸，骂骂咧咧地翻个身，和罪魁祸首面对面，他倒是睡得很香，闭着眼睛，看着很是纯良和无辜。
“大色狼。”吕娇倩盯着他看了半晌，小声骂了一句，骂完还不解气，又伸手戳他的脸越戳越上瘾，从眉毛到嘴唇，一路往下。
戳到喉结的时候，邓静霆被她弄醒了，他眼还没睁开，就先把她作怪的手给抓住了。
吕娇倩得意道：“还装睡。”
邓静霆缓缓睁开眼，眼里水光迷蒙的，都没聚上焦，却还紧握着她的手不放。
吕娇倩挣了下没挣开，邓静霆忽然靠过来，把脑袋抵在了她的胸口上。
“你干嘛？”吕娇倩惊呼，虽然不耐烦，但另一只手却还是自动揽住了他的头，顺势在他脑瓜顶上拍了一下。
邓静霆道：“让我靠靠。”
“怎么老是你靠我？”吕娇倩揪着他的头发问，“不该我靠你才对吗？”
邓静霆闷声道：“都好。”
吕娇倩很不满，在他脑袋上实施报复，把他的头发逆着发旋儿给撸了一遍。
邓静霆一点儿反抗的意识都没有，一动不动地由着她来。
吕娇倩没意思了，拍拍他道：“你睡着了？”
邓静霆“嗯”了一声，懒洋洋的。
吕娇倩嘀咕道：“怎么有气无力的，跟被吸了阳气一样。”
邓静霆没说话，片刻后才幽幽开口道：“我昨晚是不是有点过分？”
吕娇倩一愣，然后笑出了声。
邓静霆被她笑得抬起了头，默默看着她，眼里有几分忐忑。
吕娇倩见状更想使坏，故意问：“你觉得呢？”
邓静霆盯着她，好像她脸上长了花儿似的。
吕娇倩一本正经地跟他对视。
邓静霆败下阵来，他强行把她搂进怀里，双手双脚都缠在她身上。
缠得她动弹不得之后，他又问：“你难受吗？”
“难受啊，你别搂这么紧！”吕娇倩的脑袋从他肩上挤出来，大口呼吸。
邓静霆松开了些，道：“我是问你，昨晚难受吗？”
吕娇倩随口道：“还好啦，毕竟你是第一次，激动点可以理解，要求不能太高。”
邓静霆又把她搂紧了一点，嘴里道：“你真大度。”
吕娇倩一口咬在他肩上。
“嘶！”邓静霆被她咬得吭声了，松开了手。
吕娇倩连忙挣脱出来，怒视他！
邓静霆一脸严肃道：“我会努力的。”
吕娇倩没好气道：“当然要努力！”
“你陪我。”他又来一句。
吕娇倩一愣，刚要说话，他就凑了过来。
这么早就开始努力？是不是有些太勤奋了？
吕娇倩从他嘴里拔出来，忙道：“等等等等！我还有事儿没干！”
邓静霆充耳不闻，嘴唇蜿蜒地攀上来，裹着她的耳垂轻咬，边咬边问：“这样你舒服吗？”
吕娇倩缩着脖子道：“还行我要给干妈打电话！”
邓静霆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她，问：“打什么电话？”
“我报个平安！”吕娇倩跳下了床。
邓静霆坐在床上看着她。
吕娇倩一边穿衣服，一边瞟他。
“你还挺白的。”她夸奖道。
“我建议你先别穿衣服。”邓静霆笑道。
吕娇倩装傻，飞快套上裤子，嘴里自言自语道：“诶，我手机放哪儿了？”
邓静霆道：“在客厅。”
“哦！对对对！”吕娇倩扭头就走。
邓静霆跟着下了床。
吕娇倩回头看他一眼，忍无可忍道：“你穿条裤子吧你！”
邓静霆在后头不紧不慢道：“裤子也在沙发上。”
“啊？”吕娇倩脑子里开始自动播放一些画面，她直奔沙发，果然看到了手机，还有他的裤子。
“处男就是狂野”吕娇倩喃喃，拿起手机，显示有一个未接电话，正是邱云娟打来的。
吕娇倩赶紧回拨过去，那头响了两声，很快就接通了。
吕娇倩忙道：“干妈！不好意思，我昨晚有事儿，没听到手机响”
邱云娟道：“没关系，你现在到哪里了？”
吕娇倩朝旁边看看，邓静霆正慢腾腾地开始穿裤子。
一个男的！屁股那么翘干嘛？
吕娇倩扭过头，心虚道：“啊我，我还没走呢。”
邱云娟立刻道：“你和静霆在一起？”
“呃”吕娇倩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邱云娟气冲冲道：“我就知道！”
吕娇倩还想解释：“干妈，你别生气”
邱云娟打断她：“我生什么气？人是你自己选的，只要你将来不后悔就行。”
吕娇倩心里一紧，她还是怕“将来”这个词。
她不禁看向邓静霆，邓静霆捕捉到了她的不安，走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怎么了？”他问。
“嘘！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