琚寻的CT结果出来后,李昀茜的心才算回到肚子里,没有肝癌风险。
心里稍微踏实了点,精神也就好一点。
她督促琚寻把那些该处理的事情处理了之后,就回家养着了,不再陪着他待在办公室时,她会经常在吃药的点给琚寻打视频,叮嘱他吃药。
琚寻把自己当回事,不再破罐子破摔,对她和孩子而言,都是好事。
她和琚寻的事情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家里的老两口又出事了,她原本想着在琚家待着,和继母多培养一点感情,好在孩子出生后让继母帮琚寻带。
寒霜临门,到处一片萧条,玫瑰庄园的花,除了秋菊之外,一夜之间全部枯萎,家里的园丁将枯落的花朵全部收集在一起,李昀茜感慨时间流逝太快。
不知不觉她和琚寻都要结婚两年了,这两年了发生了太多的事。
本想清静到她生完孩子,距离她的产期还不到一个月。
结果姜敏和李儒峻闹着要离婚,两个人的电话都打到她那里。
姜敏哭着说李儒峻没事找事,就是看她在家里待久了,觉得花他的钱多了,所以总是找她的麻烦。
李昀茜让她冷静一点再说,姜敏一边哭一边告诉她,“这日子过不下去了,这些年我陪他吃苦的时候他是一句都不说,现在倒是觉得我花他的钱了。”
李昀茜实在头疼,“所以到底怎么了?你俩都多大年纪了,还有这种想法。”
姜敏问,“难道老了就不能有自己的生活吗?他不是能耐得很吗?让他一个人过,看他能找个什么样听话不花钱的女人回来。”
李昀茜劝了几句没劝住,不多时李儒峻的电话也打过来了,她一接起来,亲爸就问,“你妈给你打电话了?没跟你说她在哪里?”
李昀茜这才被吓到,“她没回家啊?”
李儒峻说到这里也是生气,“你妈,出去打麻将,和一个年轻小伙子勾勾搭搭,我看见了,我就说了两句,这下好了,数落了我那么多的不是,摔门走了。”
李昀茜,“……”
李儒峻问她,“我说一声也有错吗?我就说最近花钱怎么那么厉害,以前再离谱一天输几十万我都没说过,现在好了,一天上百万地往出去花,我还问她最近手气那么差吗,怎么天天输成那样?”
李昀茜不知道说什么,“你别想多了,可能就是觉得好玩,所以才走得近了点,花点钱而已……你有证据了再跟她理论。”
李儒峻冷笑一声,“如果不是真的,怎么不敢面对我?说一声就要跟我离婚,反正我是身正不怕影子歪,她想离婚就离,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对她怎么样她和家里人心里有数就行。”
李昀茜一整个无语啊,“你们是成心不想让我好过,我这边刚把琚家的事搞清楚,你俩又开始闹,那我一个做晚辈的,我能怎么办?你俩非要离的话,我能劝得住你们哪个?”
李儒峻声线冷峻,“你先让她别太激动,她要是真的想离,我跟她离,就是先保证她的个人安全。”
李昀茜问他,“你打不通她的电话?”
李儒峻嘲讽地笑了声,“各种联系方式拉黑,根本联系不到。”
李昀茜,“……”
她不得不挂了电话之后,再次给妈打电话过去。
结果姜敏已经在回老家的路上了,在高铁上。
电话接通后,她只叮嘱李昀茜,“你和琚寻把日子过好就行,我俩的事情你不用管,等你生了孩子,我就再来看你,我是受不了你爸了,独断专行的暴君,什么都得听他的,这些年我受够了。”
李昀茜也只能叮嘱一句,“注意安全,到了姥爷家,给我发个消息,让我知道你安全到那边了就行。”
姜敏眼眶都红着,答应了她之后,挂了电话。
李昀茜又给李儒峻打电话过去,“回姥爷家了,已经在高铁上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李儒峻什么话都没说,沉默了片刻挂了电话。
晚上琚寻回来,李昀茜把老两口的事当笑话说给琚寻听,琚寻倒是听得认真,时不时还担心一下。
李昀茜就一点都不担心,“我从小到大,听过他俩说离婚多少次了,小时候一听到他俩要离婚,我就胆战心惊,甚至会幻想我单亲的日子,会把我分给谁,
时间久了就免疫了,离了二十年了,还是没离。”
琚寻让她别想太多,快临产了,心情要放轻松,李昀茜表示她压根没当回事,反正姜女士怎么闹腾,老李都会去哄。
老李虽然现在事业有成,干什么都一股大佬的气势,但在姜敏面前,他始终是个老公,其次才是老板。
在他最落魄的时候姜敏都没嫌弃他,他自然也是个感恩的人,肯定不会就这样放她走,如果他俩这次要是真离了,那李昀茜觉得他俩都是人物。
其实琚寻也时常幻想以后他和李昀茜的路,会不会也走到那一天,当他们之间的激情和热情都褪去,他是否还能留得住李昀茜的心,他不知道。
想到以后就会心慌,也会感觉压力山大,所以他不太愿意想以后,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公司的事情处理地差不多了,他说把新技术已经上交给国家,以后手头上的业务就都顺了,李昀茜静静地听着他的工作汇报,觉得琚寻工作能力真不错。
既然不忙了,那她就让琚寻多睡会儿,睡醒了再去上班,但琚寻起得早,每天按时起床,然后去跑步,跑完步回来才是吃早餐的点。
他吃了一个月的药,身上的那股暗黄不见了,皮肤开始变得正常。
这天他回来换衣服,李昀茜一睁眼就看到他汗湿的脊背。
她看了一会儿之后,告诉他,“皮肤的颜色正常多了,看来吃药还是有效果。”
琚寻回答他,“前两天又去做肝脏检查,陈医生说柔软度在变好,这是有希望了。”
听到这里,李昀茜心里也好受,“有希望就好,咱们的孩子要出生了,你这个当爸爸的,还没有给他起名字,是要等到生下来再取名吗?”
琚寻光着膀子走到床沿看着她,“其实我早就想好了,不管男孩女孩,生下来都叫一一。”
李昀茜眨眨眼,“这么草率?不查查字典什么的?”
琚寻刚换了裤子,在床沿坐下,“我小时候因为写我的名字而哭过,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叫一一就好了。”
李昀茜听到这里没忍住笑出声,“原来这么优秀的琚少爷也会因为写名字而烦恼。”
琚寻煞有其事道,“那时候可讨厌我这个姓名了,笔画又多,又写不好,我可不想我女儿生下来有写名字的烦恼,其实一一这个名字,寓意也好。”
李昀茜点头,“行,他一定会喜欢爸爸给他取的这个名字,起码在他认字的时候,他不用像你一样哭。”
琚寻又躺上去抱着她一会儿,“那你呢,你没有因为名字的笔画多而烦恼吗?”
李昀茜想了想,“烦恼啊,可是后来学会了,写习惯了就好了,其实我也觉得名字起的越简单越好。”
琚寻赞同,“英雄所见略同,简单点,好听。”
叫一一确实够简单。
过了几天李儒峻跟她说了一声,他要出趟远门,让李昀茜回家。
李昀茜只得先暂时回去,不用想都知道李儒峻去哪了。
姜敏回了老家县城,让她别告诉老李,不想看到老李。
回去问张程怎么回事,张程也是一言难尽,“夫人挽着一个年轻小伙子的胳膊,两人关系亲密,被老爷看见了,然后就开始吵……砸东西。”
李昀茜心想,婚姻生活过久了是不是就开始都厌烦了,需要一点新鲜的东西调剂一下?
她不知道,她现在还处于热恋期,除了对琚寻有兴趣,对谁都没兴趣。
就连汪止戈时不时联系她,给她打电话,她都没耐心说。
所以这时间长了真的会磨灭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以往姜女士闹脾气也就持续不多长时间,老李基本上能哄好,可这次,姜女士说什么都不妥协,就是要离,态度坚决。
李儒峻去找她了,她反过来骂了李昀茜一顿,都说了别告诉李儒峻她的去处,李昀茜转眼就把她卖了。
李昀茜让她跟李儒峻好好说,姜敏就不,就是不肯让他进门。
就这样闹了一段日子,老李灰头土脸地回来了,李昀茜问他什么情况,李儒峻什么话都没说,一言不发。
看来是真的要离了,李昀茜再没问。
因为这事,原本温铅华准备给琚寻过生日,也就没敢提。
李昀茜的预产期在十二月中旬,打算提前一个星期住院,温铅华看着给她把待产的东西都准备好,包括婴儿的衣服,全部手洗晾晒过,就等着去医院了。
结果李昀茜提前生了,刚交上十二月的头,她还在睡梦里,感觉一阵阵宫缩,她疼了一会儿才起床喊琚寻。
因为快生了,琚寻跟她分开睡了,琚寻在里面的套间里,听到李昀茜叫他的名字,他立马清醒,出来打开灯看了一下。
李昀茜疼地满脸是汗,琚寻也是被吓到,立马把她扶起来,问她是不是肚子疼。
李昀茜点头,琚寻赶紧先打了120,搀扶着她下床,结果她刚下床,羊水就破了。
琚寻手足无措,但他之前查过孕妇要注意哪些事项,就怕突发情况。
孕妇羊水破了一般不能直立行走,会造成胎儿缺氧,他又把李昀茜抱回床上,让她侧躺着,并把她的臀垫高,等着120来。
他紧张地下楼去喊温铅华,此时是半夜一点多,温铅华被琚寻从梦中吓醒,跟着他上去看情况。
温铅华看了一下脸都白了,让琚寻冷静点,让李昀茜侧躺着,这个状态是走不了一点路了,她让琚寻抱着李昀茜下去,她去叫赵禹开车,等120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
琚寻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吓的,额头都是冷汗,跟她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
他用力把她抱起来,“茜茜,感觉怎么样了?”
李昀茜疼地脸色发白,“疼。”
琚寻抱着她下楼,赵禹把车开到主别墅门口,温铅华把车门打开,让琚寻把李昀茜放在后座上继续侧躺,把抱枕垫在她的臀下面。
李昀茜坐立难安,温铅华上车安抚她的情绪,“心情放轻松,你现在不能等了,使点劲,不然羊水没了,孩子会缺氧,危险。”
李
昀茜疼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琚寻坐在前面急得手握成拳头。
赵禹开车直奔最近的医院。
结果刚到某医科大附属医院,李昀茜被推进去没多久,产房里就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啼哭声。
琚寻和继母都站在楼道里,听到这个声音后,相互看了一眼。
温铅华舒了口气笑了出来,“生了。”
琚寻全身都是汗,还在想她要遭多久的罪才能生下来。
他听到继母说生了,这才缓了缓心中的紧张,抬步往产房外走。
不一会儿护士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走了出来,问谁是爸爸。
琚寻感觉腿都在发抖,说话都不利索了,“我、我是。”
护士把孩子递给他,“记好孩子的编号,接下来所有的问题都要你跟着解决,进来吧。”
进去时,李昀茜有气无力地躺在产床上,脸色苍白。
温铅华也跟着进去了,这是个普通产房,不过这会儿深夜了没什么人,所以旁边的都是空床。
他们也没去建档的医院。