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品蓝还以为他不会折傲骨,冷不丁听他问:“哪个包厢,我这就过去。”
林品蓝笑了,说:“不急,体检报告拿出来。”
花魁顿了下,从手机文件夹里找出体检报告给她看。
望见名字,林品蓝唏嘘,“你姓程啊,可惜不是出身无锡程氏,他家也好厉害呢。”她观赏花魁的脸,说:“你要是程家公子,就有资格跟我们老板联姻了,也不用这样才能得她一顾。”
花魁神情很淡,“看完了吗?”
林品蓝点下头,将手机给他,“鹊桥仙,我们老板专属包厢,你上楼之后,自有人领你过去。”
话没说完,那花魁已经匆匆走了。
只留一道清瘦挺拔背影,消匿在红灯绿影中。 。
鹊桥仙是喻礼的专属包厢,以前她用这间包厢宴请商业伙伴,谈公事,还是第一次不务正业。
房门敲开,侍应生摆上新鲜的果盘和红酒。
朵朵新鲜的玫瑰放在餐桌中央。
喻礼靠在沙发上,边处理着公务,边等着人上来。
很快,三人一前一后进门。
一人按着她肩膀按摩,指腹时不时摩挲着侧颈。
一人抬起她的腿放在膝上,低头为她按摩放松腿部肌肉,他领口开得大,微微低头,露出线条流畅的胸腹。
还有一人亲自端了果盘上来,坐在她身侧,拿着刀叉喂她,他垂着眼睫,眼睫很长,一颤一颤。
喻礼面无异色,依旧漫不经心看邮件。
她对这样的事情见怪不怪。
早年谈生意的时候,饭局乱象丛生,她亲眼见过,陪侍们跪坐在那些老总腿下 ,仰颈用嘴巴服务他们。
她吃了几个水果,耽误一点时间。
喂水果的清秀少年轻声说:“姐姐的衣领松了,我帮姐姐系上?”
系衣领是假,脱衣服是真。
清秀少年还没解衣领,按摩腿的男人便摘掉她的高跟鞋脱掉袜子,按摩脚心。
脚部敏感,喻礼被他按得呼吸微乱,她刚要开口制止,跪在在脚边的男人俯身,呼吸喷在白皙细腻的脚背。
——他要吻她的脚背。
喻礼侧过脸,没制止,目光瞥向门口,转移注意力。
忽然,大门开了。
喻礼蹙眉,刚要呵斥。
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过来,他眉间寒霜覆雪,冷得吓人。
他疾步走过来,站定,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他气势瘆人,三人停下动作,齐齐望向喻礼。
喻礼眉心发痛,到底不好得罪程濯,摆了摆手,“你们先走吧。”
三人很快离场。
程濯冷着一张脸走过来,在喻礼以为他要发难时,他又屈膝半跪在她身前,慢慢替她穿好鞋袜,而后又为她系松散的领口。
喻礼眉心缓和,偏身躲开,“你刚碰过我的脚!”
程濯手指微顿,下一刻他手掌上移,捧住她的脸,俯身吻过去。
喻礼懵住,睁大眼睛,下一秒,她直起身,立刻环住他脖颈,回吻他。
她很会吻,唇齿交缠,挑逗勾弄。
细长白皙的手指慢慢下移,刚想解他领口,手指便被人摁住。
程濯移开她的唇,眸底欲色翻滚,却极力保持端庄姿态。
喻礼挑眉,明了他不愿意像刚刚那几个人一样侍奉她。
他嗓音微哑,郑重其事,“喻礼,我要做你男朋友。”
喻礼回,“想都不要想。”
说完,她推开他,起身,打算立刻离开。
“地下男朋友也不可以么?”身后人忽然道。
喻礼顿了下,回眸。
她望着程濯的眼眸,漆黑深邃,涌动她看不懂的情绪,丝丝执拗透出来,显得阴郁。
“我就那么差劲?”怕吓到她,他敛眸,收掉情绪。
“我只是怕麻烦。”喻礼慢吞吞回。
“我不会给你惹麻烦。”他走近她,伸手轻抚她发顶,垂眸望她眼睛,“我比他们好用的多,只要你不愿意,我们永远不公开。”
喻礼平静回望他,眼神不动如水。
程濯明了,眼神黯淡下来,慢慢松开她的手。
他垂脸,慢慢说:“抱歉,是我冒犯你了。”
喻礼凝视他,半晌,她轻轻叹口气。
程濯抬眸,他望见她神态软化,“在可怜我?”
喻礼没回答,“一起下楼吧。”她伸手勾住他风衣扣钮,轻轻拉住。
程濯笑了,“好。”
第14章 怕麻烦。
楼下,林品蓝正跟酒吧帅哥聊天,回眸瞥见本该在楼上的三位帅哥缓缓而来。
她微蹙眉,下一秒,想起什么,又笑起来,“哎,那位程先生不愧是头牌,把你们都竞争下来了。”
三位帅哥对了下眼神,还是决定对楼上发生的事情守口如瓶。
并且,他们也不打算告诉林品蓝——她把别人认成花魁。
他们默认林品蓝说得话,林品蓝心情不错,挨个给他们小费,然后让保镖把他们收走的手机和电子设备还给他们。
等三位帅哥走了,林品蓝也决定找位帅哥消遣,目光投向对面聊天帅哥,“去楼上看一看?”
言下之意是请他共度春宵。
帅哥喝掉杯中酒,缄默片刻,“不用。”他招手服务生付款,然后转身走了。
林品蓝:“……”
她笑了笑,继续低头喝酒,半杯喝掉,便望见喻礼跟花魁一起,缓步走来。
林品蓝起身,笑着凑近喻礼耳边,“感觉怎么样?我特意挑得花魁。”
喻礼微征,思量片刻,知道林品蓝是认错人了,把程濯误认为白马会所的花魁。
她刚要解释,林品蓝重新坐到卡座上,指了指桌上半空的酒杯,“倒上。”
她吩咐得自然是程濯。
在她眼里,虽然程濯做了喻礼的男人,不过还是个下等人,让他端茶倒水都是他的荣幸。
程濯还没回应,喻礼已经点了点位置,让程濯坐下。
她亲自给林品蓝倒了酒,坐在程濯旁边。
林品蓝端起酒杯,笑,“不错啊,这么得宠。”
喻礼自己执起酒杯,看向程濯,面色沉静,开口,“蓝蓝,这是Central集团的小程总,我们一起敬他一杯。”
林品蓝怔住,脑子还没想明白,已经下意识跟着喻礼的动作,端起酒杯。
喻礼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她含笑,“我跟蓝蓝招待不周,希望程总不要计较。”
程濯眸光清和,回敬,“没什么,这也是有趣的误会。”
喝了半杯酒,林品蓝终于想通,实在坐不住,借口补妆,拉着喻礼一起离席。
她来到僻静露台,瞪大眼睛,“他是无锡程家的公子哥?”
喻礼轻轻颔首,“也是梁宗文的外甥。”
林品蓝:“所以,他是梁宗文派来监督你的?”她恨恨道:“这个贱男,离婚了还这么强的占有欲!”
喻礼:“……”
她缓了缓,温和说:“没有,他是因为私人关系跟我走在一起。”
林品蓝怔住了。
她望向喻礼。
即使出来放松,喻礼依旧穿得如宫廷贵族一般工整优雅,瓷青色长裙包裹住纤瘦婀娜的身躯,细颈如白釉一般在堆叠的领口中露出。
她神情温和清淡,似乎不觉得跟前夫的外甥暧昧有什么关系——
林品蓝也觉得没什么关系,她道德底线一向不高,只是程濯的出身太是一个问题了。
“你跟他认真了?”
喻礼侧脸迎着潮湿阴冷的夜风,肤如白瓷,她轻描淡写,“玩玩再说。”
林品蓝叹息说:“记得谨慎一点,你决策失误,我全家都得去要饭。”
喻礼笑了笑,“那我得给商陆和商祺准备个金碗,预备着你们要饭时候用。”
商陆和商祺是林品蓝双胞胎儿子的名字,已经上小学。
两个儿子是林品蓝十九岁时跟人一夜情生下,至今生父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