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礼确实在比弗利山庄有房产,他挑选的这几栋别墅里,也确实有一栋距离喻礼的豪宅很近。
“在洛杉矶,你也要跟我做邻居?”
程濯说:“我希望可以能跟你在世界上任何地方做邻居。”
“我记得,你最近没有到洛杉矶的行程。”
程濯很惊讶她知道他行程,他含笑说:“但你应该有到洛杉矶的行程。”
他不确定,这只是基于合理猜测。
他没有隐瞒,全盘托出,“喻氏集团接下来的布局是收购一家芯片产能公司,世界上最符合喻氏要求的公司在洛杉矶,我想你未来可能会到洛杉矶出差。”
若是其他人,喻礼该怀疑他的居心叵测,私自窥探她行踪,但对于程濯,她并没有这种怀疑。
很显然,程濯真正居心叵测的时候是不够坦然的,现在他这样坦诚,只可能是问心无愧。
喻礼没有明说,默认他的猜测。
她点了平板上显示的一栋高山别墅的位置,“这里距离我家很近。”
程濯:“那就把这里买下来。”
时间差不多,喻礼要赶回公司,想到一件事,她偏头道:“我晚上有应酬,不能跟你一起吃晚餐。”
她没说具体要跟谁应酬。
就算在跟梁宗文最浓情蜜意的时候,她也没有汇报行程的习惯。
程濯捏着她指尖,“几点回来?我留一盏灯等你。”
他留灯等她,那意味着她又得留宿在他家。
喻礼觉得没必要时时刻刻黏在一起,她启唇,刚要拒绝,眸光一触到他清隽矜贵的脸,又改了主意,“希望不要打搅你安眠。”
她说了大致时间,又任由他搂住她抱了一会儿,才坐车赶回公司。 。
到了晚上,喻礼跟几个银行行长在会所谈贷款,因为她在场,包厢里禁了酒水,只喝果汁。
没有酒精助兴,应酬结束得很快,不到九点,便完成所有谈判目标。
喻礼本来要离开,被林品蓝叫住,林总监也是来应酬的一员,沉默喝了一整晚果汁,妆面有些花。
喻礼猜到她有事要谈,回到包厢,让侍应生清理桌面,换上新鲜的水果和酒水,“怎么了?”
林品蓝:“私事。”
她倒了一整杯红酒,一口喝掉。
口红晕染着唇角,显得颓靡疲惫 ,“孩子爸爸找来了,要跟我争抚养权。”
喻礼并不知道她两个孩子的父亲是谁,只知道她两个儿子是一夜情产物,从她怀孕到出生,孩子父亲从没有出现过。
她蹙眉,“你背靠林家,他有什么资格跟你争?”
“林家资金链出问题,除了联姻,我只能拿孩子做交换,让他出手救林家。”
喻礼紧蹙的眉心松缓,慢条斯理喝着杯中酒。
她明白了,林品蓝是想她出手拯救林家。
因为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林品蓝把孩子抚养权拱手相让。
喻礼没有直接戳破林品蓝的心思,温声问:“你想我做什么?”
林品蓝苦笑,说得话果然如喻礼所想,“我把我自己卖给你,你救救林家?”
杯中酒快要喝尽,喻礼道:“这件事,你让你堂哥跟我谈。”
“为什么?”
喻礼眸光瞥向她,“因为你不能做自己的主。”
林品蓝听出她的言下之意,面皮发烫,“我在这样的家族里,不能只想着自己。”
“我知道。”喻礼说:“所以,让林靳南跟我谈,他是你们家族最高意志的化身,一言一行,最代表你们家族的利益。”
林品蓝还想说什么,喻礼已经起身要走。
林品蓝轻抿唇,看着她背影,突然开口,“抱歉,我不该让你卷入林家的事情。”
喻礼回眸看她一眼,本想说一些话,但她克制着什么都没说。
心底想说得话太过刻薄,还是不要伤害她摇摇欲坠的自尊心。
喻礼坐回到车上,侧眸问温婧,“林家最近发生什么事情?”
温婧对世家之间的事情耳熟能详,道:“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林家老爷子到景山拜访过夫人,还有就是林家公司财务的问题,那些都是老问题了,一时半会儿不会让林家突然破产倒台。”
喻礼沉吟,“林家没有计划让林总监联姻?譬如跟她孩子的生父。”
温婧道:“林总监孩子的生父应该是巴雅集团亚太区投资负责人,那个人虽然起势,但到底只是商场新贵,配不上杨总监高贵身份,就算联姻,也轮不上他。”
温婧笑,“您怎么突然关心起林家了?”
林家这几年日落西山,发展势头远远不及喻家和其他几大家族,就连她,都不怎么关注林家的讯息了。
“是林总监的事情。”喻礼细指按了按眉心,仰靠在座椅上,“她这么多年还是不长记性,总是被她家族的人骗了一遍又一遍,倒现在还想为林靳南赴汤蹈火呢,被他卖了还替他数钱。”
要不是林靳南在林品蓝耳边夸大公司财政危机,林品蓝也不会想到要到她面前求帮助。
温婧叹气,“林总监从小父母双亡,在大伯家长大,林靳南大她十岁,从小照料她,她视林靳南亦兄亦父,想回报他是正常的。”
喻礼说:“她现在还是太闲了,等喻景文到她的部门工作,她就有事情做,不再成天想着卖身救兄了。”
喻礼走后,林品蓝在包厢里默默哭了一会儿,手机铃声突兀响起,她缓口气,接听,“哥。”
林靳南声线温醇,“好了,不要犯傻,有什么问题我都会自己解决,不要为我着急了。”
林品蓝思绪在理智与感性之间游离,终于,还是内心情感战胜理智。
她抿住唇,明知道他居心不良,还是低声说:“哥,我会为你求她的。”
林靳南说:“联姻是个不错的选择,喻礼愿意联姻么?”
林品蓝没想到他会惦记喻礼,她醒神,忍不住提醒,“哥,京城这么大,没有谁能勉强喻礼联姻!”
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候,喻礼都没有选择联姻这条路,即便付出成倍努力,也顺着自己的心意嫁给喜欢的人。
当年都勉强不了她,现在更是!
林靳南说:“此一时彼一时。”
林品蓝抿了抿唇,没有应。
她第一次主动挂断哥哥电话,然后点进公司内部系统,向顶头上司递交辞呈。
顶头上司知道林品蓝跟喻礼关系好,对她辞呈不敢擅自做主,立刻转交给喻礼。
喻礼收到林品蓝辞呈时正在乘电梯。
电梯停在家门口,她蹙眉看完林品蓝的辞呈,她没有批,直接驳回。
走到门口,指纹入户。
玄关灯光明亮,喻礼丢掉手机,到浴室洗澡沐浴,一小时后,她结束玫瑰浴,从浴缸起身,细致护肤敷面膜。
又过了半小时,结束所有护肤流程,走到衣帽间,挑选一件真丝挂脖睡裙,在外面罩一件羊绒大衣。
镜子里,将羊绒大衣扣子扣到脖颈的她,从外观看,跟早上出门的形象并没有什么不同,端庄持重。
只不过是素面朝天,长发微湿。
她理了理窝在领口的长发,拿着手机出门。
电梯抵达下一层,轻按门铃。
门开得很快,程濯立在玄关,穿着浅色家居服,温文尔雅。
他伸手拢住她纤瘦腰肢,另一手自如按住她脊背,在她耳边吻着,“不是已经录了指纹?”
“第一次要遵守礼貌,下次我直接进来。”
喻礼分了点心神,指尖灵活解开大衣系带,露出清艳长裙还有鲜润馥白的肌肤,随着大衣落下,散出阵阵馥郁香气,玫瑰香中夹杂着她本身的清幽气息。
程濯眸光凝住,下一刻,收回目光,伸手慢慢捡起落在地毯上的大衣,而后理了理,优雅挂在玄关柜上。
“我要喝醒酒汤。”喻礼走向客厅,吩咐他。
程濯亲了亲她侧颈,应了声“好”,捡起沙发上的薄毯裹在她身上,又多问一句,“还要吃夜宵么?”
喻礼将毯子拢在腿上,仰眸,“要吃水果沙拉。”
她的眼眸通透明润,美玉一般莹莹生辉。程濯眸光稍顿,抬步朝厨房走去。
他走之后,喻礼抽出心思给林品蓝发消息,[你冲动之下做得任何决定我都不会批准。]
林品蓝回复:[在哥哥和你之间,我只能选一个,我想选他,却不能背叛你,只能辞职。]
喻礼:[背叛我?林靳南让你做什么?]
林品蓝:[对这件事我也感到痛苦和无能为力,但我阻止不了他。]
喻礼不觉得林靳南能掀起什么风浪,不过是只会利用女人的货色。
喻礼:[别想太多,私人的事情我不会跟你计较,只要不影响工作,我随便你算计。]
喻礼:[你哥哥有三大法宝,嫁妹妹、联姻还有认义父,他打算对我使哪一招?]
林品蓝盯着屏幕,说不出话。
怎么说呢?大概便是自小仰望崇拜的哥哥在喻礼心中如跳梁小丑一般,心底涩涩不舒服。
林品蓝没有回,喻礼却已经猜到了。
他想让她联姻。
搞笑。
“可以吃了。”
程濯端着银盘回来,银盘上有一盏放在青瓷碗里的醒酒汤,还有浅色琉璃盘装着的水果沙拉。
喻礼倾身端过青瓷碗,慢慢喝汤,“如果你听到什么风言风语,那都是假的,不要当真。”
程濯坐在她身侧,垂眸用叉子插好水果,“什么风言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